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錯了?周大少小手一指天:這個背時戳戳的龜兒子老天爺錯了!慌得旁邊的萬朵花差點用手去摀住個人團長信口開河的大嘴巴。
你個小仙人板板喲,人家膽大包天的也最多指桑罵槐暗地說幾句,你竟明目張膽指著天罵,也不怕遭轟天雷劈死啊!?
自古到今,甚至於就是科技高度發達的今天,風調雨順都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人們的祈願,這靠到起黃河沿岸的像洛陽、鄭州這些個河南城鎮還好些。這周圍沒有啥子大江大河的像登封縣的嵩山這樣子半坡丘陵地區可就完完全全靠天吃飯了。風調雨順的好年景,每畝田地也能打個三、五百斤糧食,這稍微天一旱,一年最多也就收個一、二百斤救命糧。連續這樣連年大旱,可不該決(川渝方言罵的意思)可惡的老天爺?這完全是收人命嘛!
周大少前世在重大讀四年本科,有三年暑期都去重慶半乾旱山區搞三下鄉,對付乾旱那是有一整套辦法的。他暗下決心不讓嵩山地區的人們再受這種完全仰仗老天爺恩賜的望天收的狀況了。
「從今年的春耕開始,我保證嵩山地區的人們不再受乾旱之苦,老天爺也得聽老子的話,我要讓嵩山地區成為河南的賽江南!」周大少自信滿滿地對永仁大師說道。
禪經曰:佛有大志,天遂其願!意思就是說:佛祖有普度眾生的宏大志向,天庭的玉皇老兒也願意成就佛祖的心願。怪求不得天庭房價爆漲擠得打擁堂,人都遭佛祖度上天了啥。這一下子,大家看周大少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敬畏:天老爺都要聽你的話,你真是佛煮(祖)花生(化身)?!
「撲通」永仁大師又跪下了,跟到起跪下光頭一片。萬朵花、沈老二等親信隨從也腿打軟軟,欲跪不跪的。
「我佛慈悲,立無尚功德!」永仁大師率眾和尚只管歌功頌德。
咳,這誤會鬧得。把個臉皮一貫比較厚實的周大少也弄了個大紅臉。一番手忙腳亂以後,周大少才讓眾人靜下心來,好生聽他仔細講訴啷個抗擊旱魔,把嵩山地區建設成河南的賽江南的整套系統性的方略。
第一,由周大少出一部分錢(就當孝敬少林寺的香火錢。這個時候的少林寺遠沒有後世同名電影演後那麼天下聞名,香火錢自然不算多)到登封縣買上水泥等建材,利用這個冬天的時間,把三萬餘畝田地,每十畝左右,挖上一個長寬高各幾米,容量為20到30立方米的水窖。這樣子就有2000--3000個水窖,相當於建起了一個總容積達6--9萬立方米的中型水庫了。但做這水窖多快好省,在半山丘陵地區比修一座中型水庫可是容易多了,對於數千佃農們來說,挖個土坑還不簡單。水泥是用來敷襯面防滲水的,否則水漏光了等於挖個空蕩蕩(川渝方言空洞的意思)。這近十萬的儲水基本上能夠滿足一季的大收的農業用水量,如果遇到天幫忙,小收亦無問題。
水源呢?那更簡單。河南地處中原,但是冬季天氣寒冷,多有雪,嵩山地區半山丘陵冬天更是大雪封山。今年就不用說了,嵩山地區很多地方雪都積起了多深,修好水窖,把雪鏟進去到時一化,不就是水嗎?
第二,注重作物的品種選育。選擇一些抗旱的麥種,由寺內統一配發給佃農們,改變以往那種品種繁雜,鑼齊鼓不齊的狀況。避免有的一畝能產四、五百斤,有的一畝只產二、三百斤的高低起伏。良種到時周大少給寺內送來,由少林寺出面強行推廣使用,不採用寺內配發的種子就威脅一下佃農們取消佃田。這個就要批評周大少的教條主義思想了,現在嵩山地區的人們已經顧不得餓死爹和娘,不吃種子糧的千年古訓了,你給啥子他們就種啥子,還強行推廣使用個屁啊!
