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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四章 英雄損落 文 / 蕭妃夜夢

    上次日軍攻擊時是迅雷不及掩耳地突過來,這回不一樣,這回他們的幾個碉堡的重武器不斷火力壓制,然後步炮和重機槍在步兵身後跟著陣列移動,河面渡河的強攻已在途中,這樣地進攻自然是比步行還要慢的速度。但卻是步步為營,從火力上,日軍已經判斷出襲擊他們的是股小部隊。

    巴丹瞪著頭頂大橋上緩慢移動的線形,大橋如果不能及時炸掉,所有人絕無生還的可能。

    河面的日軍向杜瑟隱蔽的橋墩不停的射擊,子彈打在混凝土的橋墩上擦出點點火花,杜瑟幾次想把**固定在橋墩上,但是徒勞。綁**的繩索早已經無影無蹤,杜瑟向巴丹的方向看了眼,藉著橋上爆炸的火光,巴丹清楚的看到杜瑟對他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笑容,莫名其妙得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告訴杜靈,好好活著。」巴丹楞住了,杜瑟的聲音淒涼的讓他不停打著寒噤,毫無疑問,那是冷到了極點的淒涼,他見過太多死人,聽過太多臨死時的呻吟,而杜瑟的聲音,讓他的心在緊緊收縮,無形中心裡已經形成了空洞,這樣的空洞,遲早得拿整個人來還。

    他已經明白了杜瑟的意思。「杜大哥,不要!」

    杜瑟在次回頭向巴丹的方向望了眼。「你很勇敢,好好活著!」

    巨大的水霧和爆炸聲把巴丹眼前的一切淹沒,沂河大橋在爆炸聲中節節坍塌,橋上沒死的日軍拚命的向隧道跑,而河面上強渡的日軍船隻,已經被氣浪沖的人仰馬翻,落入水中的日軍在水中拚命的掙扎。

    巴丹被氣浪沖出幾米遠,不過他馬上站起身,表情麻木的瞪著河面急切搜尋,杜大哥水性那麼好,他一定會沒事的,巴丹在心中默念。

    河面上浮現出**著上身的身體,河水在不停沖刷他身上的血跡,巴丹忘記自己水性並不好,他瘋狂的撲到河中,把杜瑟拉上岸抱在懷裡,巴丹苦澀的傻笑著。「杜大哥,沒事了。」

    杜瑟連聲咳嗽,咳嗽的很艱難,**的上身最少三個彈孔,沒了河水的沖刷,鮮血已經把身體染紅,在爆炸前他已經中彈了。杜瑟抓著巴丹的手,臉色平靜的如一潭秋水。聲音在日軍炸起的雨霧中飄浮。「我只想離你們近點,卻感覺越來越遠。」

    巴丹緊緊握著他的手。「沒有遠,你在我們身邊,一定沒事的,我們有藥品。」也許是上天的憐憫,也許是杜瑟的毅力堅強,在爆炸衝擊下他把自己的身體轉向橋頭堡,他要離自己的弟兄近點。

    太多負傷的同僚因為缺少藥品死去,在陣地上,有條不成文的規矩,藥品充足能給同僚很大的心理安慰,巴丹現在已經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在他心裡有藥品是最大的安慰,他抱著杜瑟向橋頭堡瘋跑。

    杜瑟的頭已經垂下。「守住橋頭堡。」他拼盡最後的力氣只留下一句話,沒憤怒、沒激昂、沒憨厚、沒欺騙。聲音如他的臉色一樣平靜,他在巴丹身邊遠去了。

    衝上橋頭堡,巴丹站在殘破的鐵路橋發呆,他還沒完全瞭解他,他還不知道他找大青山**營什麼目的,他還不知道他的任務是什麼,就這樣離去了。

    日軍的彈道在巴丹身邊飛過,奇跡般的竟沒命中,杜靈在對他搖手,反映過來的巴丹突然覺得背後生涼,他抱著杜瑟的遺體,轉身看了眼一直沒去看的身後,他忽然覺得掉進了無底深淵,並非形容,他正站在橋邊,如果剛才被日軍命中,他和杜瑟都會一起掉進沂河,對一個水性並不好的活人來說這就是無底深淵……他竟然沒有一絲的害怕。

    巴丹返回碉堡,把杜瑟的遺體放在地上,杜靈跪在焦土和遺體前哭泣,眼淚鼻涕、血液焦土混合著身上的泥水,每個人都是渾身泥水的落湯雞,雖然每個人都看不清臉的顏色,但巴丹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涕淚橫流,因為他已經痛苦得面部扭曲。

