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自行榴彈炮的射程要比坦克遠很多,普通炸彈25公里,增程火箭彈30公里,即使在陣地不動,也可以給同僚火力支援。巴丹冒險的目的是給同僚們信心鼓勵。身邊韓家麟伸手入懷的動作巴丹看的很清楚,他只當沒看見。看著瑟瑟發抖的督導,巴丹臉上浮出輕笑。
履帶式自行夢想155榴彈炮配彈55發,輔助一挺12.7mm高射機槍兩挺7.62夢想m60通用機槍,火力十分強大。巴丹駕駛著坦克冒著炮雨與魯浩的坦克匯合,相隔500米相互支援。工兵們正在全力架設浮橋,戰壕裡的淮河河水已被鮮血染紅。
「這打的什麼鬼仗,如此指揮官和白癡有的一拼。」巴丹對著日軍陣地猛烈開火的同時,並不忘記挖苦督導大人幾句。
見巴丹沒什麼異樣,韓家麟的手從懷裡放了下來,對巴丹的諷刺充耳不聞。「巴丹老弟,你的前途無量,不會因為這幾個炮灰葬送自己的前程吧?」
「長官還真是大人有大量?可惜沒用在正確的位置,幾個炮灰?你自己看看,即使你量在大,眼前死去的是幾個炮灰嗎?」
巴丹的話很生硬,韓家麟的話也並不自然。「老弟也是讀書人,應該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詩句,這是戰爭。」
巴丹狠狠的白了韓家麟眼,他已經懶的和他理論了,甚至諷刺都不願意。人竟然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見巴丹不說話,韓家麟以為他贊同了自己的觀點,洋洋得意的哼起了小曲,憲兵團死多少人對他並不重要,甚至期待憲兵團的雜牌全部死光。重要的是他可以完全掌握這個團,掌握巴丹。不過他得意沒多久,在一聲難以形容的巨響中,一發大口徑炮彈在榴彈炮身邊爆炸,那是日軍150榴彈炮。車身開始傾斜,履帶連同半邊裝甲被炮彈撕裂。
坦克和榴彈炮的匯合,馬上招來日軍猛烈的炮火,榴彈炮自重和裝甲沒法和坦克比,中彈的自行榴彈炮燃起火焰,車內的巴丹倒不驚慌,車身自帶滅火裝置,而督導大人已經面驚失色。
「撤回陣地,馬上撤回陣地。」韓家麟變了調的聲音在吼叫。
巴丹蔑笑。「我的長官,你難道沒看到,履帶已經斷了。」
韓家麟橫掃了巴丹和車外一眼,確實如巴丹所說,履帶已經斷了,驚慌失措的韓家麟話都不想多說一句從車上跳下,直奔坦克。巴丹幸災樂禍的看著他,竟有些快樂。
日軍在重炮和飛機的配合下全線反攻,巴丹擔心的一幕終於出現了,憲兵團一個團的兵力,拉了這麼長的戰線,日軍指揮官即使白癡也看的出憲兵團兵力不足,股股黃流從陣地席捲,雜牌們很快被壓了下去。
陳鳴指揮著桂系營督戰隊聲嘶力竭的大喊,「頂住,不許撤。」
他的喊聲沒有效果,很快淹沒的炮聲裡。每人子彈配備不到5發的雜牌那裡頂的住日軍強大的炮火,全線攻擊變成全線大撤退,雜牌們如潮水般退了下來。
陳鳴手裡的捷克機槍開火,2個雜牌倒在他槍下,「督導有令,後退者格殺勿論。」
雜牌們楞楞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相互面面相覷。督戰隊的同僚看不下去,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尉站了出來。「營長,督導的指揮有誤,以我們一團之力撕出日軍一個口子還有可能,全線攻擊,這是讓弟兄們送死,現在不撤下來,大鍋盔陣地恐怕也保不住了。」
作為營副的老趕和督戰隊一起看著陳鳴,等他一個結論。那傢伙的表情很怪,絕不是悲傷,倒像是拿不定主意要強忍歡爽,還是強作悲傷,這讓他的表情有點兒很難堪的扭曲。「我只是執行上峰的命令,不要難為我。」陳鳴說。
老趕難得一見的大吼。「你在執行錯誤的命令。」
督戰隊所有同僚在看著陳鳴,他還在猶豫,韓家麟帶來的一連親衛已經舉起槍。
