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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五十一章 僵持中的暗流 文 / 言無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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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個問題將於19日中午時分提出,請大家密切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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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秋對麻古這個女兒一向很放心。

    這個女兒跟著他走南闖北,經管了戰陣廝殺,練就的膽大心細,兼且還有一身不俗的武藝,若是待在鄴城家中,有什麼事盡可應付的來。

    只是,她怎麼出了鄴城?怎麼會不再回山修道反而嫁給了石青?難道是被迫的?想到「被迫」二字,麻秋牙齒咯吱咯吱崩響。他麻秋的女兒,絕不能受此屈辱!

    麻秋在心神不寧和咬牙切齒中度過了四天。第五天一大早,窩盔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

    「麻帥!我——」一進寓所,窩盔忍不住開口嚷了起來,直到覷見麻秋嗔怪的目光後,他才及時地閉上嘴,嘿嘿笑著,跟在麻秋身後在小院裡踱步。

    兩人踱到一塊僻靜的空地中央,麻秋嗯了一聲。

    窩盔躬了躬腰,算是行禮,隨後說道:「麻帥!我見到小姐了。」

    「啊?」

    麻秋驚訝一聲,以他想來,麻姑嫁給石青多半是新義軍的詐計,為的是聯繫自己。他沒想到麻姑真的在新義軍中,那麼,無論是被迫還是自願,麻姑十之**真的嫁給石青了。他很清楚自己女兒的相貌,那是惹禍的根源,無論哪個男人見到了都不會輕易放過。新義軍軍帥石青難道會是個好鳥?

    一層黑氣在麻秋白淨的臉上氤氤氳氳,醞釀蒸騰。

    窩盔沒有看見自家軍帥的表情,他喜滋滋地說道:「麻帥請安心;小姐在新義軍裡過得很好,呵呵,說句實在的,小姐看起來比原來在屠軍時要高興地多……」

    麻秋臉上的黑氣消了一些,卻又浮出些狐疑。「你憑什麼如此斷定?也許麻姑背後受盡委屈,卻被迫在你面前強裝歡笑呢。好吧,左右無事,你將這一行看到的給本帥說說。」

    「新義軍石帥很年輕,看起來才二十一二歲,比小姐還小三歲。小伙子高大威猛,是塊猛將之才。難得的是,他和麻帥一般,知書達禮,待人很和氣。呵呵……」

    窩盔從石青說起,向麻秋回稟白馬渡之行,順帶拍了自己軍帥一記馬屁。

    「……有關麻帥的事,石帥沒有告訴小姐;小姐一直以為麻帥還在涼州呢;直到見到窩盔,她才知道麻帥陷在枋頭;小姐當時就找石帥的麻煩,當著窩盔的面,拎石帥耳朵呢。說石帥不該瞞著,讓石帥將功贖罪,立馬帶人來救麻帥。石帥沒口子地答應。呵呵……麻帥,以你看,小姐像委屈的樣子嗎?像是被迫的嗎?」

    「嗯。」麻秋吐了口濁氣,又問道:「麻姑是怎麼攪到新義軍裡去的?」

    「這個……」

    窩盔遲疑著,瞟了眼麻秋後,大著膽子回道:「小姐沒說明是怎麼回事,她只說她已是石帥的人了,等和麻帥相聚後,再補辦婚嫁之事。」

    「哼!」麻秋肚子裡的濁氣剛剛吐盡,這時又冒出來一大股。黑著臉憋悶了一陣子,他才再次問道:「新義軍是怎麼回事?這個石青是什麼來頭?本帥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麻帥。新義軍不簡單啊。眼下據有青、兗兩地,麾下兩三萬人馬呢……」

    窩盔讚歎了一陣,隨後將自己在白馬渡看到的、聽到的關於新義軍和石青的事情一股腦倒了出來。最後又道:「麻帥知道河南戰況嗎?截至目前,新義軍斬殺蒲雄、蒲箐、蒲生、毛貴,收降雷弱兒;枋頭軍在白馬渡和范縣損失了兩萬多人馬,新義軍收降了五六千枋頭士卒,又來了一股援軍,人馬反而越打越多,弄得蒲健再不敢輕易發動進攻,四萬人馬龜縮在營中動也不敢動一下。」

    「蒲洪正在為蒲雄他們籌備喪事呢,白馬渡的戰況本帥豈會不知?眼下雙方僵持下來了,不過,以本帥預料,僵持是暫時的,老蒲洪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必定還有什麼後手。」