    槍炮聲越來越密集,對岸的日軍藉著夜幕的掩護從下游大批渡河,他們改變了進攻方式,渡河後改為陸地進攻,而工兵在鐵板的掩護下企圖把橋修復。

    這樣的戰鬥熬了一晚上,傻子也會用槍了,巴丹那一臉等死的冷靜也讓新丁手穩了許多,於是一向是日軍的槍準得要命,今回擰轉了,新丁打得幾乎是彈彈著肉,日軍沉默地倒下,沉默地開槍,沉默地前行,碉堡裡沉默地射擊,在對射中沉默地倒下,沉默地裝上刺刀,沉默地壓抑內心的悲痛。

    一晚上巴丹記不得打退日軍的幾次攻擊,陽光悄悄射進橋頭堡裡,這是個炎熱的白天,像巴丹早習慣的一樣,風和日麗在戰場並不存在,至少在雙方殊死爭奪的橋頭堡戰場並不存在。橋頭的一無遮攔讓眾人暴曬著烈日,盛夏的陽光讓橋頭堡內的溫度不斷升高。空氣中永遠有著蠅蚊的嗡嗡聲,從昨晚到現在,突襲小部隊已為其提供了太多養份,空氣中蒸騰著濃烈的血腥,幸好還沒到極至,也幸好眾人的嗅覺多少已有點兒麻木。

    十九人的小部隊只剩下八人,甚至輕傷與重傷也不區分了,能拿起槍的都在繼續戰鬥。老趕佝僂著身體在幾個傷員中間穿梭,他是重傷的一個也是最忙的一個。

    沉默的巴丹在沉默的清點彈藥,彈藥很充足,日軍不進攻他要把彈藥補充充足,每個人都在做同樣的事,同樣的沉默,想著同樣的心事。小莫已經由以前的副射手成功成為重機槍射手——雖然他瘦小的身體還不足以承受重機槍的後坐力。但他是唯一沒受傷的老兵。而跡哥卻成為小莫的副射手,腿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內服外敷,但在這炎熱的夏天耽誤這麼久,他的瘸腿將伴隨他終身。

    補充好彈藥,巴丹靠在射擊孔做短暫的休息,跡哥和杜靈湊了上來。「作為亂世的軍人,每天面對死亡,這點悲慘現實應該有勇氣面對吧!」杜靈勸慰著巴丹。

    巴丹抬起頭,這話應該由自己來說,可卻明明出自不是軍人的杜靈之口,巴丹苦澀的傻笑。「我也沒怎麼著啊。」

    「可你笑得比哭還難看?你並不善於偽裝!」杜靈在巴丹身邊坐下。

    「那是你哥哥?也是為了救我們!你……」巴丹有些惱怒的瞪著他。

    杜靈低下頭,躲避著巴丹的目光。「他也是軍人,也算死的其所!」

    「冷血!」巴丹狠狠罵一句,轉過頭,乾脆不理他。

    「不冷血又能怎麼樣呢?哥哥只是比我們先走一步。」

    杜靈說的沒錯,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最終的結局,巴丹安慰性的拍著杜靈的肩膀。「我太衝動了,能否告訴我杜大哥要完成的任務是什麼?」

    杜靈搖頭。「不知道,我每次問他都不說,在進攻大橋前,他給了我這個,讓我交給師長。」

    杜靈把一封信遞到巴丹面前,巴丹接了過來,信頭寫著絕密兩字,作為軍人巴丹知道這兩字意味著什麼,他把信還給杜靈。巴丹在次陷入沉思。杜瑟要完成什麼任務呢?難道和大青山有關?不會!他曾經說只有大青山能幫到他,能幫到他什麼呢?

    「他是個出色的軍人,可為什麼要棄戎從農?」巴丹繼續問道。

    杜靈沉思下。「原因我們都不清楚,他也從不說,只知道他德國柏林軍校畢業後違抗軍令馬上要處死,他所在部隊的何師長把他救下,然後卸職回到家鄉,這次何師長親自找到他,他為答謝何師長的救命之恩,所以才……」

    巴丹已經猜到杜瑟一定出自軍事院校,但他竟然畢業於著名的德國柏林軍事學院,這是巴丹沒想到的。杜瑟無奈的眼神,淒涼的聲音在次在巴丹耳邊響起,炸毀大橋,守住橋頭堡雖然對徐州戰場意義重大,但以杜瑟這樣久經沙場,而且經過系統訓練的軍人不會不明白,任務沒完成前是不能冒任何與任務無關風險的,真的為了老趕傷勢?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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