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襲擊,再襲擊
進入西南以來,磨盤山是清兵經歷的第一次噩夢。李定國憑著六千激ng兵,跟他們面對面的廝殺了一番,殺傷士卒近萬,算是在清兵囂張氣焰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如今,趙布泰帶著五千人,再度進入騰越,一路橫衝直撞,目中無人。他顯然沒有想到,現在的孫永金有著不弱於李定國當時的實力。
在山路之上,只見他趾高氣揚,一路得意,但他身邊的人卻很是不解,在那裡問道,「主子,咱們就不等一等那些漢兵嗎?」
話的那人乃是趙布泰的家奴,同主子一向親近,趙布泰有什麼事也不瞞他,一些隱秘的事,甚至還得讓他去做,所以,如此說話,趙布泰也是不惱,反而解釋著說道,「你這奴才,懂得什麼。那些漢兵一心想著要保住他們在雲南的地位,那肯像我們這樣盡心盡力。那個楊?,更是吳三桂的心腹,他們巴不得雲南越luan越好,更不會用心剿滅那些土匪了。」
聽到趙布泰的話,那名家奴媚笑著說道,「那是當然,主子爺們一直就那些漢兵是靠不住的,要坐穩咱們滿人的江山,最終還得靠咱們滿人自己。」
趙布泰微微點頭,笑而不語。
那些家奴眼見主子高興,又是說道,「幸好在這雲南,還有主子你在,不然不定讓他們折騰成什麼樣子,只是這天氣,實在讓人難受,一點也不如京城那邊涼爽。」
趙布泰聽到此言,深有同感,在剛進入昆明,他就覺得一陣難受,心中不停的念叨著,「還是京城好啊。」
其實,跟他有一般想法的還有多尼,這傢伙也在嚷嚷著要回去,只是雲南未定,朝廷一時半會下不定決心,究竟該不該撤兵。
其實,在他看來,永歷早就沒有丁點實力,那些流落邊地的明軍,連吃穿都成問題,於是降的降,死的死,根本就存活不了多久。就連現在折騰得很歡快的那個姓孫的,在他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騰越一地,能養得了多少兵,了不起三千,撐死五千,等他滿清激ng銳一口氣壓上去,保管他旦夕而滅。
至於楊?說的,帶著他們在大山裡兜圈子,不是沒有可能,但那傢伙不是還在珠山修了一個大營地嗎。不管那傢伙是不是要帶著他的滿洲兵兜圈子,反正踏平了他的珠山,便算贏了,剩下的事,就交給那些漢兵去收拾吧。
於是,半晌之後,忍不住對著那名家奴說道,「咱們早早的踏平了那人的營寨,也好班師回去,這地方,實在太難受了。」
那名家奴再度媚笑著說道,「主子說的是」
話音剛落,突然聽見一聲巨響,只見前面的清兵亂作一團。趙布泰連連問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半天,才有人前來匯報,說道,「將軍,我們遭遇賊人地雷伏擊,死傷了十幾個弟兄,還挨了敵人一輪鳥槍。」
趙布泰頓時神色大怒,喝道,「那些伏擊的賊人呢,給我把他們押到這裡來,我要親手活刮了他們。」
那名匯報的清兵顯得有點尷尬,然後說道,「咱們的人進了林子,但沒有抓到賊人。」
有句話,他沒有說,不僅沒有抓到人,還很有幾個人掉進陷坑裡,被竹槍活活的chā死。
趙布泰臉上閃過一絲陰雲,咬牙切齒的說道,「沒有抓到賊人是嗎?」
「是的」那名匯報的人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老實的再回答一次。
這時,只聽得趙布泰說道,「聽說那個賊人軍中,有不少騰越的山民,等會看見第一個村莊,激犬不留。」
「是」這回,周圍的清兵滿臉都是笑容的答道。
完,這隊滿洲兵再度急速前進。
孫一拿著千里鏡,看著他們縱馬前行,心中默默的念叨,「員外果然說的不錯,那些滿人絕對不會任由我們攻陷其他的土司,更不會讓我們同南邊的李定國連成一片,這樣對正在沅江作戰的清兵主力,威脅太大了。」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向旁邊的民兵問道,「鄉親們都撤出來了嗎?」
「都撤出來了。」旁邊的民兵很乾脆的回答到。
「連那些不肯走的,也撤出來了嗎?」孫一再度問道,作為一個劍士,除了擁有嫻熟的戰術技巧和對孫永金的忠誠之外,他們擁有著更多的隨機xing,沒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因此,在與騰越百姓相處的過程中,漸漸的就對這個山區的人,產生了感情,不希望他們再受到傷害。
看著一向沉默寡言的孫一多說了一句話,那名民兵能夠分明的感受到,他感情的流露,越發的覺得,跟著這樣的隊伍干,沒錯,於是再度大聲的說道,「都撤出來了,就算那些不肯走的,我們也強行把他架走了。所有的村莊外都設有崗哨,只要韃子一出現,就會發出預警。」
