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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五章 心難測(2) 文 / 解語

    西方的天邊已有流霞出現,透過楓葉照下來的陽光漸顯黯淡,風吹在耳邊,彷彿有人在輕聲嗚咽一般,恐懼在心底慢慢滋生,鬼……在這荒山之中,會不會有鬼出現?

    心的亂跳,幾乎要從嘴裡蹦出來,辜連城自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麼深重的害怕,眼見夜色如輕紗一樣慢慢攏罩住整個山頭,野獸……鬼……女孩辜連城越想越害怕,尖叫一聲抱住了頭沒命似的亂跑,女孩子本就最怕這種東西,即使她是郡主也一樣——強烈推薦最好用的小說搜索網站——

    辜連城慌不則路,壓根兒沒瞧清腳下的路,也沒發現自己正跑在傾斜的山邊,在跑了一小段路後,腳下突然一個打滑,整個人頓時失了平衡往山下摔去,這一下若是摔實了,縱使不死也要受傷。

    辜連城腦子裡一片空白,連呼救都忘記了,雙手拚命在空中抓著,想抓住什麼東西,正自危急之時,還真被她抓住了一個厚實溫熱的東西,懸住了身子沒有繼續往下掉,定睛一看,竟然是早就下山的狗剩,而她抓的就是狗剩的手。

    「是你?」一看到狗剩,辜連城早已忘記的火立時又竄了上來,自己會搞成這樣,全是他的錯,張口正要罵斥,狗剩一邊吃力地拉著她,一邊說道:「你要是還有力氣就先別急著罵人,趕緊爬上來,否則真摔下去了我可不管!」想起自己的命還懸在別人手裡,辜連城只得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嚥下了在嘴邊的話。腳努力蹬著山邊凸地岩石艱難地往上爬。

    狗剩額上沁出豆大的汗珠流滿臉頰,扯著一個人重量的那隻手像要被扯斷一樣,疼得受不了,他吃力地拉著辜連城,一點點將她往上拉,就在辜連城已經有小半個身子爬上來的時候,她腳下蹬著的那塊石頭突然從山土中鬆垮地掉了下去。辜連城驚呼一聲,好不容易攀上的小半個身子再度懸下去,如此一來。上面沒有防備的狗剩一下子沒能拉住突然加重往下墜的連城,兩人的手被迫分開,辜連城尖叫著往下掉。

    狗剩想再拉住已經來不及,時不待人,他來不及細想。暗一咬牙,也縱身往下躍,不過他可不是尋死,在躍下地同時已經深吸一口氣,施起輕功,在身子往下墜的同時,雙腳不斷點在山崖上,以減緩下墜勢頭,另一邊則伸長了手臂再度攥住辜連城的一隻手——手機登陸dzt隨時隨地看最新小說——兩人的重量疊在一起立時加重了狗剩的負擔,何況四周又沒什麼東西可以支撐,只能憑著丹田一口清氣盡量減緩落勢。

    如此下墜了幾十米後,終於落到了實地上,因底下是鬆軟地泥士與枯草,再加上適才狗剩又努力將衝落的勢頭減小,兩人總算都沒受什麼傷,就是累得夠嗆。再加上受了驚,兩人皆躺在地上不願動,此刻連最後一縷陽光也在山峰後隱去。

    「喂,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不再獨身一個人的辜連城心定了不少,連帶的語氣也再度強硬起來,更何況眼前這個人可是害她掉下山的人,儘管最後他勉強算是將功補過了。但也令她受了大驚嚇。

    狗剩連看她一眼都閒累,直到此刻,右臂還酸麻的很,屈一下都疼,他原先確實是走到山下了,在下面等了半天都不見辜連城下來,心裡到底有些放心不下。辜連城可惡歸可惡。要是因他而出了什麼事,難免會心有不安。於是便又折回了山上,來回尋了好一陣才聽得她的尖叫聲,在她墜山無可挽回前及時趕到。

    「喂,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因狗剩救了自己,連城原想對他客氣點,可他的態度實在讓人不爽,雙手一撐翻身自地上爬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盯著狗剩。

    「你這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救命恩人?」連城彎下身指著狗剩地鼻子道:「小子,你別忘了,要不是你本郡主也不會遇到危險,更不會滾下山坡,我沒治你的罪就算夠客氣了,你居然還想要我謝你?!」

    狗剩毫不客氣地格開連城指到自己眼前的手,扶著另一隻手臂站了起來:「來,是你自己非逼著來的;走,也是你自己非鬧著不肯走的;掉下山崖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我恰好趕到,你現在連命都沒了。」

    連城找不出話來反駁,乾脆哼一聲轉過身插腰不再理會,狗剩瞥了眼天色擰眉道:「咱們還是快點下山吧,不然在山裡過夜太危險了,誰知道會有什麼東西出來。」

    一聽這話,連城想起原先的擔憂,不敢再鬧脾氣,乖乖跟著狗剩摸索著往山下走,幸好狗剩懷裡還有個火折子在,勉強能照見前面的路,一路上不停有樹枝灌木刮擦,好好的衣服被拉了好幾道口子,露在外地皮膚也沒少被刮出血來。

