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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章 生存糜戰 文 / 蕭妃夜夢

    眾人衝進大院裡,槍聲響的很激烈,花家大院旁邊巷子裡的壯丁亂做一團,看押壯丁的護院和偽軍也顧不得壯丁,一起向院內退。

    巴丹和眾人隱藏在一處廂房後,老趕借助鐵漢的肩膀爬上廂房的房頂,窺看外邊的動靜,一發子彈射碎了他身邊的瓦片,老趕帶著被劃破的臉跌了下來。

    老趕哼唧著。「這些炮手還真不一般,槍准的要命。」

    巴丹大喊:「不要去空地,去空地只會成他們的靶子,找有利地形分散隱蔽,找機會打掉炮樓上的炮手。」

    長期在生死邊緣掙扎出來的軍事素養並沒因為做了幾天農民而喪失,眾人各自找隱蔽,為給粗人們找有利位置贏得時間,跡哥和老趕兩個有槍的已經和炮樓接上了火,以吸引敵人的火力。

    黑龍對有槍的鐵漢和麻溜招手:「打大門的工事,打掉那挺機槍接應你姐姐。」

    戰刀大叫著他的權宜之計。「巴丹上房、老趕、跡哥掩護、黑龍帶人打門口機槍,大家各自為戰。」

    巴丹不理會他的鬼叫,身後只有毛楞和山炮。小莫手裡握著把刺刀躍躍欲試。「毛楞把你肩膀借我。」

    毛楞沒明白。「啥?」

    巴丹一槍托把他砸的彎下腰,後退幾步,踩著毛楞後背躍身跳上房頂。東南角離粗人們最近的炮樓裡的炮手正在和老趕等人對射,注意力在老趕等人身上。巴丹暗喜。自己這個角度可以輕鬆打掉炮樓。

    巴丹把槍口從房脊伸出,果斷摳動扳機,炮樓上的炮手應聲跌了下去,門口掩體裡的機槍調轉槍口向巴丹掃了一梭子。

    一發子彈打在巴丹面前的屋脊上,磚屑枯草彈迸著他的腦袋,巴丹舉起步槍和那個在門口掩體裡放冷槍的傢伙對射,那傢伙完全把自己窩在掩體裡,巴丹打光一個彈倉也看不出打沒打中,換彈的間隙見山炮在他旁邊,他趴在屋脊上,捂著腦袋。

    「沒事吧?」巴丹問他。

    山炮沒說話,只是伸出一隻手來猛搖。估計是被機槍打起的碎石砸暈了。

    巴丹沒空瞧他傷勢,能搖手證明他沒事。放冷槍的傢伙已經從掩體站了起來,看來是被打傷了,一瘸一拐地想要跑開。巴丹一個翻滾,想上去給他補一槍,一發子彈從腦後飛了過來,看著子彈飛來的方向——自己已經完全暴露在對方槍口之下。

    與是巴丹翻身從屋脊躍下,對著還趴在那的山炮大叫:「快下來!」

    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但他知道山炮危險,巴丹對著子彈飛來的方向猛跑,毛楞比巴丹更急,後來者居上的衝到了前面,多虧了他,巴丹才發現了那個鑽在草堆裡放冷槍的傢伙,巴丹邊跑邊對那堆草開槍,那傢伙抓著大把草摔了出來。

    巴丹終於有空張望了一下,山炮還趴在屋脊上,手裡多了棵手榴彈,手榴彈甩到機槍掩體上,他也從屋脊滾了下來。

    手榴彈的煙霧散去,巴丹發現黑龍和鐵漢已經衝到掩體前了,刺刀都已經給了沒武器的人,兩人把槍當棍子用,門口的機槍陣地算是奪下來了,一枝花帶著隊伍衝進院內。

    旁邊一個土磚砌的豬窩裡伸出一支槍口,巴丹和毛楞及時撲倒在地,和豬窩裡的槍口對射,老趕和跡哥也掉轉槍口支援,雖然打的他不敢探頭,但也根本打不穿土磚的屏障.

    老趕和跡哥的槍聲停了下來,巴丹轉身望去,老趕在對巴丹焦急的做手勢,意思是:沒子彈了,趕緊隱蔽。

    巴丹倆人趕緊滾到一處矮牆後,豬窩裡的壓力頓小,那傢伙又探出頭還擊,巴丹和毛楞所在的位置對豬窩裡的傢伙幾乎是死角,他不太好瞄準,巴丹還擊,那傢伙開始不探頭的和巴丹盲射.

    這樣的戰鬥不能持續時間太長,小王莊距離新安太近,短時間內不能清光這幫打死不露頭的炮手和偽軍,這樣被牽制住。他們的援軍很快會循聲而來,如果被圍在花家大院,無法遁入深山,那全都要戰死在這裡。如果在這樣繼續僵持下去,幾方輸定了.

