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歷史中,血蘭八旗,以其縱橫天下的赫赫威名和卓絕武力,成為軍史上絕無僅有的編制
後世民間,出於對傳奇英雄的敬仰和崇拜,又習慣於將他們曾經轄制過的,同樣以其戰績功勳而聞名於世的另外八支隊伍,也稱之為「旗」,於是,血蘭八旗就有了內八旗和外八旗之分
正史所謂的血蘭八旗,只針對內八旗而言,也就是說,專指世人所熟知的黃金四旗和白銀四旗
而血狼旗又被譽為八旗之首作為創立最早的血狼旗,不單單是整個血蘭八旗的大腦,獵獵狼旗所指,成為人類前進的方向
節選自《鐵血長歌----血狼旗志》
四天了,北嶺城的北門始終緊閉著
身著制服的北嶺衛士們,時不時的從城牆上踱過來跺過去,眼睛警覺的瞄幾眼北地荒原正在高路上遊蕩的殭屍群,然後相視無語,無奈的搖搖頭
四天四夜,北嶺城外就從來沒有安生過,到處都是遊蕩的殭屍,甚至於還能看到三五成群的猴形怪物,用血紅的眼睛貪婪的盯著北嶺城高高的城牆,在遠處的建築廢墟裡竄來竄去
剛開始的那個晚上,北嶺城的男女老少,全被北地荒原突然騷動的殭屍群、此起彼伏的吼叫聲,以及城外到處閃動如篝火般的怪物眼睛給嚇壞了
當晚,北嶺城南門就沒消停過,南逃的人群幾乎堵塞了整個街道,經歷過了前幾個月的殘酷戰爭,很多人猜測,北地荒原的殭屍集群弄不好要大舉進攻北嶺城
如果不是城主及時處置,用機槍鎮壓了一批人,只怕北嶺城早就暴亂了
可四天過去了,除了北地荒原的通道被殭屍封死之外,北嶺城卻並未受到什麼衝擊,至少沒有一隻變異體靠近北嶺城牆100米,偶爾有不識相的殭屍摸過來,守城的衛士們抬抬手也就給滅掉了
但既便如此,北嶺城裡到處洋溢著焦躁的情緒
通道一夜之間就被隔斷了,沒有大規模的武裝介入,要想把通道周圍的殭屍掃清,絕非輕而易舉就能辦到的
也正因為如此,北嶺城經過了四天四夜的難民潮南下之後,留下來的也就顯得精煉了很多
基本上除了一小部分老弱病殘實在走不動的,其他絕大多數都是有背景的尤其是那些靠從北地荒原疏通物資謀生的人,是翹首期盼,急不可耐
當然還有些是有弟兄或有勢力被擱在北地荒原甚至北的地方,失去往來交通的
而根據城主和其他頭面人物的分析,這種令人堪憂的狀況,竟似源於一個孤身犯險、夜闖北地荒原的神秘人
那一晚守城的弟兄,自從被城主叫去一番探問回來後,那位仁兄便眉飛色舞、添油加醋的把當時的所見,以小道消息的形式,在整個北嶺城擴散開來
為了突出真實性,那兄弟一直堅持每天晚上抽自己一個嘴巴子,為的就是方便別人問起的時候,可以驕傲的指著自己臉,述說自己是如何的難以置信,如何的警覺敏銳
而北嶺城裡的多人則一致贊同,那個壞了一鍋湯的老鼠屎,現在肯定已經變成怪物的糞便,被排在北地荒原的草窠裡了
之後,便有一幫閒人開始認真考證,那些怪物究竟會不會拉屎以及要不要拉屎的這個高深的命題
日頭剛爬上城牆的時候,一隊衛兵懶懶散散的從台階上撤進了城,而另一隊人則拾級而上,接替了同伴的位置
北城門正上方的城垛子上,一個寸頭的制服男正一把又一把的忙著扣鼻屎,每次手指頭在鼻孔裡轉兩圈後,指甲縫裡都能帶出黃黃的長條塊狀物,然後制服男把手伸出城牆外,愜意的兩指一彈,黃色的物件便乘風飛了下去
換做往日,制服男都要饒有興趣的伸腦袋往下看,看自己的寶貝鼻屎會飄到那個傢伙的腦袋上,然後一陣竊笑
而現在,制服男不用看也知道,北門根本就沒人出去,也就懶得伸腦袋了只是百無聊賴的向牆外伸出了手指,順便向遠處瞅了一眼
隨即,他如同被凍了一般,傻傻的指著北地荒原,瞪大了雙眼
長風獵獵,大旗招展
一隊藍黑衣服的騎兵,正沿著北地荒原封閉多日的通道,躍馬揚鞭,飛奔而來
每一匹馬背上都插著一桿大旗,正迎風飛舞,因為距離太遠,城上的人看不清旗幟上有什麼
但他們能肯定是,那群藍黑布裹頭,一身藍黑色衣服的騎士正直奔北嶺城而來
而最令人恐怖的還不是這身行頭,而是他們一往無前的氣勢
原本被殭屍封閉了的北地通道,竟然像被剪刀裁出豁口的布匹一樣,被這隊藍黑衣騎兵輕而易舉的撕開了
