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春天到來了,不知不覺張玉來到這個世界快兩年了。這兩年來,張玉不眠的習武,倒不是說他又多喜歡,只是被困島上,有沒有什麼消遣,難免胡思亂想,不停的練武,到可以幫助他忘記過去,張玉倒是希望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反正也回不去了;這樣就不會因為懷念而痛苦,但是那個世界深入骨髓,每當想起自己的親人、朋友不禁難受異常,看來牽掛也是一種痛苦,於是更加刻苦。張玉常常希望自己是一個感情淡漠的人,這樣可以沒有那麼多的困擾,可張玉恰恰感情豐富,多愁善感;老頑童常取笑張玉雜念太多,不合道家清靜無為的道理,做個才子詩人要好些,張玉聽了也生氣微笑道:我不會作詩,也不是道士,所以不必清靜無為,而你也不是清靜無為的人,不然就是道士了。老頑童這個時候總是笑笑也不辨駁,若有所思的念叨著張玉聽不懂得話,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張玉常常覺得老頑童並非是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快樂,他有很多心事,可是他從來不說。而且他善於暫時放下,自己給自己找快樂。
島上的桃花開的正艷,張玉不喜歡在桃花下練拳,因為從小就有輕微的花粉過敏,雖然不會怎麼樣,但是也不好受,這天張玉找到一個遠離桃樹的水潭,展開手腳煉起拳來,一拳一腳間,開始慢慢瞭解,老頑童為什麼酷愛武術了,因為那真正是一種樂趣,一種活力的釋放,一種生命的延伸,王重陽畢生既是個得道的高人,又是個了不起的武術大家,因為他能通過這兩種方式來闡釋生命的意義!兩種方法相互闡發,所以他道行日高,武藝日精。張玉自咐不能做到他的兩種方式,那麼還是通過武術這一種方式來瞭解生命的意義吧!這時候,張玉也不在乎用什麼拳法,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有時候太極、有時候空明拳,有時候全真拳法,也不用刻意去想拳理,老頑童說的好,難道在對敵的時候也要去想你出的招數符不符合拳理麼?張玉正使出太極拳的一招攬雀尾,這個時候突然一道人影襲來,人還沒到,一股勁風已掃向左肩,張玉以為是老頑童,順手就是一招手揮批把,左腳後縮半步又復向前踏出,左手一揮迎了上去,突感對方掌力有異,於是翻掌御力,同時右手陰手化為陽手攻他面門,使出太極的雲手來。來人變招極快,不等張玉纏上他的手,身子斜掠,單掌拍向張玉後背,張玉上步轉身,左手上托,右手斜插,卻是空明拳中的一招空碗乘飯,那人反應極快,馬上一腳踢出,不等踢實,又已變招,左右連環提出,勢道凌厲。這時張玉已經看清不是老頑童,卻是帶著一張象死人臉一樣面具的青袍人;心中一驚,已知:黃藥師來了!
張玉不管黃藥師如何出招,專心用所學拳法化解,平時和老頑童對打慣了,也不怎麼慌張,黃藥師拳腳似掌似劍,端地厲害非常,要不是天天和老頑童對練,張玉自咐不出第二招就會被他踢翻在地,這套拳可能就是他的成名絕技:落英神劍掌。翻翻滾滾交手二十多招,黃藥師出掌越來越重,要不是張玉這一段時間精研太極拳和空明拳運虛御實的法門,根本不可能支持的那麼久,又是二十多招過去,黃藥師出拳越來越奇,內力也越來越強,稍微不注意,不但御不開力,還被他帶的轉圈,還好太極拳本來就虛實相生,練空明拳時又被老頑童摔了上幾千上萬跤,總能在最危險的時候擺脫黃藥師的拳勁。黃藥師本來出島找到了女兒,這一段時間苦勸之下黃蓉又不聽,越想越氣,於是跑來找老頑童的麻煩,可是沒見到老頑童,卻看到張玉在練拳。他見張玉拳法出奇,頗有些奧妙,便想試試這個不知從那裡專出來的小子的功夫,也不存在什麼惡意,至於這個小子為什麼會在桃花島,還在這裡練拳也沒有細想,他自恃甚高其它的也不去管;現在卻是越打越是心驚,這個年輕人到底是哪來的?自己不論出什麼招式,對方總有神奇之極的法門來化解,除了夾雜的一些全真功夫自己認識外,其他的功夫自己聽都沒有聽說過,可這小子內功分明就是走的全真一路。這個年輕人用的是極高明的借力用力法門,這一點可以確定,可和自己所知的又大為不同,一時找不到破解的辦法,不覺拳腳越出越快,變招也越來越快,往往一招使出一半又變化成另外一招,內力也越用越強,起了爭勝之心。張玉暗暗叫苦,這樣下去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打得傷筋斷骨,既起了懼意,拳腳難免有拘束,漸漸張玉的拳法有些亂了。六十招一過,黃藥師一掌打來,中途變拳,還沒及身又變手刀當胸刺來,張玉連忙一招空明拳迎去,哪知手刀又變成掌,而且掌力急吐,本來可以變為太極破解,可心下發虛,一時運力實了些,但覺一股巨力湧來,張玉一面飛退,一面用太極勁化解這股力道,可還是受不了,一口鮮血噴出,退了七八步,離黃藥師一丈多遠,擺出個野馬分鬃的姿勢!以待來敵!忍不住又是一口鮮血。黃藥師見張玉吐血,並不攻來,暗讚這個年輕人,武藝了得,受傷的情況下仍然進退有據,讓自己不能趁勢而進,年輕一輩怕是少有了。頓時起了愛才之意。