    麻秋隨口說著,心裡卻在咀嚼窩盔帶回來的消息。事實上,窩盔回來之前,麻秋已經從蒲洪那裡得到了確切戰報,當時他就大吃一驚。

    淇河渡口一戰,有幾萬灄頭軍撐著門面,還沒有顯出新義軍的能耐;白馬渡和范縣這兩處大戰,徹底暴露出新義軍的實力;他們獨力應對枋頭軍,不僅贏了,而且戰果不凡。

    麻秋非常震撼。

    他來到枋頭有段日子了,蒲洪實力如何他很清楚,也很眼熱。沒想到新義軍能讓枋頭軍栽這麼大一個觔斗。

    心裡翻騰了一陣,麻秋問道:「那個石青巴巴地找內應傳話,只怕不是單單認親這麼簡單吧;他有什麼目的?是想讓本帥窩裡反,攪亂枋頭嗎?」

    「麻帥英明。」

    窩盔適時吹捧了一句,嘿嘿笑道:「石帥說,麻帥若是不想在蒲洪手底下呆了,他就暗遣一支人馬過來,與麻帥裡應外合,踏平西枋城、汲縣、朝歌等地,將蒲洪徹底打垮。」

    「果然如此。這小子倒會用人,這一條釜底抽薪之計確實夠狠。」

    麻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眼珠急速轉了幾轉,又問道:「打垮了蒲洪,枋頭人馬如何處置?那個石青沒有透露一點?難道他想獨吞?」

    窩盔是麻秋幾十年的老兄弟老部下,不是特別講究禮儀,聽麻秋提到分贓之事,他呵呵笑道:「麻帥。你家女婿倒明白麻帥為人,他讓我轉告麻帥,說請岳父放心,成功之後,定會讓岳父滿意。」

    「這小子,日後定然難纏得緊……」麻秋對窩盔的取笑不以為意,反而把氣灑在石青身上,很不滿地咕噥了一句。

    兩人一問一答,直到窩盔將白馬渡一行經過翻來覆去說了幾遍,各種事宜一一交代清楚,麻秋這才罷休,吩咐窩盔回返汲縣屠軍駐地,一邊與新義軍保持練習,一邊等候自己的將令。

    待窩盔走後,麻秋回到房間,拿出幾套文士服,左挑右選了好一陣,這才選中一襲素淡的儒生袍服換上,隨後他拿了一柄長劍佩在腰間,想想不對,又將長劍取下,然後出了寓所,悠悠然向蒲洪府邸走去。

    麻秋不得不小心謹慎。

    人是一個很奇怪的動物,一帆風順略有小成之時,自信心會呈幾何倍數地膨脹放大,以至於忘乎所以,狂妄無比;相反的是,一旦遇到挫折,便會反其道行之,幾何倍數地縮小,甚至縮小到極端成為自卑。

    蒲洪目前就是這種狀況。歷史上,當他擊敗五萬枋頭大軍之後,自信心空前膨脹,不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一腳踹開大晉,豎起王旗單干,意欲爭霸天下。部下請他稱王,他以為是侮辱,質問部下他不配稱帝?那個時候,蒲洪感覺良好,以為天下英雄都會匍匐在他腳下,以為麻秋的恭敬順從理所當然,從而放鬆了警惕,結果沒過幾天就被麻秋給毒死了。

    眼下情況不一樣,蒲洪的自信心沒來得及膨脹就被新義軍給打沒了;所以,這個時候的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麻秋在他身邊,只好陪著他小心翼翼,平時衣著舉止,盡量作出文士模樣,只怕蒲洪憶起自己的武將身份。

    麻秋斯斯文文地穿過一道街巷,來到西枋城中心,蒲洪的征北大將軍府座落在正中心位置上,門第高大軒亮,特別顯眼,其他督護酋長的宅第散在四周如眾星捧月一般拱衛著。

    麻秋距離征北大將軍府正門二三十餘步時,一陣急驟的馬蹄聲突然在對面響起,他腳下一緩,駐足看去。只見一隊騎士狂飆而來,這些騎士看上去很精悍,只是不像士兵,倒更像武士護衛,只有一個年輕的大胖子例外,那胖子寬袍大袖,唇紅齒白,一看就是世家公子。

    這隊騎士來到征北大將軍正門,未等下馬,蒲萇、蒲堅等蒲氏子弟已經迎了出來,和大胖子親熱地敘談應酬。

    麻秋不由皺起了眉頭。他認出那個大胖子是張舉之子張煥。按說他不應該認識張煥這等小輩,只是張煥的肥胖在鄴城太過出名,與晚年的石虎不相上下,因此才被麻秋記住了。

    「看他們親熱熟稔的樣子,莫非蒲洪和張舉聯手了?」想到這裡,麻秋感覺有些頭痛。

    麻秋猜的不錯,張舉和蒲洪確實聯手了,並且聯手緊密的程度,遠比麻秋預料的更緊。蒲萇奉命去襄國向張舉求援,張舉一聽,二話沒說,立即派遣張煥前來枋頭,一定要幫助枋頭擊敗新義軍。

    張煥此來,帶來的絕不僅僅是一隊騎士;還有南和張氏龐大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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