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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問題將於19日中午時分提出,請大家密切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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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和逃兵混合一處,這等詭異的事情不僅讓石青心驚膽戰,也讓王龕和丁析為之擔心。王龕追出十餘里後,無意間掃視了一眼四周,入目所見儘是慌慌張張奔走的逃兵,自己麾下兩千多人如同潰逃大潮中的一朵浪花,稍不留心,便會在其中淹沒。
明知逃兵群龍無首,難以同心協力對己方發難,為了穩妥起見,王龕還是放慢了腳步,等到丁析趕上來,他和丁析議論了一陣,決定對敵軍切割,分而治之。隨後兩人將五千多人馬集合一處,在潰兵潮尾部斜斜一橫,沿著西、西南兩個方向拉出一道弧線,堵住了好幾千逃兵的去路。
枋頭逃兵一見去路被擋,有少數人下意識地反抗,結果被一通亂刀砍死,後面的瞧出不妙,大多棄械投降,還有一些折而向南往豫州方向逃竄,些許殘餘,王龕、丁析也顧不得理會,就地將降兵拘押起來,待中軍趕到,他們和石青招呼一聲,率領本部繼續向前追趕。
三四千俘虜不能丟在這裡不管,石青無奈,只得留下諸葛羽和一千五百名士卒拘押整肅,等候諸葛攸接收。他自己率五百士卒繼續向西。
午後,石青來到官渡,算是正式進入了枋頭控制的河南區域。站在官渡向大河北岸眺望,也許因為陰雨澆熄了火焰,對岸已看不見煙火升騰的景象。
對很多人來說,這場雨可謂之幸運之雨了……石青遺憾地收回目光,轉而眺望大河南岸。南岸的原野上,狼奔狗豸;不僅有潰逃的枋頭軍,還有許多拖家帶口的平民,這些平民應該是附近的農莊住戶,他們許是得知己方大敗,害怕跟著遭殃因而冒險出逃。
石青沒有理會這些平民,甚至沒有理會其中夾雜的小股小股的潰兵,他的目標在前方,前方還有近萬敵騎和一萬多步卒,那才是枋頭軍的根本。
頂著毛毛細雨急速追趕,天黑下來的時候,他們來到管城(今鄭州)地界,追上了以鋒銳營為主的左翼和以跳蕩營為主的右翼人馬。
兩翼新義軍已是筋疲力盡,截下了三千多名逃兵後在此休整。王龕、丁析前來偈見石青,隨後招呼一聲,傳令部眾,作勢要連夜追擊。
石青叫住了暗自較勁的兩位校尉。調侃道:「二位眼光不差,怎麼看不出來本帥身邊只有五百人,哪有多餘人手拘押降兵?兩位莫不成要讓本帥親自當牢頭?」
王龕、丁析這才注意到石青身邊沒有多少人了;兩人對視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石青問道:「騎兵呢?追到哪裡去了?」
王龕、丁析面面相覷,隨即都搖了搖頭;騎兵早就沒影了,他們沒有派人回來聯繫,具體方位兩人怎麼會知道?