「嗯」孫一點點頭,然後說道,「咱們就讓這些清兵在路上多吃點苦頭。」
「對,讓他們再嘗點苦頭。」那名民兵也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他還能記得清兵剛進入騰越的時候是什麼模樣,到處都是逃難的人。沒人敢再待在村莊裡,那些韃子見人就殺,他背著自己的母親,一路逃,逃到了山溝裡,然後再也折騰不起的母親,就這麼倒在了自己的懷裡。
但是,他知道,自己還不是最慘的,就在逃難的途中,有人甚至於不得不吃掉自己的親人,道路之上,更是鋪滿了屍體。同時,他們更記得,就在清兵到來的前夕,他們還在歡歡喜喜的過大年呢。
就在這種強烈的反差中,他再度咬牙切齒的說道,「對,要讓他們吃點苦頭。」
像那個人一樣的山民充斥著孫一的民兵隊,為了讓清兵吃吃苦頭,他們可以說是無所不用。
五千人的滿洲兵,在永昌到騰越的這麼一段短短的道路上,可以說是不順心到了極點。突然之間,就是有人踩進陷坑,然後就是周圍的清兵進行一次觸目驚心的圍觀。
不過,那些剛剛還在圍觀著別人的滿洲兵,不知什麼時候,又會成為別人圍觀的對象。只聽得一陣轟然巨響,突然就有人死在了地雷之下。
白文選的士兵為孫永金帶來了地雷的技術,然後便開始大批量的生產,只是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裡,就把地雷堆滿了幾個倉庫。
帶著參軍的山民前來匯報的孫著那一個個的地雷,毫不客氣的就要了兩大倉庫,同時更要了地雷的製作方法,開始家庭手工式的製作。緊接著便一股腦兒的帶到永昌通往騰越的道路上來,讓他們每走上幾步,就得挨上一下。
看著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清兵,趙布泰眼中更加的憤怒,他身邊的家奴問道,「主子,咱們今天還走嗎。」
趙布泰怒聲說道,「走,怎麼不走,都給我全速前進。那些賊人既然只敢在道路上使這麼一些伎倆,肯定沒多少實力,等我們踏平了他的營寨,就放你們好好的在騰越樂幾天。讓那些投靠賊人的山民為他們的愚行付出代價。」
聽到他的話語,清兵因為那不間斷的襲擊顯得有點沮喪的士氣,再度振奮起來,嗷嗷叫著要殺過去。
就在這時,前方來報,「發現了一個村莊。」
趙布泰想都沒想,就直接下令,「一律屠了,今天就到那個村莊去歇息。」
實際上,根本永不著他下令,那些滿洲兵早就拉著弓弦要衝進村子裡,就如他們一直在雲南做的那樣。
可惜,他們今天發現的只是一個空無一人的村子,不僅沒有人,甚至於連一點糧食都沒有。孫一不僅執行了堅壁清野的命令,而且執行得格外徹底,同時那些山民在經歷了一次地獄般的逃難之後,很輕易的就被民兵隊說動了起來,早早的把糧食藏了起來,並且一得到預警,就逃到山裡,就算有個別不肯配合的,也被民兵隊強行架著逃出去了。
面對這種情況,清兵再度顯得有點憤怒,只是可惜,無處發洩,如果不是今天打算在這裡過夜,說不得立刻就會把村子給燒了。
可是,讓他們憤怒的將不僅僅於此,就在他們搖著村中的水井,想要打一口水上來吃的時候,打上來的卻是一具死屍,而最先映入他們眼簾的,就是那具死屍腦門後那條大大的辮子。
在清兵出永昌城的那一刻,雙方的哨探就展開了一場空前的大交戰。孫永金自從有了馬廊之後,哨騎就在源源不斷的傳送出來,他們的實力可遠遠不是以前那些武裝農夫強行上馬能比的。於是,雙方的哨探就這麼在這片山林中展開了激烈的交戰,都拚命的想要遮護自己的主力部隊。
不過,清兵的哨探顯然更加吃虧,在這片大山中,孫一的民兵無處不在,而且個個都是山地行走的好手,只要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就能發出警報,甚至於召喚民兵隊或是哨騎的主力部隊,前來圍殲那些清兵哨探。
何況,在這個過程中,那些清兵後面拖著一個長長的大辮子,顯眼得不能再顯眼,只要看見這樣的人,就去一刀砍了,絕對不會殺錯。
因此,就在趙布泰拚命行軍的過程中,他哨探的損失,比那些遭受地雷伏擊的損失,更加巨大,而且對於戰事來說,也更加的致命。
一名哨探,滿身是傷的跑回趙布泰面前,訴說著他所看見的一切事情,以及哨探們的損失。他細細的聽著匯報,赫然發現,這支清兵實際上變成了一個瞎子,於是更加怒不可遏,一劍劈開了身邊的房門,緊接著,巨大的響聲傳來。
他身邊的親兵,急忙衝了過去,把他壓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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