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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卷 :玲瓏骰子安紅豆 一五七:避火 文 / 柳寄江

    劉盈愣了片刻,畢竟不是未知人事的少年,大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俊臉微紅,起身披了一件外裳,避出內室。耳後已經聽到張嫣大聲叫喚貼身侍女的聲音。

    夏馨園中的燈火在萬籟俱靜的夜中亮起來。

    「娘娘實在不必害羞害怕的。」荼蘼掩口笑著勸道,「娘娘如今年紀,正是該來信事的時候了。這次不過是如期而至,當是好事呢。要是它真的遲遲不來,娘娘才該要著急。」

    她捧了乾淨的衣裳抖開,伺候張嫣換下舊衣,又蹙眉道,「本來椒房殿中對娘娘的初信早有準備,一直備著純白軟綢的。卻沒曾想娘娘在宮中的時候不至,反而在回侯府的這幾天來了。這大半夜的,園中實在沒個準備,婢子前些日子剛曬了一些草木灰,縫了新帶,還沒曾用過,不如娘娘先用著應急吧。」

    張嫣點點頭,已經沒有語言了。

    真的是好日子過的太久了,將上輩子的苦楚都忘掉。她這一整日裡都有些覺得腰肢酸漲,但只是以為是風寒的緣故,壓根沒有料到,是葵水初至的徵兆。

    她不是害羞來葵水的事,畢竟也不是單純的十四歲孩子。上一世有過這麼一次經驗。

    後世的時候,她父母早喪,與哥哥相依為命。莞爾比她大十歲,一直以來,兄代父母職將他養大。但是再代父母職,他也不是自己的媽媽,對女孩子青春發育期間的一系列生理變化和微妙心理。沒有媽媽地細心和感同身受,粗枝大葉的根本沒有注意到。

    那一次,她來初潮的時候,也是十四歲。現代人資訊發達,倒也談不上驚慌失措。但是還是渾身彆扭。瞞了莞爾好些天,直到莞爾終於發現她的不對勁。逼問了好久,甚至作勢要去學校問她的老師。她才支支吾吾地說了。

    那一天,她簡直要被尷尬地情緒淹死,莞爾終於知道後,也愣在那裡,騰的一下也臉紅了。

    張嫣幾乎要淚奔了。

    好容易到了這一世。有了一個對自己百般疼愛地母親,但是因為太早出嫁離家,根本沒有享受到母親殷殷教誨的福氣。初信更是撞在劉盈地身邊。

    一個是哥哥,一個是男朋友,蒼天啊,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一個羞澀少女的顏面麼。

    「荼蘼姐姐,」木樨將床上帶血的褥子抱起,悄聲問道,「娘娘這事。可要去春華園稟告一聲長公主?」

    「不要。」張嫣聽到了。連忙抬頭道,「天都晚成這樣了。去驚動母親。算什麼事情?明兒個早上再說吧。待到房中收拾待定,床褥也從頭到尾換上了新的,劉盈重新進來,看見阿嫣坐在榻上,換了一件粉色的雙層蟬衣,面頰上地色澤,幾乎與衣裳一樣。

    他忽然間很有些想笑。因怕張嫣更加羞赧下去,便忍住了。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只覺得帶了些微涼,皺眉道,「怎麼這麼冰?」

    「我也不知道。」張嫣答他,抬頭望了幾眼,這才發現,他也換過了一套衣裳,不由得雙頰滾燙,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淡淡的尷尬浮現在二人之間。

    劉盈咳了一聲,道,「你身上既然不方便,今晚便獨自安寢吧。我待會兒去旁邊尋間屋子睡就好了。」

    「唔。」張嫣哼了一聲。

    笨蛋持已。她是覺得尷尬,不安,但是這個時候,還是很想他陪在自己身邊的。

    可是,她實在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開口挽留他。

    從前的時候,她可以很自在的和他相處,撒嬌和要求。卻在信事來後,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睡吧。」劉盈笑笑道,瞧著她褪下絲履上床,然後替她蓋好被衾。

    「熱的很。」張嫣不適的掙動,「這才九月呢。哪裡用的起這麼厚地被子。」

    「不要亂動。」他又塞去一個湯婆子放在她腳下,按著她道,「這一次是荼蘼她們做地對。你本來就風寒,如今更是不能著涼,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張嫣微微噘了噘唇,心裡頭有些泛甜,居然就真的乖乖地沒有掙扎。

    「你好好睡吧。」他吩咐道,「我先出去了。」

    「持已。」她忽然出聲喚人,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劉盈於是只好回頭。

    「剛剛忘記跟你說一聲,」燭光中,她的一雙杏核一樣的眼眸像是流動著的一灘湖水,狡黠而又帶了一點璀璨的光彩,「我的夏馨園,沒有空的屋子給你睡了。」

    劉盈怔了怔。

    宣侯府不是小戶人家,夏馨園是給長公主嫡女未出嫁時居住的園子,怎麼可能真的沒有旁的屋子。

    這是阿嫣的一個邀約,卻是一個很溫柔的邀約。

    她躺在厚重的被衾之中,半支起身子,因為撒謊而有點心虛,面頰帶著點點緋色,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彷彿翩躚落下的蝴蝶。