    豬窩裡的傢伙還在盲射,巴丹不想在浪費子彈,問毛楞:"有手榴彈沒?"

    毛楞把刺刀向前伸了伸,"只有這個."

    巴丹瞪著毛楞,懶的和混噩的毛楞計較,把槍伸出矮牆尋找機會.

    巴丹耳邊清楚響起——「咚」,這樣古怪的聲音,像是用大錘子砸本來就有裂縫地門板,巴丹連頭皮都被它震得猛跳了一下,然後,拉栓聲,然後兩人等著又一次古怪的槍響,但是,啞屁,然後聽見一個人在猛拉卡住的槍栓。

    巴丹知道戰場上這樣的好奇是要命的。但他實在沒辦法忍住他的好奇,他轉頭,身後一個傢伙正站著——全無遮掩地站著,把一支老套筒子往牆上砸,他是倒提著槍的,他試圖用這種方式退出那發還沒響就卡在槍裡的子彈。

    兩人非常愕然地看著他,他的穿著和小王莊這邊那些破衣爛衫的居民並無什麼區別,但他的精神頭幾可與戰刀這樣的怪物比劃一下,至少肯定戰刀不會這樣歡快地在敵人槍口下修理一支破槍。巴丹和毛楞吃驚得表情都有些猙獰,因為他們覺得似曾相識——大鍋盔陣地的萬國武器,而這位的比萬國武器還不如。

    豬窩裡那個狗日的又向矮牆射擊,巴丹掉頭還擊,他奶奶的,漢陽造噴了兩發子彈就沒了,巴丹被身後這傢伙擾得忘了換彈夾,巴丹一邊手忙腳亂地摸著彈夾,一邊詛咒這支槍設計者他的祖宗,這種槍裝彈要把彈夾壓進彈倉,戰場上很多人因為換彈夾喪命。

    豬窩裡的炮手瞧出了這個好,這邊現在有兩支打不出子彈的槍,他哇哇大叫著從豬窩裡蹦出來,手上抓著一個手榴彈。巴丹放棄換彈夾而去抓毛楞手裡的刺刀,但有件事情清楚得很,自己衝到他身邊,一定是手榴彈炸開之後的事了。

    身後那傢伙——巴丹也不知道槍有沒有修好,他舉起了槍,那個絕對沒有任何瞄準裝置的破槍管子就懸在巴丹和毛楞的頭上,他射擊——反正無外乎兩個結果:被手榴彈炸死或者炸膛。「光」,這回的槍響是這樣的,你絕對不會相信它和上一聲槍響居然會來自同一支槍。(手工作坊的自製子彈,把子彈殼重新裝火藥.沒有標規,便有此結果)

    倆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發子彈自頭頂上翻飛過去,沒形容,絕對是翻飛。

    巴丹還從沒見過出膛憑肉眼看著飛行的子彈。看著那棵見鬼的子彈翻著觔斗,從掙出槍膛後便呈明顯的拋物線飛行。「吧嗒」,巴丹自作主張給它配上這個聲,因為它不是穿透,而是結結實實平摔在目標的胸口。

    那名護院正掀手榴彈的蓋,被這發子彈砸得仰天翻倒,而巴丹身後那位槍手「衝啊!」地大叫一聲,從兩人腦袋上跳了過去。

    他掄著他的老破槍衝了過去。

    巴丹對著這種幾乎是超自然的現象惱火大叫:「找死啊?!」

    然後他麻木地為他的漢陽造更換彈夾,一邊看著那傢伙,斜刺裡一名炮手在射擊,那傢伙全無意識地輾轉於彈道中間,這一次他不是修理他的槍支——這回又是把槍倒過來,然後掄在被那發觔斗彈砸倒不到幾秒就往起起爬的那名炮手頭上。

    巴丹呆呆地看著,他已經換好了彈夾,但他忘了射擊。

    巴丹現在確定這位偉大的射手剛才根本沒有瞄準,人類不可能就一條那麼有個性的彈道進行射擊。

    現在那傢伙衝向豬窩旁邊,已經死在他槍托下的傢伙把手榴彈丟在那裡。他撿起來,顧頭不顧腚地向還在射擊的另個炮手扔過去。巴丹清晰地看著他衣衫下擺被穿出一個彈孔。

    手榴彈爆炸。一直在射他的那名炮手也已經發毛,雖沒被炸中,已經鑽出了自己的窩點想要跑路。被巴丹一槍把他撩在地上。

    然後巴丹瞪著那位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仍然憤怒著,「你找死啊?!」

    那傢伙向巴丹笑了一下,一邊很明智地拿他的破槍換了死人的槍。「啊!你們就是大鍋盔陣地死戰的英雄?」

    巴丹一時語塞,楞在那裡,然後看著他鑽進另一棟廂房,巴丹木然地面對著方纔的戰場,呆呆地面對著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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