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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十三章 戰鼓(一 文 / 小熊拍拍

    升龍城的百姓相信,平靜的日子正在打破,暴風驟雨即將襲來,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場風暴會來得如此迅猛,更沒想到首先發難的會是來自南方的阮氏政權。(小說手打)

    不過,正如一個人倒霉的時候,喝水都會塞牙縫,吃飯都會被噎死。龜縮在高平,幾乎已經被人遺忘掉的莫氏王朝居然不聲不響的突然發難,完全沒有半點預兆,然後與南方阮福瀕率領的軍隊對升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

    此刻,升龍城中的百姓可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身處於風暴眼中的滋味,雖然戰火還沒有燒到城牆上,但是鄭王所能控制的地盤已經是四境烽煙。

    幸運的是,幾乎是在安南兵戈遍地的時候,南方的占城和真臘竟然奇跡般的站到了鄭氏一族的陣營裡,率兵向阮氏軍隊發起了攻擊,迫使阮福瀕不得不率師回援,打破了南洋條約組織南北夾擊的優勢。

    正在此時,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僱傭兵登陸安南,跟隨荷蘭艦船而來的還有一小撥辮子軍,他們準備於鄭氏軍隊一起,首先打垮南洋條約組織之中最弱的一方勢力,高平莫氏。

    同時,北京的滿清政府更是宣稱,他們將在廣西、貴州一線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攻勢來支援安南戰場。一時之間,在這塊滿佈叢林的地方,戰雲密佈,鼓聲雷雷。

    如果能夠把地圖放得更大一點,人們還能發現點燃戰火可不僅僅只是安南一處。幾乎是在中南半島戰成一團的同時,大明國姓爺鄭成功發動了收復台灣島的戰役,頓時就把巴達維亞的視線很是牽扯了一部分過去。

    若是再把視線朝北看一點,人們還能發現一支身穿朝鮮服飾的軍隊逶迤的行走在中原大地上。原來在順治一再嚴令下,朝鮮作為滿清政府的藩屬,出兵兩萬,南下參戰。

    至此,整個東方都幾乎陷入全面戰火之中,中南半島則徹底的淪為了大明、滿清兩方勢力的角鬥場,安南更是這場角鬥的主要戰場之一。

    鄭柞,越北鄭氏集團的當代鄭王,也是這場角鬥之中最為倒霉的傢伙,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應該想到,為什麼南洋條約組織中各國的使者會用那灼灼逼人的態度來同身為鄭王的他對話,他們根本吃準了安南國南北對立,只要稍有機會,南面的阮氏政權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來,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高平的莫氏竟然會乘火打劫。

    至於韃子使者,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從驛館著火的那一刻起,鄭柞便將周昌徹底發劃出入陰險、狡詐、不可信任的一類人之中,因為他用屁股都能想得出來,燒燬驛館一事,絕對不會是安南人幹的,就算是當代阮主阮福瀕也想不出這樣惡毒的點子。

    可是,他縱然知道又能如何呢。

    莫氏一族的軍隊在荷蘭人的排槍下一波*的倒下,漸漸的演變成了潰敗之勢,他相信,只要再發動一場攻勢,他就能夠逼近高平城下,徹底的滅亡躲在這裡苟延殘喘的莫敬宇。

    看到如此順暢的攻勢,鄭柞突然產生了一絲遐想,或許這一場危機,也是一場機遇。經此一戰,他將徹底的統一整個安南,創建一個嶄新的王朝,或許正如那個邪惡的韃子使者所許諾的那樣,他將取代黎氏,成為安南名至實歸的國王。

    不過,隨著莫氏軍隊的全面潰敗,他思維迅速的從飄浮著的空中拉回了現實,其實最終成敗並不決定於他是否能夠吞併莫氏,是否能夠打敗阮福瀕,真正決定這場戰爭勝負的在更北面的廣西、貴州一線。

