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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卷 第四十四章 蘆葉坊 文 / 諒言

    呂准其實也是有些本事的人。出身只是雲中郡的農戶家裡,善使一支近兩人高的長戈,比尋常軍中的兵器要重上一倍。

    荀昭雖然沒有見到呂准揮舞他那支鐵戈,可是略想一下,如果在人群裡揮舞開來的時候,簡直就是一部攪肉機。

    荀昭甚至在心裡有些耍樂似的猜想,姓呂的名人,歷史上雖然有幾個,但是不多。呂不韋是一個,不過呂准和他似乎沒有關係。呂洞賓也是一個,不過那位老神仙看起來頗有些文雅,和呂准似乎不是一個路子。再說其他名聲大的,那就是後來的三國時,號稱第一勇將的呂布了。呂准乃是雲中郡人,呂布依稀記得是五原人,兩個地方都是緊著,離的很近,沒準這位呂都尉就是呂布的祖宗也說不定。

    荀昭心裡想什麼,只怕是一百個呂准也猜不出來,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眼前這位荀公子看起來頗有些友好。也並不難交往,作為一個新人,更和自己沒有什麼衝突什麼的。

    呂准一點都不擔心荀昭會對自己有什麼威脅,逗什麼樂子,荀昭可是太子身邊的人,怎麼可能看得上這小小的雁門都尉一職。就算他意外的看上了,呂准也很樂意雙手奉上,太子和丞相大人一高興,沒準自己就能再進一步。

    依著呂准自己心裡的想法,恨不得當下就擺開酒宴,和荀昭痛飲一場,只是之前馮敬已經說過了,過兩天要在太守府中擺宴為荀昭接風洗塵。

    怎麼說,馮敬現在都是呂准的頂頭上司,這個面子還是有些抹不開。

    太守大人的面子不好搶,但是擦著邊走,總還是可以的吧。

    於是也不擺宴了,拉著荀昭就出了都尉府。

    荀昭這回來都尉府,是和衛青兩個人來的,在定下了軍捨之後,就先讓衛青回去安排了,畢竟老把營寨擺在城牆下面,實在不是回事。

    眼看已經到了中午的時候,呂准哪裡肯再放荀昭走。不擺酒宴接風也成,一起去酒肆裡吃頓午膳總是可以的吧。荀昭看呂準是個豪爽的人,就算有些心思在裡面,也並不做作。倒是個可交之人。

    況且既然已經到了雁門郡,以後方方面面的事情,也少不得要和呂准打交道,讓他關照一些,於是也不再推辭。

    荀昭眼下只是一個人,呂准也不帶其他人,只兩個人都著了便裝,便出門去了。

    出了門,轉過了兩三條小街,便有一處酒肆,名喚「蘆葉坊」的。呂准看起來平日裡也沒少來過,剛才一路走來的時候,穿過了幾條小巷,明顯是抄了近路走的。

    蘆葉坊的門庭不算大,可是門裡門外走動的人卻極多,等走進裡面,更是別有洞天,居然有上下兩層。上層的坐席之間,用木板隔開,好讓酒客之間互不影響。

    荀昭在長安呆過不少時候,看得出。這樣的酒樓,即使放在長安,也算是有些規模的了。在偏遠的yin館城裡能有這樣的酒樓,已經是很難得了。

    「荀公子,此處也算得是我雁門頂好的去處了。」呂准見荀昭有些意外,在一邊呵呵笑道。

    「蘆葉坊!」荀昭抬起頭來,掃視一眼懸掛在二樓的圍欄上的匾牌,「《山海經》有語,『雁門山者,雁飛出其間』,相傳每年chun來,南雁北飛,口銜蘆葉,飛到這雁門山時,只在空中盤旋,直到葉落方可過關。」

