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帶著張玉七拐八拐終於到了自己得住處,摸了一把汗對張玉道:「好了,總算避開了那幫狗腿子!」說著又倒了兩杯水,遞給張玉一杯,自己則一口氣喝乾,道:「大哥!這次可多虧你了,不然我肯定就栽在那兩人手裡了!」他對上蕭則海、史東遠二人時豪氣沖天,可是卻甚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二人對手,是以向張玉道謝!
張玉微笑道:「公子,豪勇非常,在下十分佩服,說什麼謝不謝的,那可就見外了!」
那少年聽張玉如此說來,心中大喜,道:「我與仁兄一見如故,待會兒我們到望月樓喝他一杯,再來詳談!」說著又歎了一口氣道:「剛才光顧著打架,飯也沒吃好,還是先叫點東西墊墊底吧!」於是他讓張玉稍等,自己出門找店家要了些酒菜!過了一會兒,那少年進屋道:「酒菜馬上就來,仁兄稍等!」張玉揮手笑道:「我在三笑樓也吃的差不多了,不礙事!」那少年笑道:「呵呵!我可是不吃飽就沒力氣,非得再吃些不可,待會兒咱們先吃點兒,晚上再到望月樓喝酒!」張玉點頭答應,覺得這少年熱情大方,純真率直,不由好感倍增!
過了一會兒酒菜上來,那少年先給張玉斟了一杯,方給自己斟上,舉杯道:「四海之類皆兄弟,來,先乾一杯!」
張玉舉杯與他對飲。待放下酒杯,那少年道:「方纔得仁兄相助,還不知仁兄高姓大名,實在是失禮!」張玉呵呵笑道道:「我不是也沒有問你姓名麼?」說罷二人齊齊大笑!笑罷,張玉道:「在下張玉,不敢請教公子貴姓?」那少年低頭沉思片刻,面露蕭索之色,仰頭喝了一杯酒道:「張兄叫了元性好了!」
張玉愕然,暗道:「這算什麼名字?」那元性見張玉露出疑惑之色,又歎了一口氣,自己斟上一杯酒,一口氣喝乾!然後一把抓下帽子,露出一個光頭來,道:「不瞞張兄,小弟卻是一個和尚!」說著雙手合十口中低念:「南無阿咪陀佛!」
張玉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個豪氣干雲、風度翩翩的少年居然是一個和尚!
只聽元性正色道:「小僧法名就叫元性,可是不欺瞞張兄!」他見張玉有驚訝之色,又道:「為了追那兩個惡徒,小僧不得已才改扮裝束,不然卻是太顯眼了!」
張玉笑道:「那也沒什麼,我對大師豪氣甚為欽佩,來!乾一杯!說著舉手示意!」
二人喝了一杯酒!那元性開朗起來,夾了一大塊牛肉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叫好,見張玉看著他,不好意思的搔頭道:「張兄,你別看我是和尚,可是喝酒吃肉樣樣來得!不講什麼忌諱的!」見張玉兀自沒有回過神,面露淡然之色道:「其實我並非想當什麼和尚……」
張玉看他神情黯淡,關心道:「那你為什麼要當?」
元性道:「你道我想當麼?唉!我睜開眼睛第一天看見的就是我師傅,穿的第一件衣服就是和尚袍!我曾經給我師傅講過,說我不想當和尚了,可我師傅說我有慧根,不讓我還俗!其實當和尚有什麼意思?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肉!要吃也只有偷偷摸摸的吃!和師傅這麼多年在一起,感情太深了,分是分不開了!偷偷喝酒吃肉又怕師傅知道!唉!我當和尚也算當的辛苦了……」
張玉見他說得一本正經,心中暗自發笑,不過這元性到也乾脆,當下安慰道:「你也不必苦惱,你師傅讓你繼續當和尚想必也有他的道理,我看你也是個性情中人!來,先乾了這杯酒,那些煩人的事先忘他娘的!」
元性喜道:「好!那些煩人的事先忘他娘的!」
二人說說笑笑,均覺對方是平生少有的知己,一時煩惱俱忘!過了一會兒,張玉道:「元性兄,我這樣叫你成麼?」元性道:「我是和尚,什麼兄不兄的,叫得彆扭,你還是叫我元性吧!」張玉嗯了一聲道:「元性,今天酒樓上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元性一聽,眉頭怒氣隱現,當下道:「那兩個人一個叫蕭則海,一個叫史東遠,是閔東一帶的大盜!平時打家劫舍,無惡不作!」說著露出回憶之色道:「那天,我師傅接到消息,說泉州有明教的人在活動,好像又在商量什麼起事的事情,師傅想:我們少林寺一向與明教井水不犯河水,它到我們這裡來起事不是給我們添麻煩麼?於是師傅攜我準備一起去查看一番……」
張玉奇道:「明教?什麼?你是少林寺的?少林寺不是在河南嗎?」元性看了張玉一眼,解釋道:「我是福建莆田少林寺的!」張玉問道:「南少林?」元性點點頭,又道:「那天我和師傅去查看,發現泉州確有明教活動的跡象,本來我說直接找上門去問問!可師傅說,我們少林寺和明教素來沒什麼交情,不好直接過問!正好!我認識一個叫劉全的武師,這人卻是明教教徒,於是我和師傅找到劉全住處,想問一問明教的打算,若是他們真的想起事,那最好離咱們少林寺遠一點,不然我們可十分麻煩……」
