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看,你看,他醒了,他真的醒過來了……」
一陣清脆的少女聲音在風神秀的耳邊響了起來,其中透露出來的高興之色即使是白癡都聽的出來。
風神秀睜開了他那雙如朗星般的眼睛,但是其中卻夾雜著無數的不解和迷惑之色。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還有我是誰,啊,我的頭好痛…………」
風神秀一想到這裡,頭顱之中彷彿就有無數的銀針在穿梭,每一次的流動都會給他帶來無數的痛苦。
看著風神秀眼中流露出來的痛苦之色,月霞的心中也不由閃過了一種擔心之色。
「年輕人,你先別想那麼多了,你的頭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可能有些記憶會想不起來,你先別著急,以後會好的。」
身為大夫的老者又何嘗不知道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能夠強求的,只能夠隨遇而安了。
「好了,月霞,我們先出去幫他把草藥配好吧,讓他一個人好好靜靜吧。」
看著這對父女走出去以後,眼睛不由又睜了開來,但是眼前卻是一片迷惘之色。
這裡乃是地處雲南的一個偏僻小山村,傳說這個小山村的祖先乃是秦朝的一個大學士,因不滿當時秦王贏政的暴行,所以辭官隱居,見此處山明水秀就定居了下來,憑此經歷數百年,也形成了一個頗具規模的小村子,因為地形隱蔽,所以外人根本不知在這大山之中竟有人住。
一個月了!
風神秀此刻正與月霞在家門口清理著雜草,全身上下的傷口除了臉上還未痊癒之外,其餘的早已經康復如常人了。
較之月前,此刻他的身形似乎又消瘦了許多,但是全身上下卻依然隱約散發出一種凌然的氣勢,不過,這也僅僅是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因為平常的風神秀是被村子裡面的小孩稱為「醜陋的傻子」。
不錯,此刻,任誰都想不到,這武林之中威名赫赫的血影之神竟然會是眼前這個臉上貼滿草藥,而且眼神之中有些呆滯的瘦削男子。
「阿劍,好了,我們休息一下吧!」
月霞看著眼前這個失去記憶的男子,心中不由閃過了一種深深的疼惜之色,雖然他現在是如此的醜陋,而且似乎大腦受到重創,竟然智商低的有如七八歲的小孩子,令她不由更多了一絲的悲哀之色。
至於叫他阿劍是因為這個男人的手中一直握著一柄做工精緻的匕首,從那柄精緻的筆受就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必定是來自大戶人家的。
但是若是讓影兒看到的話,她心中愧疚之色必定會更加重一層,因為風神秀一直握在手中的正是當日她一劍刺入風神秀小腹的匕首。
「好,月姐姐。我們是不是該吃飯了,阿劍的肚子早餓壞了。」
雖然面容之上貼滿了草藥,但是風神秀的聲音卻依然是如此的清朗,而且充滿磁性,並且在此刻,他的聲音之中有一種深深的撒嬌感。
月霞的臉上浮起了一種深深的疼愛之色,說道:「好,姐姐這就給阿劍作飯去,今天就做阿劍最喜歡吃的魚!」
「好啊,好啊。今天可以吃魚了,阿爹也最喜歡吃魚了,我去叫阿爹回來吃飯。」
看著風神秀遠去的身影,月霞的眼中浮起了一層辛酸之色,他以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李大夫是這個村子裡面唯一的大夫,所以這個村子裡面只要有生病的人,李大夫就會趕過去為他們治病。
「哎,傻子,你去幹什麼啊?」
這個村子裡面的孩子王此刻正帶著一群他的小弟在村子裡面巡邏,順便找些可以用東西。
「哦,我去找我阿爹吃飯。」
風神秀衝他們憨憨一笑,盡展友好之意,但是他那張醜陋的臉龐做這個表情的時候卻是恐怖至極。
「哼,不知道哪裡跑來的醜鬼,你也配叫李大夫阿爹嗎!」
看著風神秀的臉,眾人不由全都浮現出了一種深深的厭惡之色,紛紛鄙夷的說道。
風神秀聽著這些言語,原本心中的欣喜之色不由被一陣淒然所代替,黯然的走了過去。
回到家中之時,月霞早已經把飯菜給弄好了,看見風神秀一人回來,不由疑惑的問道:「阿劍,你不是去找阿爹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啊?」
但是看見阿劍臉上的那片落寞之色,她就知道村子裡面那群討厭的小鬼肯定又捉弄他了。
「阿劍,怎麼了,來,告訴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月霞一臉溫柔的張開了她的雙臂緊緊的抱住了風神秀,輕輕的呵護著。