第三,農俗上說,要想莊稼長得好,地肥苗壯肥料保。所以要非常注意田地的墒情。氮磷鉀配方肥要跟上,哦,對不起,當然現在這個短期內做不到。但是我們可以多施灰肥、農家肥來保墒養肥……
這一通說,直到深更半夜。半吊子農業專家周大少說得口乾舌燥,頭暈目眩(主要是又餓又累。其間只喝了幾碗清米湯)。他把想到的後世一些系統配套科學的半乾旱地區農業生產的先進知識,給聽得半懂不懂,稀里嘩啦的人們是傾瀉而下。旁邊負責記錄的小沙彌,換了五、六個人,才終於把這洋洋灑灑近十萬字的乾旱地區農業生產寶典記錄完。少林寺如獲至寶,奉為天書奇譚,後來編撰成為一本書,名字很好聽,《賽江南》。
熬到半夜的周大少超負荷運作小身板,終於眼前一黑,口吐鮮血(嗓子說破了)暈倒在農業科技推廣普及的抗旱保豐收的戰鬥第一線。
「團長,團長吔!你啷個起了嘛?」勤務兵萬朵花抱著周大少就開始哭,他以為團長為了救這嵩山地區的人們不惜自己的小命洩露了老天爺的絕世機密,不幸英勇「犧牲」了。
大傢伙淚眼婆娑湧上來,焦急地看少林寺和尚救治周大少。一個人如果能把自我放得很小,把大家的事放得很大,那就算是個高尚的人、純粹的人,一個能使人從內心深處生出愛戴的人,因為他忘記了自己。禪經說:人無慾則剛,其大愛無疆。周大少一門心思就想著嵩山地區的人們,不管是每天只吃得上兩頓清米湯的少林寺和尚還是已經有一頓沒一頓熬命的佃農們,他心急啊!於是忘記了自己只是個瘦弱的少年,再加上已離鄉數月,一天價各種瑣事費心勞神已嚴重拖垮了身神。一匹小馬想拉動大車,哪不得不掙命啊!
「哎喲」隨著一聲輕噓長吁,周大少終於是醒過來了。話說得太多了,嗓子眼痛得很,卻看見哭得花兒迷之的萬朵花臉上鼻涕眼淚水橫流。我靠,你一個大老爺們,也能哭成這樣子,周大少都有些佩服。
「萬朵花,老子又沒有翹辮子(川渝方言死了的意思),你嚎屁的個喪啊?!」
「團長!」萬朵花見周大少團長還有精氣神決個人,曉得團長又活過來了,喜從天降,忙用衣袖打了個橫帕,把臉上的鼻涕口水啥子的擦乾淨了,咧開大嘴笑起來。
永仁大師忙叫人把一直熱著的一碗稀粥快端上來。他心裡清楚,大德高師多半是餓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啥子年齡?一個12點吃了飯,12點半就餓了的年紀。結果費神勞力整一天也就算灌了個水飽,不倒才怪了。
這碗熱熱的、濃濃的小米粥一端上來,香氣直撲周大少的鼻子眼。格老子的,哪個時候覺得一碗小米粥都他媽的這樣子誘人啊!周大少恨不得抱起碗就開始喝,但還是假吧意思客氣兩句:
「我沒大礙,有些疲乏了。不用多費糧食,整點清米湯就行了,有情飲水飽嘛!」
這裡周大少扯了一句廣東潮汕地區的俚語。大傢伙不知道啥,還以為周大少說只要對災民們充滿慈悲關愛的感情,哪怕他娃只喝涼水也覺得飽了(試試就曉得鍋兒是鐵打的)。大家心裡頭哪個感動喲,真是大德高師啊!
後來,「有情飲水飽」就變成了金字牌匾掛在了少林寺高堂之上。搞得後世老廣地方來的遊客非常自豪:你們少林寺十分推崇的「一字師」看來就是我們老廣人嘛,這不連他大師說得潮汕俚語「有情飲水飽」都掛在那啥。
躺了一天,總算喝了幾碗真資格的稀飯,周大少恢復了一些元氣,拄著個法杖(永仁大師弟子孝敬的),就到地頭上看佃農們開始挖水窖,親自指點細節。
佃農們都感動的流下了熱淚,真是救苦救難的大菩薩喲!一場轟轟烈烈的冬季大修農田水利工程的群眾性運動,不再需要動員強迫,嵩山地區數千佃農們自發地幹得熱火朝天!
