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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 故人怨(3) 文 / 解語

    「定璇?!在想什麼?」辜無惜連叫了好幾聲,阿嫵方回過神來,搖首道:「沒什麼,妾身原還以為……以為……」

    「以為我看上了挽璧對嗎?」辜無惜輕描淡寫的說出阿嫵躊躇不敢言語的話,倒令得她睜大了眼,略有些難以置信地道:「殿下您知道?」

    辜無惜輕輕一笑,扯了阿嫵的手讓她與自己依偎而坐,烏黑長髮婉轉垂肩:「我不止看得出你的心思,也看得出挽璧的心思,她是有心依附於我,所以才裝扮的如此光彩奪目,不過她這番心思注意要落空,我不喜這種精於算計圖謀妄顧自己主子的女人,她太過刻意了!」說及此,他撫著阿嫵細滑的臉頰似歎息著道:「定璇,你待底下人過於寬厚了,竟然就這麼讓他們在眼底下放肆無忌,長此以往,你如何馭的住底下,又如何令他們敬你仰你?」

    阿嫵偎著他溫暖的手掌,彎眼如月,帶著濃濃的眷戀與繾:「妾身有六郎的垂愛於願足矣,其他的又有什麼打緊!」

    辜無惜輕輕刮了一下她的臉頰:「傻丫頭,我又不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有些東西還是得你自己處理好了才行,該柔則柔,該剛則剛!」

    「六郎說的是,挽璧心高氣傲,不甘居於人後,實不宜留在身邊,只是她到底是伴我一道長大的,她又是初到此地,我總不好立時就遣她回去,除非……」言及此。阿嫵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除非能找人許配了出去。」

    辜無惜略一沉吟便道:「這也好,得了機會你替她尋個好人家,嫁出府去,安安生生的過一輩子也就是了,也好叫她別總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

    又說了一陣話,吩咐廚房做地東西送了來,四碟小菜,四碟點心。還有一碗薏米紫薯粥,都還冒著熱氣。辜無惜將就著吃了些後。叫流意沏了杯涼茶,然後將那兩碟未動的點心一併端出去給守在門外的孫一凡。

    辜無惜用軟巾拭了拭嘴角後道:「對了。前些日子我見了父皇,父皇說讓你得空進宮陪他說說話,父皇對你甚是喜歡。」

    阿嫵低頭一笑,輕聲道:「虧得皇上大量,我原以為因著先前的事,皇上已經不喜再見到我了。」

    「怎麼會呢,父皇不是小氣的人。」說到這兒他舉眸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齒:「定璇,你可知。與你一道進宮的那位慧嬪已經再次進位,成了從四品的章婉儀,短短不到一月地時間內,連遷兩次,連跳三級。這些年。我可還是第一次見嬪妃如此得寵。」

    阿嫵暗自一驚,旋即由衷地為章敏之高興:「那是章姐姐她自己有福。又深蒙皇上恩澤,才有如今的名位。」說到這兒,她閃了一下眼道:「六郎,你最近經常見到皇上嗎?」

    辜無惜把玩著阿嫵繫在腰間地香囊道:「倒也不是常見,就偶爾見了兩次而已,怎麼?想知道我和父皇見面地原因嗎?」在如常的神色下隱著一絲不易見地探究。

    「妾身不敢,六郎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和妾身說。」好奇心人人都有,但是有些好奇心是要不得的。

    阿嫵適宜的回答令辜無惜莞爾:「會與你說的,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定璇。」

    我的名字不叫曲定璇,我叫阿嫵,阿嫵啊!

    這樣的聲音在阿嫵心中不停地迴盪著,但她沒有勇氣說出口,可是真的好想,好想聽他喚自己真正的名字……

    「定璇,你喜歡看星星嗎?」說話間辜無惜已經起身走到外面,阿嫵緊跟在後,順著他地目光望去,滿天星斗盡皆映在眼中。

    「星星嗎?自然是喜歡的。」每當這個時候,阿嫵都會想起早已離開人世的父親,想及他待自己的好,鼻尖一酸,幾乎要墜下淚來。

    辜無惜並沒注意到阿嫵的失態,他已沉浸在自己地思緒當中,絮絮地說著:「是嗎?她也很喜歡星星,小時候我常陪她一起坐在草地上數星星,總也數不完,後來長大了,不像以前那麼自在,連看星星地次數都少了,記得最後一次看,是在去年的七夕……」

    不用說阿嫵也知道他口中地那個「她」是誰,唯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失神牽掛至此,阮梅落,她就是辜無惜心中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阿嫵很想讓自己不要在意,可是做不到,她也僅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一個喜歡辜無惜的女人,她做不到聖人一般的大度,所以她的神色不再寧靜;所以她的眼眸染上了嫉妒與羨慕!