感受著月霞姐姐身上那熟悉的味道,風神秀原本心中的淒然之色,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是此刻,他的月霞姐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處子之香卻令他不由有種意醉神迷的感覺,而且他那堅實的胸膛也正緊緊的壓著月霞胸前的那對發育的異常豐滿的兩團渾圓,一股異樣的情懷逐漸的自他的心頭升起,他也不由緊緊的抱住了他懷中的月霞姐。
月霞也感受著這種異樣的感覺,一股少女的衝動也慢慢的自她的心頭升起,感受著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所特有的味道,她的身體幾乎是在瞬間變得舒軟之極,兩個人都靜靜的感受著這種se與魂授的感覺,都沒有相互捅破。
但是就在這種氣氛之下,一陣咳嗽聲卻讓他們不得不從中驚醒過來,原來李大夫已經從外面行醫歸來了,正好看見這一幕,不由出聲提醒道。
月霞趕緊從風神秀的懷中離開,臉頰之上一片通紅,迅速的跑進了自己的房間裡。
而風神秀同樣也是茫然無措的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呆呆的眼神之中儘是一片迷惘之色。
一頓午飯就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之下吃得異常的安靜。
飯後,月霞哄著風神秀睡下,才慢慢的來到了他的父親面前。
「月霞,你真的考慮好了,你根本不知道他從前是個怎麼樣的人,況且若是有一天他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你以為那個時候你留的住他嗎?」
李大夫一臉事故的對著自己的唯一的一個女兒說道。
「況且根據當日你救他回來的情況來看,他肯定是被仇人追殺而掉入月河之中,所以他一定是武林中人,月霞,你要知道,我們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以後不會有結果的,你要考慮清楚啊!」
「阿爹,月霞知道,但是你看他現在,孤苦無依,而且智商好像才只有七歲的孩子般,如果我不照顧他的話,又有誰會來照顧這樣的一個傻子呢?」
「你照顧他我不反對,但是阿爹問你,在你的心中,僅僅是照顧他這麼簡單嗎?」
李大夫的嚴重閃過了一種洞察先機的異彩,深深的問道。
「我,我……」
月霞的心中不由也閃過了一種迷惘之色,是啊,一個月了,自己對於這個男人的情感變化快的令他都不由有點驚訝,為什麼,自己會喜歡上這麼一個面容醜陋,而且幾乎白癡般的男子呢,但是他又知道,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其他人沒有的一種氣質,雖然他的面容是如此的醜陋,但是他那雙如朗星般清澈的眼睛卻告訴著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一個尋常的市井男子。
「如果他恢復了記憶,月霞也會心甘情願的,阿爹,你就別管我的事了,我會有分寸的。」
看著自己的女兒眼中流露出來的堅定之色,李大夫不由深深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走出了房間。
而月霞看著那個令她地方情感不受控制的男子,心中的思緒起伏不定,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流出了一行清淚。
轉眼之間,又一個月過去了。
中原武林之中,自從九九重陽之日之後,紛紛趕赴雁門關抵禦外敵,而使得守衛雁門關的將士們心中大喜,作戰更是勇猛異常。
而在中原武林之內,重陽之日之後平靜的出乎平常的寧靜,但是任何人都知道這僅僅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一場浩劫正在慢慢的滋長,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此刻,朱邪執宜大帳之內。
身為突厥大汗的朱邪執宜此刻正愁思緊鎖,那雙在常人眼中犀利至極的鷹目此刻正深深的注視著案上的一封信,信上依然殘留著自己那寶貝女兒的氣息。
在這時,朱邪赤心也同時邁帳而入。
「怎麼樣,心兒,找到嫣然沒有?」
但是朱邪赤心臉上的沮喪之色卻告訴了他這次結果的失敗。
「父王,兒臣已經找遍了嫣然會去的地方,但是都沒有發現她的蹤影。」
「唉,嫣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敢私自離家出走,昨天晚上我還跟她聊的好好的,沒想到今天卻會留下一封書信離家出走,再過兩個月就是他跟慕容天的大婚之日,到時,若是找不到人,我們突厥一族必定會與鮮卑一族勢成水火,到時不要說進攻大唐,恐怕連我們自保都有問題啊!」