    這風光太旖旎,劉盈發覺自己無法拒絕。

    靜夜裡,她笑瞇瞇的趴在自己的懷中,她的身肢依舊柔軟,她的髮香輕柔可人,一切依舊同往日裡一樣,一切又似乎有些不同了。

    阿嫣咿唔了一聲,踢開了被子,左肩便裸露在外。

    他替她重新蓋好。瞧見她熟睡安詳的容顏,歎了口氣,啐道,「小沒良心的,害人心思紊亂,自己倒睡的香甜。」

    暗夜裡,阿嫣的唇邊,一直噙著放不下地笑紋。

    第二天早晨。張嫣起身梳洗,瞧見匆匆趕過來的魯元,低頭赧然喚道,「阿母。」

    「嗯,嗯。好阿嫣。」魯元笑瞇瞇的握著她的手,笑的合不攏嘴。道,「阿母已經命廚房煮了紅雞蛋。待會兒你可要多吃一點。」

    關中禮俗,女子初信至,就代表從一個天真童稚地女孩長成了少女,從今以後可以與男子共效于飛,生兒育女。是一件大事。為了慶祝女孩長成,家中要為她準備紅雞蛋。

    「我地小阿嫣啊,終於要長大了。」

    「阿母,」張嫣只覺得頭都要抬不起來了,「你不要再說了啦。」

    她嘟囔著,「至於這麼誇張麼?」

    「怎麼不至於。」魯元笑容滿面道,「你不知道,來初信可是大事。」

    早膳上來,果然有一大盆紅雞蛋。張嫣剝了一個。慢慢的吃掉。只覺得度日如年,不由求道。讓這頓早膳快點過去吧。

    「陛下,」魯元忽轉頭對劉盈道,「阿姐不敢耽誤你,卻想和阿嫣交待一些事情。不如你先行回宮。阿姐一會兒親自將阿嫣幫你送回去。」

    劉盈望了一眼張嫣,見她面上含著盈盈笑意,便點點頭道,「如此,我先回宮去了。」

    一直到宮車入了未央宮,他從復道入了宣室殿,嘴邊都含著笑。

    阿嫣一直有些少年老成,很少有像昨夜那樣手足無措地模樣。他回想起昨夜她的可愛模樣,心中有一種很近似「我家有女初長成」地心情。

    可是,陛下,韓長騮跟在皇帝身後,很有些無言,那長成的是你老婆,不是你女兒好吧?

    這一日沒有設常朝,他這才能在宣平侯府逗留良久。此時安下心來批閱政事,取過一份章奏,打開看,那份章奏上並無署名,筆跡也極平凡,辨別不出特色,赫然寫著:「臣稟於陛下,大漢此時看似安樂,實外有匈奴,內有三危。此三危者,首為諸侯王……」

    「啪」的一聲,他摔下章奏,怒斥道,「這一份章奏是誰呈上來的?」

    宣室殿中從人跪了一地,左右看看,卻沒有人肯出來領罪。

    劉盈愈發惱怒,斥道,「偌大一個宣室殿,時時刻刻都有宮人侍中,居然讓一份不知來歷的章奏放在宣室殿地案頭。著實可惡。惠帝陛下慣來好脾性,身邊若有人犯無心之錯,總是笑笑便過去了,很少窮治追究。這一次卻發了這麼大的火,宣室殿中的侍中及宮人一時都噤若寒蟬。不知道到底那份章奏中書寫了什麼。

    韓長騮不禁在心中祈禱道,「皇后娘娘,你快點回宮吧。」

    宣平侯府中,魯元出了一會神,喚道,「阿嫣,阿母有些事情想與你說一說。」

    她只覺得口中有些乾巴,「你本來是在椒房殿中待年,不曾真正承歡,倒也說的過去。但是這次來了初信後,便算是待年結束,長大**。」

    「我本來以為,你和陛下關係不同於一般夫妻,此生未必能非要行敦倫之事。但昨兒個夜裡,看你們在一起,你舅舅對你也很是放在心上。若是,若是……」她生性純愨保守,說到這兒,頓時磕巴的接不下去。

    「若是什麼……」張嫣本有些羞赧,此時瞧著母親竟比自己還要羞赧幾分,於是反而將本來的羞赧暫時放下,壞心眼追問道。

    「嗯,」魯元臉紅了,吞吞吐吐道,「若是他要留宿在阿嫣你的椒房殿,你也不能什麼都不知道是吧?」

    張嫣撲哧一聲笑了,「他從前就常留宿椒房啊。」

    「不是那種留宿,」魯元急急駁斥,「是……」

    張嫣笑的肚子裡打跌。

    魯元歎了口氣,破釜沉舟道,「阿嫣,所謂夫婦,不僅僅是因為相互生活在一起而成為夫婦。他們之所以被叫做夫婦,就是因為他們之間敦倫交歡,然後孕育子女,方為一輩子圓滿。敦倫可不是純粹的在一起睡覺就可以了。」

    唔,真要說到露骨了,張嫣也臉紅起來。

    魯元取過帶來地匣子,紅著臉展開,道,「這是避火圖,說地便是敦倫的細節,你仔細學著一些,若是他日真有那麼一日,也免得你慌了手腳。」

    所謂避火圖,其實就是春宮圖地雅稱。喵。

    剛在網上搜了一下,咳,要不,下次描寫點細節。

    求完粉紅票,然後,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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