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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一四:梔子 文 / 柳寄江

    二一四:梔子

    渠鸻回到雄渠的那一日,整個雄渠部好似過節一樣所有的牧民都從自家帳篷中跑出來,自發的迎接他們的領主歸來

    而雄渠部所在的治所,東匈奴最大的城池——室冬城也將大慶三日,以賀左谷蠡王歸來,並且在這一次的匈奴對漢朝的戰爭中,給他們的這一個冬天帶回來了豐厚的物資

    在這樣的滿城歡慶中,張嫣被安置到室冬城西,一座離渠鸻王居不遠的房屋之中

    匈奴人以畜牧為生,逐水草而居,千百年來,一直居無定所,不要說建築城池直到蒂蜜羅娜穿越而來,這位骨子裡是羅蜜的雄渠居次,縱然十分嚮往匈奴生於馬背上的英姿豪氣,但終究也是在後世漢人生活中熏陶了二十年的嬌女,免不掉一些烙在靈魂裡的偏向漢人的生活品味後來,須平公主從漢朝嫁到了匈奴的那一年,帶來了漢人以房屋為居的習俗和細緻的生活用品雄渠部動用了五千名匈奴漢子,按著須平公主隨行的從人和阿蒂居次偶爾的指點,花了整整一年時間,築成了這座室冬城

    遺憾的是,室冬城剛剛築成,蒂蜜羅娜便嫁到了王庭此後四年,再也沒有回到過雄渠草原,這一座大半為她營建的室冬城,竟是連一日都沒有住上

    張嫣用打量的目光看著這座城池以及她所居住的房屋,室冬城說是左谷蠡王雄渠部的治所城池,事實上,它的所謂城牆是用泥土匡建而成,城中通衢街道也只是撒上了一層簡單的黃土,再加上除了幾座主體建築,城中的房屋看起來都是灰撲撲的……整個室冬城連大漢邊塞一座常見的城鎮都比不上反倒是她所住的這間屋子,雖然不過是間土屋,但因收拾的頗為乾淨,離城中央渠鸻的「王居」距離並不遠,環境卻還算清幽,看起來倒是不錯的樣子

    「孟先生,」塔娜端著晚上的餐盤進門,笑著道,「明天城中會很熱鬧,你要不要出去逛逛?」

    「不了」張嫣道,「我身子怕冷,不想出房門你和塔娜要是樂意,便自己去天也不早了,你也去吃你的飯」

    因這些日子以來已經熟識,塔娜也不和她客氣,歡喜的應了一聲,轉身走的時候,覺得背後風聲動盪,然後後腦一陣劇烈的疼痛,暈眩了半響,頹然倒在地上

    於此同時,解決了帳篷外頭格桑的孟觀也躥進帳篷,將一套備好的匈奴男童衣裳丟在張嫣身上,催促道,「快一點,我們的時間沒有很多」

    張嫣點點頭,吩咐孟觀把塔娜抱起放到床上,自己則躲到簾子後頭換好衣裳

    ……

    傍晚的時候,人煙稀少的北城之下,孟觀施展身手,輕鬆的翻過城牆,在牆外問道,「你沒有關係?」

    張嫣將繩索在自己腕間打了一個牢牢的死結,復又握緊了,點點頭道,「我沒事」

    「那你準備好了二,三」猛的使勁拉動繩索

    慣性帶著女子輕盈的身體,在暮色中越過了低矮的土城城牆的時候,張嫣回過頭望,遠遠的看見室冬城中,離王居最近的一座大屋子,門前房梁之上,掛著的一頂火紅的燈籠

    ——阿碩托婆婆曾經跟她說過,室冬城城中最高大的那座屋子,是由現任左谷蠡王及其未來的王妃所居,圍繞著王居的五座房屋稍矮一些,則居住著數位左谷蠡王最受寵的王姬若是渠鸻哪一日到這位王姬屋中過夜,隨著的侍從便會在這間屋子的門楣上,掛起一盞紅燈籠

    「終於出了這個鬼地方了」孟觀低低的聲音中含著一種壓抑的興奮,「咱們這就往南回大漢麼?」

    「不」張嫣搖了搖頭,冷靜道,「往西」

    渠鸻如今陷在溫柔鄉里,短時間內只怕都抽不出身來;