    「父親曾說過,人死了之後,會升上天,然後化做星星,夜夜守護著還活在世間的親人,所以這天上的星星一天比一天多,又怎會有數完的時候?!」阿嫵強捺住已經泛到齒根的酸意,極力保持著溫婉的語氣。

    「你父親?」辜無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覺得是新鮮:「就是如今福州一地的代任知府曲繼風?」

    「是!」阿嫵垂眼盯著衣袖上的刺金,違心應聲,她的模樣看在辜無惜眼中卻是誤解成思念家鄉了,他安慰地拍著阿嫵的手道:「你離家日久,難免會有所想念,別想太多了,以後會有機會回去看你父母的,再不行你父親回京述職的時候,父女也可以見上一見。」

    兩人正說著話,辜無惜的貼身小廝初九突然進來了,打了個千兒回道:「殿下,嚴先生說有些要緊的事,請您去一趟。「現在嗎?」辜無惜皺了皺眉,顯得有些不悅:「明日再說不行嗎?」

    「回殿下的話,嚴先生說這事十分的打緊,不能耽擱,所以奴才才斗膽來請殿下。」初九小心的說著,生怕惹主子不悅。

    辜無惜心知若不是要緊的事,嚴先生絕不會叫人來請自己,難道是最近在查的事有眉目了?如此想著他帶著幾分歉意低頭看著阿嫵:「定璇,原本今晚想要歇在你這裡的,不過眼下看來是不成了,罷了,我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

    「殿下心裡想著妾身,妾身就很高興了,正事要緊,殿下快去吧。」阿嫵目送辜無惜帶著初九與孫一凡離去,隨後問跟在旁邊的流意:「嚴先生是什麼人?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流意撫下身理著阿嫵被風吹亂的裙裾佩帶:「難怪娘娘您不知道,咱們府不像其他皇子府裡一樣,養了諸多的清客幕僚,府中只有嚴先生一個,聽說他科舉落弟後過的很是僚倒,殿下瞧著可憐就帶回了府裡,做一個清客。」

    「嚴先生的學識很好嗎?」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殿下對嚴先生甚是禮遇,想必是不錯吧。」流意憑著自己些許瞭解揣測而告。

    阿嫵淡淡點頭,胸口突然氣息不順,不由得咳了兩聲,臉上略有些潮紅,流意忙替她拍背順氣:「主子,你哪裡不舒服嗎?」

    阿嫵擺擺手道:「沒事,你去找府中的總管,問他認識的人裡面可有已到適婚年齡的未婚男子,要實誠可靠的,窮一點倒沒關係,他如果沒合適的,就去尋媒婆,她們是吃這行飯的肯定知道,然後再一起編個名冊給我。」

    「是!」流意一直在旁邊伺候,自然明白主子要這個名冊是為何故,答應了一聲便垂手退出門外。

    且說挽璧那邊,被辜無惜趕出來後,氣得簡直快發狂了,端著撤下來的洛神花茶來到廚房,越想越氣,恨得一甩手連漆金托盤帶茶盞統統摔在地上,濺了一地的茶水的碎瓷片,把原來廚房裡的人和隨後進門的千櫻給嚇了一大跳:「挽璧,你這是做什麼?」

    「我做什麼?」挽璧扭曲著jing描細繪的臉惡聲惡氣地叫嚷:「這話你應該去問那位高貴的曲妃娘娘,肯定是她在殿下面前講了我的不是,所以殿下才這樣對我,真有本事啊,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她竟然這麼狡猾惡毒,都學會事先告刁狀,還真是小覷了她!」

    千櫻聽她說得這般不像話,趕緊遣了廚房裡的人出去,待只剩她們兩個以後才壓低了聲勸:「挽璧,你不要命了,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說自己主子……」

    千櫻一句話還沒講完,就已經被挽璧滿臉鄙夷的打斷了:「主子?就憑她那樣還主子?要不是她搶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現在做主子的那人應該是我!」她用手點著千櫻的額頭,一字一句道:「我真懷疑她是不是給你吃了什麼迷藥,讓你這樣幫著她說話,你別忘了,就在幾個月前,她還是和我們一樣的身份,要我伺候她?哼,我不甘心!」她似嫌剛才那舉動還不夠解恨,隨手拿了東西在地上亂砸,也不管會不會砸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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