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我討厭寫文檔」、「xe伯爵」兩位大大的打賞!)
看著單膝跪地的九天鳳,楊亂取過一襲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問:「我現在要去王宮看一場戲,你要去嗎?」
九天鳳有些猶豫。根據母親的計劃,今晚她會潛入王宮,逼迫愛芙洛讓位。難道要再看一眼母親醜惡的嘴臉?
「還是算了,我希望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有所改變。」
「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楊亂走到牆角,開啟密道鑽了進去。
習慣於把別人當做棋子的人,往往會忽略一個事實,那就是人畢竟不是棋子,而是有生命有思想的活物,沒有人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操縱別人。
一直以來,楊亂也很喜歡把別人當做棋子,但是愛芙洛和維納洛的行為卻讓他警醒,總是把別人當做棋子,那麼總有一天會栽在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棋子手中。
楊亂一邊思索,一邊穿過密道來到王宮。
王宮今晚的警戒十分鬆懈,這是楊亂的命令,為了配合維納洛的行動。所以宮殿之內寂靜無人,一片冷清。
楊亂自密道的一個出口鑽出。這裡並非是愛芙洛的寢宮,而是隔壁的侍女房間。那名侍女還躺在床上睡的正香,楊亂沒有打攪她。
他從兜裡掏出一把金屬小圓球,輕輕灑在地下。
小圓球在光滑的地板上四處滾動,突然發生變化,每個圓球裡同時伸出6條細小的金屬觸鬚撐在地下,同時圓球頂端也出現一隻微微泛著紅光的眼睛,讓小圓球看起來像是一隻隻小蜘蛛。
然後,這群「蜘蛛」便窸窸窣窣地爬動起來,鑽出了木質的房門。
明亮的月光灑在王宮的大理石地板上,十餘隻小機械蜘蛛從侍女房間的門縫裡鑽出來,在光滑的地板上爬動,朝愛芙洛的寢宮而去。
……
爐火仍在熊熊燃燒,愛芙洛歪在床上睡的正香,嘴角微帶一絲甜美的笑意。她正在做著一個美妙的夢。
夢裡是一片鳥語花香的山谷,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人。她在開滿鮮花的草地上盡情奔跑,不需要投入任何男人的懷抱。
但是明媚的陽光一下子消失了,一個巨大的陰影佔據了半個天幕,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陰影從兩邊向她蔓延,像是兩條巨大的手臂,想要把她攫住。
「你是我的……」
「你只能屬於我……」
甜美的夢境,一如既往地演變成永恆的夢魘。
愛芙洛一聲驚叫,從夢中驚醒。
眼前矗立著一片陰影,如同她在夢中所見。
那是一襲黑色長袍,包裹著一個沉默陰冷的人。來人擋住了壁爐的火光,在牆上投下一片搖晃的影子。
「妹妹……」
那人伸手除下兜帽,露出一張年輕甜美的臉龐,一頭淺金色的長髮柔順地披在她的肩膀上。
是維納洛夫人。
「你來幹什麼,德托洛薩不在這裡!」沒有外人,愛芙洛便不再掩飾她對表姐的輕蔑,她不耐煩地坐起身子,表情冷淡。
「我是來找你的。」
「哈,」愛芙洛輕蔑地說,「自從幹掉你丈夫之後,你還是第一來主動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維納洛甩出一卷羊皮紙。
「我要你簽署一份命令,將女王的位子傳給我。」
「嗯?」
愛芙洛愣了一下,然後爆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
「親愛的表姐,你可真會開玩笑。」愛芙洛驀地收聲,冷冷地說:「我知道你想做女王,但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把想法變成了行動,實在是太可笑了。這個位子就算我賞給你,你也坐不穩吧?」
面對愛芙洛的無情諷刺,維納洛沉不住氣了。
「來人,動手。」
隨著維納洛的一聲令下,寢宮的陰影中步出兩條人影。他們上前將愛芙洛按住,掏出繩子將她牢牢捆在床上。