朱邪執宜臉上的憂慮之色更重,眉間的皺紋更加深了幾道,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個昨天還十分理解的女兒今日竟然會離家出走。
「父王,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可能嫣然真如信上所說,想趁著這兩個月,好好見識見識中原之地的名山大川,兩個月後,一定會在大婚之日趕回,再說,嫣然一身武學已經不在我之下,相信她已自保有餘,況且她還帶著雨雲雙侍,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朱邪執宜看著那秀麗的筆跡,臉上不由再次浮上了一絲的苦笑。
「父王,女兒思及日後下嫁於鮮卑慕容天之後,再無機會觀賞中原美景,故此,女兒決定趁這兩個月去中原一行,父王不必擔心女兒安危。」
「嫣然,你還真不愧是我朱邪執宜的女兒,竟然敢在兩國開戰之時,跑去敵國觀賞美景。」
朱邪執宜苦笑著說道。
「心兒,你還是帶些人一起去中原吧,順便保護你妹妹,一定要把嫣然毫無損傷的帶回來。」
「是,父王。」
望著愛子那遠去的身影,朱邪執宜真的感覺自己是老了,看來歲月的滄桑還真是不留情面,任你是王侯將相,終歸逃不過生死輪迴。
而在斬神軒內,此刻,所有斬神小樓的各重天樓主都已經來到。
自從風神秀在江湖中歷練了三年之後,在一次次的生死邊緣將這些他的好兄弟救回以後,這些人已經在內心之中將風神秀當作了他們生命之中的主宰。
若是有人要傷害他們的少主,他們那如同死神般的蹤影就會伴隨著他們到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在風神秀失蹤之後,這斬神小樓之中無疑就以龍鳳雙尊為尊了,不過,即使是風神秀在,對於這兩位如長輩般的傳奇人物也是恭敬有加,所以,即使是在江湖之中出了名的桀驁不訓的天魔與天邪也是沉穩異常,不容得有絲毫的放肆。
此刻,幾乎可以毫無疑問的說,在這斬神軒內的武林人物足以將整個江湖橫掃。
「已經快一個月了,神兒至今下落不明,不知各位有什麼打算?」
鳳尊那溫宛慈祥的聲音在這軒內有種令人祥和的感覺,彷彿在這春風化雨般的聲音滋潤之下,任何的殺意都會徹底的消失。
「一ri不找到少主的屍體,我們絕對不會放棄,今日之後,我們必將踏遍天下武林,直到找到少主為止!」
身為四衛之首的老大誅神的聲音之中的堅定之色不容許任何人的懷疑。
「我們也是,一ri沒找到少主的屍體,我們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除了天佛,天魔,天邪以及龍尊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齊聲說道。
「老衲曾經推算過少主的命脈,發現雖然少主一生注定命運坎坷,但是卻絕非是短命夭折之人,相反,從卦像來看,少主應該會衝破萬難,最終化身成龍,傲嘯於九天之外。」
武林之中大名鼎鼎的天佛的言語之中帶著一絲的禪機,悠然的在這軒內響起。
「老和尚,你每次說話都是這樣,叫人琢磨不透,萬一少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已經和老魔商量好了,我們一定將那所謂的七大名門和四大世家通通滅門,為少主報仇,以謝少主昔日的救命之恩。」
天邪的面容之上閃現著一片深深的殺機,但是同時也觸痛了軒內眾人的苦處。
「好,到時,我們必定也陪兩位樓主殺上少林,為少主報仇。」
天地狂仙的所有成員都站了起來,雙目之中一片憤恨之色。
的確,他們本來只是一些無業遊民,整日被人欺壓,但是卻無力自保,是風神秀的出現使得他們徹底的改變了淒苦的生活,而且讓他們成為了武林之中可以與三大禁地之一的龍王府齊名的殺手組織,但是他們所接的任務均是大奸大惡之徒,從未因為金錢而濫殺無辜。
龍鳳雙尊看著這群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他們知道風神秀實在是賦予給他們太多的東西,可以說,沒有風神秀就不會有他們的今天,所以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鍋,他們是絕對都不會皺一皺眉頭。
唉,何止是他們,就是連他們,名震宇內的龍鳳昔日又何嘗不是曾受風神秀的大恩呢。
所以,如果,眼前這群人如果真的要殺上少林武當,甚至滅了那武林之中的中流砥柱,他們也絕對不會阻攔的。
「還有那個風少寒和突厥的皇太子,還有影兒……」
五使之中的驚電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複雜的神色,不僅是他,即使是軒中的所有成員都難以理解他們心中一直高貴有如女神般的影兒小姐竟然會為了那個風少寒而刺了他們的少主一劍。
