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時間想到了找賽斯詢問情報,正是因為蜂鳥的存在,我才能夠瞬息間掌握全世界的動態。走出正堂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裡我撥通了電話,這次接電話的卻並非塞斯那粗豪的聲音,而是瓦妮莎那細膩婉轉的嗓音,原本應付塞斯的野蠻態度也一時軟了下來道:「呃……瓦妮莎?塞斯不在嗎?以前都是他接的專線呀?」
瓦妮莎自那邊說道:「呵呵,從今以後你的專線被我接手了,至於賽斯老闆嘛……為了完成你的任務,他已經不在地球了。」不知道為什麼瓦妮莎說的話令我打了個寒顫,怎麼聽著都那麼滲人。
「你直接說他到能夠強烈射探索訊號的衛星上不就完了嘛!我還以為你們蜂鳥要做白事了呢!」我沒好氣道,剛才瓦妮莎那鄭重其事的語氣真的嚇了我一跳,現在想來她只是逗我開心罷了,真是個不安分的女人,她可已經嫁了人呢!
瓦妮莎被我緊張的語氣逗得「咯咯」直笑,我不得不打斷她的笑聲道:「能夠立即聯繫上塞斯嗎?我有緊要的事情要查問一下。」
「那好吧,我幫你接通他的通訊頻道,不過由於距離太遙遠,中間也許有些干擾。」瓦妮莎解釋道,沒多久聽筒的那一邊就傳來了一段雜音,過了好一會兒,塞斯的聲音才漸漸清晰起來。
等信號穩定之後,我迫不及待的問道:「塞斯能給我查一下前段時間,南美地區大型水晶礦慘案的消息嗎?」
「哦?你也現了這個事情嗎?看來作為聯盟軍司令官,你還是很合格的嘛!觸覺十分敏銳,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告訴你,你想先聽哪個?」塞斯賣著關子道。
我想也不想的說道:「那就先聽壞消息吧,這樣通話結束時,我心情也能隨著好消息好轉一些。」
「壞消息就是,這場事故絕非自然災害,的確是人為造成,根據我的追蹤,儘管對方的大型運輸機採用了隱形系統,可是進行實體操作的人卻沒有攜帶這種系統,定位出來的幾名兇犯正是共享資料上記載的頭號恐怖分子零號!所以,我肯定,這場事故是由nests策劃的,至於目的是什麼暫時還沒有頭緒。」塞斯說道。
我聽得心裡一驚,原本就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下則是直接成了事實,我趕緊追問道:「那好消息是什麼?」
塞斯回應道:「好消息則是借由這次nests的行動,我也終於摸清楚了他們的行蹤,為了確保這條線索能夠持續下去,這才將蜂鳥的運作扔給了瓦妮莎,獨自來到這裡……看在我這麼辛苦的份上,你可要記得年底多一份勤工獎給我啊!」
對於塞斯的邀功,我直接掛上了電話,現在可沒心情與他調侃,不知為何最近接二連三的有不順心的事情生,好不容易決定出外散心,卻也會意外接到這種消息,既然連塞斯也摸不準對方的目的,那麼我也只能等下去了,我默不作聲的回到正堂,在原本的位子上坐下來。
羅伯特已經從我的神情中看出來,我是無能為力了,其實原本他也不抱什麼希望,儘管我得知了始作俑者,可就算說出來眾人也拿伊格尼斯毫無辦法,索性將這件事隱瞞下來,以免極限流正面與nests組織起衝突,龍和零號的強悍依然好似夢魘一樣纏著我呢,單單只是極限流的話,恐怕還無法面對現在好似落水狗一般的nests組織。
「其實,你也沒必要放棄格鬥家的身份,拯救家族與繼續擔任格鬥家,兩者本身就是不矛盾的,至於資金上的問題嘛……有必要向你們透露一些內幕了,拳皇大賽組委會經過幾次的招標重組和資本積累,目前已經初步具備了獨立舉辦拳皇大賽的能力,2oo1屆的拳皇大賽將不再以招標形式向各個世界級財團送邀請函,而是由拳皇大賽組委會舉辦,這樣一來避免了再次陷入2ooo屆拳皇大賽的危機,二來也可以讓組委會的權威性更有說服力,當然,我在這並不是想給拳皇大賽組委會打廣告,而是想告訴各位一個內幕,自2oo1屆拳皇大賽開始,組委會為了鼓勵更多的民間格鬥家參與,將設立大賽獎金制度,凡是參與者都能夠獲得一筆可觀的費用,若是小組出線,成為四強之一的話,將有二十萬元的高額獎金,當然,最高額度的獎金是冠軍隊伍,當選拳皇的話,能夠獲得本屆大賽全部收益的五成!按照往常商業運作來看,雖然只有五成,卻也有好幾億的資金……」我侃侃而談道。
阪崎獠當即拍案而起道:「哇塞!那還想什麼?羅伯特,你家財團一年能掙這麼多錢嗎?靠你那顆木頭腦袋,我看不賠錢就不錯了,你天生就是格鬥家的材料,不用想了,和我們一起努力吧!2oo1屆拳皇大賽,將是龍虎隊再次向拳皇衝鋒的時候!放心,就算我拿到了拳皇,所有的錢也會交給你的!咱們師兄弟不分彼此!」