「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只是想知道,王位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你會放棄哪個?」
維納洛一招手,一名佝僂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後,那是一個老頭,穿著白色的醫師大褂,手裡拎著一個小箱子。在他背後,有四條修長的機械觸手從大褂裡伸出來,還在輕輕地舞動。
醫師將箱子放在床腳,打開之後,露出裡面閃著寒光的手術器械。他一手拿起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四條機械觸手則抓起了另外幾樣輔助工具。
愛芙洛驚恐萬分,使勁掙扎起來。
不理會她無助的掙扎,醫師湊上前來,用陰冷的目光觀察著她鼓脹的肚皮。「夫人,孩子已經很大了,我不知道是否能確保女王陛下的安全……」
「你必須確保她的安全,」維納洛嚴厲地說,「而且她的身上不能有任何傷疤,否則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維納洛很清楚楊亂對愛芙洛的迷戀,她可不想破壞這個精美的玩具,一旦惹楊亂不高興,那就不妙了。
一條機械手臂輕巧地彎曲下來,用衛生手帕擦了一下醫師額頭上的汗水。而另外一支機械手臂則鉗著一支麻醉劑,慢慢朝愛芙洛的細長的脖頸移動著。
「我再問你一遍,你簽不簽這個命令?」
「哼,親愛的表姐,看來你還是不夠瞭解我。」知道自己絕難倖免,愛芙洛乾脆橫下一條心,決定跟維納洛對抗到底。
在她的這個表姐面前,她從未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
「到了這種地步,你還如此強硬,難道是希望德托洛薩來救你麼?」維納洛冷笑道,「他不會來了,現在他大概正在公爵府裡施展渾身解數對付我那個寶貝女兒吧。鳳兒是從來不會讓我失望的。」
「是嗎?我倒覺得他很快就會出現了。」
維納洛能夠帶著這麼多人潛入她的寢宮,這就說明楊亂已經把她出賣了,但是這不會是最終的結局。
維納洛做不了女王,她清楚這一點,楊亂也清楚。
她現在已經明白,楊亂想利用她們兩姐妹的爭鬥,趁機奪取赤炎王國的大權,所以才會放任維納洛對付她。但楊亂絕對不會選擇維納洛做傀儡,因為她愛芙洛更合適。
「動手吧,」維納洛不想再糾纏不休,她等不及要聽見愛芙洛的慘叫了,「女王陛下是我的妹妹,你一定要小心一些,我很想親手把她的孩子當著她的面殺掉,你懂麼?」
醫師身後的機械手臂又替他擦了一把汗,「老奴明白。」
爐火熊熊,月光清冷,寢宮裡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即,是濃的化不開的血腥味。
十幾隻機械蜘蛛遍佈房間的各個角落,將這驚心一幕拍攝下來,在隔壁形成了一場全息影像。
「啊!」
楊亂的身後響起一聲急促的低呼。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熟睡的侍女不知何時醒來,看見懸浮在半空的影像,被那血腥的場面驚呆了。
「噓——」楊亂中指壓唇,示意她不要出聲。
侍女驚怕莫名,不敢出一口大氣,瑟縮在床頭不斷發抖,呆呆地望著仍在播放的全息影像。
華麗的寢宮內,慘劇正在上演,而在王宮之外,一場隱藏在暗處的清洗行動也在悄然進行。由德拉爾公爵豢養的武士和殺手,敏捷地潛入一處處豪宅,將王后的死忠一一暗殺;火鳳騎士團的一支艦隊遠赴鳳凰星系南方,將對愛芙洛的家族領地展開全面屠殺……
王后的勢力,一夜之間遭到了毀滅性打擊。
遍佈各處的情報人員將一條條消息通過心靈連接傳達給了楊亂。根據情報來看,這一夜之間,王城的貴族又死掉近四成,王后死黨被連根拔除,維納洛的手段果然夠狠。
現在,差不多該他出場了。
寢宮之內,愛芙洛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汗水打濕了她的金黃色長髮,又濕又冷地貼在她蒼白的臉頰。身下的被褥已被鮮血完全浸透,冰冷,粘稠。