張玉道:「明教是不是那個拜什麼明尊的教派?」元性道:「可不是麼!說起這明教可大有來頭,北宋年間的方臘,你知道麼?」見張玉點頭,旋又道:「當初明教造反好大的聲勢,朝廷幾次圍剿均拿它不下!後來還是招安了同樣是造反的水泊梁山的英雄好漢,讓他們自相殘殺,才把明教撲滅下去……」他見張玉聽得入神,又道:「現在的明教教主卻不知是那方臘的第幾代孫,叫做方無敵的!據說他當真是神功無敵,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手……」
張玉奇道:「難道他比那五絕還要厲害?」
元性搖了搖頭道:「這我可不知道了,那方無敵出道不過七八年,現年只有三十來歲,五絕爭風時,他還不知在那裡練武呢!要我看,他武功就算比不上五絕卻也差不了多少了!」見張玉似有不信之色,接著又道:「我告訴你,福建陸家堡陸鐵山,你知道吧?」張玉搖頭!元性接著道:「你不知也無妨……,那陸鐵山一身十三太保橫練功夫,渾身上下可說刀槍不入,可不知為何得罪了明教!陸家堡人多示眾,陸鐵山功夫又厲害,明教上下拿他沒有辦法!那時護教法王和左右光明使均不在教中,這下可惹毛了方無敵,他親自上門挑戰,一口氣殺了陸家十三鷹,最後活生生的把那陸鐵山的心掏了出來!你說他厲不厲害?」
張玉砸了砸舌,心想:「這人可當真心狠手辣,不過那九陰神爪練到深處卻也能把人的頭骨抓穿……」
說道這裡,元性見張玉低頭沉思,拍了拍腦袋道:「扯遠了,不說這個!剛才我說道我和師傅找上了劉全,可找到一看!你猜怎麼著?那劉全一家全死的乾乾淨淨!只有劉全還吊了一口氣,他見到我和師傅來,強撐著說出事情的經過,可還沒說完就嚥了氣……唉!」說著又喝了一口酒,道:「原來明教起事派劉全等人先調查一番!劉全卻查到那蕭、史二人秘密與金人來往,好像最近接到消息說金人要南下幹什麼大事,可話還沒聽完就被蕭、史二人發覺,於是一路追殺,好不容易擺脫二人逃到家裡,卻被二人追到,於是……」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張玉道:「金人?」元性道:「是啊!我和師傅都覺得這金人秘密南下肯定不做什麼好事,而且這二人還殺了劉全。這事發生在我少林地頭上,明教若是查問,可不好交代,我們也不能不管,於是一面讓人給寺裡報信,一面一路追蹤蕭則海、史東遠二人!這二人太也狡猾,明明追到了幾次,可就是讓他們溜了!最後我和師傅走散,一個人追到慶元府來啦!」
張玉道:「這二人牽涉到金人,可有些問題了,卻不知到底什麼事?」元性道:「這個卻不知道了,好像和那「千手人屠」彭連虎有些干係,據說是他牽的線!」張玉一聽,頓覺得這彭連虎的名號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卻想不起來,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元性又道:「我約那蕭則海、史東遠三日後在城東十里坡會面,到時候張兄定要幫我,我一個人可不是他們對手!」張玉笑道:「那是自然,可我怕那兩人不會來了!」元性奇道:「為什麼?他二人不是點頭答應了麼?」張玉道:「他們既然到這裡與金人密事,又怎麼會還在乎你的約會?再說他們就算不怕你,難道不怕你師傅找他們麼?」元性道:「嗯!你說得倒也有理,不過三天後我還是要去看看!」張玉道:「我沒什麼要事在身,三天後我們一起去好了!」元性大喜道:「張兄,我就知道你是好朋友!來,我們繼續吃!對了,我們去之前要不要先去查看一下地形什麼的?」張玉笑道:「你還怕他們跑了麼?嗯!去看看也沒什麼壞事,時間還早,兩天後再去便可!」元性笑道:「我倒是不怕他們跑!」旋又歎氣道:「唉!聽你剛才所說,他們去不去還真是一個問題!如果這次他們再跑了,你說說我該怎麼辦?唉!好不容易出寺一趟……」
張玉聽他開始還擔心兩人跑了,可後一句就露了餡,分明就是想出寺玩耍的意思。當下笑道:「你既然已經出來,就算他們跑了,你也不妨在外面見識一下再回去!」元性大喜:「呵呵!張兄!你可真是我的知己,我看這樣吧,這一段時間我就跟著你!不管抓不抓的住那兩個壞蛋,咱們都到處玩玩!在寺裡可把我悶出鳥來!」張玉含笑答應!
接下來兩天,二人相交論武,談天說地。張玉從元性處瞭解到不少武林典故,元性也從張玉處知道了許多海外奇聞!
原來,元性來自福建少林菩提院,他師傅大方禪師卻是菩提院首座,武藝非凡!元性是他座下唯一的一個弟子,從小就被大方禪師收養,每日苦練武藝,而今已經十八年!卻是比張玉小了五六歲!張玉一直沒有告訴元性自己武功來歷,只說自己學的是全真旁支……
可元性覺得張玉武功比全真正宗還要正宗,待要相問,卻發現張玉臉色似有悲苦之色,只得作罷,想必張玉亦有一斷傷心之事!遂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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