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乃是平原,條侯若是在此設下一萬步軍。赤論如牌不目不住我的五千馬軍的荀昭指著地上的局盤,對著周亞夫笑道。「為何?」周亞心裡納悶。詫異的問道。 「公孫敖荀昭忽然站起身來。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門外一人,正是公孫敖。聽見荀昭喊聲,立刻走了進來。
「把準備好的東西拿給條侯看荀昭面上微微泛著笑意,對著公孫敖揮了揮手。
公孫教輕應一聲,從背後解下一樣東西,遞到了周亞夫的面前。
「這是」周亞夫從公孫敖的手上接過,拿在手上仔細的去看。
「這」這是馬鞍?」周亞夫乃是軍將出身,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請問條侯,若是荀昭的兩萬馬軍,皆帶此物,條侯如今可有勝算?」荀昭呵呵笑道。
從周代開始,所謂的馬軍,其實大抵只能稱做騎在馬上的步兵,只靠著簡單的繩索捆縛,很難做到自如的衝殺,最多算是輕騎兵。更多的時候,甚至要下馬作戰。
即便是如今的匈奴人,也只能是在馬上用弓箭射擊,無法結陣衝擊敵陣。
可是如果有了這連鞍馬鐙,情形就大不一樣了,馬軍大可以直接身著重甲,自如劈殺挑刺,直接衝殺。
騎馬衝殺,雖然從前也不是沒有人能做到,比如當年的霸王項羽,手上就曾經練出了一支數百人的馬上戰隊。這數百人都是馬術嫻熟,乃是西楚軍中翹楚,項羽也正是依仗這數百人的戰力,才能屢破強敵。
不過,項羽帳下數十萬大軍小所能選得出的,也只有寥寥數百人而已。如果像荀昭所說的,兩萬馬軍都可以騎在馬上衝殺,那麼該是三種何等的恐怖。
如此一來,周亞夫如今擺成的陣勢,不但並非妙計。反而成了作繭自縛,無法脫身。
「從一開始起,難道荀公子就是想引周某與你決戰?。周亞夫終於想明白了荀昭的計策。
從開局開始,荀昭就一直在龜縮;退讓,周亞夫卻是以為荀昭在一心固守,卻沒想到他的目的是尋找一次徹底的決戰機會。
如今雙方十萬大軍膠在一處小如果再有這兩萬騎兵騎在馬上直接衝殺過來,那麼局面就會完全變成一面倒,而自己損失了數萬大軍之後,必然不會再是荀昭的對手。
「荀昭投巧之舉,只怕是給條侯徒增笑料而已。」荀昭笑著擺了。
「荀公子過謙了。」周亞夫緊緊的抓住手上的連鞍馬鐙,卻是激動不己。作為曾經戎馬半身的軍人。周亞夫自然能明白這東西的價值。
只要想著上萬大軍結陣衝殺。刀槍如林,馬蹄震天的情景,即便是周亞夫也覺得一陣陣心驚。
「荀聳子奇才,看來周某不認輸也是不行了。」周亞夫苦笑一聲。心裡既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空落落的。
雖然說是局盤推演,雙方都無法使用奇計,只能依法進軍,可是不能用奇計的並不只是周亞夫,荀昭也同樣無法用計,從這點來說,雙方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公平。
可是既然是要貼近實戰。只要荀昭祭出了連鞍馬鐙這個法寶,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幾乎難逃一個戰敗的下場。
也幸虧眼下只是一咋,局盤推演,若是真的戰場之上。只怕十個周亞夫也是難逃了。
周亞夫是大將,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更顯得坦蕩。無論說荀昭是投機取巧也好,或是暗藏殺機也好,哪怕荀昭的兩萬騎兵中,只有一萬是裝備了這種連鞍馬鐙的重甲騎兵。那麼自己放置在平原上的幾萬步兵根本不夠看。
況且荀昭能夠步步為營的把自己引誘到平原之上,尋求決戰機會,乘雙方麋戰之時,再用重甲騎最終一錘定音,只說其中對戰機的掌握,本身也說明荀昭並非無能之使重來一次,恐怕荀昭就不是這個戰法了,自己也未必能佔得到便宜。
「呼,」周亞夫長出一口氣。略有些沮喪的坐回身去,目光卻是在荀昭身上不停的閃爍著。
周亞夫實在想不通,面前的這小子究竟是介,什麼人,音律,文才,謀略,武藝,甚至還能折騰出連鞍馬鐙這樣的新玩意出來。
難不成這普天下的氣運,全給這小子一個人給佔了?周亞夫想不通。
如果按照眼下這個情形,自己這個曾經的大將軍,太尉,承相,在這小子面前幾乎什麼都不是。
平生第一回,周亞夫覺得自己的信心開始動搖了起來,而且動搖的是如此厲害。
