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出重圍,巴丹和寧傑最先到達小王莊,在這生活一段時間的巴丹對小王莊很熟悉,他也明白戰刀為什麼要在這裡集合,為了尋找杜靈和杜瑟的家人。(小說w手打)
來到以前的花家大院,還未進門就傳來一陣陣血腥和腐屍的氣味,這個氣味巴丹太熟悉了,預感到不妙,緊走幾步來到院中,眼前的一幕把他驚呆了,院子裡橫七豎八的躺著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杜靈和杜瑟兩家十二口連同四師的一個警衛班全部斃命。
從屍體的死亡時間上看,已經有幾天了,死前也未有激烈的搏鬥甚至抵抗的痕跡,看來是粹不及防被人近距離射殺,何俊已經死了,誰會對杜家下此毒手?殺人滅口又有何目的呢?
巴丹百思不得其解,小王莊的民眾早已經跑光了,事情真相也許永遠是個迷。把杜家的屍體收殮,在大青山下厚葬,杜瑟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杜家已經沒人了,巴丹只好自己為杜瑟和杜靈盡些孝道。
安葬完杜家,巴丹忽然想起,杜靈曾經說過,自己還有個妹妹,可屍體中並沒有年輕女性的屍體,難道杜靈的妹妹……
巴丹心亂如麻,何俊被執行槍決,整個戰區都公告了的,何況何俊臨死時說出他脅迫杜靈家人的關押地點,也沒必要在害他們性命,這一切究竟是什麼原因……巴丹有些迷茫,感覺不對勁,卻又不知道那不對勁。
一陣鞭炮聲和嗩吶聲打斷巴丹的胡思亂想,草上飛、衛漢國、一枝花、衛家姐妹連同莫家姐妹一起走來。
一枝花回到大青山,把部隊要重回大青山的事向父親報告,又說道何俊已經伏法,家仇得報,草上飛高興啊,於是親自組織了鼓樂隊下山迎接。
這麼大的排場,巴丹也有些詫異,迎了上去和大家一一問好,問好的同時,避開衛雅和莫家姐妹的目光。
大家在和寧傑這個新人寒暄,巴丹把一枝花拉到一邊悄悄問。「花姐,小莫犧牲的事你沒說?」
一枝花臉色沉了下來,表情甚是傷感。「說了,莫家姐妹比你我想像的要堅強。」
巴丹暗暗心痛,看來莫家姐妹早已經做好了失去小莫的準備,聯想到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轉頭看向衛雅,衛雅也正默默的看著他。巴丹走過去,兩人幾乎同時出口。「這段時間還好嗎?」
異口同詞,兩人都微微一證,相互默默的對視好一會,還是衛雅比較大方,嬌媚含嗔,笑呵呵的仰起頭,手撫巴丹的臉頰輕聲道:「見到你平安歸來,真好」
巴丹心頭一熱,鼻子發酸,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一時有些哽咽,於是他忙轉過身,正巧黑龍、麻溜、毛楞等人一起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巴丹現在還真是感激這幾位,要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收場,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
戰刀的後續部隊也趕過來,隊伍浩浩蕩蕩沒入山林深處,當初走出大青山的人,大部分已經埋骨它鄉,走的時候五百多人,回來的不到一百人。
大青山山寨裡喜氣洋洋,雖然毛楞、莫家姐妹還未走出失去兄弟和弟弟的陰影,但作為軍人,犧牲死亡也是意料之中的。
喜氣過後,現實的問題接踵而來,大青山多了一千多人,糧食成問題,彈藥也成了問題,經過徐州阻擊一天的激戰,儲備不多的彈藥幾乎用盡,彈藥到是不急,日軍全面接管第五戰區大面積的土地和城市,目前還顧不上大青山,可糧食卻是迫在眉睫。
保安團軍需官沈文是個中年人,一副瘸了腿的眼鏡用條細繩掛在耳後,時刻不離身的算盤掛在胸前,粗人們到保安團不到三個小時,他就得了個外號「錢串子」。每次巴丹和戰刀看到錢串子的滑稽表情就想笑,樣子雖然滑稽,但工作起來錢串子卻是一絲不苟。
軍需倉庫裡,錢串子向戰刀詳細報告保安團目前的裝備情況:「中正式步槍712枝,子彈不足。漢陽造步槍542枝,子彈不足。日軍三八步槍452枝,子彈不足。毛瑟步槍56枝,子彈沒有。川造步槍102枝,子彈沒有……」
