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雙江機械集團技術研究院第三研究所,是周大少團長專門為一個人設置的:這個人就是方毅,畢業於美國匹茲堡鋼鐵學院,成績非常之好,是鋼鐵學院數十年來第一次欲挽留的來自東方的學子。
方毅最終回到了中國,卻報國無門,只好到武漢漢冶萍鋼廠當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副總工程師。當時偌大中國一年的鋼產量只有可笑的區區二萬噸!(據史料整個八年抗戰下來,整個中國共產鋼30多萬噸,還不及小日本一年鋼產量的七分之一,抗戰啷個不打的艱難無比嘛!)而且還大部分掌握在日資控股的武漢漢冶萍鋼廠裡。很多煉鐵小高爐都還是清末洋務運動時購置的東西,還提鋼?!特別是當時世界上剛剛出現的先進的特種合金鋼更是無從談起。
周大少團長派人到武漢漢冶萍鋼廠進鋼材,去採購的人正是副總工程師方毅接待的。回來跟周大少團長一說,周大少團長立刻放下繁忙的事務,專門急調自己的江防大隊的一艘小炮艇星夜送自己下水到武漢漢冶萍鋼廠。知道了這麼個中國少有的寶貝疙瘩,周大少團長那就是絕不可能放過了。
順利與方毅見了面。雖說周大少團長自己對於鋼鐵業也不是熟悉,但在與方毅的言談中,周大少團長倒也能拋出幾個震倒方毅的大炸彈出來:高錳鋼、稀土鋼,純氧頂吹煉鋼法,電鋼爐子等等。把方毅嚇了一跳,頓時刮目相看,引為上賓!以為這個看起來年輕的不得了的一個重慶來的小商人是世界上頂尖的鋼鐵冶煉界的大家。
在聽完周大少團長簡略地介紹了一些聞所未聞的新式冶煉法和神奇的新型特種合金鋼等後,方毅慨然歎道:偌大中華,惜無一處可以驗施以上諸多嶄新理論。痛惜之情溢於言表。方毅可不想把這些新理論交到日資控股的武漢漢冶萍鋼廠手裡,那跟賣國無異。
周大少團長等的就是這句話,聽罷方毅之語,哈哈大笑:
「方工啊,到我重慶貓兒石工業園來大展宏圖,圖強國之夢吧!你開出的工作生活條件,我盡量保證你。我相信,經過我們大家共同的埋頭努力奮鬥,假以時日,我堂堂中華之工業基礎---鋼鐵業必將立於世界前列!」
結果,星夜跑到武漢漢冶萍鋼廠的周大少團長,最後把人家的副總工程師給忽悠拐跑了。漢冶萍鋼廠的日本人倒也不在乎,這個方副總工程師雖說畢業於著名的美國匹茲堡鋼鐵學院,但好像名不副實,幾年來雖說做事極其認真但在業務上也平常稀鬆一般般,不以為然。後來,小日本人可是吃盡了這個方副總工程師的苦頭,後悔不迭。
方毅一到重慶,看了貓兒石工業園的情況和科研設施完備的技術研究院,立馬決定不走了!這裡搞科研的基礎條件在當時的中國絕對首屈一指,雖說有一些配套的系統化的東西不足,但能給他提供一個這樣子的科研條件對於30、40年代的中國那就是不得了了。
方毅馬上就被大喜過望的周大少團長任命為重慶雙江機械集團技術研究院副院長,並負責組建第三研究所任所長,專門研究鋼鐵方面的內容,主要方向拓展新式合金鋼在軍民兩個方面的應用。
周大少團長並給這個剛上任的方所長一個入門考題:想法把那個幾百公斤重的由特種合金鋼做的大保險櫃子給化了,看能不能研究一下這些優良的合金鋼,也搞出自己類似的東西。最好能給保家衛國的戰士們研究出一種可以防禦一般槍彈的單兵護具,就是防彈背心之類的東西,面積弄小點,重量搞輕些,能夠有效防護人的胸、腹等要害部位。
方毅可不含糊,當天連分給他的房子都沒去看一眼,一家人也不管了扔在一邊。就和人呼哧呼哧把那幾百公斤重的大鋼櫃子給抬到了第三研究所的小樓裡,連夜琢磨起來。
周大少團長一看,真他媽是幹事業的人啊!莫得法,只好自己領著勤務兵當起了後勤部長,給安置家人、安排生活,也忙了大半天。
還在得意自己拉到了絕世寶貝人才的周大少團長,哪曉得三天後,卻被方毅的老婆打上門來,說方毅整整三天不見人影。自己在重慶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方毅跑哪裡去了,希望周大少團長一定幫幫忙,把三天不見人影子的方毅給找到起。
周大少團長大奇:不會這個幹事業的瘋子、搞工作的狂人一直呆在第三研究所的小樓裡沒挪窩吧?!再啷個說,也該給家人打個招呼啥,搞不好連這個茬都根本沒去想喲!急忙和焦急萬分的方毅的老婆直接找到位於貓兒石工業園貓兒溪上游南山坡下的工業園核心禁行區裡的第三研究所的小樓。我靠,還真讓周大少團長給猜中了:只見已有些「絕頂聰明」的方瘋子、方狂人還在跟那個大鋼櫃子頂牛喲,與周大少團長當初那是一個樣子!