「呵呵。」周亞夫居然呵呵的憨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覺得有些。
「荀公子來此,可是受太子所托?」沉寂了,幾。周亞夫才嘉又抬起頭來,向荀昭問眼下心裡雖然是迷糊。可是周亞夫並不愚笨,荀昭之前和自己不算熟悉,況且只是一白身之人,若是背後沒有其他人,就連這廷尉府的大門只怕都是難進,更別說坐在自己面前了。荀昭也是笑了幾聲,終於算是承認了。
「太子如今有荀公子相輔,余只怕是出不了什麼力氣了。」周亞夫長歎一聲。
「條侯乃天下威望所在,荀昭又如何能比得了。」荀昭這一句話倒是說得真心。
如今周亞夫雖然已是有些落魄,可是曾經橫掃七國數十萬大軍的威名。仍是鮮能有人蓋過。
「天下威望,日後必歸太子和荀公子所有。」周亞夫所說的,也同樣真心。
劉徹和荀昭兩介」如今年不滿二十,年紀尚日後大有可為之處。
「如今我大漢英才輩出。我周亞夫真的淺薄了。」周亞夫緊緊的咬了咬牙,像是心裡正在激烈爭鬥著什麼。
「也罷」周亞夫又是一陣搖頭,向著荀昭拱手道,「還請荀公子回去之後轉告太子,周亞夫如今已過當打之年,不願再為官,若是太子還能容得下某,只在太子身後做一幕僚,教一些行軍領兵的粗淺道理
周亞夫能說集這番話來。其實心裡也是真的認輸了。
「荀昭以為,太子日後必成偉業,為何條侯之前固執?」荀昭心中雖喜,可是卻又生出幾分疑問來。
四年前,未央宮裡的那一幕小仍然不時的在荀昭眼前浮現。如果說周亞夫只是因為高傲,劉啟因為擔心劉徹鎮不住他,而落得如今的下場。其實也是有些蹊蹺。
朝廷裡面的老臣遍地都是,要說高傲,寰嬰在太子劉徹面前也未必就是那麼恭謹,可是為什麼倒霉的偏偏是周亞夫?難道真的是因為擔心他功高震主?
周亞夫看著荀昭的目光,流露出幾分詫異。之前以為荀昭什麼都知道,可是如今看來,實際情況卻是此子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還來攪什麼局?自己又怎麼糊里糊塗的就著了他的道?連周亞夫都覺得有些納悶了小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了。
既然想不明白該怎麼說,所以周亞夫選擇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說。至於後面的事情該怎麼做,自然會有其他人去打理,比如呂季主。
荀昭來此所擔負的責任,也只是說服周亞夫,所以雖然心裡也是有疑惑,但是其他的問題暫且都犯不著去多管。
至於周亞夫服軟之後,怎麼開脫那介。「意圖謀反」的罪名,那也不是荀昭該管的事情,該傷腦筋的是漢帝劉啟和衛綰,實嬰那一幫子人。
辭了周亞夫,荀昭領著公孫教徑直出了廷尉府,準備取道回上林苑去。
「條焦」廷尉府中,荀昭網一走。廷尉呂季主便得了消息,跟在後面就進了周亞夫所呆的牢室。
「如今周某已坐法失爵,廷尉大人無須多禮。」周亞夫經過此番牢獄之災,適才又和荀昭一番論戰,陡然間當真變得平和了起來,倒更像是一位長者。
「呂某乃是奉詔行事,周承相若是早些明白過來,呂某又何必如此。」呂季主雖然來見周亞夫,卻並不是來向他賠罪的,想來周亞夫自己也該是明白。
「卻是不知,那東西是否還在周承相手中?」呂季主又繼續問道。
「不錯。」周亞夫這一回,倒是沒有否認,直接點了點頭。
「周承相早該如此。」呂季主頓時間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來。
「不過,我既與荀公子有約。那東西卻是只能先交給太子。」段亞夫話鋒一轉,先堵了呂季主的念頭。
「在下也只能是先稟明皇帝陛下,由皇上聖裁。」只要周亞夫肯把東西交出來,就算是最圓滿的完成任務了,關於到底是給皇上還是太子,呂季主自認不關自己的事情,自然有那父子兩人自然去商量。
「周承相為何早些不答應?」呂季主對於荀昭是如何說服周亞夫的。也是有些好奇。
周亞夫實在是塊硬骨頭,若不是皇上不許,只怕呂季主當初就已經動了重刑,哪裡還輪得著周亞夫如今還安逸得坐在這裡。
「如今已經是大漢,這天下的局勢。已經是要大變了。」周亞夫長歎一聲,「過去的那些東西,只怕日後未必還能管用,不如棄而破立之。」
「大漢的天下?」呂季主暗自嘀咕幾句,只是不解,這麼多年了,不一直都是大漢的天下嗎,會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