他說的在座所有人眉腳都在抽搐,好似拳皇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只有天真的阪崎尤莉才鼓掌道:「哇!哥哥你好偉大呢!」完全將我這個無冕之王忘記了嘛,我不得不咳嗽幾聲提醒他道:「我也只是透露這個內幕罷了,這個決策到時候會否有變,暫時也不清楚,雖然是組委會議員之一,但我很少參與會議協商……大致上這個原則不會變動,我相信以龍虎隊的水平,小組出線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那麼至少一千萬的資金到手可以暫時解解燃眉之急了……」
羅伯特好似沒將我的話聽在耳裡,他站起身來雙目圓睜道:「太好了!只要拿到拳皇稱號,家族的財團就能夠重新活躍起來了,有幾億資金的注入,拼著父親的人脈和商業渠道,只要很短的時間,財團又能夠重新站起來了!那時候,我的寶貝車子也能夠贖回來了!」顯然他沒將我那番保守估計聽在耳內,滿腦子想的都是價值幾億元的大賽獎金,這對師兄弟倒是自戀到一塊兒去了,阪崎獠才表完勝利宣言,他這邊又重起爐灶。
阪崎琢磨點頭道:「嗯!這樣一來,龍虎隊又有了新的目標了,2oo1屆拳皇大賽!這是一個生死的轉折點,無論多麼艱難,為了羅伯特,極限流將全力以赴!獠!你們還等什麼?現在開始就進入大賽前的緊張訓練吧!要想人前顯貴,必先人後受罪,這是鐵的定律啊!」
得!連阪崎琢磨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直接無視我的存在,領著一群熱血的徒弟向修煉室去了,臨走到門檻時,阪崎琢磨才想起我的存在,回問道:「冰!要不要一起來修行?你大概能夠幫助他們在短期內提高一段實力吧!」
「這個……還是算了吧,我聯盟軍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忙著呢!這次就是專程來感謝你對聯盟軍的大力支持,如果不是來的匆忙,肯定又是大批記者跟隨啊!」我想到極限流的修行方式,立即回絕道。
阪崎琢磨不屑道:「除了招來一些無知之徒,也不見得有什麼作用,倒是費了極限流的幾條門檻,你不來就算了,極限流就和你的家一樣,自己隨意吧!」他說完轉身尾隨獠與羅伯特去了。
我與阪崎尤莉面面相覷,阪崎尤莉擠出珍珠一般光潔的牙齒,我剛想回應她的笑容,讓她陪我開心一下,阪崎尤莉卻道:「老公,作為極限流的一員,我可不能看著羅伯特師兄獨自承擔呢,雖然尤莉從來都不認真、不努力,基本上都是極限流的後退,可這次尤莉也想為羅伯特師兄做點什麼,那麼我也隨父親參加修行吧!我想,老公你一定也是想這樣勸我吧?」
「呃……尤莉,你真是太懂事了,我的心思……完,全,被,你,看,透!」我幾乎咬著牙狠狠的說出這句話來道,與小尤莉親親我我的畫面一下子在腦海中破碎,可這個時候我若是說出真實想法,連我自己都要說自己禽獸了,難得小尤莉有了一些自己的方法,成熟了一些,不論出於何種立場,我都要贊同她才是。
若是不知火舞,肯定會湊過來給個香吻,獎勵一番我如此支持她,若是king,至少也會報以感激的眼神,就算是莉安娜,恐怕也會低垂著眼睛,暗示我晚上可以去她房間了……只是阪崎尤莉卻是正眼也沒有瞧我,朝著她父親飛奔而去,獨留我一人在正堂中。
我瞧著空蕩蕩的客廳,矮桌上連個茶杯也沒有,不由嘟囔道:「真是的!還真是極限流獨有的待客之道呢!連杯茶都沒有,讓我想多做一會兒也不行……」沒辦法,事到如今,我總不可能真的隨便到找個臥室一躺住個三五天吧?何況以阪崎琢磨的修行方式,一般來講三個月才是一個週期,或許我周遊列國回來之後,正好能趕上他們出關。
當我重新返回極限流的大門處的時候,那個幫我開門的弟子忽然蹦出來道:「你這小子果然忽悠我了!我越想越不對勁,從未聽師傅說過有什麼子嗣,你肯定是打著幌子求師傅讓你加入極限流吧?哼哼,瞧你這倒霉模樣,估計也沒被師傅看上眼,真是自討沒趣,沒有三兩三,就別來上梁山!」
「砰!」極限流大門在我身後重重關上,好似將我的那些煩惱都鎖在了門內一般,我佇立良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感覺這人生真是奇妙極了,本來想出來找人玩、散散心,結果卻被人玩了。
如今的極限流大門外可不想當初那般荒涼,不說車水馬龍,可是經常有出租車在這個地方蹲點,畢竟極限流也成了這個城市的著名地點,好似中國河南的嵩山少林一般,我只是站了一會兒就有輛出租車主動開了過來,司機伸著頭詢問道:「要車嗎?」