「你們也不要再怪影兒了,我幫她看過了,她是被人下了蠱術,心智受到蒙蔽,而且她的生命也只剩下兩個月了,若是在兩個月內不找到那個下蠱之人,即使是大羅神仙都束手無策啊!」
鳳尊在此刻,嫻然有如菩薩般的面容之上也不由浮起了一種深深的擔憂之色,她知道,這種蠱術是極難治療的,稍有差池就會有生命危險。
「什麼?」
軒中眾人都紛紛驚呼出口,雖然他們不知道蠱術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也終於明白了一直以來把他們的少主的生命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影兒小姐原來是被人控制了,而且僅僅剩下了不到兩個月的生命。
在這時,軒中的所有人腦海之中全都浮現出一幕情景,若是他們的影兒小姐真的死去的話,即使是他們的少主大難不死,也絕對會為影兒小姐殉情自殺的。
「所以你們以後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好了,在這兩個月中,我們的首要任務不是報仇,而是為影兒尋找解藥和找尋神兒的下落!」
龍尊此刻嚴肅的說道。
「是!」
一片驚天巨聲在軒內同時響起來,同時也預示著這天下武林將要再次動盪,而源頭正是這小小的斬神軒。
秋風起昔,那路邊的落葉也開始衰殘了,臨近深秋,已經有人為冬日的年貨作準備了。
月霞和風神秀兩個人正行走在那林間的山麓之上,雖然山風拂有著些許的微寒,但是在兩人的心中卻是火熱異常。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兩人的關係終於在李大夫的默許和歎息聲中定了下來,但是月霞卻知道她讓她老爹傷心了,天底下誰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傻子呢,更何況,還是一個面容醜陋的傻子呢,甚至連村子裡和她一起從小玩到大的姑娘們也勸她不要這麼傻,但是在她的心中,卻對眼前的這個傻子有一種難以用言語表達的情感。
而今天則是他們倆到離他們村子十里地遠的一個小鎮之上購置一些冬天要用的常用物品,一路之上,兩人手牽著手,遊山玩水,的確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看著前面逐漸增多的人影,月霞從口袋之中拿出了給風神秀遮住面容的黑色斗篷蓋住頭臉,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因為此刻的風神秀的臉上還是貼滿了草藥,看上去仍然是醜陋之極),給風神秀帶了上去。
看著風神秀眼中流露出來的自卑神色,月霞的心中不由感到了一陣心痛,小心的呵護著說道:「阿劍,你放心,阿爹說過了,再過個半個月,你就可以把你臉上的那些草藥給拿下來了,到時候我們的阿劍肯定是個年輕英俊的小伙子,呵呵……」
事實上月霞在夢中也曾經多次幻想過以前阿劍的容貌,但是每次都不能夠具體的描繪出來。因為她從阿劍的身上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種很特別的氣質,但是又說不上來,所以每次幻想阿劍容貌的時候,總是無功而返。
「嗯,月姐姐,阿劍沒事的,我們去買東西吧,晚了阿爹又該擔心了。」
風神秀剛說完就拉著月霞的小手跑了過去,一股溫熱迅速流轉於月霞的全身,在這時,月霞才終於肯定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有點傻,但是卻是真心實意的在關心自己。
不多久,兩人就來到了鎮上,由於那時的風氣還是十分的保守,所以,兩人原本拉著的手不得不分了開來。
「阿劍,還記得我們要買什麼東西嗎?」
「當然記得,我們要買二十斤大米,三斤茶葉…………」
看著阿劍一字不差的背出了此次要買的東西,月霞的臉上也綻放出了如花朵般的笑容,看的阿劍是一呆一呆的。
月霞用食指點了一下正在發呆的阿劍,臉上飛起了一片紅暈,飛快的走進了雜貨店的店門去購置物品。
而阿劍看著眼前這川流不息的人影,心中也是一片好奇之色,自從他失憶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這麼多人的地方,所以對於任何事物都是充滿了好奇之感。
不知不覺中,ri頭已近正午,而月霞也提著一大堆貨物出來了,臉上儘是一片辛勞之色,看的阿劍是心疼不已。
「月姐姐,讓我來吧!」
阿劍徑直走了過去,把所有的貨物都扛到了肩膀之上,畢竟**還有著一絲的靈性和真元,所以,阿劍的力氣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大了許多了。
「好了,阿劍,我們先去吃午飯吧,今天姐姐帶你去吃頓好的!」