    滿清政權將大明呼之為賊,大明則將滿清稱之為叛軍。當然,他知道大明在非正式文書中,將滿清一律稱之為韃虜,就連與滿清協同作戰的荷蘭人,都時不時把滿清稱之為韃靼政府。儘管身為清使的周昌數次向荷蘭官兵進行解釋,但是毫無作用,就連最尊貴的評議會議員,在私下裡依然將滿清政府稱之為韃靼政府。

    看到他所謂的盟軍是這種模樣,他忍不住產生了一絲擔憂。至於占城和真臘,他已經完全的把這兩個盟友徹底的忽視了,在他的印象裡,這兩個國家從古至今就是被暹羅和安南蹂躪的對象,他們能不能擋住阮福瀕的軍隊都是一個問題,更別提隨時都有可能南下的暹羅了。

    此刻,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滿清能夠更快的解決西南的明軍,這才是這場戰爭中最重要的一個砝碼。

    只有這樣,他才能夠與滿清合兵一處,應對白文選統帥的四國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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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線國安並不知道鄭柞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廣西戰線的身上,他的目光甚至於都沒有稍稍的向安南移上一移,對於那塊烽煙四起的苦難之地,他的關注恐怕還比不上昆明、成都、大城、阿瓦等城市的普通百姓。

    但見昆明城中,暹羅人、緬甸人,瀾滄王國的人,穿梭不休,經歷了如此慘烈的一場戰爭後,這座四季如春的城市,居然漸漸的恢復了一點人氣,而在這座城市裡,人們最為熱衷的事情便是聽書了,以至於酒樓之中,總是要為說書人留下這麼一個位子。

    如今,四海樓中,早已賓客滿座,而在案桌之後,坐著一個年輕的書生,也不知他在桌上擺了一份什麼,只要朝著上面瞟上一瞟,立馬唾沫橫飛,口若懸河,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只聽得他說道,「話說鄭柞小兒,乃是天狗星下凡,誕生之時,便是為了吞天食月,只是可惜,降落在安南越北之地,根本攪不起什麼風浪。不過,世上之事,總是這般巧,鄭柞出使北京之時,朝著金鑾殿上的哪位一看,赫然發現,這順治不正是天魔星下凡麼,於是計上心頭,想要討好。這時,真可以說得上是無巧不成書,這天魔星下凡之後,淫穢不堪,不僅與大玉兒有染,還沾染上了龍陽之癖,這天狗、天魔二星,頓時勾搭成奸,想要顛覆日月。可是他也不想想,憑著他區區一個天狗星,能攪得起什麼風浪。」

    這一番唾沫橫飛,聽得酒樓中的客人儘是神采飛揚,酒樓老闆更是眉飛色舞,緬甸、暹羅、瀾滄、安南,這一個個在史書之中代表荒蠻的名字,逐漸成為昆明百姓耳熟能詳的存在。他們倏然間發現,大明的命運居然跟這些國家緊密的聯繫在一起,共同進退。

    對於安南,這樣一個以前極少聽見的名字,他們竟能知道那裡存在著鄭氏勢力、莫氏勢力、阮氏勢力,他們還知道鄭氏一族架空安南國王,囂張跋扈,堪稱孫可望第二。

    至於阮氏勢力的阮福瀕,說書之人倒是說得不多,只知道他們也是大明的盟軍之一,同另外幾個韃子的敵人正在交戰。

    如今他們真正關心的是高平一帶的莫氏一族,因為一旦鄭柞攻破高平,很有可能放開手來攻打廣西、雲南,與北方的韃子成夾擊之勢,可惜路途遙遠,他們要想如此清晰的掌握高平戰事的動態,實在太難。

    再說了,這說書之人恐怕也沒有膽量把真實的軍事機密更吐出去。

    當說書人說完南洋的局勢,酒樓之中的客人又嚷嚷著說道,「說書的,南洋那邊的破事就先別念了,你看看有沒有連載楚王殿下大破漢奸吳三桂的,咱就喜歡聽那個,還是殺韃子痛快。」

