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油燈下,元性用筆桿頂了頂光滑下巴,皺眉道:「你倒是快點啊!天都要亮了。」另一邊,張玉在屋內來回渡著步子,道:「慌什麼,讓我再想想!」元性無力地歎了一口氣,趴在了桌子上。
原來,張玉要了紙筆後就拉了元性在屋內構思「步兵戰術」,張玉口述,元性執筆。張玉自知自己古文不行,認認字倒也罷了,可是要說執筆寫什麼東西的話,他可就為難了。一來怕錯別字連天,二來卻是他寫的毛筆字如同狗爬。因此,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只好交給元性來完成了。自己嘛,動動口就行了。
現在張玉正絞盡腦汁地炮製「步兵戰術」,至於那半本武穆遺書,張玉倒是看了看,可一時也不能從中體會到什麼內涵,覺得彷彿是一本孫子兵法的使用指南而已。裡面倒是詳細介紹了很多行軍打仗的戰術,可惜只有半本,暫時張玉也找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元性都要睡著了時,只聽張玉繼續道:「每天早上的隊列要站足一個時辰,然後嘛,跑步,對是跑步,隊列要整齊……,下午就操練武藝好了,那些花哨的不用,越簡單越好……」看見元性正在記錄,張玉又道:「我這裡還有一套口令,嗯,第一個是立正!這立正的意思就是……,呃,你看好了……」說著張玉做出了立正的姿勢。
好不容易,張玉用了一晚時間,把以前軍訓和看軍事節目的內容回憶了出來,並由元性記錄在了紙上。看著滿滿的幾大張圖文並茂的「步兵戰術初步教程」,張玉得意地點了點頭,道:「好,就是這樣了,以後我們就按照這個方法訓練。」
元性愕然看著得意的張玉,結結巴巴指著一個晚上才完成的圖紙,道:「這,這個就……就是你說得『武穆遺書精華版』?」
張玉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元性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澀聲道:「我怎麼沒有看出來這和武穆遺書有什麼聯繫?」
張玉「唰」的一聲,給元性腦袋來了一下,笑道:「你看得出來那你就可以寫書了。」說著看了看元性,又道:「按照這個方法,一定能訓練出精兵來!」說著不由回憶起昨晚的經歷來,自己可是完全按照現代化的方式制定這本「武穆遺書精華版」的啊,就算以前的軍訓和軍事節目內容知道得不完整,但是剩下的還是不少了。雖然這裡只是記錄了最簡單的如何列隊,如何操練,但就張玉看來,這些內容已是相當的完整了。全真、少林缺的不是武功高手,而是號令嚴明、上下一體的隊伍。如果按照這上面的內容操練一番,勢必能練出一支紀律嚴明的隊伍。至於以後的戰術、戰略指揮問題,還是留到以後再說吧,先按照自己的方法練出新兵來再說。
於是,在張玉的再次逼迫下,元性不得不再次抄錄了一份天書般的「武穆遺書精華版」。一邊抄錄,元性一邊搖頭,顯然是不信按照這個方法能練出精兵來。當七子敲門進來時,元性兀自沒有完工,見了七子,元性精神一振,喊冤道:「丘道長、馬道長,你們快來看看,這就是張二哥要我寫的兵法。」說著往那份昨天寫好的兵法一指。
丘處機大喜道:「怎麼?已經完成了?我先來看看。」說著走上前來拿起那份元性寫好的兵法看了起來。其餘六人見到張玉已經寫好的兵法,也都圍了過來。
本來丘處機見張玉昨晚信誓旦旦地保證,今天就能把武穆遺書補完,因此他一大早就拉了另外六子過來觀看。開始馬鈺還說武穆遺書博大精深,非是一晚能夠完成的,讓丘處機再等等,可丘處機對張玉甚有信心,既然張玉說一晚上就成,那他自然就相信了。
此時,丘處機聽元性說兵法已經完成,當然大喜過望,一把接過就看了起來。馬鈺本來還不信張玉能一晚完成,但看到這個情形,卻不得不相信了。當下也是心中一喜,圍了過來。他心中倒也不完全是為張玉完成了兵法而高興,更令他欣喜的卻是張玉一身驚才絕艷的才華,全真終於能夠再次發揚光大了,這就是馬鈺的想法。
張玉微笑地看著七子圍上來看著自己一晚上的成果,心知一會兒七子就會大皺眉頭,他一邊心中暗笑,一邊卻在想著如何把這本《武穆遺書精華版》推廣出去,因此,首先就要讓七子信服其中的內容。現代戰術和古代戰術大大的不同,但是這部分練兵內容卻是古今通用的。這本步兵戰術結合了古今練兵方式的優點,至少張玉相信,這一定能練出精兵。
果然,七子越往後看,越是大皺眉頭,張玉這篇兵法在丘處機看來,完全是不知所云。通篇都在講如何列隊、走路、跑步等等,就是沒有半點兵法的影子。待抬頭看張玉時,卻見張玉微笑地看著自己,笑容中飽含深意。若是別人如此,丘處機一定大怒,這不是耍自己玩嗎?可是這「兵法」是出自張玉的手筆,卻讓丘處機不得不認真思量了,於是,丘處機不得不再看了一邊。
馬鈺看了一會兒也和丘處機一樣,完全不知道這上面說了些什麼?可他涵養甚好,看不懂後乾脆就不看了,只是微笑著等張玉解釋。而其餘五人也和馬鈺一樣,看了一會兒就沒有看了,都皺著眉頭望向張玉。只有丘處機還在一遍一遍地翻看,希望找出些什麼來!
過了好一會兒,丘處機終於搖頭歎氣,收起那本「兵法」對張玉道:「張師弟,你到底寫的什麼?我怎麼看不懂啊?」說著望向張玉等他解釋。
張玉微笑地看著七子,正要開口時,卻聽元性插口道:「這個是《武穆遺書精華版》,你看不懂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丘處機奇道:「《武穆遺書精華版》?」
張玉瞪了元性一眼,解釋道:「丘師兄不要聽元性胡說,我寫的這東西咋看之下和兵法沒有什麼關係,不過,你再仔細看看……」說著就給七子對照著所寫的每一條,細細解釋起來。
張玉這一解釋,足足花了一個多時辰,不但元性、丘處機聽得眉飛色舞,就是馬鈺等人也是一邊聽一邊暗自點頭。待張玉講解完後,丘處機終於常常地吐了一口氣,喜道:「這下我總算是搞明白了,原來這才是你的真正意思。好極,好極!我看這兵法不愧是《武穆遺書精華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