「真的嗎,吃什麼啊,最好有燒餅和肉,那阿劍就很高興了。」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肯定會讓你大吃一頓的。」
「好哎,好哎,終於可以吃好東西了,阿劍已經好久沒吃到肉了。」
兩人一邊聊一邊笑,片刻之間已經來到了鎮上唯一的酒家之前。
看著那華麗的排場,阿劍小心的問道:「月姐姐,這裡啊,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啊?」
月霞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了一絲的笑意,秀麗的臉龐之上洋溢著一種深深的寵愛之色,笑道:「傻弟弟,我看你以前肯定也是個土孢子,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不就是吃頓飯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來,跟姐姐上去,保證讓你大吃一頓。」
說完之後徑直拉著阿劍的手跑了上去。
這是這個小鎮之上唯一的一家酒樓,正因為它的唯一性,所以更能夠顯露出他的與眾不同,雖然他的價錢比較貴,但是有些人就是為了圖這裡有面子,所以都到這家酒樓吃飯,而當月霞姐弟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坐滿了,僅僅只剩下了兩張空桌,他們兩個隨便找了其中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而樓上的夥計看這兩個人一身粗布麻衣,一看就知道是清貧人家,所以也沒上前招呼。
看著來往穿梭的夥計根本無視他們倆的存在,月霞的臉上不由湧起了一陣羞憤之色,而阿劍則還是傻呼呼的看著其他桌子上的美味佳餚,早就垂涎三尺了。
「夥計,點菜!」
月霞終於忍無可忍,出聲喚道,但是臉上明顯的多了一絲的懊惱之色。
她旁邊的一個夥計極不願意的走了過來,態度惡劣的問道:「要點什麼,快說,鄉巴佬也敢到這裡來,要是等會沒錢付帳,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還沒等他說完,臉上已經挨了清脆的一巴掌。
「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月霞雖然深居山中,但是也曾為了防身學過一拳半腳,看到這個夥計如此的看不起,心中不由火起。
那個夥計的臉上明顯的閃過了一陣懼意,隨後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
「月姐姐……」
在一旁也被月霞嚇了一跳的阿劍也不由輕聲的呼喚道。
「哦,沒事了,這些人狗眼看人低,阿劍,我們不跟他計較。」
月霞輕輕的安慰著風神秀。
但是就在這時,樓梯口卻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三四個青年男子在那個夥計的帶領下來到了月霞和阿劍的桌前。
這四個人一身穿的流里流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色。
而原本在樓內吃飯的所有人在看到這上來的四個人之後,不由都紛紛付帳離席而去,顯然是怕了這四個人。
不多久,這樓內就只剩下了月霞一桌,和靠窗的一桌,那一桌坐著三個人,但是由於背對著他們,所以看不清他們的容貌。
「嘿嘿嘿……小娘子,好厲害的手段啊,竟然一個巴掌打落了我四弟的兩顆牙齒!」
這四人之中的那個看似領頭的青年一臉猥褻的看著月霞說道,但是目光卻不斷的在月霞的**以及私處上遊歷,顯然是一派**作風。
月霞的臉上明顯的浮起了一絲的紅暈,但是卻冷冷的「哼」了一聲。
「哼,**,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震天四虎可不是被嚇大的,現在你打傷了我四弟,如果你留下十兩銀子的醫療費的話,我們就大人大量,既往不咎,但是你不從的話,就別怪爺們對你不客氣了。」
那個青年說完之後,一雙長滿黑毛的大手已經摸向了月霞的小臉蛋。
但是就在月霞將要發作之時,他身邊的阿劍此刻突然擋在了那個男的面前。
阿劍身材修長,肌肉勻稱,彷彿隨時充滿著爆發力,這麼一擋,不由也嚇了那個青年一跳。
看著這個臉上罩著斗篷的神秘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這個青年的心中也不由閃過猶豫之色,今天到底該不該趟這趟渾水,但是今天若是退縮了,他們震天四虎還怎麼在這裡混下去啊,而他身為震天四虎中的老大「金虎」金六又怎麼跟他們的兄弟交代呢。
說時遲,那時快!