周大少團長又是心痛又是氣急,喊萬朵花等人強行把方毅給抬回去好生睡一覺再說。方毅開始時是大喊大叫不願意走,剛把人強抬出研究所的門卻沒有聲息了,再一看,都他媽睡著了。這個工作狂真是令人又氣又敬!
為了堅決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方毅這樣子的身體也吃不消啥,身體是工作的本錢嘛!於是周大少團長不管方毅願意不願意,樂意不樂意,同意不同意,就給他配了一個膽大心細的勤務兵,一個任務:照顧好方工的生活,嚴格監督不准他廢寢忘食了,而且有採取一切行動阻止他這樣幹的權利,堅決執行有獎,否則從防空團滾蛋。這可見了效果,這個叫張成的勤務兵簡直毫不通融,搞到最後,方毅都怕他了!
其實也不怪方工一下子煥發精神。周大少團長瞎扯的一些零星半語的卻正是描述出未來鋼鐵業的正確發展方向,這彷彿給方工面前豁然打開了一扇充滿光亮的窗戶,他驀然感到自己一下子明白了什麼。這麼拚命不過是為了趕快證明自己那沸騰而出的滾滾思潮。哪怕就是被自己的勤務兵張成監督躺下休息了,躺在床上的方毅的腦海中仍然波濤不息。
沒用多久,方毅就把大鋼櫃子用一個實驗用的幾立方的小煉鋼爐子使用最新的純氧頂吹冶煉法給化成了一鍋鋼水。又用物理和化學實驗方法測出了這種特種合金鋼的大致成分和基本含量範圍,卻正是周大少團長曾經提過的添加了錳、鍩等金屬元素的合金鋼(方工按圖索驥,幾乎沒費啥子周折,這就是周「先知」的作用了)。正是這些微量的元素卻大幅提高了鋼的各項性能:其強度、延展性等諸多指標比一般鋼材那是好了幾倍!這充分證明了咱周大少團長這些理論的正確性。
方毅是興奮異常,真是人稱「小神仙」的天才周大少團長說的對啊:這些微量元素就是鋼鐵的味精,別看很少,添之其味無窮啊!
方毅把這些化了的特種合金鋼按周大少團長要求做成巴掌大的一些厚度不一的小鋼片子,挨到試驗下來,找出了厚度為2·5mm的合金鋼就可以有效地防禦現階段初速在七、八百米每秒的所有機、步槍的子彈的正面射擊:在十米範圍內,薄鋼片只被擊出一個小凹(當然子彈的衝擊力對人體還是有些傷害,但不至於致命了);在百米左右,子彈打在薄鋼片上只有一個小點子(基本上達到了有效防護)。把這些巴掌大的薄鋼片,插入周大少團長設計的防彈背心那十數個口袋裡,則成為了一件有效的單兵防具,可以大幅提升戰火紛飛的戰場上士兵們的生存幾率!
聞聽防彈背心研製成功,喜得周大少團長召集防空團及山鷹突擊隊等單位的頭頭腦腦齊聚第三研究所。在路上,眾人都議論紛紛,這回大家聰明了,曉得個人的小團長是個「小神仙」,在他跟前,莫得啥子是不可能的。紛紛談論的都是如何分配這些好玩意兒,東西都沒有看到起,已經分上浮財了哈!
試驗場上,等實驗員演示完,大家也抄起手、步、機槍近距離對新換上的防彈背心一陣狂掃。拿過來一看,跟剛才實驗員演示的一樣子:口袋裡的薄鋼片上坑坑窪窪,麻子不少,卻硬是找不到一個穿透孔!這也太神奇了吧?!你看我,我看你,眾人除了周大少團長都是半信半疑,甚至有人懷疑起自己的槍彈來了。就是這些薄鋼片子,在戰場上真能行嗎?
周大少團長遭這些人逗笑了,一旁的方工急了:這是科學,你們這些狗屁不懂的人還懷疑?!抓過一件防彈背心幾下子套上了,跑到幾十米外的靶區,竟喊半信半疑的人朝他開槍打!差點沒把一眾人嚇個半死:這個龜兒方工真他媽是個咱周大少團長說的事業瘋子、工作狂人!眾人哪敢動彈,面面相覷,倒把方工惹急了,在那大喊:「你們不敢打,喊你們團長開槍!」
周大少團長本來還在一邊笑瞇瞇地看這場好戲,見方工這個樣子可別再玩下去了,怕到時能整出火來,搞求不好方工能自己朝自己開槍!急忙上前拉回氣呼呼的方工,勸阻道:
「方工,你所長大人自己去當個槍靶子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啊?再說,這子彈打在防彈鋼板上身上震得也很痛啥!哪能用人試嘛,找只土狗啊山羊的也就行了。」
眾人也慌忙火氣跟著勸,都道十分相信方工的一刷子(川渝方言有些本事的意思),就不用再試驗了,我們絕對相信了。偏偏方工是個死認真的角色,個人去當槍靶子看來是不行了,那團長說的土狗山羊可以啥,於是非要大家試過才行,要不然不肯罷休!
