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大6的另一邊,魔法帝國的中心銀冠城卻是另一番景象。
晨光染紅大地,銀冠城裡一片鳥語花香。
這是王的國度,一切的建築充滿著雄偉**的旋律。一眼望去,高聳的鍾塔樓位於一片片街區的邊緣,寬敞的街道上人們川流不息,高頭駿馬威武的拉著五顏六色的馬車。
太陽從遙遠的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鐘樓便轟然響遍全城,此起彼伏。
全城中心的銀冠塔這時候總會出強烈的光芒,一道彩虹般的光芒向四周緩緩擴散開區,罩住了全城。銀冠城裡所有的居民都知道,魔法皇帝遺留下來的光之羽翅膀又向這座城市出最誠摯的祝福和庇護。
銀冠城高高聳立,宛若平原上拔地而起的參天大樹。
巨大的建築流露出強烈的神聖氣息,太陽光總能在空曠的樓層裡透窗而入,再透窗而出,傾瀉在大地上。銀冠塔的四周附近沒有其它很雄偉的建築群,幾乎是清一色的矮小整齊的樓房。
在銀冠城的北面,約兩里的距離,一處頗為繁華的建築群裡。
約翰老爹正戴著他那頂方狀,上紅下藍的帽子在剪裁枝葉,透過稀鬆的枝葉遠遠便看見胖胖的謝瓦爾德大使正急匆匆地坐進那輛漂亮的黑色馬車。馬伕一聲吆喝,馬嘶鳴一聲便篤篤而去。
這是約翰老爹看到謝瓦爾德大使這麼早便起來,心裡不免嘀咕著:這老胖子是不是吃錯藥了!?
謝瓦爾德大使是坎酷可王國國王派遣到卡珂王國的全權大使,負責在銀冠城的外交事務。他在此的任期已經有十年了,坎酷可王國裡其它的外交官很少能繼任如此長的時間,這頭胖胖的老狐狸有著一堆細小的眼睛,笑起來就是一條縫,裡面隱隱閃著針一般的冷芒。
沒多久,約翰老爹又聽見謝瓦爾德大使的夫人蘇萊曼莎的高音歌唱,年輕時候的蘇萊曼莎曾經是坎酷可王國大歌劇院的主唱,當時風華正茂的她卻被謝瓦爾德魅惑住了,就在當時最著名的大教堂裡進行了一場舉國轟動的婚禮。即便是如此,蘇萊曼莎的愛慕者卻沒有放棄,後來聽說是謝瓦爾德向老國王陛下請求來到卡珂王國擔任大使一職。
歷代身為謝瓦爾德家族裡的花匠的約翰老爹自然也跟了過來。想到這裡,約翰老爹**著一些乾巴巴的嘴唇,吐出嚼得爛碎的甘草葉子。
經過一堵堵磚牆和狹窄的街道後,黑色的馬車很快來到一片十分平坦的廣場。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千多年前樹立的魔法皇帝雕像,手中的七彩魔法杖高舉過頭,指向東方。令謝瓦爾德驚訝的是,魔法皇帝的雕塑上竟然有幾位白袍子的人在上面刷洗著,再上色。
這是謝瓦爾德來到銀冠城十年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景象。
這時候謝瓦爾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馬車伕吆喝駿馬停下來的時候,謝瓦爾德才慢慢回過神來,他還是非常有禮節地下了馬車。早已迎上來的服飾精美的侍衛提著銀色的寶劍在謝瓦爾德面前鞠了一躬,恭敬地說道:「輔佐大臣丹裡斯大人和各國的使節正在議事大廳裡,謝瓦爾德先生,請跟我來。」
