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常飛和葉天語的耳麥裡,同時傳來易風的聲音【
「走」常飛一伸手,一巴掌便把委頓在地的詹姆給拍暈了,抓住腰帶便拎出了門
葉天語已經給林莎穿好了衣服,抱起林莎跟在常飛後面也出了門
易風站在「酋長議會」酒店的背面,警戒四周,常飛拎著詹姆,葉天語抱著林莎,沿著繩線溜到地面上
「都是救出來的」易風見常飛盯著三個老頭目光閃了閃,最終定格在趙盾背上的白彥青,不等他問便直接說道
「快撤,遲則生變」易風接過常飛手裡的詹姆,摀住這傢伙的嘴,一腳踹在屁股上
暈過去的詹姆,把呻吟聲憋死在了嗓子眼裡,看一眼高聳的大廈,一臉驚駭的抬起頭,顯然沒想到下來的這麼快
「唔」這時候,詹姆後背上一陣刺痛,有東西扎進了肉裡,疼的這傢伙腰桿都向前挺了挺
「你腰上的是個紐扣炸彈,我的意思你的明白」易風拍拍短吻鱷傭兵團這個窩囊廢的臉
「明白,明白」詹姆臉白了,既然見識過常飛的冷酷,他不得不對自己的境遇小心翼翼
「走前面,老實點」易風的步槍頂在詹姆的後腰上,這傢伙乖乖的按照易風指示的林間小路向暗影裡走去
一言不發,騰出手來的常飛,很是默契的快消失在了一行人前行的樹林裡
「豹子怎麼辦?」
眼看「酋長議會」大廈就要消失在身後時,趙盾問了一句
「甭管它,肯定是前後腳」易風輕聲答道,心裡卻亮堂自從黑豹莫名其妙的跟著自己,這傢伙簡直就成了個跟屁蟲
果然,就在配樓二層的傭兵宿舍裡,兩隻金黃色眼眸忽閃了幾下,兩隻耳朵支愣著抖了抖,腦袋轉向易風撤退的方向
門慢悠悠的打開了
一個出門撒尿的士兵,晃晃悠悠的逛了進來,惺忪的睡眼在昏暗的房間裡有些迷糊
「那是什麼?」眼瞅著房間裡油桃大小的兩個金黃燈籠,只穿一條短褲的傢伙愣住了
隨即一排慘白慘白的巨大獸齒出現了,倒霉的士兵,徹底清醒了,張開嘴便要呼救
但他失去了最後一絲機會,巨大的黑豹瞬間人來而起,兩隻豹爪搭在了士兵的肩頭,血盆大口一咬而下
士兵的腦袋整個被吞進了豹嘴裡,來不及發出的慘呼聲只是在黑豹嗓子眼裡嗡嗡了一聲,便沒了聲息
「噗、、、」黑豹一甩腦袋,從嘴裡吐出士兵的頭,骨碌碌滾到了床底黑暗裡,豹子露出怪異的神態,使勁搖搖腦袋,竟吐了兩口和著血的口水,伸腦袋在床單上擦了擦嘴,這才搖搖尾巴,從二樓的窗戶一躍而下
下一刻,易風正躲在一片最後的樹林裡,小心的觀察前面的道路,常飛則站在高高的樹冠上,向燈火闌珊處眺望
再往前,便是寬闊的街道、廣場,沒有了樹木的遮擋,不利的是廣場的大燈將一切都照的清晰明亮【
必須穿過這裡,還要走過一段開闊的碼頭平台,一行人才能撤回到青鸞號上易風雖然做過預案,但唯一沒料到林莎和白彥青會是這種情況,沒有想過會多出三個老頭
這一行人,一旦被人看到,很容易露餡,這才讓短吻鱷的詹姆打頭做擋箭牌
「周圍人不少,但暫時沒人靠近」葉天語仔細辨別了一下周圍的動靜,常飛也點點頭
「走,度」易風槍口一戳,詹姆被推的向大路衝過去一行人一字擺開,沿著大道直奔碼頭而去
走出去大約200多米,眼看著要過街道拐角,常飛一伸手,擋住了身後的詹姆和易風,葉天語一扯趙盾的衣襟,兩個人的槍口一起端了起來
身後的三個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憂懼之色
一陣喧嘩過後,街角當頭轉過一群人來,易風瞅了一眼,心中暗呼不妙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疤瘌頭這伙船上的那幫短吻鱷傭兵,領頭的黑人男子一嘴的白牙分外扎眼,青幫的疤瘌頭正抱著一箱子啤酒跟在他的身後