由遠而近的馬蹄所過之處,遊蕩的殭屍們,如同被雄鷹驚擾的麻雀群一樣,四散而逃,紛紛遠離了荒原的通道
遠處偶爾露臉的幾隻猴形怪物,躲得遠遠地,眨巴幾下眼睛,扭屁股就鑽進了建築物的陰影裡
「快報告城主」
有機靈的守衛,大聲叫嚷到
隨即便有人急匆匆的鑽進城上的鐵皮城門樓子,撥通城主府的電話
此刻,在一間頗為寬廣明亮的大廳裡,擺著五張紅木椅子,
正中間主位上坐著的是個40多歲的中年人,國子臉,大腦門,身形魁梧
左手兩張椅子,靠門的上面坐著的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嘴裡叼著煙卷,而她身後卻偏偏站著一個藍色旗袍的靚麗美女,正是酒的副經理,自然胖婦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靠裡面的椅子上是個文質彬彬的眼睛男子,帶著婚戒的手指正有節奏的敲著紅木椅的扶手,而他的身後站著的手下,卻顯出與其外貌不相稱的身份,正是傭兵俱樂部那個茶壺蓋髮型的傢伙
至於右手兩把椅子上,裡面的一張是三角眼的中年胖子,正是武器店的老闆,而靠門的最後一張椅子上,赫然在做的卻是當鋪的老頭子,老鄒,身後站著的大漢就是二虎
「公孫大姐,剛才司馬經理已經表態了,你看…」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目光射向胖婦人,問了一句
「我的城主大人,承蒙你叫我一聲大姐,別看我那裡每日的人來人往的,那可是我的小姐妹們每日賣笑又賣身換來的,都是苦命人……」
胖婦人說話間,伸出右手,扯過身後旗袍靚女的小手,用肥嘟嘟的左手在上面輕輕拍了一下
「你說是不是妹妹」
胖婦人扭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副經理
「可不是嗎,大姐說的一點沒錯城主大人,我們怎麼能跟人家司馬經理比,他手下可有一幫子僱傭兵,有人又有槍說實話,要是北地通道的那幫殭屍也好色,我找幫姐妹去搭檯子挑脫衣舞都成」
「唉,話不能這麼說,你們雖說胯下沒槍,但腰裡有錢啊」
茶壺蓋腦袋的傢伙,一臉壞笑的盯著旗袍美女,一臉的色迷迷
「閉嘴,小心我割你的舌頭」
司馬老大看了看城主的臉色,厲聲訓斥自己的屬下,之後卻又緊跟了一句
「不過,話既然說到這裡了,我可以出人手,但我卻騰不出那麼多裝備,再說這次肯定還要僱傭一批人,我的上司可沒調撥我這麼人手的武器彈藥」
「這麼說,要聽一聽那老闆的答覆了」城主扭頭,看向身旁的胖子
「這個嗎,我自從得到城主的通知,就一直在考慮,既然大家都在北嶺城裡敞開門做生意,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次北地通道被意外封死,大家都受影響,既然重打開通道是件好事,我那某人自然也是義不容辭」
姓那的滿臉帶笑,環視四周,當看到老鄒頭的時候,卻發現老傢伙竟然在閉目養神,竟似睡著了
「是不是啊,老鄒」
那胖子聲音提高了八度,震得大廳裡嗡嗡直響,結果還是沒能讓老頭睜開眼
「掌櫃的,掌櫃呢,說你呢」二虎不得不在老鄒頭身後推了一把
「啥,怎麼了,好啊,剛才那老闆說什麼來著,是不是武器彈藥全包了,全包了好啊,要不怎麼叫那老闆呢」
老鄒頭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睜大一雙老眼,看向那胖子的表情一臉殷切
「說夢話的,你」那胖子一臉的鄙視
「但有句話我提出來大家參考,大家想過沒有,過去是政府開路,咱們用可這次是咱們開路,給誰用呢,給大家用說白了,咱們不過是生意人,總不能賠錢賺吆喝比如我老那今天大出血了,而老鄒一毛不拔,等通道真打通了,估計去老鄒那兒連碗茶水都討不到,大伙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別說,這句話一說完,大廳裡的大部分人都跟著連連點頭,只有老鄒頭猛烈的咳嗽了兩聲