    對,要聽殺韃子的文章。」酒樓之中其他的客人也叫嚷著應和到。

    在眾人的強烈要求下,說書人按了按手,笑著說道,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翻動案桌上的那張紙,但見上面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字。若是按照原來的歷史進城,或許這裡的人們要在幾百年後方能看見這樣東西。如果有人穿越過來,更是會脫口而出,「這是報紙,明末居然有報紙」

    沒錯,四海樓裡,這說書先生拿的正是一份報紙,以孫永金作為主編,發佈的南約見聞。

    說起來,孫永金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的青年,身處於一個網絡觸手可及,穿越小說滿街都是的時代,對於那些小說,他縱然是再怎麼孤陋寡聞,也總算是看過幾本。來到這個世界後,自然迫不及待的拿來實踐,玻璃什麼的,後腦袋「啪」的一拍,便出來了。

    可是,他幾乎要把後腦袋給拍壞了,也沒拍出什麼新鮮玩意。

    比如說燧發槍,在未來的歷史中,他將成為歐洲列強們的制式武器,然後大放異彩,書寫出一段波瀾壯闊的時代。鴉片戰爭期間,英國人更是拿著它橫掃了沿海的中**隊。但實際上,燧發槍的原理早已成熟,此刻的東西方都會製造這麼一個傢伙,只是做工麻煩,還存在諸多毛病。孫永金在看見工匠們打造出一把自生火銃的時候,他絕了拍腦袋的念頭,人家工匠懂得比他多呢。

    不過,也正是這種燧發槍,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西方不斷的將它加以完善和發展,最終成為克敵制勝的利器,而傳說的「康乾盛世」則讓它完全陷入停滯,當洋人的洋槍洋炮打過來,還以為是見了鬼呢。

    此刻,唯有一樣東西,他腦袋輕輕的一拍,便給拍了出來,那便是報紙。明朝的印刷術早已成熟,朝廷更是常常給各級官員傳送邸報,唯一阻礙報紙出現的,不過是政府的控制,而孫永金所做的,只是放開政策,讓民間也有閱讀報紙的自由。

    於是,大明第一份報紙南洋見聞就此誕生,它不僅傳揚於昆明城裡,更是大明所有軍隊,所有的官員的必讀之物。

    就連阿瓦、大城這些百姓也知道世上有著一個南洋見聞,知道北方出現了見人就屠的滿清韃子。他們更相信,如果不是大明在前方擋住了韃子的屠刀,或許下一個挨刀的就該是他們這些小國了。

    居住於阿瓦的永歷更是每期都不放過,正是這個滿清韃子將他趕得四處流竄,對於韃子之惡,他更是深有感觸。當看到韃子作惡的時候,咬牙切齒,看到惡人受到懲罰的時候,又彷彿放下一塊大石子,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當興致來了的時候,甚至還要撰文一二。

    孫永金則給各縣教諭下達了一項硬性命令,每個月他們都必須抽調學生前去各個村莊讀報,其中滿清韃子在各地的惡行更是必讀之文。

    清兵殺進雲南的記憶還深刻的印在這些百姓的腦海裡,彷彿永遠也無法褪去的烙印,除非生命已逝,否則絕對不會遺忘。當報上那一個個真實的事跡,在他們耳邊響起的時候,那血跡斑斑的記憶立時湧上心頭,或是淚如雨下,或是氣憤填膺。

    一時之間,西南上下,同仇敵愾,上下一心,只為殺韃子。

    這一陣陣的殺意漸漸飄散開來,只逼迫得與他們對陣的清兵連大氣都喘不出來,其中又以線國安的廣西綠營所承受的壓力最大。就算鰲拜南下廣西,以滿、蒙、漢八旗精銳參與到對晉王李定國的作戰中來,眾人的心神也沒有感到稍稍的安穩一點,反而萌生出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彷彿在這廣西一地,會發生一場史無前列的廝殺,最後把好山好水全都染成一片血色,而他們則正好倒在血泊之中,漸漸的流乾最後一絲鮮血。