「騎兵過去差不多兩三個時辰了,看留下來的痕跡,他們沒走馳道,而是順著黃河堤岸徑直向西。如果一直這樣跑下去,這時只怕進了邙山了。」
丁析獵戶出身,觀察很仔細,解說之後,末了補充了一句。「枋頭軍步卒同樣沒有順著馳道向南逃,他們跟著騎兵,順著河岸向西去,似乎有意借邙山脫身,」
「知道方向就好!只要能盯住敵人大部,漏網之魚不用理會。」石青想了想,吩咐道:「破符。你和鋒銳營留下看管俘虜吧,左翼其他兩部隨大隊一起,連夜追趕。」
聽到這個命令,王龕高興地笑了起來,丁析沒有在意,凜然應諾。
「我們累,敵人因為害怕會更加的累;只要我們堅持下來,敵人就無處可逃!大家打起精神,再堅持一段時間;這可是難得的打狗良機啊,我們要趁這個機會將枋頭軍這只落水狗打痛、打殘;讓它再也無法威嚇我們。出發吧——」
石青簡單地動員了一下,將王龕的右翼、左翼兩部以及五百中軍合在一處,集結出四千多步卒後,連夜向前追擊。子時左右,他們抵達邙山東部邊緣;此時天黑路滑,再難行進,石青命令各部士卒就地休憩。
四千多人在樹蔭下草叢中散開坐下,成什成伍地聚攏吃著乾糧休整,因為是輕裝追擊,新義軍沒有攜帶帳篷皮氈之物;石青吃了幾口炒麥後,抱著蠍尾槍倚在一棵小樹上呼呼大睡起來;其他士卒見到,有樣學樣,各自找些依靠之物,睡覺休息;有累的狠的,乾脆坐在泥濘裡,兩兩相互抵靠著瞌睡。風雨依舊飄飄灑灑,可對於這一行人來說,休息睡覺更為重要;些許風雨泥濘算不得什麼。
二月二十七凌晨時分,天色微亮。
石青一骨碌從泥濘裡蹦起來,沒等他開口,王龕、戴洛、薛瓚等幾位圍著他休憩的將校睜開眼,一雙雙黑瞳瞪著溜圓,先後問道:「石帥!是要出發麼?」敢情這些人掛念著石青的安危,都沒有睡死,一有動靜,立時醒了過來。
「出發——」石青揉了揉冰涼發木的臉,截然道:「把大伙叫醒!我們邊吃邊趕路。」
隨著一聲聲呼喝,臨時營地從沉寂中甦醒過來;一隊隊士卒抄起兵刃,匆匆忙忙地歸建列隊,隨後在將校的引領下依序向西開拔,循著枋頭軍留下的痕跡,進入管、洛之間的群山之中。
黃河南岸,管、洛之間的山勢既不陡峭,也不高聳;最高處海拔不過三百多米;儘管如此,與之前的平原地帶以及馳道相比,依舊難行了許多。
四千多人在細雨澆灑的山路上艱難跋涉,逶迤向西;越是向前,他們距離潰逃枋頭軍步卒大部越近,時不時的,會在路上遇上一股股的逃軍;逃軍見到新義軍,有的一哄而散,往山野裡鑽,有的累的跑不動了,乾脆偎在泥水裡,引頸待戮。
石青沒有理會小股的逃軍,只將遇上的成百成屯的降兵裹入軍中,若又抵抗,一律格殺。如此下來,越往前行,隊伍越是膨脹,待黃昏抵達洛口之時,四千多人的隊伍已經變成一支萬餘人的臃腫大軍。
待渡過洛口,石青遇到了侗圖遣回來傳訊的一隊輕騎營騎士。
這隊騎士稟報道:「枋頭騎兵大約還有八千餘騎,在我新義軍各部騎兵追趕下逃進洛陽,依據金鏞城據守;輕騎營以及其他兩部騎兵按照石帥不得讓對手有機會渡河的指令,搶佔了孟津渡口,沿河岸線戒備。另外,我軍斥候探知,對方曾派遣了一些死士泅渡黃河,試圖向對岸求救,不知對岸敵軍是否會渡河接應?」
「哈哈。好啊——」
石青聽說八千多敵騎被困金鏞城,興奮地大笑起來,新義軍一旦將這股敵騎解決,枋頭軍等於徹底玩完,蒲氏也將成為歷史的塵埃,再不可能有任何作為了。
「接應?對岸的老蒲洪還能派遣人馬接應嗎?呵呵,他若真能再召集一支人馬渡河接應,也是有來無回!」
石青信心十足,握拳向虛空狠狠一揮,老蒲洪的接應人馬似乎在他這一揮之下,煙消雲散了一般。「王龕!薛瓚!戴洛!命令全軍就地休整,即刻將降兵編入建制,明日一早,我們趕赴洛陽,攻打金鏞城。本帥要將蒲洪最後的一點家底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