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委員長,我也來跟你干吧!你會不會分給我一套這樣子的房子啊?」吳大記者感歎道。
「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周大委員長毫不客氣地說道。
吳梅清秀的臉龐閃過一絲失望的神情。
「這些公寓樓是給一般工人們住的。你,吳大記者那是個大人才喲!我哪敢拿這樣子的房子給你住嘛,我在貓兒溪上游的靠近南山坡的別墅區給你和吳市長留一套**別墅吧,怎麼樣?過來幫我創辦一份工業園的報刊啥。」
「哎呀,真的啊!?那我到時候真過來了哈!」吳大記者欣喜萬分,而且真的心動了。這個十七歲的瘦弱少年的話已經把吳梅強烈打動了。不簡單,不簡單,自己也採訪過重慶及上、下川東無數的大實業家、大老闆,像眼前這種氣象萬千,生機勃勃的嶄新景象卻是第一次看見,而且這一切還是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少年短短的時間內創造的奇跡。跟著他幹那將是可以預料的精彩,哪怕以後可能失敗呢,吳梅一瞬間下定了決心。
等到起周大委員長招呼一幢公寓樓一樓外的利用空地整的一個菜園子裡忙碌的張大叔,才算是把吳大記者那顆胡思亂想的芳心收回來了。
「張叔,你硬是成了偷得浮生半日閒了哈!」周大委員長打趣道。
原來這個張叔,就是一家子遭周大少團長端鍋走了的洛陽關林那家賣胡辣湯的張老闆。到了重慶,兒子送到周大少團長的企業裡當了工人(工資養活一家人莫得問題),全家人也住進了周大少團長安排的公寓樓,生活悠閒自在。自己老兩口也莫得其它本事,乾脆把自己住的一樓外的空地改成了一個蔬菜瓜果飄香的小菜園子,裡面擺上兩桌,又做起了洛陽的特色小吃---胡辣湯。漸漸地這裡成了不少河南老鄉的必來之處。像那個技術研究院的吳老瓶子先生那就是每天先到張老闆這兒報道,才會去研究院,風雨無阻,日子過得跟洛陽也差不多,只是擺弄花花草草的時間很少了莫得法,忙著給周大少團長打工!
張老闆邪乎,生意從來只做半天!所以周大少團長,哦,現在的周大委員長才會跟他如此打趣。張老闆一見貓兒石工業園管理委員會的一眾頭頭腦腦的全來了,特別是周大委員長親自駕到,慌忙丟下農具老遠迎了出來,嘴裡直念叨:「周團長啊,怎麼不喊人早些過來打個招呼嘛,這現弄午飯可就要等一會兒喲!」
「不礙事的,張大叔,就把你這個小菜園子的新鮮蔬菜瓜果整些啥,好吃不過鮮嘛!」
「那好,那好,周團長,你們大伙稍等一會兒,我保證弄得巴巴是是(實實)哈!」幾個月了,洛陽的張大叔也夾雜了一些四川方言,但說得不標準,逗得眾人一陣大笑。
地地道道的農家時鮮小菜,卻是分外誘人好吃:那早玉米嫩的都剝不下來,乾脆就用清水煮了讓大家啃,甜滋滋的非常不錯;虎皮海椒加上松花皮蛋,酸辣中又有皮蛋的清香;嫩的滴水的萵苣快炒成綠油油一大盤子,紅紅的番茄拌上少許的砂糖,一咬汁水四濺……
這一頓把大家吃安逸了!怪不得周大委員長不到工業園的商貿區的大小飯館子裡吃喲,這真正是好吃不過鮮,全是現摘現掐,原汁原味啊!還是好吃狗會吃啊,不服都不行。
吳大記者邊吃邊問起張大叔的一家子的一些情況,更是感觸頗深。這裡一個工人一個月掙的完全夠一家幾口人過上好日子了。而且房子,娃兒的教育,全家人的醫療幾乎全是福利性質的,基本上貓兒石工業園管委會全包了,象徵性的收點不痛不癢的費用(周大委員長才不會幹不收錢的「賠本」生意,他知道一分錢不收不管是當世還是後世都會出現許多怪相的)。按管委會周大委員長的稀奇說法:「我要賺這麼多錢幹啥子喲,弟兄們一起奔小康啥!」
