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妙法
羅雲本來性格就剛直,不肯低頭於人,而且羅雲也繼承他父親的性格,信守承諾,所以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背信棄義。
劉德仁吃了一驚,忙問:「雲兄弟,你到哪裡去?」
羅雲道:「我若死在這谷中,豈不壞了『醫聖』的名頭?」說著轉身走出茅屋。
曲中仙冷笑道:「我『活閻王』曲中仙天下馳名,倒斃在我這草屋之外的,又豈止你這娃娃一人?」
劉德仁也不去聽他說些什麼,急忙拔步追出,一把抓住了羅雲,將他拉了回來。劉德仁氣喘吁吁的道:「曲先生,你定是不肯救他的了,是不是?」
曲中仙笑道:「我外號叫作『活閻王』,難道你不知道?卻來問我。這死的人,我看的多了。」
劉德仁道:「我身上的傷,你卻肯救的?」
曲中仙道:「不錯。」
劉德仁道:「好!我既然答應何老先生,要救活這位小兄弟,此事決計不能讓外人說我天魔宮的人言而無信。小的不要你治,你治了這位兄弟罷,咱們一個換一個,你也沒吃虧。」
曲中仙正色道:「你中了這『冰魂破』,傷勢著實不輕,倘若我即刻給你治,可以痊癒。過了七天,只能保命,修為從此不能保全。十四天後再無良醫著手,那便傷發無救。」
劉德仁道:「這是你老人家見死不救之功,小的死而無怨。」
羅雲本來就最受不了別人的恩惠,見劉德仁如此,對曲中仙大叫道:「我不要你救,不要你救!大不了一死。」轉頭向劉德仁道:「劉大哥,你當我羅雲是卑鄙小人麼?你拿自己的性命來換我一命,我便活著,也是無味之極!人生在世,最重要是問心無愧,你如此,就算我活了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劉德仁不跟他多辯,解下腰帶,將他牢牢縛在椅上。
羅雲雖然也是靈境初期的修為,但是現在寒毒攻心,五張六腑皆受寒毒所迫,根本沒法運用真氣,現在就跟普通人一樣。
羅雲急道:「你放開我,你要是一命換一命的救我,我寧死也不會讓他醫治!」
羅雲見劉德仁不理,便把心一橫,大罵道:「該死的曲中仙,你這種沒情沒義的人,連畜生也不如。」
那少女回過頭道:「你這小哥哥,怎麼亂罵人呢?」
曲中仙聽他亂罵,也不動怒,只是冷冷的瞧著他。對那少女說道:「罵你爹爹的人又不只他一個,何必跟他計較。」
劉德仁綁好羅雲道:「曲先生,雲小兄弟,告辭了。我這便尋醫生去!」
曲中仙冷冷的道:「這揚州州府之內無一良醫,你七天之內,加上你有傷在身,如何能出的了揚州。」
劉德仁哈哈一笑,說道:「有『活閻王』的曲先生,便有『豈不該死』的劉德仁!」說著大踏步出門。
曲中仙冷笑道:「你說一個換一個,我幾時答應了?兩人都不救。」隨手拿起一塊鹿茸,呼的一聲,擲了出去,正中劉德仁的小腿穴位之處。劉德仁咕咚一聲,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曲中仙走過去解開羅雲身上綁縛,抓住了他雙手手腕,將他摔出門去,由得他和劉德仁一起自生自滅,羅雲大叫:「你幹什麼?」本來就要寒毒發作,這一會又激動異常,寒毒此時上衝頭腦,暈了過去。
曲中仙扇子一揮,草屋門就關上了。
那少女看沒人了,站起身來,走到曲中仙身邊,嬌聲道:「爹爹,你救救那位小哥哥和劉大哥吧!那小哥哥我看挺好的,有義氣,爹爹不是最痛恨無情無義之人嗎?」
曲中仙笑了笑道:「你這丫頭,怎麼了?喜歡上那毛頭小子了?你要是喜歡我立馬去救我未來女婿。」
那少女立馬「呸」了一聲道:「爹爹說什麼呢?我只是看他可憐,在說了,一有人你就板著個臉,哼!」
曲中仙笑道:「其實這小子不錯,小小年紀居然靈境初期的修為,也算是奇才,不過,我就是痛恨那些正道人士。」那少女回道:「那位小哥哥現在不也是無門無派,也不算正道,也不算邪道,爹爹你就去給看看吧!」
曲中仙心中合計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少女柔聲道:「謝謝,爹爹啊!」
曲中仙頭也不回的答道:「我又沒說救他,我只是好奇罷了。」
少女對著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心裡想著:「這個小哥哥,長的也挺俊俏的,又有情義,蠻讓人歡喜的,呸呸!我想什麼呢?羞死了。」吐了個舌頭,摸摸自己的小臉蛋,急忙去煎藥了。
曲中仙走出來,一把抓到羅雲的手腕,只覺他脈搏跳動甚是奇特,不由得一驚,再凝神搭脈,心道:「這娃娃所中寒毒十分古怪,難道竟是寒冰神掌?這掌法據說鬼毒的很,中了此掌的人,無藥可救。」又想:「他中此寒毒為時已久,居然沒死,又是一奇。是了,定是何足道以深厚的修為為他續命,現下陰毒已散入五臟六腑,膠纏固結,除非是神仙才救得活他。」
當下又將他放回椅中。少女知道父親在思考,也不敢打擾他,劉德仁也到一旁的牛排躺下。過了半晌,羅雲悠悠醒轉,只見曲中仙坐在對面椅中,望著藥爐中的火光,凝思出神,劉德仁卻躺在門外的牛棚裡。三人各想各的心思,誰也沒有說話。
曲中仙畢生潛心醫術,尤其是她妻子死後,更是專心研究,任何疑難絕症,都是手到病除,這才博得了「醫聖」兩字的外號,「醫」而稱到「聖」,可見其神乎其技。但「寒冰神掌」所發寒毒,他一生之中從未遇到過,而中此劇毒後居然數月不死而纏入五臟六腑,更是匪夷所思。
他其實本心不壞,最喜歡有情有義之人,但是礙於面子,而他這人說過的話就是一錘一個釘子不會改變,他也不會因為女兒的懇求就心軟,因為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求自己救人,但是現在碰上了這等畢生難逢的怪症,有如酒徒見佳釀、老饕聞肉香,怎肯捨卻?
尋思半天,終於想出了一個妙法:「這小子有情有義,而且,這麼小的年紀也有一身修為,何況他舅舅和師公也大有來頭,將來他也定差不到哪去,我可以考驗考驗他,要是可以的話,讓他做我女婿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且這樣就不算違反原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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