「混賬東西」一個照面,先前還低眉順眼、低聲下氣的詹姆團長,忽然把臉一板,一聲大喝
這一聲,不但把來人下了一跳,即便是易風也沒料到,身後的槍口頂住詹姆的後腰緊了些
「哪個找死、、、、、、團、、、是團長?」
酒氣熏天的傭兵們本想撒野,等看清了說話人的相貌,個個腰桿繃直,有兩個喝醉了被人架著的,則同伴一鬆手全趴在了地上
「都他媽乖乖去團部關禁閉,不長眼的東西」詹姆恢復了團長的威嚴,逕自發號施令
聞聽此言的易風,嘴角動了動,心中一陣冷笑
「是」黑人漢子立正,敬禮,目送自己的團長從身旁擦肩而過,身後跟著的則是幾個似曾相識的衛兵,最奇怪的是乞丐般的男子和衣著單薄的女,一個給背著,一個被抱著,中間還夾雜這三個野人般的老頭
這一行人的怪異,即便黑人漢子腦袋被酒水泡了,也還是感覺有點不對
「唉,隊長,剛才那妞像是『青鸞號』下來那位」走出十步遠,不知道是那個沒喝多的傢伙嘀咕了一句,本就一腦袋漿糊的黑人小子一個激靈,開竅了
「都給我站住」
短吻鱷傭兵也不全是飯桶,一回過神兒來,帶頭的黑人隊長扭頭、轉身,拔槍,一氣呵成
手下的傭兵們雖然不明所以,但一看老大凶神惡煞般的表情,個個習慣性的掏出了傢伙
「不好」
易風知道這是要穿幫,向前一步,一把掐住了詹姆的後脖頸,猛一轉身,短吻鱷的團長便成了一目瞭然的肉盾兼人質
常飛三個的槍口也早已經盯住了身後的這幫傭兵,亂槍激射,彈雨橫飛的場面一觸即發
「動手」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有人用東華語喊了一句,正是人堆兒裡的疤瘌頭
隨即,先前還在酒裡稱兄道弟,恭維奉承的白幫弟兄們,轉眼成了冷血的殺手,人手一把短刀,一手捂嘴,一手割喉
二十幾個短吻鱷的傭兵,全被突如其來的刺殺搞個措手不及,扳機都沒等叩響,脖子已經被切斷了一半
「反水、、、臥底、、、、間諜、、、、」
詹姆滿腦子的懊悔,這一丁點的希望,就這樣兜頭一盆冷水,從頭髮根涼到屁眼,最後竄到了腳後跟
顯然,這次白幫為了救林莎,上岸的人不少,傭兵們一對一全被放倒後,白幫的人竟還有一半人手富裕
「呸,狗日的,老子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疤瘌頭在黑人男子衣服上擦擦血紅的短刀,狠狠的踹了一腳,外加吐了兩口唾沫
「我一見你們,就知道肯定行」疤瘌頭天語和趙盾帶著的兩個人,眉開眼笑,周圍的白幫弟兄們是大眼瞪小眼,像看猴一樣端詳眼前的易風四個
畢竟,從疤瘌頭嘴裡聽來終歸是半信半疑,如今親眼所見那就另當別論了
「閒話少敘,屍體不能留在這兒,全部架走」
易風自然不會跟白幫這些傢伙多廢話,如今當街殺人,再不趕緊跑路,非要被抓個現行不可
「往哪兒走?」
疤瘌頭剛才當機立斷,殺的挺爽快,但眼下卻突然有點發懵
「回你們的船,快,你們的船必須馬上離開,遲則生變,頭前帶路」易風向常飛三個一擺手,原本要回青鸞號的一行人立刻改變了方向,跟著疤瘌頭一夥快步向碼頭的另一端走去
「都小心點,別把喝醉的弟兄給摔了」
已經死透了的傭兵們,被白幫的弟兄夾在中間,連拖帶拉的上了碼頭,疤瘌頭按照易風的意思還時不時吆喝幾句
碼頭上職守的傭兵和其它輪船上的水手們,只是將睡眼朦朧的腦袋不經意的探一探便縮了回去
渾然不覺二十幾個死人連同易風幾個全都夾在白幫的隊列裡,上了船白幫的這艘船同樣是一艘集裝箱貨輪,名字叫「鎮遠」號
「屍體先扔艙裡,疤瘌頭,你們來了幾天了,原計劃是何時出船?」