戰刀揮手打斷他。「不足是多少?」
錢串子不假思索回答。「每個戰士不到5發。」
戰刀微微蹙眉,揮手示意他繼續。
「德造、沈造、山西造毛瑟手槍139枝,每個排級以上軍官都可以配備,但子彈不足。輕機槍16挺,子彈不足,重機槍3挺,子彈不足,迫擊炮兩門,七五山炮一門、擲彈筒8個,彈藥沒有。汽車16輛,馬匹213匹,軍裝被服無數。」
錢串子停了下,在算盤下辟里啪啦,然後繼續補充。「司令部撤退時,給我們送來五千大洋,作為我們以後游擊的經費,可兄弟們已經兩月沒拿軍餉,都鬧到我這來了,是不是……」
戰刀低頭沉思。「先把弟兄們的軍餉發下去,糧食還有多少?」
「團座,如果拖欠的軍餉全部發下去,我們的大洋所剩無己,可糧食不夠支撐半個月。」
「先發下去吧,糧食我在想辦法。」戰刀這次是真愁了,日子不是那麼好過,何況還是一千多人的日子。
回到團部,戰刀馬上去找草上飛,軍事上戰刀高人一籌,可糧餉這種事,非草上飛莫屬。
戰刀說明情況,草上飛撚鬚沉吟。「這以前啊,我大青山綹子從不騷擾百姓,青黃不接時也只是向大戶借糧,那時人少,大戶也承擔的起,如今不一樣了,人數眾多,借糧肯定不是長久之計。」
戰刀一籌莫展。「那怎麼辦呢?」
草上飛撫鬚微笑。「你們軍隊的糧食那裡來的?」
「百姓交的軍糧啊?」從軍快二十年的戰刀不加思索的回答。轉而戰刀楞了下。「你的意思是說……」
草上飛哈哈大笑,細細思量了一番。「新安境內三山十八寨,十八寨下一百多村落,如果我們把他們納入我們的保護,不受日軍侵擾,他們給我們交軍糧,你覺得怎麼樣呢?」
戰刀恍然大悟。「這事還得曹伯伯助我一臂之力,糧餉籌備,你定然是輕車熟路了,這裡窮山僻壤,大戶鄉紳不多,可淘黑金的匪類不少,我就聽說過一個,周唯南,算是有些兒名氣的,起初的錢糧,你可以從他身上想想輒,當然,還是要安撫為主,莫傷了和氣,畢竟人家是地頭龍。」
草上飛喝了口茶,緩緩道:「賢侄還有所不知,這個周唯南不但是天寶寨的寨首,而且還是總十八寨的團練,幾百年來統治這三山之中的十八寨,手下有幾十人的護寨團,勢力不可小窺。」
戰刀微微一笑,輕輕拍打面前的桌子。「幾十人的護寨團不足為慮,只是他根基甚深,不是萬不的已,還是以安撫為主。」
草上飛點頭。「賢侄考慮的甚是,有一點你還有所不知,我們鄰近的橫闌山,也有一山寨,為首的大當家名叫錢興,他有個兒子,名叫錢三寶,此子孔武彪悍,一身功夫,在你們來之前,十八寨已經歸俯橫闌山,我們如果伸手,怕是不好辦。」
戰刀呵呵冷笑。「這個不怕,老子在不濟也是**,自古徵兵怔糧都是政府的事,在中華民國的土地,我還怕他個土匪。」
草上飛搖頭,「賢侄有所不知,錢興在此盤踞多年,尤其和天寶寨的周唯南關係甚好,如果我們用強,十八寨可人人皆兵,最主要的,如果我們得罪了他們,在此地可能無法立足。」
「這麼嚴重?」戰刀有些懷疑。
草上飛皺起眉頭。「老夫絕非危言聳聽,十幾年前,我剛上大青山時不知深淺,不聽別人的勸告,向周唯南借糧,惹火了周唯南,於是他和橫闌山、三合山聯合進攻我大青山,大青山的機關暗道對他們無用,常年生活在深山裡的十八寨很快就攻進我山寨,最後我用30條快槍才把事情擺平。」
戰刀臉色開始沉重。「曹伯伯的意思,怕把他們惹急了,把日本人引來?」
「這個不好說,周唯南雖然養尊處優,但他體恤鄉民,在鄉民中威望極高,橫闌山雖然凶狠殘暴,但從不傷及十八寨百姓,在道義上都過的去,至於他們能不能投靠日本人,老夫不敢妄言。」
戰刀聽草上飛介紹了山寨周遍的形勢,不禁微微蹙眉,大青山周遍各個勢力盤根錯節,如想把周邊地區安撫還需要大把的精力和大量時間,戰刀知道,這些是必須要做的,不把三山十八寨的關係梳理好,無異於身邊的定時炸彈,對自己的游擊戰略會產生重大影響。
想到這,戰刀問道:「曹伯伯,你和橫闌山、三合山、天寶寨可有交情。」
草上飛撚鬚沉吟道:「老夫因得罪了周唯南,十幾年來互不往來,老夫也不屑與他們為伍,十幾年來各掃門前雪,到也相安無事。不過徐州會戰的前期,知道日軍要入侵華北,錢興和周唯南曾找上門來要求聯合,被我回絕。但現在不同,如果我們想在此紮穩根基,必須把周邊的關係處理好,而且軍糧的問題急需解決。」。
嗜血戰刀第一一三三山十八寨(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