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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79章 開封有個「鴻門宴」 文 / 渝州上空的鷹

    元月8日,衝破鬼子前堵後追、歷盡千辛萬苦到達了皖西黃山地區的譚家橋的湯立勇、沈平率領的山鷹突擊隊,在此被陳誠的第15集團軍之一部予以繳械扣押。

    湯立勇遵照周大少團長的吩咐沒有率部予以抵抗。湯立勇等川軍**旅的山鷹突擊隊弟兄們在日軍重兵保衛的條件下奔襲廣宣一線數萬日軍的總後勤補給處辰溪火車站的英勇壯舉在陳誠所部將士們中間也有震動,對於這支英勇善戰的宿怨川軍**旅的分隊,倒也沒有多為難,處於一種半軟禁的狀態,待軍委會等上層處置。

    與此同時,一個「大」人物也被繳械解押,不是別個,正是山東省省主席、第三集團軍總司令、第五戰區的副司令長官韓復矩韓大爺

    大家都知道,韓復矩原是西北軍馮玉祥的老部下,十三太保之一。但在新軍閥混戰的1929年,韓復矩因為甘棠事件,一怒之下歸順了老蔣。但是,作為雜牌軍,韓復矩在老蔣的以黃埔系為主的軍事集團中,那是倍受排擠的,處於一種又打又拉的尷尬地位。

    1930年4月,蔣馮閻中原大戰爆發。當時韓復矩大爺任河南省省主席,駐防河南開封。為了怕韓復矩反覆,老蔣把韓復矩的部隊調到了山東同閻錫山的晉軍作戰。後又任命韓復矩為膠濟路總指揮,韓復矩於8月攻佔了濟南。9月,老蔣為了瓦解馮玉祥,集中力量打垮閻錫山,於是任命韓復矩做了山東省省主席。

    自從有了山東這塊自留地,韓復矩大爺越來越狂妄自大,對於老蔣也不那麼聽招呼了,那是軟頂硬抗,拚命發展自己。部隊像吹氣球一般膨脹到六師一旅,此外還組織了數萬的民軍(說起來是民軍,這韓復矩的山東民軍連裝備、編製都與正規軍毫無二致,僅僅是名稱不同罷了)。

    韓復矩這種態勢使老蔣戒防心大增,在軍事編制上,只承認韓復矩的第三集團軍的五個師的編制:兩個甲種師,三個乙種師。做得令人可笑的是,就連山東僅有的四架作戰飛機,老蔣也給調走了。在軍費上老蔣更損,答應每個月給韓復矩60萬元,給了幾回就乾脆分文不給了。

    韓復矩大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大爺乾脆接管中央在山東的稅務機關,趕走了鹽運使、煙酒印花稅局長、稅警局長及中央財政特派員,一火色把山東的錢袋子全抓在了自己手裡。老蔣氣得咬牙切齒,迫於當時的內困外焦也對韓復矩大爺鞭長莫及。

    更令老蔣記憶深刻的是:1936年,「兩廣事件」和「西安事變」的時候,韓復矩大爺也不知道發了那根神經,熱血沸騰,先後發了兩個馬電(都是農曆午馬,看來最高領袖得提防這個時段),盛讚陳濟棠、李宗仁和張學良、楊虎城的舉動,更是在對西安事變的張學良、楊虎城的電報中說道:「扣押老蔣進行兵諫,主張停止內戰共同對外是一個英明之舉」云云……

    諸如此類,老蔣是記在腦裡,恨在心裡,早就想把這個失去了控制的韓復矩除之而後快了而這一次,韓復矩不戰而狂退,給了老蔣一個冠冕堂皇的殺人借口。

    元月8日,繼7日李宗仁在徐州召集第五戰區的軍政會議後,身為第五戰區的副司令長官的韓復矩沒有搭理李宗仁司令長官。他不去,李宗仁倒也拿他沒有法。

    但8日是老蔣親自出馬,在開封召集第一、第五戰區的團長以上的軍官軍事會議,老蔣甚至親自給退到了魯西南的韓復矩大爺打電話說:

    「我決定召集團長以上的軍官在開封開個會,請向方兄(韓復矩的字),攜孫軍長(孫桐萱)等務必到開封見見面。」

    韓復矩大爺本不想去,孫桐萱等人也勸他派個人去算了。老蔣可不是善良之輩。在山東是韓大爺的地盤,老蔣是拿他沒有辦法的。但如果到了河南開封,那就由不得韓復矩了。

    就在韓復矩大爺猶豫之時,他又聽到一個風聲,說這次召開的軍事會議,可能是老蔣想把魯豫、蘇皖劃分為兩個戰區。而魯豫戰區極有可能是想請韓復矩大爺就任戰區司令長官的,這可比現在韓復矩大爺的第五戰區的副司令長官可就強多了。

    不得不說,最高領袖在對付這些舊軍閥上,那是過經過脈的,拿捏到位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韓復矩大爺因嫌紗帽,而至枷鎖扛:

    有可能升任戰區司令長官的誘惑終於使韓大爺動了心,考慮再三,決定親自前往開封參加老蔣主持的軍事會議。

    元月9日,韓復矩大爺帶了一個營的手槍隊,乘坐鐵甲車到了開封,興高采烈地赴了老蔣的「鴻門宴」。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很奇特:就是除了當事人渾然不知,天下人都知道由於韓復矩大爺私心作祟,意氣用事,為了保住自己的實力不戰而退,致北方戰局於險境,大家都是深惡痛絕,又由於老蔣與韓復矩素有積怨。所有人都明白老蔣這次藉機那是非置韓復矩於死地不可的,那可是新帳舊賬一起算,韓復矩大爺只有死路一條的。偏偏韓復矩滿心歡喜自己倒沒有想到這麼多喲,怪不得孫學友旅長罵他是個缺心眼子。

    既然是第一、第五戰區的團長以上的軍事會議,會場是一座可容納七八百人的開封府的一個大禮堂。到會的團長以上的兩個戰區的軍官有五百餘人。高級將領們排排坐,自然坐在最前面的幾排。

    除了西北軍、川軍系統的宋哲元、鄧錫侯、孫震等人身穿灰色棉布軍服,打著綁腿,帶著灰色軍帽子以外,其餘的部隊將領們都是黃呢子的軍服。

    數百人都坐好了,韓復矩大爺卻是高級將領中最後一個步入會場的。他身穿西北軍的灰色棉布軍服。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卻在大鼻樑上架上了一副大墨鏡,活脫脫一個後來影視片中香港黑社會的大哥大

    更令人發笑的是,你是最後一個出場嘛,那就趕快入場算了啥。他不,還一一同最前列的那幾個宋哲元啊李宗仁啊等高級將領們握手致意問好,儼如元首駕臨、領導視察。最後是一屁股堂而皇之坐在了李宗仁和宋哲元之間,好嘛,兩個堂堂的戰區司令長官倒像給他這個戰區副司令長官做了陪襯。

    站在講台一側的角門門縫隙往會場看的最高領袖氣得牙巴咬得「卡卡」響,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終於等韓復矩大爺表演完了,老蔣出來了。

    穿著一身黃呢子軍常服的,戴著白手套的最高領袖來到講台中間,一個中將侍從官高喊:「立正」,並報告了到會人數。

    老蔣脫帽,還了一個鞠躬禮。等數百名軍官坐下後,老蔣脫掉白手套,笑著說道:

    「好,好,有的人是好久沒有見了,有的人還從未見過面。今天在我講話前,先就點個名,見見面,認識認識吧。」

    於是,老蔣罕見地親自當起了唱名官。從第一戰區,第一集團軍開始按照番號順序點起了名。

    當然,為了對那些高級將領們表示尊重和客氣:凡是戰區的司令長官、副司令長官和集團軍的總司令,老蔣都不點呼。對集團軍副總司令,只是點呼姓和職銜而不叫其名。至於軍團長、軍長和師、旅、團長則一一挨個點名。

    點名就花了他**的半個多時,搞得大家都有些不耐煩了,想到老蔣是個有名的口水話翻天的言販子,別連中午飯都沒有時間吃哈,老蔣在這些方面又堪稱聖人典範,老子們真是奉陪不起啊

    好不容易才點完了名,該老蔣講話了啥,最高領袖又別出花樣(其實老奸巨猾的老江湖開屁的個軍事會議啊,就是憋著心思無話找話個嘛,誰叫這第一、第五戰區雜牌軍太多了,怕事情做急了,而生變故),從黃呢子軍常服的上衣左口袋子掏出了一個藍面的本子,用手高舉著說道:

    「你們有誰帶來這個的黨員守則》。哎、哎、哎,對,帶著的站起來,把本子舉著我看看嘛」

    結果,五百多人中只有8個人就像舉著大金元寶一般得意洋洋站了起來,老蔣馬上命令侍從官把這8個人的名字記錄下來,說是要予以重擔子。眾人開始在下面嗡嗡的了。

    還沒有完喲,老蔣變戲法一樣又從軍常服的上衣右口袋子掏出了一個紅色封面的本子(日他仙人板板的喲,老蔣的衣服口袋就是百寶箱嘛,怪不得衣服口袋那麼多),高舉著又問道:

    「在座的有帶著這個的步兵操典》,站起來」

    結果,五百餘人面面相覷,好歹是沒有現白板,有一個時間急了,來不及換新軍裝的團長,恰好舊軍裝口袋子裡面塞了一本《步兵操典》,那副興奮的神情就像中了500萬元的大獎一樣蹦了起來(剛才還在埋怨,啷個只揣了本《步兵操典》,沒有帶《黨員守則》嘛)

    一隻手把這本紅色的《步兵操典》舉得在場的所有人不用仰頭都能看見了。老蔣好像不太相信只有這麼個團長一個人帶著這本《步兵操典》似的,又再次高聲問道:

    「還有沒有啊?帶著的站起來」

    一問再問,仍然只有一個「狀元」。老蔣又命令侍從官鄭重地記下這個團長的名字,並馬上升任旅長哇,眾人一片驚呼。

    最高領袖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開始講話了。所謂的軍事會議,實際上是會而無議,只有老蔣一個人在講,他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以前有過訓令:各級軍官都必須隨身攜帶《黨員守則》和《步兵操典》。

    因為這個《黨員守則》,是我們國民黨員必須遵守奉行的。它是我國幾千年來的古聖先賢總結出來的明訓,是我們處世立業、待人接物的典章法則,是我等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法寶利器;

    《步兵操典》,則不僅是我等軍人平時訓練教育部隊的準則,也是我們戰時的一部袖珍兵法啊。

    特別是其中的《綱領》,更是一部軍事哲學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錦囊妙計。是我們各級軍官一日都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糧。只要你們能熟讀深思,善於運用,一定可以戰必勝、攻必克、守必固。即使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到了彈盡援絕、無能為力的時候,它也能給你們解決疑難,能給你們指出正確的方向和道路……」(紅寶書啊?怪求不得後來老蔣屢屢給陷於了絕境的部下,不是空投彈藥糧秣,而是《剿匪守則》等精神食糧啊?)

    聽到這裡的時候,會場上不少是雜牌軍的將領們,可是難得的把耳朵都豎起來了,想聽聽《步兵操典》究竟是啷個來解決這種最後關頭的疑難問題,是怎麼指出正確的方向和道路的?

    只聽老蔣說道:

    「《步兵操典綱領》明確昭示我們,當我們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殺身成仁、捨生取義(大爺的,眾人心中罵道:就是自殺嘛),也就是不成功就成仁

    它還昭示我們:受命不辱,臨難不苟,負傷不退,被俘不屈,這就是關鍵時刻大家該走的方向和正確的道路。(就他**沒有一個好的啊?)

    所以,《步兵操典》是我們各級軍官生死存亡的靈魂,是我們不可須臾稍離的法寶。大家多與日軍交過戰的,在他們被打死的軍官和士兵身上,基本上都帶有各自兵種的操典和《陣中勤務令》等軍學書籍。日軍之所以能戰,之所以敢於侵略我們、欺辱我們,其道理就在於他們好學,能按照典、范、令行事。

    娘希匹的,你們呢?恰恰相反:你們是這樣的不好學,是這樣的不學無術可歎啊,今天你們在座的五百餘人,竟然只有一個團長帶著《步兵操典》

    你們這些高級將領們這樣子的不好學,怎麼能會不打敗仗嗎?你們這些高級將領們這樣子的不學無術,怎麼能戰勝敵人呢?如果都像你們這樣,長此以往我們非亡國滅種不可……」

    老蔣說得自己都動了真感情了:**擁兵百萬戰將如雲,卻每每不堪一擊,半年時間,丟了**,丟了華北、丟了山西……甚至於連民國政府的首都南京城也讓日本人攻陷了。東北、華北、華中的大好河山還有老蔣起家的華東根據地**,都成了日軍的囊中之物。老蔣越說越氣,一面講話,一面用手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