堅固的大門層層打開,穿越過長長的輝煌走廊和守衛皇宮的銀白盔甲的騎士,謝瓦爾德終於來到議事大廳的門口,謝瓦爾德一眼看進裡面,就現裡面已經聚集著眾多人類大6上的各國大使,甚至精靈一族的代表迦爾沙特使和極地大6的約伯遜特使也在與其中。
謝瓦爾德預感到這一次可不是普通的大事,至少能領去所有大6上所有王國種族領地的使者聚集在一起的事件謝瓦爾德是想不出一條來。
謝瓦爾德很快就與他的老朋友們打上了慣有的招呼,竊竊私語,討論起輔佐大臣丹裡斯大人召集大家到這裡的來意。
時間並沒有拖得很久,議論的主角輔佐大臣丹裡斯大人帶著威嚴地來到了議事大廳的門口。年齡已達六十的丹裡斯大人披著一頭捲曲的金黃色頭,披著長長的金邊皂羅披風。
「很高興各位的到來——」丹裡斯大人的聲音充滿著愉悅的語氣,這令不少使者暗暗鬆了一口氣。在這裡修煉成精的好手們都知道如果丹裡斯大人已開始就怒氣沖沖地闖進來一定會有僵硬的局面。丹裡斯大人的鼻子高挺碩大,嘴唇卻薄薄的抿在一起,鷹隼般雙眼間隔本來不大,等丹裡斯蹙緊眉頭冷眼相對時,臉上就會浮現成陰沉之色。這種可畏的神態常常令諸位使者半夜裡驚醒過來。
「丹裡斯大人not;not;not;not;——我們諸人皆想知道大人何故如此匆忙地召集我們?到底生了什麼大事?」極地大6的特使約伯遜不擅婉言,一照面就開門見山。
丹裡斯展顏一笑,道:「諸位,請等等——」
丹裡斯緩緩走上議事大廳的前,來到皇座邊,恭敬地侍立一旁,,目光微露,說道:「自從二百多年來,魔法皇帝六世的消亡,人類大6,精靈大6,和極地大6就缺少著引導反抗黑龍一族的領袖。」
「什麼?」精靈大使側耳傾聽。
「十幾年前,在坎酷可王國土子黑龍衝破封印,塗炭生靈,我們便一直祈望我們的皇者能重新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率領我們對抗邪惡的力量。」
謝瓦爾德嘀咕著道:「你們沒去支援,沒有任何的軍隊」
他的聲音雖小,大門被侍衛重新關上,這封閉的空間令大廳裡微小的聲響也能令所有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丹裡斯微微一笑,並不理會,繼續說道:「一些居心叵測之人便生事造謠一些魔法皇帝早已消亡的繆論,身為偉大的魔法皇帝的追隨者的我們自然不會理會這些宵小之輩,我們仍不倦尋找。終於,在稱為末日火山的火山熔岩的洞裡面找到著在裡面修煉的魔法皇帝——北狼!」
聲音剛落,只見結實牢固的銀鑄的大門如同煙塵迷霧被輕風吹開般赫然不見,金色的陽光瞬間衝進了議事大廳,所有的人紛紛用手遮擋住這片強烈的光芒,隱隱約約他們看見一個充滿七彩光芒的身影。
與之不同的是,當煙塵佈滿的大門被萊克和特立克撞開的時候,借助傾瀉進來的清朗月光,裡面的殭屍和血族混亂起來,齜牙咧嘴地蜂擁而上。萊克和特立克持著在劍刃上抹上銀屑的寶劍迎面衝上去,展開敏捷的身法,一劍一劍地劈過去,漸漸將怪物們一個個消滅掉。
渾身上下充滿祭祀神聖之光的星朵走了進來,兩手間抱著渾身是血的索菲婭。
這是一個祭祀牧師用的小教堂,裡面長長的木椅子亂堆在一起。
星朵好不容易找到一張能站穩腳的長木椅子,撲上一塊地毯後,小心翼翼地將索菲婭放在上面。星朵仔細地看了索菲婭的面容,蒼白美麗,線條柔和。這彷彿就是一個天使沉睡的臉龐。