    阿碩托婆婆今日回東支部探親去了;塔娜和格桑都被孟觀點了睡穴,不到明天早上醒不過來……

    屋子裡燃著的那盞油燈,她離去前,傾倒掉了大部分燈油,只留下薄薄的一層,堪堪夠支撐到酉正左右熄滅從雁門到匈奴的這段日子裡,她刻意將自己的作息調整到每日裡酉正入眠,卯初起身這般佈置下來,如果一切沒有意外的話,要直到明天早上卯時,才會有人發現自己已經不見了

    太陽從西天落下去,天色慢慢的暗淡下來成群的匈奴牧民從室冬城中出來,返回自己的帳篷孟觀與張嫣混在這些人其中,慢慢的向西方走過去千長安施麾下的匈奴衛士一隊隊的騎著駿馬繞城巡邏,打量了一眼並無異狀,便又轉身離開

    蓬勃的自由眼看已經在望,張嫣滿心裡充斥著喜悅,卻控制著不會浮現到面上來,將頭微微低下,連和身邊的孟觀打聲招呼都不敢

    她的身形極為單薄,縱然在離開之前稍微作了點修飾,與之前的「孟英」形象有著一些差距,但終究大體的個頭什麼的不會改變在一群高大強壯的成年匈奴人之間,背影十足的像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正行走之間,忽覺得肩頭被人用蒲扇般的大手一拍,壓住驚呼,抬起頭來,見是一個壯碩的位匈奴牧民站在他面前,滿臉笑瞇瞇的,「小孩兒,你是哪個部落麼?」

    身邊,孟觀的後背緊繃起來,作不在意的打量著這邊動靜心裡做好打算,若一有不對勁,便打暈了這個匈奴牧民,帶了張嫣逃命那廂,張嫣卻已經是笑瞇瞇的問道,「大叔,你是在叫我麼?」聲音清脆,竟是純正的東匈奴口音

    牧民亦笑瞇瞇道,「就是你啊」

    「哦」張嫣繼續揚著笑臉,將聲音壓成十一二歲的男童應該有的低沉嘶啞,「我是東支部的阿柘,今年十二歲,我阿爸是屯與之今兒個是左谷蠡王回來的日子,我求著我阿爸帶我過來,瞧瞧左谷蠡王的模樣我長大以後,也要像左谷蠡王一樣做大大的英雄」

    雄渠部年輕一代的男童都對渠鸻頗為崇拜,牧民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揚聲大笑道,「我說怎麼似乎沒有見過你原來是屯與之家一直生病的那個小子啊如今你的病好了?好好努力,做左谷蠡王一樣的英雄是沒有可能的,做個像你阿爸一樣的漢子,還是可以的」

    「哎」張嫣脆生生的應著,轉頭便走遠了

    「你……」孟觀的心思有些複雜

    張嫣拉了拉他的衣袖,「先走遠了再說,以後再跟你解釋」

    在室冬城的附近,雄渠部牧民成群紮下帳篷放牧,孟觀在暗處守了一會兒,盜了兩匹馬匹,與張嫣分別騎了,向西奔馳,一直趕了兩個時辰的路,天光都已經到了子時,雄渠部已經遠遠的被落在後頭,張嫣唔的一聲,幾乎要癱在馬背之上

    「累了?歇一歇」孟觀亦勒住馬匹,體貼道

    「我終於逃出來了」張嫣坐在草地上,望著草原上寧靜的夜空,語氣放鬆,而包含著喜悅這一天的夜色非常的好,月光十分明亮,令天空上的星星都失去了光澤

    「是啊」孟觀含笑看著她,「只是,咱們現在還在匈奴腹地,該當十分小心才是」

    「說的是」張嫣收了寧靜的面色,起身道,「我還不是很累,咱們繼續趕一段路再說」

    「也好」孟觀道,他含笑的臉色還沒有退去,面上便現出凝重的神情

    「怎麼了?」張嫣問道

    她沒有聽到回答

    一行貼著地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聲音繁雜,至少有十多個人

    孟觀四處張望,夜色下的雄渠草原廣闊遼遠,方圓百十里內,幾乎連一個土丘都沒有一眼望過去,沒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馬蹄聲越來越近,凝目張望過去,藉著明亮的月光,甚至可以看見遠方的幾個小黑點