維納洛像扔垃圾一樣,把愛芙洛的孩子丟到一邊,然後掏出手帕擦了擦沾滿血腥的雙手,「妹妹,你真是鐵石心腸,居然一滴眼淚都沒流。」
愛芙洛微微喘著氣,沒有開口。
「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維納洛不滿地說,「恐怕今晚我有的忙了。醫師,還有什麼既能折磨人,又能不留下傷痕的手段?」
醫師再次擦了一把汗,「一般的傷痕,我都可以完美的處理。夫人可以放開手腳盡情施展,我會在旁邊提醒的。」
維納洛觀察著愛芙洛的肚子,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經不見了,幾乎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她滿意地點點頭,把目光轉向醫師背後輕輕舞動的機械觸手。
「醫師,你可以教我如何使用這種觸手裝置嗎?」
「當然可以。」
醫師按動開關,十分利索地將觸手裝置解除,四條機械觸手飛快地縮回他的背後。
這是一個輕巧的背包,可以扣在背上,直接與人的脊椎相連,根據人的意識做出種種動作。
維納洛脫下長袍,將觸手裝置扣在背後,按動開關。
四條機械觸手就像是她的另外四條手臂一樣,靈活地舞動著。
維納洛的影子映在牆壁上,像是一隻邪惡的女妖。
愛芙洛露出驚恐的表情。
維納洛接下來的折磨絕對會讓她難以承受,她太瞭解這個表姐了。
「不要緊張,妹妹,我會很小心的。也許這玩意兒能讓你感到快樂……」維納洛微笑著,將四條觸手伸向愛芙洛。
機械觸手發出輕微的金屬摩擦聲,像蛇一般爬上了愛芙洛染血的身軀,冰冷的觸感讓她忍不住顫抖。
「住手!」
隨著一聲大義凜然的怒喝,寢宮的大門被瞬間撞開,楊亂在全副武裝的士兵的簇擁下衝了進來。
接著,是一聲轟然巨響。
一台飛行機甲降落在窗外,頭部安裝的探照燈射進房間,將整個寢宮照亮的如同白晝。
「什麼人,居然敢行刺女王陛下,來人,把他們抓起來!」楊亂一聲令下,士兵們蜂擁而上,將維納洛帶來的人全都按倒在地。
「怎麼會——」
維納洛一時愕然,不等她反應過來,幾名士兵便衝了上去,將她控制。
「居然是維納洛夫人,真令人想不到!」
不等維納洛夫人有所表示,楊亂便三步並作兩步撲到床前,「女王陛下,你沒事吧?」
愛芙洛虛弱地睜開雙眼,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多謝公爵大人及時趕到。」
維納洛被眼前一幕驚呆了,怒道:「德托洛薩公爵,我們……」
楊亂當然不會讓她把下面的話說出口,大手一揮,森然道:「押下去,等待女王陛下發落!」
一名士兵立刻將維納洛夫人的嘴堵了起來,然後將她連同醫師等幫兇統統帶走。
「你們也下去吧,女王陛下需要休息。」
士兵們領命退出,順便還帶上了房門。
「為什麼現在才來?」
「我想看看維納洛究竟會幹什麼。」
愛芙洛把目光轉向地面,孩子的屍體躺在一片血泊中。
「現在你看到了,你覺得還滿意嗎?」
「其實我很想再看一會兒。」楊亂說的是實話,維納洛化身女版章魚博士,楊亂很想知道她究竟如何折磨愛芙洛。
也許以後可以給她們彼此安排這個機會。
「你任由維納洛對付我,是不是因為你已經搞定了九天鳳那丫頭?」愛芙洛女王問道。她的語氣裡沒有任何責怪的意味,臉上甚至還掛著一絲笑意。
「是的,」楊亂沒必要隱瞞,「維納洛不要她,我要。」
愛芙洛輕輕歎息了一聲,黯然的神色一閃即逝,很快換上了甜美的笑容。
她明白,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阻擋眼前這個男人的野心了。唯一能夠制衡他的力量,被她愚蠢的表姐徹底瓦解了。
剩下的,唯有臣服。
至少,她還能夠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視除了楊亂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那麼,尊敬的主人,愛奴和整個王國今後就是您的了。」愛芙洛勉力伸出手,將楊亂的右手拉到嘴邊,溫柔地親吻著他的手背。
楊亂俯視著愛芙洛表示臣服的動作,眼裡帶著冷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