親衛連連長把槍對準陳鳴的腦袋。「陳營長,你別忘了,你可是桂系的人。」然後又指了指不斷倒在日軍炮火中的雜牌,「他們本不應該在憲兵團,司令部直屬的憲兵團的戰士應該是我們桂系的子弟。」
「滾你姥姥的派系,這是戰場。」老趕一聲大吼,猛虎撲食把親衛連長撲在身下,「弟兄們,把親衛連的槍下了。」桂系營就等這句話,見營副下命令,一擁而上,親衛連來不及反抗——也許抱著對同僚的同情,乖乖束手就擒。
「陳鳴,虧你還是團長信任的人,你對得起團長嗎?」老趕指著陳鳴說。
陳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老趕繼續說道:「如果你現在承認錯誤,馬上去把團長放出來,團長出來,或許還可以收拾危局。」
老趕的話提醒了陳鳴,「好,我就去。」
陳鳴在近處煙塵和遠處爆炸中奔跑,陳鳴的身影逐漸遙遠,他跑得很跌撞,並且常做不必要的掩蔽動作,望著消失在硝煙中的背影,老趕無奈的搖頭。
黑龍和麻留帶著東北營跑了過來,黑龍邊跑邊罵。「狗日的,這打的什麼鬼仗,簡直是送死。」
麻留接口。「本來就是要我們送死。」
黑龍的夢想m60機槍不停的掃射,「老子就不死,我氣死他個王八督導。」
麻留邊跑邊歎氣:「恐怕你這次難逃一死,你殺了督導大人的親信營長,督導能放過你。」他的語氣很傷感。
大咧咧的黑龍不以為然。「那個鱉犢子營長該死,槍殺幾個同僚逼著我們向前衝,自己卻向後縮,你說他該不該死。」
「該不該死不是你能做主的,別忘了你現在是個兵。」麻留表情凝重,無論多少理由,督導長官也不會放過他,他在為黑龍擔心。
「老子就把他殺了,愛怎樣怎樣。」
兩人爭辯的時候,老趕迎面走來,黑龍鄙視的瞪了老趕一眼。「老不死的,你不是做督戰嗎,我撤下來了,你怎麼處置我?」
老趕苦笑。「真正督戰的,已經被我下了槍,我們兩個營一起組織防禦,接應下退下來的兄弟,團長馬上就到。」
「團長放出來了?」黑龍和麻留疑惑的看著老趕。
「我讓陳鳴去放了。」老趕回答。
「陳鳴那犢子不能信,他急著給督導舔屁股,他能去放團長?」
對黑龍的抱怨老趕不回答。「別討論陳鳴了,馬上和我組織防禦。」
黑龍和麻留只好閉嘴,和老趕一起組織防禦。
陣地上的巴丹、小莫與另外兩名戰士把榴彈炮和機槍盡全力傾瀉著彈雨,為撤下去的同僚做火力掩護,夢想榴彈炮的裝甲已經被日軍槍炮打的千滄百孔,一名同僚倒在機槍旁,身上的鮮血還在不停的流下。一顆子彈從榴彈車破裂的裝甲飛入,巴丹身子一震,腹部如挨了重磅大錘,榴彈炮的怒吼停了下來。
身邊的小莫急切問。「巴丹哥,你中彈了?」
巴丹擠出一絲笑容,「被小鬼子咬了一口,沒事!」
巴丹把捂在小腹的手從衣服下拿開放在炮彈發射器上,炮彈發射器的血順著巴丹的手指滴下。
小莫拿出急救包為巴丹包紮。「狗日的督導,他打過仗嗎?」
巴丹苦笑,17歲的孩子和粗人混的久了,也學會了罵人,巴丹能說什麼哪?他明白,這是一種憤怒的發洩。
在巴丹奮力傾瀉彈雨的同時,身邊的坦克卻向陣地退去,巴丹用對講對魯浩吼:「你搞什麼?掩護部隊撤退。」
對講裡傳來韓家麟猥瑣的聲音,「我要回陣地指揮堅守,你掩護我撤退。」
「我掩護你撤退?」巴丹無奈的搖頭,他懶的和這位長官說話了。這位督導大人可真算是無恥到了極點,破爛不堪的榴彈炮應該是坦克掩護他,在督導大人的指揮下,對日軍炮火無視的坦克竟然成了掩護對象。
坦克突然停了下來,對講裡傳來韓家麟的怒吼,「魯浩,你敢違抗命令?」
對講裡傳來魯浩平靜的聲音,「我不能為你一己之私而置同僚於不顧,隨便你給我什麼罪名,我必須掩護部隊撤退。」
坦克調轉身,向榴彈炮身邊靠來,對講裡傳來清脆的槍響,坦克失去控制,一頭栽入日軍準備的防坦克戰壕,被鮮血染紅的淮河水倒灌入坦克,坦克裡對講裡傳來魯浩無力的聲音。「巴丹哥,我做到了軍人的職責,沒為憲兵團丟臉。」
「魯浩!」巴丹對著對講大喊,坦克已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