我毫不猶豫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讓他開往籐堂道場,既然來了,哪裡能夠不回家瞧瞧呢?無論如何籐堂道場也是真武流的誕生地,至今為止仍有不少真武流弟子在籐堂道場求學呢!當然,教授他們的籐堂龍白,對於真武流格鬥術也只是一知半解,大部分都是龜式中的招數,與正宗的真武流格鬥術相比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好似至今為止也沒有人完全繼承了這門格鬥術,包括我親自教授的李梅,也只是學會了龍式與雀式罷了,真武流格鬥術的精華她學的不到四成,但是我相信僅僅是這些,在她融合跆拳道格鬥術之後,也足以獨當一面,未來格鬥家的天空總有她的一方席位。
欣賞著沿路的風景,我漸漸視線有些模糊了,自從微普離開後,我心情煩躁的坐飛機來日本,一路上氣的連眼也沒有合,可是先前的一陣大笑卻好似完全拋卻了這種情緒,原本人生就是這樣,分分合合,呆在你身邊的人或許永遠都是你無法抓住的人,能夠把握的人,或許並不會永遠呆在你身邊……
出租車停下的瞬間,輕微的顫動也將我震醒過來,我抬頭一看,已經到了目的地,付過車錢後,我走上前去敲打起籐堂道場的大門,沒多久,門就被拉開一條縫,一個紮著兩條金辮子、戴著藍色小帽的可愛腦袋鑽了出來道:「來了來了!」
我當時手就愣在半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貴族學院給籐堂香橙出頭時,我的對手四條雛子!四條雛子抬眼就看到我,也是一陣驚奇,但是她的反應卻不慢,一把將我拉進籐堂道場道:「傻站在外面幹什麼?快進來吧!」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難道我進錯了地方?」我抬頭看了看匾額道,那裡的確用日文寫著籐堂道場啊!雖然側面掛著真武流道場的小牌子……
四條雛子滿臉困惑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這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啊!」看著她滿臉小女人般的幸福狀,我頓時有些腳軟,一方面是被她的可愛攻勢弄得輕飄飄的,一方面是被她的露骨言辭給嚇得,可最讓我腳軟的便是籐堂香橙橫眉一瞪!
籐堂香橙居然就在院子中修行!我進門的時候由於抬頭看著匾額,還沒注意,可是四條雛子說話的時候,我已經看到了籐堂香橙,再想摀住四條雛子的嘴已然來不及了,只得裝傻道:「嗯?什麼?這裡的地很大?你家地也很大?哦哦!不錯不錯,不過日本政府現在限制用地,土地資源很緊張啊!」寄希望於籐堂香橙耳朵比較背了。
我倒不是怕籐堂香橙,只是以前和她作對多了,自她昏迷時,我時常檢討自己,覺得對待籐堂香橙我既不像個灑脫的男人,也不像個有擔當的男人,所以,她醒來以後,無論在意識上,還是行為上,我總是不自覺的讓著她,這多少也成了我的一種心理暗示。
籐堂香橙走過來,將掛在脖子上的那條毛巾砸到我臉上道:「少在那裝了!你那點破事,早就路人皆知了!今兒個怎麼有空來看我啊?事前也不打個招呼?」她也沒有過多追究這件事,比起醋罈子莉安娜,籐堂香橙相對來說要開放一些,言語中對我突然到來還表示了真切的歡迎。
「這不是想著給你個驚喜嘛!」我厚著臉皮道,我可不好意思說剛從極限流打的過來的。
籐堂香橙小臉帶著運動後的紅潤,此時看起來更加誘人,她淺笑道:「算你有心!不過,我倒是沒什麼驚喜,倒是你,一進門就又驚又喜吧!」她話鋒一轉,又將矛頭指向了四條雛子。
四條雛子滿臉關切的望著我,巴不得將我祖宗八代都拿來問候一遍,她的眼神讓我感覺壓力很大,只得大步向正堂處走去道:「平常都比較忙,難得清閒出來,既然到了籐堂道場,那就先給龍白前輩打個招呼吧!」
正堂的大門敞開著,這個時候尚早,弟子們的早課也沒有開始,籐堂龍白坐在竹椅上看著報紙,喝著新沏的茶,我聞著那股悠然的味道,就想起了籐堂志津子這個名字,說老實話,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真沒有見識過比籐堂志津子還要高雅的茶技,經過她手中的茶湯,飲起來平添三分滋味,籐堂龍白能夠有這樣的妻子,實在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只是太過優秀的妻子,也帶給過於自負的籐堂龍白很大的壓力,他們之間的矛盾激化也是基於此,現在籐堂龍白自負的資本已經消除了,矛盾自然也不存在,反而是志津子對於「傷殘」的籐堂龍白照顧有加,讓我看在眼裡,都倍加嫉妒,要是籐堂香橙能夠將她母親的源於日本傳統女人的美德學去個三四分,我該有多麼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