沈重抬起頭看看眼前高聳的山峰,決定還是在天黑前翻過這個山頭再尋找休息的地方,主意打定,他收拾了一下手中的東西,準備起身趕路,此時紅色小鳥卻翅膀一振,逕直飛上了他的肩頭,他吃了一驚,「你想跟我一起走?」
小鳥彷彿能聽懂人言,衝他「喳、喳」叫了兩聲,點了點小腦袋。妖獸和普通野獸最大的區別之一就是具備靈智,在不斷的進階過程中還能變得越來越聰明,化形之後的妖獸便能口吐人言,與人正常溝通。
沈重見小鳥願意跟著自己一起趕路很是高興,「我一個人在山中趕路正嫌孤單,有你陪伴就熱鬧多了!我看你全身羽毛朱紅,以後就叫你朱兒好嗎?」
小鳥聽到這個名字彷彿也很高興,用力點了點小腦袋,「喳、喳」又叫了兩聲。
沈重於是取出短斧,沿著山壁,一路向上攀去,遇到實在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就用手中的短斧削出一處凹地,就這樣花了快兩個時辰,終於爬上了峰頂,饒是沈重身強體健,也有點氣喘吁吁了。
他找了一片空地,端坐在草地上開始默運碧雲訣,此時肩頭的朱兒突然變得有點不耐煩,「喳、喳」不停地叫著,還飛到了半空之中。
他正覺得奇怪,突然只聽得林中一聲震天般的嘶吼,一隻似獅又不像獅子的妖獸一步步踱出了林子,顯然是聞到了生人的氣息,這只妖獸明顯加快了步伐,興奮地朝沈重撲來。
獅吼獸,二階妖獸,沈重立刻認出了眼前這只兇猛妖獸,他嘴中一陣發苦,獅吼獸即使在二階妖獸裡都是屬於實力強勁的,以沈重目前練氣中期的水準,對付一隻一階妖獸還馬馬虎虎,如果碰到一隻二階妖獸就只有跑的份,更別說眼前這隻獅吼獸了。
沈重望了望身後的懸崖,前方已經被獅吼獸堵死,眼下他已經無路可逃,除非能夠從崖上飛過,事到如今,只能拼了!
沈重把短斧別在腰間,從儲物袋中取出青竹劍,默運劍訣,只見此劍倏地化成一道青光,飛速的朝十多丈開外的獅吼獸刺去,獅吼獸見狀張開血盆大口一聲狂暴的嘶吼,口中一排排閃著光芒的牙齒縫隙中,還有鮮血淋淋的不知名野獸的血肉。
一道白色光柱從血盆大口中射出,將青竹劍死死地抵在了半空之中,這只妖獸卻依舊在緩慢的向沈重逼去,沈重見狀滿頭大汗,空出的另一隻手隨便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張靈符,看都沒看直接灌入靈力向獅吼獸扔去。
只見這張符咒化為一道黃色尖刺直接插向獅吼獸的額頭,這只妖獸嚇了一大跳,趕緊閉上雙眼,只聽得咚的一聲,這張土系的攻擊符菉根本就沒對皮糙肉厚的獅吼獸產生任何傷害,化為一團黃光轉眼間就不見了痕跡。
獅吼獸吃了一驚,益發顯得狂躁起來,甩頭又是一陣更加驚天動地的嘶吼,連整座山峰都隱約顫抖了起來,那道白色光柱猛的擴大了一倍有餘,巨大的衝擊力將青竹劍直接拋入了半空,沈重只覺得手掌一抖,立刻失去了對飛劍的控制,整個人也被拉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望著獅吼獸越越逼越近的血盆大口,半跪在地上的沈重把心一橫,咬牙拔出了腰間的短斧抄在手中,運足氣力準備向獅吼獸劈去。
此時他突然發現全身經脈中的白色光點竟然在瞬間匯聚成一道道細小的白色光束,順著手臂上的經脈飛速的湧入黑黝黝的短斧中,並且越湧越快,全身的靈力也在飛速流逝當中,很快他便有了一種整個人快要被抽空的感覺。
沈重大驚,想要扔出手中的短斧卻發現已經欲罷不能了,此時斧子好像在手中生了根,不停地吸取著經脈中的白色光點。
漸漸地他整個人都變得有點恍惚起來,最後全身如虛脫般癱倒在地上,此時手中短斧終於停止了吸收光點,卻刷的一下飛入空中,整個斧身擴大了三倍有餘,上下散發著青黑色的冷光,隨即便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逕直劈過獅吼獸的身體,如切豆腐般直衝而過又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形,才恢復原狀掉落在灌木叢中。
半響,沈重才從虛脫的感覺中恢復過來,就像是經過了一場極限的運動,沈重覺得全身的精力和元氣都被抽空了,他趕緊默運碧雲訣,發現經脈中極為細小的光點還在,只是稀疏了許多,丹田中的五色氣旋也依然在旋轉,只不過轉速比之前要緩慢很多,氣旋的大小也縮小了許多。
沈重提著的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這才顧得上抬起頭看,這一看不要緊,他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大跳。
原本皮糙肉厚的獅吼獸像是被什麼利器自額頭處從中剖開,整個身體齊刷刷的被斬成兩片,地上到處散落著血肉和內臟,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把沈重熏得直皺眉頭,他趕緊爬起身將短斧和青竹劍撿回,還好青竹劍沒什麼損傷,他小心的將其收入儲物袋中,再回過頭來仔細端詳手中的這把短斧。
還是黑黝黝的斧身,拿在手中感覺依然輕巧,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剛才那驚天一斧是這把不起眼的短斧劈出來的,但事實擺在眼前,聯想到那些白色光點,沈重似有所悟,看來這兩者之間肯定有什麼聯繫,只有在特定的情況下白色光點才會湧入短斧中,激發其內在的某種禁制,此斧才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威力。
此時朱兒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鑽了出來,興高采烈的落到沈重肩頭又開始「喳喳」叫個不停。
沈重哭笑不得,「剛才形勢危急的時候你到哪裡去了?好歹你也是一隻妖獸,遇到危險卻幫不到我一點忙,現在危險解除了,你又開始活蹦亂跳了。」
朱兒「喳喳」的又叫了幾聲,彷彿是在申辯這什麼,沈重苦笑了一下,「我忘記你也剛出生不久,根本就沒有攻擊能力,算了,反正我自己已經搞定了,我們繼續上路吧。」
古木參天遮天蔽日,林中溪水潺潺,沈重孤身行走在天幕山中,朱兒不時振起翅膀飛上枝頭,片刻之後又「喳、喳」兩聲落回他的肩頭,顯得異常興奮。
突然,他雙眉一挑,停下了身形,將短斧插到腰間,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青竹劍,然後收斂氣息,藉著雜草的掩護,悄悄的往前走去。
透過濃密的灌木叢,只見在小溪的旁邊,站著兩個二十多歲的修士,在兩人腳下,一頭體長約五米,高兩米的節肢生物橫屍地上,這個像蠍子一樣的妖獸整個身體猶如披著一層厚厚紅色的甲殼,三米長的毒尾在還其頭頂微微顫動著,似乎在依然尋找著機會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兩隻半米長的巨鉗已經被利器斬斷,散落在屍體旁邊。
「這只雷蠍還真難對付,不愧是三階妖獸中的強者,今天要不是夏師兄恰好身上帶有我們五毒門至寶五毒珠,否則光憑我們兩個練氣後期的弟子根本就沒辦法殺死三階妖獸,搞不好還要成為此獠的口中之物。」年輕一點的修士一臉諂笑,正在猛拍另一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