金六把心一橫,已經一拳打向了風神秀。若在平時,這種拙劣的招數在風神秀的眼中簡直是不值一提,隨便伸出個小指頭都能夠讓眼前的這隻金虎變成死虎。
但是現在的阿劍卻不是當日那個在嵩山之上以一己之力獨鬥七大高手的血影之神,而是一個傻子,一個內力全失的傻子。
只聽的一聲慘叫聲響起,阿劍的身子已經撞向了旁邊的一張桌子,頓時桌子上面原本還未清理的食物紛紛的砸向了阿劍,連他頭上的黑色斗篷也遠遠的掉到了一邊,露出了一張滿臉都是草藥,醜陋之極的臉龐。
金虎的臉上明顯的愣下了一下,隨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小子有多厲害呢,沒想到原來是個蠟頭,真是中看不中用,惡,竟然這麼醜,真是髒了本爺的手。」
看到阿劍那醜陋的樣子,金虎的臉上明顯的閃現著一種鄙夷的神色。
月霞在看到阿劍被一拳打飛了出去以後,心頭不由湧起了一股難以言語的悲痛之色,悲呼一聲,飛快的跑到阿劍的面前將他抱了起來。
「月姐姐,我,我好疼啊……」
全身都被那碎裂的碗片割傷,阿劍不由在月霞的懷中撒起了嬌。
「嘿嘿。還是個傻子,小娘子,你跟這個傻子還不如跟我呢!」
金虎的臉上那片囂張之色更加的濃重了。
「我跟你拼了……」
月霞嬌呼一聲,已經一腳踢向了金虎。
雖然自小就學了一拳半腳作為防身之用,但是終究是三天曬網,兩天打魚,月霞的這一腳在從小到大就以打架為職業的金虎眼中卻是不怎麼樣。
金虎側身一閃,已經躲過了這一腳,而他的左手順勢卻將月霞那嬌小玲瓏的身軀抱在了懷中。
「快放開我,放開……」
聽著月霞的哭喊聲,金虎卻故意抱的更緊了,而且還得意的笑道:「小娘子,你還是陪我得了,一生一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啊,哈哈……」
看著自己的月姐姐被那個壞蛋抱在懷裡哭喊的模樣,原本躺在地上的阿劍的心中湧起了一股怒氣,或者說是一股沉重的殺氣。
「快放開她!」
正在金虎放聲狂笑之時,一陣陰寒的刺骨的聲音卻在他的耳邊響起了,正是從地上爬起來的風神秀。
看著這全身散發著濃重殺氣的傻子,金虎的兩腿也不由感到了一陣發軟,但是卻沒有屈服。
又是一腳,金虎又向風神秀踢了一腳,但是結果卻是相同。風神秀依然被踢的飛了起來,摔向了那酒樓之上至今還鎮定的坐著的三個人的桌子旁邊。
「放開那個女孩子,然後在我數到三之前滾下去。」
一陣陰柔的聲音自背對著他們的三人之中的其中一個發出,但是卻有一種極為彆扭的感覺,令人感覺不出發聲之人是男是女。
金虎此刻已經全無畏懼之色,看著那三個嬌小的背影,他不由昂然叫囂道:「你們算是什麼東西,敢管你金虎大爺的事情,識相的,馬上給老子滾下去,不然的話,可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就在他高談闊論之時,一個黑糊糊的東西突然如閃電般的飛到了他的臉上,速度之快,簡直就是神話。
一陣劇痛在他的臉上升起,他不由鬆開了他懷中緊抱的月霞,順手向臉上摸去,這一摸不打緊,竟然摸下了一股滾燙的液體,竟然是血,此刻,他的左臉之上已經深深的插著一截筷子。
「好,夠狠,幾位是哪條道上的,也好讓兄弟長長見識!」
金六畢竟是在江湖上混過的人,他知道僅憑這一手,就足以讓他死上一百次了。
「還不快滾,是不是連你的右臉也要穿個洞啊!」
聽著這陰柔的聲音,金六下意識的摸了摸右邊的臉,趕緊跑下了樓去。
而月霞在被金六放開之後,早已經飛快的跑到了風神秀的身邊,緊緊的抱住了他那滿身的傷痕,眼中的淚水足以表明懷中之人對於她的重要性。
「姑娘,你先放他下來吧,我這個兄弟曾經學過點醫術,讓他幫你兄弟治療吧。」
在此刻,這一直背對著他們的三人終於轉過了身來。
竟然是三個俊俏如金童般的年輕男子,兩側的兩個男子已經是世間少見的美男子了,但是坐在中間的那個卻更是風華絕代,如果變成女人的話,恐怕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了。