    坐在前幾排的高級將領們,一個個鎖眉哭臉,膽戰心驚,狀有愧色(確實是說球不起硬話呀),都低著腦袋瓜子不敢直視最高領袖:他說的不無道理。

    老蔣終於是把話題扯到了真章上了(真夠費神饒了這麼大個圈子),

    「剛才我對你們講了,只要你們高級將領們能夠服從我的命令。我就有能力指揮你們戰勝日軍,我就不愧於你們的統帥。只要你們是為了抗戰殺敵,你們手下部隊有多大的傷亡損失,我都負責補充。

    可是我們有些高級將領,把國家的軍隊看著個人的私有財產,自從抗戰開始,一味保存實力,不肯抗擊敵人,甚至擁兵自重,不管國家民族存亡,不聽號令。擅自行動,是哪裡沒有敵人就往哪裡撤退、逃跑

    娘希匹的,試問這樣子如何了局呢?我能往,寇亦能往,你能跑到哪裡,日軍就能追擊到哪裡最後你是無處可跑,無地自容而至國破家亡,一無所有。

    試問國家都亡國了,你保存實力還有何作用?況且到了那個時候,日本人還會讓你保存實力嗎?某些個高級將領這樣的作法,難道就不怕天下唾罵嗎?難道就不怕國法軍規制裁嗎?……」

    至此,就算是缺心眼子的韓復矩大爺也是完全明白了:完個了,***老蔣的「鴻門宴」

    垂頭喪氣的韓復矩一下會場,即被宣佈逮捕,而且馬上由專車送到開封火車站,由特務頭子戴笠和龔側舫,親自押送至漢口。

    到了漢口,即被交到「軍法執行總監部」,韓復矩被軟禁了起來。

    老蔣隨即安撫第三集團軍,任命隨從韓復矩來開封的孫桐萱為第三集團軍總司令,並委任曹福林為津浦線前敵總指揮,安定該部軍心。

    隨後,不經審訊判決,一代梟雄韓復矩被特務秘密槍殺在漢口的一座二層樓的樓梯邊。

    就這樣,一個獨霸山東八年之久,卻在國家民族危難之際拱手把齊魯大好河山奉送給了日本人的一代軍閥韓復矩,終於被老蔣除掉,所部也漸被收編。

    這一下子,其它的地方軍閥們無不心驚膽戰。西南王劉湘隨後也是一病不起,不久過世。所以民間都有「斃了韓向方(韓復矩的字),嚇死劉甫澄(劉湘的字)」的傳說野史。

    韓復矩之死固然令人惋惜,但他作為一個隊的高級將領,畏敵如虎,不戰而失黃河天險,又把大好的齊魯河山拱手奉送,實在為中國人、人所不齒。為國而戰,懦者恥可惜白字粗人韓復矩大爺直到死都沒能真正理解這話啊。

    在逮捕處死韓復矩的同時,老蔣還一口氣公佈了43名作戰不利嚴重違反軍紀不聽號令的軍官處罰名單:

    其中包括早已被處死的晉綏軍第61軍軍長李服膺和第五集團軍總司令香翰屏等。

    大家說嚴重違反軍紀擅自縱兵截搶友軍的軍火的周大少團長不得遭吧,你怕說得喲:

    他娃的大名在軍官處罰名單上是赫赫前列軍委會決議是予以逮捕待審(他娃只要跑出朝香宮鳩彥王的包圍圈就等著被憲兵逮捕吧)。

    老蔣就是想藉著這個機會不僅殺一儆百,讓那些不聽調遣、明裡暗裡和他這個委員長作對的地方軍閥和將領們知道,對於反對他的人他是絕不會手軟的。

    自然,老蔣也達到了整肅頹喪的、混亂的軍紀的目的。隨後,一段時間裡,這次老蔣在開封搞得鴻門宴的效果還是出來了的,否則李宗仁不可能能指揮諸多雜牌軍取得台兒莊大捷。

    (祝各位書友大大闔家幸福新春快樂,老鷹給你拜年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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