「周大委員長,你這個貓兒石工業園是不是像我採訪過的盧公(盧作孚)在北碚搞得中國鄉村實驗區一樣子,有些烏托邦的味道了。」吳大記者問道。盧公的中國鄉村實驗區花費巨大,已經有些搞不下去了。
「哦,盧公這個這個中國鄉村實驗區我也知道些,不一樣的。盧公是聖人啊,我是小人!」周大委員長一言既出,嚇倒眾人,正在喝水的管委會栗主任差點遭嗆死。
看著大家的不解,周大委員長解釋道:
「盧公在北碚搞得那個中國鄉村實驗區,完全實行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的原則,這需要社會有很高的物質文明,人們具有很高的道德素質。所以我說他老人家是一個蕘舜般的聖人!以己之心度眾人也。(不要討論原始社會的所謂那個了,真如是不會餓死的都是老人、女人、孩子了)
我為啥子是個小人呢?(大家都面露尷尬神情)因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用金錢來衡量,通過毫不留情的嚴格制度來管理。打個比方說吧,工人公寓樓的住宅,每個月都要交一筆租房費,另外你的價值或者說貢獻吧,也與物質金錢直接掛鉤。做得好的當上了中級幹部,就升工資拿高獎金住高級的兩層公寓;如果再大的,就能拿更高的年薪分到聯排甚至是**別墅。天下熙熙,皆為利往,誰不想通過自己的努力過上好日子呢?在我的貓兒石工業園裡,我給大家提供這個平等競爭的機會。大家都願意跟著我干,一般人我就用過好日子這個利益來吸引他們;高素質的人才,我就還用相同的認同感(志同道合者,跟著老子有前途)來吸引他們。說破大天去,我都是一個利字當頭,所以說,我只能算是一個真小人吧!」
眾人大笑,還是第一次聽見周大委員長這麼評價自己,挺新鮮的,不過好像是有些道理哈。後來,盧公的烏托邦式的中國鄉村實驗區失敗了,周大委員長的工業園卻越來越欣欣向榮,繁榮的不得了,卻證明了一點,在現實的世界中,小人遠遠比聖人管用哈!
吃完飯,應張大叔之邀,吳大記者還饒有興趣地參觀了像他這種普通工人家庭住的這種三室一廳的公寓樓房子。卻是目瞪口呆,真是傳說中的那種「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神仙般的生活啊!家家都有重慶一般家庭裝不起的明晃晃的電燈,還有電風扇,而且還是自來水!還有衛生間,洗衣服洗澡啥子的方便的不得了;還有廚房……等等,許許多多連吳大記者也沒有見過的生活用品,這下子吳大記者徹底被震住了:硬是比咱家那套老爺子住的吳府都要霸道啊!這還是周大委員長說得只是普通工人住的公寓樓住宅啊?!
看著已經有些暈的吳大記者,周大委員長乾脆描繪起不久後更驚人的美麗前景:隨著貓兒溪上游的小水電站的建立,貓兒石工業園內那座小火電站也將拆除,結束漫天黑煙滾滾與綠化不協調的景象。周大委員長可是個環保人士,被小火電的滾滾黑煙氣得不行(功率也不夠了),乾脆把貓兒溪上游攔壩準備修起一個一萬千瓦的小水電站。技術研究院一成立就建立了一個小水電研究室,已經順利研製出了中國第一台一萬千瓦的小水電成套機組,周大委員長居功至偉,在最關鍵的時候周大委員長甚至親自上陣繞定子、轉子線圈喲!
這座中國第一座完全國產的一萬千瓦的小水電站的屆時發電,不僅給貓兒石工業園區的廠礦企業提供了充足的清潔能源,而且將完全改變工業園區人們的生活:將初步實現家用電器化,到時不僅是啥子電燈、電話了,每家都要用上家用電冰箱、空調、電磁爐等等一大批家用電器。這也是技術研究院眼下最重要的一個研究方向。(另一個重要方向不好向外界宣揚全是研究殺人武器的!)