「多謝三位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月霞在此謝過了。」
面對著這三位俊俏的公子,月霞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種紅暈。這倒不是因為月霞**,而是因為那時少女的矜持。
「阿雨,你快過去給那位公子看看。」
「是,少爺。」
看來這三人是一對主僕關係,三人之中坐於下首左側的那個男子站了起來,向風神秀走了過去,這時,月霞才發現這個年輕男子彷彿比一般的矮了半個頭,幾乎和月霞齊頭並肩了。
但是就在那個叫阿雨的將風神秀原本側著的身子轉過來時,卻彷彿見到鬼般的發出了一聲的尖叫。
這一聲尖叫尖細的絕對是女孩子才會發出,而月霞等人在此刻都被他的叫聲所吸引,所以也沒有注意到這種微末細節。
「怎麼了,阿雨?」
那個少爺模樣的男子的言語之間已經有了一絲的不快之色。
「小……少爺,你看他的臉,好醜啊!」
但是阿雨的聲音之中也有著一絲的委屈,兩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們的少爺說道。
那個少爺和另外的那個男子轉過頭一看,原本紅潤的臉色不由也被一陣尷尬的不自然神色所籠罩。
因為經過剛才的擊鬥,風神秀臉上那鞋原本已經結疤的創口又再次迸裂,流出了銀紅的血絲,再加上他臉上原本黑色的草藥,兩者一混合,竟然使得風神秀的臉龐變得有如惡鬼般的淒厲。
看這主僕三人臉上流露出來的震驚之色,月霞也不由為阿劍的容貌感到了一陣歎息,他深深的知道從阿劍那修長挺拔的身軀來看,阿劍以前肯定是個美男子,但是現在卻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雖然阿爹曾經說過,阿劍臉上的傷過個半個月就能夠痊癒,但是卻會留下疤痕的時候,她的心中也不由感到一陣歎息,暗暗想道:「難道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夠看見阿劍以前的樣子了嗎!」
那個少爺模樣的男子此刻的臉上已經恢復到了一片平常之色,雖然他對眼前的這個醜陋男子是十分的不屑,但是在冥冥之中卻總有一種神秘的感覺在他與這個神秘男子之間流轉,那是種什麼感覺,他不知道,但是現在在他的心中浮現出來的卻是,他一定要將眼前這個男子完全的醫治好。
「阿雨,他身上和臉上的傷你有把握治好嗎?」
看著自己的少爺臉上流露出來的嚴肅之色,兩人也不由心中暗暗稱奇,但是卻恭敬的答道:「有信心。」
「那好,這位姑娘,你們住在哪裡,我這位兄弟需要一處安靜的地方為你的兄弟療傷。」
看著這位俊俏公子臉上所流露出來的真誠之色,月霞的心中竟然無來由湧起了一股極其相信的感覺。
於是,一行五人就這樣逐漸消失在了這個小鎮之上,但是就在他們就要走入月霞所住的那片森林之時,兩個面容猥褻的男子卻突然出現在了他們五人所走過的大道之上,發出了一陣陰險的笑聲。
十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自從那天她領著這三個俊俏的男子達到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山村後,明顯的在村子裡米那引起了轟動。
而更令人驚訝的是,那兩個叫阿雨和阿雲的兩個隨從竟然在一個下午就搭建好了一處茅草屋以供他們三人居住。
而那位年輕的公子則是神秘異常,外人只知他姓朱,而真實姓名,連月霞都不清楚,不過別人不想說,她也絕對不會如此三八卻問人家的名字。
這一天依舊是個艷陽天。
深秋的正午是的確是人生中的一大享受,那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人的身上,舒服的簡直就要睡去,神遊於天地之間。