周大少拄著法杖穩住身子,看著近處、遠處勞作的人們,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一幅豐收的情景,嘴裡小聲的哼起了南泥灣的調子。
這首《賽江南》後來成了登封縣的旱澇保收的被譽為河南的「賽江南」的嵩山地區非常流行的一首歌,人們只要想起了那個拄著杖凝視田地的瘦弱少年就會情不自禁哼上幾句,只是南泥灣變成了咱嵩山,模範的359旅換成了周神仙。
數日後,周大少一行人在少林寺眾和尚和嵩山地區數千佃農們依依不捨中離開了,只是隊伍中多了十一個光頭的和尚。
還真是讓周大少把和尚都忽悠起走了啊?!是的,周大少把個人在合川澄江鎮的農業綜合養殖基地的美好景像一吹,提出讓少林寺派幾個人跟到自己到重慶好生那個學習半年,回來後因地制宜也把嵩山地區的農業綜合種養殖系統配套的搞起來,不出兩年,嵩山地區「賽江南」的美好前景就會活生生擺在眾人面前,從此以後,再無飢寒交迫,更多富裕生活。果如此,真佛道啊!
那和尚們還不把光頭都擠破搶著去啊?一字師口中的澄江農業綜合養殖基地,同樣是丘陵地區,卻青山秀水,人富年豐,五穀豐登,六畜興旺,不是天堂勝似天堂。再說,也不用在少林寺涮米湯熬排骨了啥。最終擇了又擇,選了又選,挑出了六個又紅(一貫聽主持方丈的話)又專(腦袋瓜子還算靈光)的和尚人才來。周大少順便提出要請五個武僧師傅到個人隊伍裡教些東西,也就不好推辭了。於是又找了五個武僧隨行,不好說是去教人打架的,扯個把子(川渝方言找個借口的意思)說是為了一路上保護「一字師」啥。
雖然周大少回洛陽的時間比他給林雪兒等人說的預計時間晚了幾天,林雪兒等人也理解,忽悠和尚走還是很難的。但是當周大少一行人中光輝燦爛的十一盞大燈泡一出現,還是把林雪兒等人驚呆了:周大忽悠,真是周大忽悠,還當真讓他娃忽悠走了十一個大和尚啊?!如果她們知道少林寺眾和尚都恨不得跟一字師走上佛之正途,包括永仁大師自己,那她們非暈倒不可。
還沒等林大小姐等人驚歎完,大家又被周大少一行人的狼吞虎嚥的吃相震住了:這是吃東西啊?只見周大少一行人,當然包括十一個大燈泡,個個都像周大少一樣,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是不可能的了,是左手一個大饃饃,右手一個大饃饃,嘴裡塞著饃饃,面前還堆著搶下的飯菜,都他媽餓癆鬼投胎啊?!
等到搞清楚了周大少一行人這幾天的情況,林雪兒和蘭蘭妹妹是又氣又急。林大小姐拉著周大少就仔細檢查了起來,還好,雖然吐了幾口血,只是由於周家欣說話時間太久,聲帶附近的毛細血管破裂而致,並沒有啥子大問題,用些潤喉清嗓的藥就行了。身體的透支疲乏,則需要好好生生將息一段時間才行。
周大少被兩個女娃子強迫按在床上休息調養。林大小姐、蘭蘭妹妹在一旁陪著他。在洛陽這段時間風風火火的,難得有這麼清閒的時光,享受一下三人世界吧!
「曉舟,你躺在床上就不用多費心了,嵩山地區抗旱救災的事情我已經全部安排佈置好了。哎,對了,你說這一周,周大碗賺了好多錢嘛?」林雪兒陪周家欣聊著天。
「我走時,兩天多賺了近兩萬元。這一周,大概能有個五、六萬元吧。」周家欣說道。
「八萬多!家欣哥」蘭蘭妹妹興奮地說道。
「我和雪兒姐發現洛陽城內的人們對周大碗這種快餐碗飯也歡迎得很,就試著在城裡人較多的地方整了十輛快餐車,效果非常好,每天兩千份快餐碗飯都被一搶而光!姐姐就和我又增加了一些人手和車子,我們現在把洛陽城內的快餐碗飯生意也做起來了,都做了好幾天了。」
「好啊,你們搞得太好了!」周大少非常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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