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騎一匹馬,一路向東。這崑崙與神農殿兩大宗派其實相距甚近,自雍州的崑崙與徐州的神農殿,也就一州之隔,數日即至。何足道和羅雲自雍州而下,到了梁州,直行徐州,再折而向西,便是南山。兩人順著山路而上,將馬繫在樹下,捨騎步行。
何足道望著各處,舊地從游,想起少年時候的往事,心中感慨萬千。
神農殿歷史悠久,據說是人皇神農後人所建,在洪荒九州享有很高的地位,因為他們的勢力比較中立,所以也沒什麼人敢得罪,漸漸養成了囂張跋扈的作風。羅雲望了望,猛的吸了一口氣,一股淡淡的草藥香味撲鼻而來,使人精神倍增。轉頭對何足道道:「師公,這地方真是名不虛傳啊!」
何足道微微笑著說道:「那是當然了,天下煉丹製藥的所在地,當然有他的獨到之處了。」羅雲畢竟少年心性,到一個新地方喜歡到處看。不一會,兩人到了一草亭,神農殿已然在望,只見在山頂之處雲霧繚繞,一座座恢弘的宮殿拔地而起,甚是莊嚴。而有些殿頂冒著淡淡的青氣,給人一種神仙般的感覺。
這時,兩名少年談笑著走來。何足道打個問訊,說道:「請兩位麻煩通報,便說崑崙的何足道拜見神農殿主。」那兩名少年聽到何足道的名字,吃了一驚,凝目向他打量,但見他身形高大異常,鬚髮如銀,臉上紅潤光滑,笑瞇瞇的甚是可親,但是一件青布衣服卻是污穢不堪,很難讓人相信,其實何足道比較隨和,年輕的時候更是無拘無束,只不過這以後當上崑崙掌門了才比較講究。
那兩個少年心想:「何足道是當今天下的三大宗師,為什麼是這副面容?再說何足道來這做什麼?」只見他攜著一個面青肌瘦的十三四歲少年,兩個都貌不驚人,不見有甚麼威勢。其中一名少年問道:「你便真是崑崙派的何……何掌門麼?」
何足道笑道:「貨真價實,不敢假冒。」
另一名少年聽他說話全無一派宗師的莊嚴氣概,更加不信,問道:「你真不是開玩笑麼?」
何足道笑道:「何足道有什麼了不起?冒他的牌子有甚麼好處?」
兩名少年將信將疑,飛步回去通報。
不一會,只見從山上飛快下來了幾個人,一位中年男子帶著幾位老者,這中年男子國字臉,高鼻闊口,濃眉大眼,極有威勢。
這就是神農殿主姜雨,四十多歲就繼承殿主之位,也是羅雲父親的當年知交好友。
何足道搶先出亭去,躬身行禮,說道:「有勞殿主和眾位長老親自前來迎接,老朽何以敢當啊!」
姜雨立馬伸手扶起何足道,眾人也跟著他躬身行禮道:「何老先生遠來,真是讓小侄欣喜若驚,咱們先上山說話,可好?」
何足道道:「那有勞殿主和眾位長老了。」
姜雨忙道:「何老先生是當今大宗師,何必如此拘謹,您若不嫌棄稱我一聲賢侄吧!」
何足道剛要繼續說話,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說道:「何掌門就別客氣,咱們如果一直在這互相禮讓,不知道得推脫到什麼時候。」
何足道笑道:「那好,就麻煩賢侄引路了。」
一眾人說笑著向山門走去
山頂一間寬敞的大廳內,姜雨和何足道坐在大廳中間的上座,即有人送上茶來。
姜雨忙道:「何老先生請用茶,老先生遠道而來應該是為了這個孩子吧!」說著像羅雲望去。
何足道苦笑道:「賢侄真是聰慧過人,不錯,的確為了這個孩子,雲兒過來,讓你姜叔叔給你看看。」
羅雲走到姜雨前面行躬身行禮,姜雨扶他起來,伸手把在羅雲脈門上,一股真氣順著而進,猛的,姜雨打個寒顫,說道:「這孩子,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何足道一五一十的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來。
聽的姜雨和眾位長老咬牙切齒,姜雨恨聲道:「這寒冰二老也太歹毒了,對一個孩子也下的去手,真是天下要大亂了。」
何足道接著說道:「這孩子是羅楓徒兒的唯一骨血,看在你倆昔日交情的份上,賢侄你就救救這孩子吧!」
姜雨有些吃驚道:「楓弟的孩子,楓弟這些年可好?好多年也沒他的音訊,我派人查也查不到,杳無音信訊。」
何足道微微的搖了搖頭道:「哎,七年前就已經去了,只留下這麼一個苦命的孩子。」
姜雨更加震驚,盯著羅雲沉默不語。
片刻後,說道:「何老先生,我跟楓弟當年一見如故,雲兒這孩子,我也雖然初次見面,但也甚是喜歡,豈有不救的道理,我剛才探查他的傷勢,我想只有混元一道丹能救他是不?」何足道點了點頭,不出聲,他也知道這種要求其實很過份的,但是又沒別的辦法。
姜雨接著說道:「不瞞您老,這混元一道丹已經沒有了。」何足道吃驚的看著姜雨,滿臉的迷茫。
姜雨苦笑道:「這是真的,小侄沒有騙你,外人都已經我們有兩顆混元一道丹,其實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經用去一顆,而另外一顆也被我用了,當年我年輕氣勢,得罪於人,慘遭人暗算,身受重傷,內臟都已經震碎,只剩下一口氣吊著,我師傅將最後一顆給我服用了,要不是如此,小侄當年早已死去。」
何足道望著棚頂,癡癡不語。
羅雲看著何足道,笑著說道:「師公不必如此難過,孩兒命該如此,就算您難過也沒用。」
姜雨盯著羅雲,「好!好!好!」連說了三聲好。接著又說道:「雲兒小小就看的如此開明,我等自愧不如。」
羅雲微微笑了笑,其實他自己的心中也很難過,止玉大仇不能得報,還有馬家莊那一百二十八條慘死的村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
大廳選入了良久的沉默。
過了一會,其中一位長老說道:「何掌門,不如先在這住上幾日,讓我們幾個老傢伙想想辦法,沒準能醫得賢侄的病。」
何足道恭了恭手道:「那就麻煩諸位了,老朽在此謝過諸位。」
眾人立馬回禮。
姜雨立馬差人先安排何足道和羅雲休息,完後帶著眾人向後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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