而此刻,在一處小池塘邊,風神秀正一臉黯然的看著那池塘中還在悠然遊蕩的小魚,而他的眼前浮現的卻是中午吃飯時的一幕。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大夫出去為村子裡的王大爺治病就沒有在家裡吃飯,而阿雲和阿雨兩個人則去山裡打獵了,屋子裡面只剩下了月霞,朱公子和自己。
自從朱公子來了以後,雖然他的隨從阿雨的醫術非常高明,讓他的全身上下的傷口都好的七七八八了,所以在內心之中他還是十分感謝朱公子的。但是他同時也發現他的月姐姐似乎也跟朱公子走的很近,月姐姐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常常會笑逐顏開,而且動作似乎也很親密。
更令阿劍黯然的時候,在中午吃飯的時候,他一個不小心發現他們兩個人毫無顧忌的當著他的面相互往對方的碗裡夾菜,幾乎是視阿劍如無物。
「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在此刻,風神秀終於想要為自己找出一些答案來,因為月霞已經使得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了,而且朱公子風流倜儻,自己卻是一個醜八怪,又怎麼能夠給月姐姐帶來幸福呢?
想到這裡,風神秀不又將頭轉向了池塘,那水裡面有著自己的倒影,真的好醜,臉上雖然少了那些黑糊糊的草藥,但是卻多了一種粘稠狀的液體,除了那雙眼睛比較有神以外,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是處了。但是正在他細細觀察自己的面容之時,池塘的倒影之中卻多了一個人的影子,是月姐姐。
阿劍顯然吃了一驚,猛然將頭抬了起來,吃驚的看著月霞。
「阿劍,你怎麼拉。幹嘛一個人在這裡發呆啊?」
看著剛才池塘之中阿劍流露出來的黯然之色,月霞的心中也不由感到了一陣痛楚。
「月姐姐,阿劍想到外面去走走,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
「什麼……」
聽著阿劍的話語,月下吃驚的叫了起來。
「月姐姐,朱公子是個好人,我想他一定會帶給你幸福的。」
阿劍的聲音之中已經有了一絲的哽咽之色,顯然是強制著自己不要流出眼淚。
月霞的身子明顯的抖了一下,神情之間一片激動,突然伸手抱住了一邊的阿劍,同樣哽咽的說道:「阿劍,你誤會了,姐姐是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阿劍這麼乖,姐姐怎麼會捨得呢?」
聽著阿劍竟然為了自己的幸福想要自動退出,月霞的心頭真是百味交集,難以言語。
「那個朱公子其實是個女孩子拉,所以,以後你別誤會了。」
月霞神秘的對著阿劍說出了這個令他目瞪口呆的結果。
看著阿劍臉上的茫然神色,月霞突然拉起他的雙手向屋子跑去。
當阿劍和月霞氣喘噓噓的跑到屋子裡時,阿劍不由失神了。
「好美……」
這幾乎是從阿劍的口中夢囈般的說出來的。
那玲瓏的身軀,絕美的臉龐,還有那大草原之上獨有的修長身形,這位朱公子不正是離家出走的突厥公主朱邪嫣然嗎?
看著阿劍臉上的陶醉之色,月霞的臉色明顯的浮現出了一種自卑之感。
但是在此刻,阿劍卻沒有注意到這種細節,因為他此刻早已經被朱邪嫣然的絕世容顏所吸引。
或許世界上那些漂亮到了極至的女子在面容之上都有一絲的相似,所以現在的朱邪嫣然不自覺的召喚出了深埋在風神秀記憶中的影兒的影子,此刻,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不間斷的在風神秀的腦海之中閃過,影兒,好像還有天神女的影子,好像還有一些熟悉的面孔,一陣陣的昏眩感和疼痛在風神秀的心中不斷的擴大,最後終於達到了一種令他無法再逾越的界限。
「砰!」
彷彿就像是什麼東西爆發了出來,風神秀只感到大腦之中一片劇痛,身子已經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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