張玉見黃藥師先是狠狠地盯著自己,不禁心中發毛,而後見他眼中漸有笑意,才鬆了一口氣,但是腳下姿勢不敢變,仍然虛虛實實隨時準備著,他知道黃藥師性格古怪,誰知道會怎麼樣,這麼大的動靜老頑童也不見出來,看來指望不上了。
黃藥師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兩顆藥丸拋了過來,張玉隨手接過,馨香撲鼻,看也不看吞了下去。心道:看來是不用打了,要是再打估計接不住兩招!於是也不說話,盤膝坐下運功。片刻之後運功完畢,傷勢大有緩解,但要完全好也非五六天不可。睜開眼看去,黃藥師已無蹤影。
看到太陽快要落山,於是尋路返回。老頑童看到張玉胸口帶血,心下一驚,上前一邊搭著張玉脈搏一邊問道:「兄弟,怎麼了?」張玉一邊感念老頑童的關心,一邊原原本本的說出今天發生的事。老頑童大怒:「又是黃老邪!我這就找他評理去」說完挽著袖子就要去找黃藥師算賬。張玉趕緊拿著他的胳膊道:「等等,大哥!我這傷不礙事,再說黃島主也沒有惡意,我怕你現在找去會有麻煩,我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老頑童眼皮一翻道:「怎麼?你怕我打不過他?學了太極拳我未必就輸給了他,我這就找他打!」說著又要沖去找黃藥師比武。張玉知道老頑童學了太極拳後一直躍躍欲試,雖說現在老頑童未必會輸,可是現在找黃藥師比武沒什麼意義,現在黃藥師出現,說明郭靖要來了,自己極想見見這位未來大俠的風采,何況西毒也會來,還有歐陽克。如果這個時候老頑童和黃藥師比武,不管如何,不論傷著誰都不好,西毒可是很會專空子的。自己和老頑童相處了近兩年,他對自己亦師亦友,感情深厚,可不想老頑童出什麼意外。於是急忙拉著他道:「大哥,我只到你是為我好,想給兄弟出氣,我知道大哥武功是極高的,說不定已經超過了黃島主,可黃島主不是惡人,我看還是算了吧!」老頑童聽張玉說自己武功超過了黃老邪,大是高興,回身坐下道:「怎麼?你覺得我武功比黃老邪厲害嗎?說來聽聽?」
張玉看老頑童沒有搶著要出去,放下心道:「大哥,你想想,你原本功夫就不比黃島主弱多少,最多就是一線兩線,對不對?」
老頑童道:「那倒是,就算黃老邪武功比我高,也不會高出我太多,也沒有這個道理。」
張玉繼續道:「你現在即創出了空明拳,又會了太極拳,太極劍,武功已經應該不在黃島主之下了,是不是?」
老頑童道:「是啊!」
張玉又道:「可是大哥你還會左右互博,相當於一身為二,天下又有誰打的過兩個老頑童周伯通?」
老頑童聽完一呆!兩眼直愣愣的看著張玉。半響才回過氣來,在空地上走來走去,嘴裡不停念叨。顯然在想這個可能性。
以前老頑童煉左右互博只是為了好玩,無聊時自己打發時間而已,後來張玉來了,可是張玉學不會左右互博。兩人只好玩三國交兵,老頑童只求好玩,有了張玉陪伴,張玉功夫還是跟自己學的,自是沒有多想如何用左右互博對敵取勝,後來又通過張玉學了太極拳,太極劍,就一門心思的專研這兩門絕學。現在突然聽到張玉的話,才猛然發現一片新天地。
想著想著老頑童突然大笑起來,倒把張玉嚇了一跳,張玉看老頑童笑得及其開心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大哥?」老頑童只是不答,自顧自的大笑,過了一會兒看到張玉不解的樣子,說道:「兄弟,你知道嗎?我要出去了,出這個山洞,這次不是要小便,也不是要大便,我想通了,我武功已經是天下第一,嘿嘿,天下又有誰能打的過兩個老頑童周伯通?」
張玉微笑道:「是呀!天下確實沒有人能打的過兩個老頑童!」
「打擾兩位了,弟子在外迷了路,想在這裡歇歇,討口水喝!」
張玉和老頑童尋聲一看,洞口卻是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執禮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