    走在狗剩後面的連城倒是還好,沒受什麼傷,至於衣服卻是難免的,特別是底下那條長裙,裙邊都被勾得破破爛爛。

    「哎呀!」走著走著連城突然痛呼一聲停了下來,捂著腳一副痛苦至極的表情,抬起腳一看,一塊突出在地的尖石竟然生生戳穿了穿著的軟底繡鞋,扎進了肉裡,怪不得她會叫疼了。

    狗剩見她痛得走不動的樣,乾脆一把將她負到了背上,背著她往下走,幸而此刻已經隱約能看到山腳下地燈光。

    「喂,你幹什麼?」連城被他嚇了一跳,直到被背了起來才反應過來。

    「幹什麼,背你啊,你沒看到嗎?還是說你想拖著傷腳走下去?」狗剩又累又餓,偏還要帶這個大累贅,實在是說不出的鬱悶。

    「不,我不走!」有人背當然比拖著傷腳走路舒服,連城又不是笨人,適才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罷了。儘管此刻腳上還很疼,但是不用走路趴在背上一搖一晃地可比兩條腿走路舒服多了。

    正自想著,連城突然發現在狗剩的胳膊還有臉上四處都有被劃開的傷痕,有幾道較深的一直在流血:「咦,你也受傷了嗎?」

    「還不是拜你所賜!」狗剩沒好氣得扔了句話過去,他現在累得夠嗆,實在沒興趣和辜連城鬥嘴,只盼著趕緊回到淳郡王府,那樣就可以脫離背上的麻煩女人了,真不懂,她和阿嫵一樣都是女人,為什麼區別這麼大。

    卻說狗剩的話在辜連城心裡激起幾絲漣漪,從來對身邊地一切都覺得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地長樂郡主頭一次覺得有所愧疚,今日的事說起來好像真地是自己不對,雖然這個臭小子也有不對的地方!

    想到這兒她不再說話,而是順著被勾破的地方,從自己寬廣的袖口撕下好幾條布條來,然後拿著這幾條東西,不顧狗剩的抗議在他臉上臂上努力的纏著。

    這位郡主大人哪裡伺候過人,更甭說處理傷口了,反倒是越幫越忙,指甲不時刮到傷口,疼得狗剩直吸涼氣,便是那幾條布也纏得稀奇古怪,虧得這夜裡人不多,否則非得叫人笑死不可,在回淳郡王府的路上狗剩憋了一肚子的氣。

    到府門前,恰好遇到在府裡等的著急準備出去找他們的辜無惜等人,連理親王也在,看到辜連城回來,諸人皆是大大鬆了口氣,理親王親自從狗剩背上接過辜連城抱入早等候在一邊的暖轎內,至於大夫自會有人去請。

    理親王在與辜無惜說了幾句話亦上了另一邊的轎子,在經過狗剩身邊的時候沖其頷首道了聲謝。

    辜無惜略問了幾句後,便讓人帶其去房中休息,無惜則去風華閣通知阿嫵,讓其可以放心。

    在得知狗剩和辜連城平安歸來後,阿嫵終於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長舒一口氣道:「虧得沒事,不然可真不知怎麼是好了。」

    無惜也深有同感,握了阿嫵的手道:「可不是嗎?連城要是還不回來,理親王怕是要翻過整個京城來找了。」

    「郡主有如此疼她的父親是她的福氣。」言語間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卻不便在無惜面前表露出來,只得強顏歡笑道:「妾身這裡沒事,殿下不必在這裡陪著妾身。」

    「這麼快就想趕我走了?」無惜似笑非笑地撫著阿嫵的臉頰,未已又將她擁在懷裡柔聲道:「今夜我不走,就在這裡陪你。」

    「妾身不方便……伺候殿下!」阿嫵紅著臉聲似蚊吟地說著,無惜坦然一笑,目光溫澈如有流水淌過:「我知道,我就這樣抱著你睡。」

    夜涼如水,然錦帳之內卻是溫暖如春,阿嫵伏在無惜的胸前,聽那沉穩的心跳響徹在耳際,心是無比的安定寧靜。

    無惜在她頰邊輕啄了一下道:「還沒問你呢,狗剩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準備怎麼安置他,是就此遣他回家鄉嗎?」

    「若不如此,還能怎麼樣?」阿嫵的聲音略有些傷感,狗剩可說是她自小最為親近與倚靠的人,便若親哥哥一樣.

    無惜摟緊了她道:「那也不盡然,狗剩身俱一身好武功,在農田打雜中荒廢了不免有些可惜,而且你一人在京難免會想家,狗剩與你自小相識,有他在這裡也好稍減你思鄉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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