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連串巨大的爆炸聲,李梓騰的身子也連續震了幾震。但他此刻魔身初附,靈氣爆溢,而那些射來的法器,又因為陣法驅動的放緩而威力大減,所以僅僅讓他感覺到了一陣氣血翻湧。並沒有沒有對他造成太多實質性的傷害。
直到這時,百劫封魔陣才在靈磯子的號令聲中完全停了下來。而噬靈魔見此情景,頓時心花怒放,她當機立斷,立即將全身殘餘的魔氣集於一點,將自己化作一支有形無質的離弦之矢,砰的一聲射穿了生門的邊緣的靈氣牆,如煙般消散而去。
靈磯子見狀頓時暗暗皺眉,可是他這大陣是臨時捏合而成,催動人員的修為更是差強人意,所以在運用之時,便是生澀無比,此刻一經停下,再要重新發動卻遠沒有那麼靈便了。於是,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重傷的噬靈魔杳然遠遁。
而此刻的封魔陣中,突如其來的襲擊,卻讓李梓騰的心魔急劇膨脹。之前在魔神初附之時,雖然受魔魄的影響,他的心智已然遭受侵蝕,但心底的靈識並未泯滅,他仍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只是性格上變得暴虐和陰狠了很多。
而在這一刻,他只覺胸中那股強大的魔神之識,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頓時狂暴的衝入了他的腦海之中,只是片刻的工夫,便迅速將他的意識完全吞沒。在李梓騰的意識之中,他心底裡的最後那一絲清明,也終於消弭無蹤。
「啊!」
只聽他一聲震天的狂吼,在他的身後,竟隱隱有個巨大的淡淡黑影浮現了出來。那分明便是魔神的幻像,它的出現,意味著李梓騰已經將魔氣釋放到了極致,即將作出狂暴的攻擊。
「師弟,怎麼會這樣呢?」辛予諾守在陣外,淚光??。當她剛剛看到李梓騰出現之時,還瞬間激動了一下,可如今,她除了茫然垂淚,卻毫無辦法。
這時,那十幾件一擊無功的法器,在他們器主的操控下,同時向後撤回。李梓騰當即冷哼一聲,緊接著他雙劍急揮,剎那間就見兩道顏色迥異的弧光,如兩輪新月般劃天而出。隨著一串刺耳的金屬破碎之聲,那些攻來的法器頓時被劈成了一堆破爛零碎。而那兩道弧光,則繼續向前飛旋,在接連切斷了數根鎮陣靈柱之後,才被消耗殆盡。
大陣之中,立即有人隨之慘叫起來,那顯然是本命法寶被破後的創痛呼號。
靈磯子一見,立即大聲叫道:「梓騰被邪魔附身,諸位千萬小心,陣走天樞位,困!」
話音一落,這座倉促擺成的大陣便再度運轉了起來。一時間,李梓騰就見四周的景物忽然消失,一道道靈柱緊緊靠在一起滾滾而來,將周圍的空間層層擠壓,似乎是要將自己困死在其中。
「這便是困陣嗎?讓我來看看你的成色如何。」李梓騰陰狠地一笑,接著將兩把神劍在胸前一交,隨即左右一分,在正前方劃出了兩道彎彎的圓弧。
「卡!」的一聲巨響之後,隨著劍光消逝,就看見以他的身子為圓心,前方的空間,竟生生被扯出了一道巨大的不規則的裂縫,這裂縫呈半圓形向外急速擴散開去,而那些陣法靈柱,一遇到這條裂縫,便被齊刷刷截成了兩半,緊接著靈崩氣散,融化在了空氣裡。轉瞬間,這裂縫便已擊碎了多達百根靈柱。周圍的空間也頓時一寬。
李梓騰見狀,頓時仰天大笑:「百劫封魔陣,難道便只有這點威力,連一記裂空分星斬都經不起嗎?」
這招裂空分星斬,是魔魄中所記憶的神魔級殺招,此刻由於控制了李梓騰的神識,所以得以施展。與普通修真者積聚靈力劈出的招法不同,它不是依靠靈力本身達成傷害,而是以魔神對空間的操控能力,將本來就廣泛存在於周圍的空間裂隙放大開來,用以將對手切割分裂。它的恐怖在於,無論你的靈力有多強,只要在這道裂隙的經過範圍上,就必死無疑。
可他剛笑了沒一會兒,那笑容就凝結了,因為就奇怪的發現,那些靈柱竟好似無窮無盡一般,當前方的靈柱剛剛被擊破,後方便會新生出更多的靈柱,就連那被斬開的空間靈柱也同時再度壓縮回來。
李梓騰瞠目之下,立即全力催動裂空分星斬,可他面前的空間仍然越衝越小,不一會兒,眼見就要壓他的身前了。
這座源自遠古大修的封魔大陣果然陣如其名,奧妙無窮,即使面對李梓騰如此次逆天的招法,即便操控它的修士修為不足,也一樣可以游刃有餘。當然,李梓騰身負的魔體實屬臨時湊合而成,魔性不純,也是這座生澀的百劫封魔陣可以奏效的緣由之一。
終於,當他的一波魔能耗盡之時,這大陣的運行也達到了極致,他只覺四面的靈柱如牆一般向他的身子壓下,瞬間便將他在合在了其中。
那強大的壓力,就好像整座山都堆在了他的胸口,讓他張大了嘴也呼吸不到一口氣。隨即,那凝結在李梓騰身上的魔體,在努力掙扎了一會兒之後,便突然之間分崩離析,破碎於無形。原本加諸在其上的壓力也隨之長驅直入,一下子便衝到了魔魄的跟前。
這失去了魔魂保護的魔魄,哪裡頂得住這上古法陣的威能?於是堅持了不到數息的時間,便被迫全線回縮,抽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李梓騰的胸口。在那裡,不壞真人的元神早已等待了多時,他靈能一張,就再度和魔魄糾纏在了一處。
而李梓騰自己,就覺得眼前一黑。剛剛因魔神撤出而回歸的靈識,便又一次墮入了無邊的暗夜之中。
靈磯子見狀,頓時再發一道指令:「邪魔俯首!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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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早已逃出十數里地的噬靈魔,不覺回頭望了望,通過本身魔魂帶來的隱約的聯繫,她明白了一件事,便是李梓騰恐怕已經敗了。想到此,她不禁嘿嘿笑了起來:「冥月,你以為吸了我一點精元,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不知變通,不會退讓,你便注定是今天的結果。今後這地面上的世界該由誰來主宰,還說不定呢?」
說著她拎起自己的斷尾,恨恨得看了一眼之後,便再度飛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