    他聽見身邊張嫣輕輕的聲音,「這行人人數不少,應該是匈奴的貴族我們牽著馬退到一邊,候著他們過去」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此時扮的是匈奴人,半夜裡在草原上騎馬行路,雖然不是常事,到底也不是少見到異常這一行人既然是由西方向雄渠部而來,應當不是室冬城中的人便是見了他們在一旁,叫過去問幾句,既然張嫣能說得一口匈奴話,腦筋又好,應付過去,也不是難事便也鎮定下來

    來人一行,催馬行的越發近了

    張嫣微微抬頭,掃了對方一眼,臉色頓時一變,只覺得渾身血液都涼了下去

    那一行十三四個匈奴衛士,簇擁著其中為首的男子,不是別人,竟是她此時最不希望見到的一個

    渠鸻

    怎麼可能?

    這個時侯,渠鸻不是應該在室冬城中,在某個美艷的王姬的溫柔鄉中,樂不思蜀?怎麼會,在這樣的深夜裡,反而出現在室冬城西邊的草原

    電光石火之中,她的腦子一片混沌,根本來不及思考,只是微微的把頭低下去,希望渠鸻急著趕回室冬城,根本沒有空閒理會隨意在夜中草原碰見的兩個路人;希望今夜的夜色足夠的黑暗,讓渠鸻認不出自己來

    ……

    她和孟觀牽著馬退到一旁,在渠鸻帶著一行匈奴衛士經過自己身旁的時候,將頭深深的埋下去,感覺在最前一匹黑色高頭駿馬之上的渠鸻投過來一個目光,隨即遠去,還沒有來的及鬆一口氣那人勒住馬韁,吩咐道,「等等」踱馬過來,「你們過來」

    跟隨渠鸻的那些匈奴衛士也都停馬下來,其中一人叫道,「那邊兩個小子,左谷蠡王吩咐你們過來」

    張嫣歎了口氣,知事不可為,使出小跑的步伐匆匆趕過去,用匈奴男子見權貴的禮節拜道,「阿柘見過左谷蠡王」聲音歡喜而帶著一種不敢置信的驚喜

    一旁,孟觀也隨後跟上來,學著他拜了,口中含糊的說了幾句話

    渠鸻坐在馬上望下來——張嫣的方位極為湊巧,背對著天上一輪月亮,卻又留了一點犄角,沒有顯的那麼特意明亮的月光鋪在她的身後,將臉龐隱藏在暗影裡,連眼睫毛都垂下,看不見一點痕跡

    「你們是哪個部族的?」

    「回左谷蠡王的話,」張嫣用壓著嗓子的男聲回答,「我是東支部的阿柘,這是我的哥哥蒙塔屯與之是我們的阿爸」

    「怎麼在這個時候騎馬趕路?」

    張嫣的聲音微微低下去一些,「也不是我們想的,昨兒個,哈什部來人傳來消息,說是我們的外祖病了阿媽急的暈過去阿爸要在家中照顧阿媽,我們兄弟就想著,我們都足夠大了,便從家中偷了馬匹,偷偷的跑出來,想要趕到哈什部去探外祖的病」

    在明亮的月色中,渠鸻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下了馬,走到張嫣的面前近處到,她甚至可以看清他腳上靴子上的花紋

    他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了她許久

    然後,她聽見渠鸻問道,「你見過梔子花麼?」聲音很輕

    注以下不算字數:

    張嫣同學的匈奴語是在大漢的時候學的至於東匈奴的口音,是這些日子和阿碩托婆婆相處,從阿碩托婆婆那裡瞭解到而暗自矯正的咳,設定裡阿嫣同學語言天分好,阿蒂也說過她前世英語非常非常好哦,但是阿蒂也沒有想到阿嫣的語言天賦好到這個地步,但是她一直裝不會說匈奴語,成功的瞞過了渠鸻和阿蒂,還有所有的人這也是她後來能夠從匈奴逃脫的一大王牌武器

    至於東支部的民情以及阿嫣杜撰的屯與之家的身世,也是從阿碩托婆婆那裡打探來的消息

    明兒個被同學拉著去重慶旅遊週一出門,週三或週四回來不過我會設好存稿大概在每天晚上六點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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