進了船艙,易風張口就問,畢竟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逃出去,自然如果可能,海路是第一選擇,所以易風的計劃裡原本就是要抓了詹姆做人質
青鸞號是今晚剛到,而鎮遠號肯定早到一般來說早到才能早走,面對傭兵的盤查和海岸線上的美利亞**軍的質問,才有大的可能放行
所以,這也成了易風臨機選擇了鎮遠號的原因之一
「就是明天,所以我們今晚才有些著急,為了救林小姐,才一窩蜂全上了島」
疤瘌頭不知道他這一句話,聽在易風耳朵裡,簡直與仙樂無異
「好,通知弟兄們,現在是23時55分,午夜零時準時出航常飛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青鸞號交代幾句」
事已至此,疤瘌頭已知道多呆一秒就是多一分危險,立刻去辦了,而常飛則是向易風點點頭
下一刻,易風已經出現在青鸞號的駕駛艙裡禿老四、牛奔等青幫弟兄,個個面露喜色,盯著中間站立易風
「四叔,及大家,有三點,我要交代清楚:第一,對林莎被救走這件事,你們一定要裝作毫不知情,就算打死了也要咬緊牙,咬住了不鬆口,大家便都相安無事
第二,船上的傭兵,已經中了我的劇毒,一個月後必須到我們約定的接頭點拿解藥,否則就化成一灘膿水
第三,牛奔兄弟不是跟我走了,而是在月黑風高的晚上,發現疑似林莎的女子夾在一群人中在碼頭上一閃而過,便跟蹤了去,之後就失蹤了,下落不明,懂嗎?」
「明白了」青幫的弟兄們三言兩語的回應道
「小兄弟,有我禿老四在,你就放心」老頭禿四,摸著大光頭,笑的紅光滿面
「牛奔,跟我走」
易風點點頭,轉身推開了艙門,身後傻呵呵的牛奔,屁顛屁顛的跟著便踏上了甲板
「出航」
五分鐘很快過去,鎮遠號的駕駛艙裡,常飛一臉寒霜的盯著垂頭喪氣的詹姆,而隨著易風一聲令下,疤瘌頭趕緊吩咐下去
面對自己的救命惡人,疤瘌頭覺得能被指揮也是一種榮幸,而白幫的弟兄們只要看一眼艙裡趴著的那頭巨型黑豹,心裡是徹底服氣了
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般,寵物都養的有氣魄
鎮遠號,從容不迫的從港口出來,不急不慢的駛離了島嶼碼頭
「什麼人?」西丁灣的海門緊閉著,迷迷糊糊的哨兵被輪船的大燈給晃醒了,語氣有些惱怒
「報告長官,短吻鱷傭兵團轄下鎮遠號,按計劃出航」疤瘌頭的聲音迎了上去
「日程表上不是明天嗎,怎麼提前了」守夜的士兵看看表,剛好零點十分
「長官,現在已經是明天了,團長非逼著我們半夜出航,我們也沒辦法啊」
高牆上,一點手電筒的光在一塊巨大的木板上晃了晃,上面是短吻鱷遞交給海防軍的船期日程表
「好,上帝之怒口令」海門山的哨兵,懶得深半夜再?嗦
「你說錯一個字,就是死,而我們可以掉頭從陸地撤離,明白嗎?」甲板上就站了三個人影,前面的是詹姆,左邊的是疤瘌頭,後面低聲恐嚇的正是易風
出海的口令,據說都是出發前,詹姆親自傳達給各船傭兵頭領的,別人都不知道而返航的口令卻是等任務完成時,從總部直接無線電通知的,並不對船上的傭兵們保密,畢竟即便隊長死了,隊員們和滿載物資的輪船還是要回基地的
「羔羊的寬恕」詹姆幾乎是使出吃奶的勁兒猛喊他最後一絲奢望,便是海門上的軍官,那怕是自己看不上眼兒的上尉李奧,能從自己這底氣十足的嗓音裡,探出腦袋看一眼
當海門緩緩升起的時候,被易風拿槍頂住的詹姆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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