    如果鄭柞知道他所依賴的清兵已經處於這樣一種心境,不知是否還有興趣將高平繼續圍困下去。如果鄭柞知道自己都兵臨高平城下,滿清的主力部隊還才僅僅南下,又不知會作何感想。

    在戰場的相互配合上,滿清軍隊明顯慢了半拍,就像一個臃腫的巨人,明明已經把筷子伸到了嘴邊,卻還沒有張開口來,模樣兒極其遲鈍,就像是癡呆兒一般。

    此刻,如果滿清的廣西兵力能夠稍稍的有所作為,對於圍困高平的鄭柞來說,將是一個莫大的支援,至少明軍不會輕易的南下,甚至於對白文選的四國聯軍都會產生一絲震動。

    當然,廣西提督並不知道這一切,他目光完全被李定國吸引住了,就連眼前那份奇怪的邸報,也遠遠的比安南更加吸引他的目光。

    說起來,這份傳到他手上的邸報還頗有名目呢,上面龍飛鳳舞的印著幾大字南約見聞,可若是眾人細細看去,便會發現上面所說的可不僅僅是南約的見聞,在第一版上,便赫然印著極其顯眼的一個標題,順治與大玉兒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看到這樣的標題,線國安嚇得一陣哆嗦,差點沒把邸報當場燒掉,先不論順治和大玉兒是不是有這麼二三事,就算是有,就算他親眼撞見了,也應當扣下眼珠子,假裝不知道才是。

    不過,他終究還是忍住了,因為這份邸報是洪承疇發給他的,於是耐著性子細細看去。但見在這份邸報中,所謂的滿洲兵完全成了野獸的化身,字裡行間儘是韃子暴行,燒殺無惡不作。當邸報中說道,韃子在侮辱了一名雙八少女後,又將她活刮致死,他突然情不自禁的拍案大喝到,「該殺」

    拍完之後,他恍然大悟,韃子該殺,他不是一樣該殺,這樣的事情,綠營也沒少干。從頭至尾,並不是因為他突然良心大發,純粹是因為文中聲色並茂,把韃子的暴行刻畫得入目三分,讓人忍不住就想殺了那名韃子。

    想到這裡,他一陣後怕。

    可是,為了讀懂洪承疇的意思,他不得不接著看下去。最後,當他看到明軍將那些韃子斬首的時候,竟然沒來由的覺得一陣舒暢,就像是走火入魔一般,連帶著文中的正面主角孫永金,更是莫名其妙的高大起來,明明他是清兵如今最大的敵人之一,是順治最先剷除的對象。

    最後,他在看完大堆辱罵滿清的文字之後,方才看到一個更加莫名其妙的消息。原來安南不知做了什麼孽,降下一顆天狗星下來,名曰鄭柞,此人欺君犯上,四處作亂,如今又跟韃子勾結在一起。

    看到這裡,他方才悄悄的一拍案桌,大聲喝道,「原來如此,經略大人定是從中看見了什麼有用的消息,要我以後對偽明的邸報多加留意。」

    於是,心中振奮,可當他看到報紙的日期時,頓時「咯登」了一下,這情報倒是情報,只不過是一份極度過期的情報。如果他派出探子,在安南隨便抓個有見識的人問上一問,恐怕比這邸報上說得更加明白,來的更快。只不過,李定國的威脅近在眼前,他沒有把視線集中到安南一帶而已。

    苦思許久,倏然間,一名護衛拿著另一份南約見聞闖了進來,然後線國安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連遠在湖南的洪承疇都能看到南約見聞,那麼桂林城裡,南約見聞只怕更加氾濫成災,想想剛才看見自己看到報紙之後,那種著魔的樣子,若是讓那些本來就對滿清心懷不滿的老書生看見了,還不知弄出什麼事情來。

    頓時,心中大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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