星朵知道情勢不容他絲毫的拖延,他慌張地從自己的包裹裡取出各種牧師祭祀用的道具。他將一大包祭祀光粉拋給愛迪麗和蘇艾拉,囑咐她們每一個小時散在地面上和抹在牆壁上,這能防止殭屍和血族的進攻。
此刻,特立克和萊克已經將房間裡面的怪物全部消滅乾淨,兩人匆忙關上大門,在裡面用幾張長木椅子釘緊在上面。但他們清楚這並不能有效地阻止住外面成千上萬的怪物,萊克事後不顧自身精神力的嚴重損耗,召喚起風系魔法元素,在小教堂的外面形成了一個風系防護罩。
最後,蘇艾拉也施展電系魔法再次將小教堂罩上一層電系的防護層。
身心極為疲倦的四
人緩緩走到星朵和索菲婭的旁邊,靜靜看著。
星朵整個人全身心地進入到自己的冥想世界裡了,此刻他的腦海中只有「聖療者」托馬斯先生所說的燃光術的秘密。一縷光芒從星朵的袖子裡面滲透出來,接著無數道光芒紛紛顯露出來,光芒裡充滿著聖潔的力量,柔和溫暖。
「燃光術——」
星朵叫喚了一聲後,神情一震,接著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從星朵的身體裡迸出來。可是持續不了多少時間,光芒便偃旗息鼓。星朵神情黯淡,大汗直流。
星朵知道燃光術是不會那麼容易領悟到的,至少他才僅是上位的中級牧師。
「燃——光——術」星朵的臉上不斷抽搐,嘴唇差點就咬出了血。
聖潔的祭祀之光只是短時間地再一次重現金色的光芒,又漸漸消遁。
「不要——索菲婭,你要堅持住!」
索菲婭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星朵不禁緊緊握住了索菲婭的手。
索菲婭就像是迴光返照般,緩緩睜開藍色的眼睛,對著星朵笑了一笑,卻說不出話來。這微笑顯得很平和,沒有一絲痛苦和憂傷。
星朵望著索菲婭的笑容,神情突然呆滯起來,彷彿被巫師下了魔咒一樣。星朵的眼前恍惚之間竟然浮現起母親的笑容,那正是星朵從母親的肚子裡撕破開,與母親相望的時刻。這種笑容就如同是索菲婭此刻的笑容,不帶一絲痛苦和憂傷,相反,一切儘是平和的微笑。
星朵猛然將感到腦袋一陣劇痛,接著一股辛辣溫熱的液體從眼睛裡流了出來,一片血紅。
當愛迪麗等人看到星朵的眼睛越來越紅,最後竟然滴出了鮮血,不禁慌張起來,閃電般一個個站了起來。
「不要過來——」
星朵沉聲道。
接著,星朵將手掌移向索菲婭脖子上的傷口,心中誦念著向諸神祈福的篇章。
「晨光便是大地,
大地的榮耀是母親,
諸神的光芒
視眾生如一,
生我者俱往矣,
我亦為生者俱往矣。」
猛然間,一雙銀白地充滿神聖祭祀之光的翅膀出現在星朵的後背上,聖潔的羽毛宛若實質一樣輕輕飄落,抵達地面時卻又像消失了一般了無痕跡。它們在星朵的背上形成,卻又在星朵的背上飄落,反反覆覆,生生不息。翅膀隨著星朵的手臂輕輕晃動,宛若天際的白雲
潔白的翅膀緩緩向索菲婭移動,漸漸圍攏住索菲婭整個身軀。這如溫玉般透明精緻的羽翼遮蓋著索菲婭的身軀,羽毛不斷飄落,紛紛揚揚地灑在索菲婭的身軀之上。當羽翼的一端移動到索菲婭的傷口,另一端移動到索菲婭身軀的心臟部位時,羽翼就開始生了變化。
羽翼漸漸變成了紅色,如血般鮮艷。精緻美麗的羽翼上的羽毛漸漸連成一片,紅色的血液在裡面慢慢流動,血液從索菲婭和星朵的兩頭彙集在一起,交融成一個巨大的血池。