就連最死強的周大少團長都強不過方工,於是只好叫萬朵花去搞一隻狗啊羊的弄回來當槍靶子。車來回半個多小時,狗屁不懂的眾人就遭方工普及了半個多小時的科學常識,一個個頭大如牛!團長在一邊,又不好發作溜走,直念萬朵花平時做事麻溜的,今天啷個腿腳這麼慢嘛!
萬朵花執行周大少團長的指示不打折扣:狗啊羊的搞回來了,他是整回來一隻土狗一隻山羊,要狗他搞的有要羊他也搞的有。大家見狀大笑,直誇他娃「聰明」。
先把那只土狗穿上防彈背心,拴到幾十米遠的靶區一根柱子旁。這回是**試驗了,眾人都屏住氣息盯著端起步槍的周大少團長。這個距離,周大少團長瞄都不瞄,直接「啪啪」五發子彈(一個彈夾)全打出去了。
土狗慘叫著轉了幾圈,眾人嚇了一跳,以為狗遭打傷了。定睛一看好像又沒事,牽過來仔細探看,只見團長把那五發子彈打成了五瓣梅花(散佈面是個小圓圈),格老子的,槍法不得了!防彈背心更凶,只有五個小坑坑。那狗卻沒有啥子大礙,可能是被子彈的衝擊力震得不輕,有些驚嚇,瑟瑟發抖。
眾人見狀,都紛紛上陣。一陣子亂槍過後,硝煙散盡。一隻土狗一隻山羊全為周大少團長的軍工事業光榮獻身了。原來,眾人哪能跟周大少團長的這樣子的神槍手比嘛,有幾個級別可不怎麼樣,於是拴住的土狗山羊沒有防彈背心遮蓋的部位,像頭、腿、屁股啥子的,分別遭這些歪把子「準確」擊中,倒在了血泊中。真是土狗山羊身先死,跑得方工腿抽筋!還以為自己的防彈背心出了紕漏了,方工像一陣風衝向那倒在地上的土狗山羊,仔細看過發現事情真相,一鬆下來跑急了的右腿抽起筋來,故有此說。
在大家的哄笑聲中,兩勤務兵把方工架了回來。周大少團長心痛的親自給方工揉小腿肚子,邊安慰他。
防彈背心證明是貨真價實的了。略為有些遺憾的是:整個防彈背心十八片薄鋼片子總重量近十公斤,20斤重了。不能再減薄減輕了,否則防護效果將大幅下降,失去了防彈背心的作用。
周大少團長便給方工揉腿肚子邊聽方工念叨,聽到方工念防彈背心稍為嫌重了,順嘴一說到:
「嗨,搞個複合裝甲啥!兩面還是整1mm厚的合金鋼,中間加上1毫米的強度不低於鋼材的質量很輕的硬質陶瓷片或者是有極大延展性的碳纖維絲,重量又輕防護效果估計也不差的。」
「哎呀。對、對、對!」方毅一疊聲說,腿也好了,說完起身就往研究所小樓跑,周大少團長一愣還沒有拉住他,見他跑了,只好搖頭:這個人真是事業工作為命啊!
這個時候遠遠傳來方工的聲音:「團長,你給這種防彈背心取個名字吧!」
「團長,我發現穿上了這個十八片薄鋼片子的防彈背心,就像你忽悠來的那些個少林武僧說得那種大力金剛不壞之身一樣了。太凶了,槍子都打不穿這麼薄的薄鋼片!」沈老二口無遮掩的感歎道,「乾脆格老子的叫金剛馬甲算了!」
周大少團長一聽,對路子哈!於是這種20斤重的合金鋼防彈背心就被叫為a型「金剛」防彈背心馬甲。後來,方工弄出來的,重量只有十二斤的復合(陶瓷鋼、碳纖維鋼)防彈背心,被大家稱為了b型「金剛」防彈背心馬甲。
至全面抗戰爆發時,周大少團長的戰鬥部隊基本上配置了這些單兵護具,使整個防空團和山鷹突擊隊的防護能力得到巨大提高,戰鬥力得到有效保證,成為了抗戰中赫赫大名的「金剛」部隊。
就在a型「金剛」防彈背心馬甲研製成功後不久,就得到了一次實戰的檢驗。周大少團長的感觸最深,因為他成了第一個實戰應用的人!
(感謝書友大大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