    「想來這酒樓的名字,便是出自此處了。」

    「荀公子果然是有才之士。」呂准已經知道,荀昭乃是臨汾荀氏的子弟,文才甚是出眾,所以也不感到意外。

    「這蘆葉坊,確實是取自荀公子適才所說的典故。」呂准點頭回道,「這店主人家取這個名字,也是寓意南來北往的客商,都要來此樓中飲幾杯酒,之後出入邊,才無遺憾。」

    昭聽了呂准的話,只是輕應了一聲,微微點頭,心想這樣的寓意。未免口氣也太大了些。

    「呵呵,荀公子有所不知。」呂准既然身為雁門都尉,也並非是沒有智謀的人,看得出荀昭對這個名字有幾分好奇。

    「這蘆葉坊,和長安城裡的酒肆雖然比不上,可是在雁門一地,也算是有些特色了。」

    「雁門郡地處邊境,yin館城更是南來北往的客商雲集之處,北方諸地之中,算得上是第一。」

    呂准所說的,並沒有錯。如今的大漢,尚且沒有打通前往西域的絲綢之路,無論是草原還是西域的貨物,大多都要經過匈奴人的地盤轉折。

    而雁門以北,正對著的是匈奴單于王庭所在,所以近半的貨物,也是在yin館和馬邑一線來往。之所以走這條線路,是因為從這裡入漢境,向西南直走,便可以抵達漢都長安。

    如此一來,雁門郡的治所yin館,就不僅僅是邊關重鎮,更是商貿雲集之處。市集就算比不上長安的東西二市。可是比起河東安邑的鹽市來,也差不了多少。

    「這蘆葉坊雖然在雁門以外名聲不顯,可是最大的特色便是酒的種類極多。」呂准繼續說解給荀昭聽,「況且比起長安來,此處的價錢也更為低廉,常人都吃得起。無論是關中的秦酒,或者是河東的趙酒,甚至就連西域來的葡萄酒,也有得賣。」

    「原來如此,倒是荀昭粗淺了。」聽了呂准這麼一番話,荀昭才明白了過來。

    想來正因為yin館城南來北往的客商多。所以各種酒的種類也多。這酒樓的主人家看準了這點,便專門用心收集各地的酒類。如此一來,無論是哪裡來的商人,在這裡都能找到最對自己胃口的酒品。

    久而久之,做出了些名氣,酒品的種類愈加的多,慕名前來的客商也就越來越多了。

    「原來是呂都尉。」荀昭和呂准兩人還在門邊說著話,正在門裡忙碌的店主已經是看到了。

    連忙把手上的活計交給身邊的僕工,自己親自跑出來迎接。

    呂准和這裡的店主看起來也熟,微微笑了幾下點頭致意。

    店主在yin館城裡開店已經有不少年頭,早就煉成了人精。不需要呂准多說,也知道既然能讓呂准單獨親自陪著來的,來頭定然不小。

    把兩人領上二樓,安排了一處離樓梯遠些的坐席,再先奉上一壺店裡自釀的甘醴,親自在一邊伺候著。

    「荀公子這回想飲哪一種酒?」坐定之後,呂准朝著荀昭問道。

    「都有哪些?」荀昭對於酒這東西,並沒有什麼太多的研究,從前所飲的,也大多是河東的汾酒,所以要問一問。

    「回荀公子的話。」店主略屈身答話道,「在下店中的酒,雖然未必是什麼jing釀,卻也有上百種之多,一一數來頗費工夫。荀公子不妨先,只要小店裡藏有的,就拿出來,若有興致,也可以多品嚐幾種。」

    尋常的酒樓,都是費盡心思去打造自己的特色,可這家店卻不一樣,這裡的特色就是沒有自己的特色,想要什麼酒,幾乎都有。

    「莫要多說,你上回從那胡商手上買的西域葡萄酒,可還有了。」呂准擺了擺手,對著店主人家說道。

    「既然是呂都尉要的。自然是有的。」店主人呵呵笑道。

    相對於其他的酒品,西域葡萄酒是最少見的。如今的西域,尚且沒有打開絲綢之路,路途也是遙遠。再加上這時候的酒,密封和保存都完全不可能和兩千年後相比。

    從西域販賣十壇葡萄酒過來,運到大漢境內,還能喝的最多只有兩三壇,所以價格也是更高。

    至於葡萄這種東西,如今的大漢境內也幾乎沒有種植過。想要把新鮮的葡萄運過來更是天大的笑話,就更別說自己釀造了。

    「若是還有,那便取一壇來,我與荀公子兩人盡興。」呂准大大咧咧的揮著手,讓店主快去安排。

    「在下這就去安排。」店主應著聲,已經從樓梯上奔了下去。

    剛才回答的模糊,其實也不過是客套。葡萄酒確實很少見,見了尋常的客人也不會拿出來賣。可問題是,尋常的客人也喝不起這麼貴重的酒漿,所以不拿出來也並不奇怪。

    店主人下樓之後,過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捧了一隻尖底的小壇過來。可見平日裡也是把這葡萄酒當作寶貝一樣藏的好,所以取用的時候才多花了些工夫。

    拍開封泥,略倒出來些,又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味道,確認完好,才敢把酒罈呈給呂准,心裡也鬆了口氣。

    「若要飲這葡萄酒,須得要白泥燒的酒盅才好。」荀昭見呂准拿起酒罈就要倒,忽然開口笑道。

    「白泥燒的酒盅?」呂准手上還捧著酒罈,詫異的看了荀昭一眼,又轉過眼去,看著店主人家,「你這店裡,可有?」

    「有主人家也一時間也沒鬧明白,不過並不妨礙他點頭答應。

    「那還不快取了過來。」呂准也同樣不急著去問荀昭,只是對著店主吩咐道。

    店主又應了一聲,仍跑下樓去,只是這回來的快,只離開片刻,就拿了兩隻洗好的白陶酒盅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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