吳大記者完全被周大委員長描繪的這幅夢幻般的美好前景給迷住了:這個山城公認的神奇小子到底還有多少神奇喲!吳梅徹底激起了探詢究竟的強烈的好奇心。
「那乾脆我們到貓兒溪上游看看那座正在加緊建設的中國第一座一萬千瓦的小水電站工地吧!」吳大記者不顧午後山城炙熱的日頭,提議道。
一個姑娘家都不怕曬黑,老爺們怕個鳥啊!於是一眾人騎上自行車,頂著大太陽朝貓兒溪上游的小火電站工地出發了。這一路的貓兒溪沿岸都被整治過了:柳樹青青,芳草萋萋,樹蔭下石桌石凳間雜,不少工人家屬或下棋,或打ど地人(川渝一種很流行的三人玩的紙牌遊戲),或臨溪垂釣,或乾脆就在樹蔭下擺張竹涼椅假寐一番……好一幅清溪閒趣圖啊,把吳大記者一路上羨慕得不停地誇讚。眾人倒是見多不怪了,心想跟著好吃會耍的周大少那日子還會差啊?
「大委員長啊,又去看小水電站啊?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把你劉大爺釣的鯽殼子(二兩左右的小鯽魚)拿一些回去弄起吃哈!」一個可能是跟周大委員長熟識的釣魚老者看見這一眾人對騎行的周大少喊道。
「劉大爺,曉得了,今天收穫啷個樣?別給我了你沒剩兩條了哈!」周車伕也沒停車,邊騎便對溪岸邊柳蔭下坐著的一個老大爺回答道。
劉大爺此時正好釣上一條鯽殼子,站起來把竿線收攏撿魚,哈哈大笑:「大爺今天都快釣一桶了,有十來斤!你儘管拿啥。」
「那要的,正好我今天有客人,可以整道好菜招待,我就不客氣了哈。哦,不用專門等我們,大爺到時扔下幾斤鯽殼子放在那裡就行了。我回來時再拿嘛。」話說完人也遠了。
只見劉大爺還在笑瞇瞇的看著一眾人的身影。
坐在周大委員長自行車後座的吳梅一瞬間湧上一種說不出的感動,那種濃濃的親人般的情感籠罩著她。
遠遠的就看見了一道高七八米的堤壩,把幾十米寬的貓兒溪攔腰截斷了,幾個洩水孔洩流而下的奔騰水柱散發的水汽在陽光的照射下,在水柱上方形成了美麗的七色彩虹,天空中卻是一片湛藍,幾朵白雲點綴著不遠的青山。太美了!所有人停下自行車,靜靜欣賞著,感受這種人與大自然和諧的美景。
小水電站的土建實際上都完成了。現在正在安裝調試周大委員長的技術研究院研製的中國第一台一萬千瓦的小水電發電機組。所有技術人員都忙碌著,也沒人理會在一邊的周大少一眾人。吳梅正納悶,旁邊的管委會栗主任急忙解釋這正是周大委員長自己規定的:工作為最大!啥子都不怕。
看來五·一國際勞動節能夠按計劃正式上網發電了。周大委員長高興地親自給吳大記者介紹有關小水電站的一些情況。
既然沒有人理會,看完小水電站,周大委員長也就靜悄悄地走了。臨走時吩咐栗主任給技術研究院打招呼給今天認真工作的所有研究人員一人發二十元獎金!
晚飯周大委員長親自下廚,眾人無比期待:自從周大少遠遊一圈回渝後,大家只見他一天當幾天用,再也沒有享受到他那非同尋常的廚藝,早就盼著這一頓了。當然享用好東西的人肯定是增加了,兩個女娃子和馬家倆小兄妹哪啷個跑得了嘛。吳梅見眾人一副期待的神情,難道這個神奇小子做的東西都不得了?就是一桶劉大爺留下的十來斤的重慶人常見的鯽魚殼子嘛,二三兩大的小魚兒最多整個鯽魚鮮湯喝啥,吃這種小魚,刺都難得剔!
等了二十幾分鐘,眾人隱隱聞到飄來的奇香,搞得連吳大記者在內的眾人都不住吞口水!小雨娃子饞得不行,拿起筷子敲起碗來了,林雪兒急忙拖下她的筷子,你個妹娃子當小告花兒還上癮了哈?(重慶人很忌諱敲碗一般指告花兒)自己吞下一口口水,暗地訣道:「這個死崽兒,每回弄魚都花樣翻新,卻好吃的好命!怪不得武漢那些漁民給他娃送個周魚頭的旗旗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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