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
星朵這時候才能深刻瞭解當時「聖療者」托馬斯先生治療奄奄一息的聖龍騎士威科多的心情。既然無法消滅掉墨綠的劇毒,那麼就引它到自我的身軀裡,拯救兵刃。只不過現在的情形是星朵要將自身的血液輸送給索菲婭,哪怕耗盡自己的最後一滴血。燃光術的奧秘就是將病人的痛苦轉移到施術者的身上。這就是領悟到燃光術的牧師被稱作祭祀的最大原因。
星朵的臉上留著兩條長長的血痕,從眼角一直眼神到頷下。
時間就像是拉磨般的緩慢,良久,星朵才結束使用燃光術。
星朵搖搖晃晃地坐在椅子上,大汗淋漓。
愛迪麗先衝了過來,拉住星朵的手臂,說道:「索菲婭,怎麼樣了?」
「沒事,她只要靜靜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復原了。」
蘇艾拉看了星朵一眼,低聲說道:「那你呢?星朵你的臉,摸一下,都是血!這是怎麼回事呢?」
星朵知道蘇艾拉指的是血液從眼睛裡流出來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一絲感動,笑著說道:「我沒有什麼事情,這不過是我的一個後遺症,幾年前留下來的後遺症。當我一旦處於極度悲憤痛苦憂傷的時候,它才出現。現在沒事了請相信我。」
突然,從教堂的門口傳來一陣陣巨響,原來是怪物們試圖衝破大門。
萊克和特立克反射性的拿起武器,要一舉上去抵擋。
星朵一手拉住一個,自己卻上前去。
「你們不是牧師和祭祀——」
星朵拿著光系魔法杖慢慢走到大門口。接著快地誦唸咒語,一道光系魔法防護罩便在小教堂外圍形成了。大門外傳來一陣陣慘叫聲,顯然是怪物讓祭祀之光消亡的掙扎。
蘇艾拉要拔劍上前道:「星朵,你這是送死!」
星朵回過頭去,咧著嘴說道:「這個笑話很好笑!我是祭祀!蘇艾拉,你應該和萊克他們一樣陪在索菲婭她的身旁,她最需要你!你是最瞭解的。而我,在途中與你們失散了,倘若她醒過來問起我,就說那是她做的一個夢。還有她若是提起她要求我做過的事情,就說星朵從來沒有到過死夜城。」
「記住,索菲婭醒過來後告訴她的第一件事就是:除非是喝了血族的血液或者是被血族吸乾了血,不然是不會變成這種怪物的!吸了一點血,不過是以後受到血族的魅惑會更容易罷了。以後不再有這種魅惑了。」
「替我轉告那倔強的傻公主:高貴的血統並不是一切!」
星朵一揮劍就擊破了大門,隻身走了出去。
外面月光朗朗,卻又無數的蝙蝠和血族在空中遊蕩,這些怪物看著渾身出神聖祭祀光芒的星朵紛紛後退,不敢貿然上前。而飛行中的怪物竟然也將鐘樓上的銅鐘撞得轟然作響,雄壯悠長的鐘聲竟然飄蕩在整個死夜城之上,迴盪在群山之間。
全身銀白色的虎虎從破門裡鑽了出來,星朵看了虎虎一樣,笑道:「是喪鐘!」
星朵再一次將光系魔法的防護罩施加在小教堂外圍,讓隨後跟上來的萊克等人阻隔開來。星朵慢慢從地上拾起木板,將它們緊緊地釘回到大門上,就這樣,同伴們的目光被木板遮擋住了。
星朵冷冷看了表情儘是恐懼,卻還是挪動著上前的眾多血族一眼,想起索菲婭脖子上的傷口,眼睛再一次慢慢滴出血來。可是,虎虎卻現主人卻面帶堪比惡魔的邪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