「二虎,二虎,痰盂,痰盂」
老頭一陣乾咳,讓兩個女子忍不住緊皺眉頭
「那老闆有什麼建議」
姓司馬的也來了興趣
「我的意見是這樣的,這次重啟通道,要求所有要過路的,必須有錢出錢,沒錢出人,嚴禁搭便車佔便宜的至於今後有其他人要過道的,就請城主在北城門口,設卡收費,城主就算董事長,咱們就都是股東,大伙覺得怎麼樣?」
「嗯,這個主意好,過去上高還要收費呢,何況從殭屍堆裡清掃北地通道,算我一份」
老鄒頭嗓子也不啞了,也不乾咳了,瞬間來了精神
「好,大家覺得那老闆建議怎麼樣,如果…」
叮鈴鈴,急促的電話鈴聲在桌邊響起,城主皺了下眉頭,拿起了電話
「什麼,騎兵沖城?等到了城下探清楚了再通知我」城主臉上波瀾不驚,慢慢的放下了電話
倒是老鄒頭來了興趣
「騎兵?這一片有馬隊的也就是齊三那個混賬東西,沒聽說有別人啊?」老頭目光掃過北嶺城的頭腦們
「就那個癟三,借他十個膽也不敢來北嶺城下撒野」那胖子似乎對誰都是一臉的鄙視
但隨即,大廳裡便繼續了先前的話題
而此刻接到指令的衛兵們,裹緊了黑色制服,端起了手裡的槍,又有三隊增援的衛兵快的奔上城牆,緊張的注視的越來越近的馬隊
終於,馬蹄聲越來越清晰,望遠鏡裡也能清晰的辨別出來人的形貌,卻見馬上的騎士有男有女,大都是些年輕人,偶有三兩個中年人摻雜其中
除了衝在最前面身著墨綠色郵差制服的領騎,背後沒有插旗之外,其它馬匹上都各插著一面杏黃旗,正中央都繡著一隻正奔跑的血紅色惡狼,被風一吹,簡直如活物一般
讓衛兵們手心直冒冷汗的是,除了郵差制服的領騎之外,每一匹馬的後面竟然都拖著一個人,確切說應該是屍體
因為從它們渾身裹挾的泥濘來看,顯然已經被拖曳了很長一段路程,以至於跟地面融為了一色,所以只有到了近前,這才被城上的衛兵們分辨出來
「不是齊三的人?」守城的衛兵們也不傻,這一點還是能看出來的
「難道,那個就是傳聞中的郵差」有老成的衛士迅做出了反映
城牆上頓時一片人聲鼎沸,帶隊的頭目也不由得一手抓緊了望遠鏡,一手按在電話機上
轉眼間,馬隊已然到了北城門下,卻見城門緊閉,城牆上烏黑的槍口,正瞄著下面的馬隊
「我是送信的郵差,我叫狄雲,請守城的大哥開門」
領騎的正是易風,不過他只是勒馬韁繩往旁邊一讓,使狄雲上前答話
狄雲把頭上裹著的頭巾一抹,露出了真容隨後後面又一匹馬向前湊了湊,一個乾瘦的中年漢子也抹下了頭巾
「我是老宋,上周才來過的,趙德兄弟在不在樓上,有他的回信」
狄雲兩個人這麼一答話,城牆上頓時起了些小騷亂,易風見狀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用慌,等等再說
過了不到2分鐘,厚重的城門吱吱嘎嘎打開了,以至於易風都不得不對北嶺城的城主有些刮目向看了
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放一支全副武裝的馬隊入城,這不僅僅代表他的魄力,也意味著他雄厚的實力
眼瞅著狄雲領著15匹馬的隊伍進了城,易風調轉馬頭,在城牆上眾多好奇的眼神裡,原路返回,策馬揚鞭而去
城牆上的士兵們,只看到馬蹄揚起的飛塵,以及所剩無幾的殭屍和偶爾幾隻猶豫的怪物身影,正加飛快的消失在北地荒原長滿雜草的殘垣斷壁之間
而入城的狄雲馬隊,也被眼前的所見嚇了一跳
那情景,頗有些電影裡凱旋的將士,被夾道歡迎的感覺,除了中央留出的一條不寬的馬道,道路兩旁站滿了看稀奇的人群
其中不乏持槍荷彈的冒險者和傭兵們,個個對著突然進城的馬隊指指點點,嘰嘰喳喳
「真是送信的郵差,你看,那個就是狄雲,我認識」
「沒錯,那個是老宋」
「對,那個小丫頭片子也在裡面,換身衣服,騎上馬,顯得水靈了」
有看熱鬧的向周圍人炫耀的吆喝著
「看到沒,不一樣了,腰裡鼓鼓的,肯定是手槍,最差也是黑星」
「這馬,你看屁股上這兩塊白毛,怎麼這麼眼熟呢?」
「讓開點,讓開點,誰知道地上拖著跑的是不是殭屍,小心給咬一口」
這邊圍觀的人群還沒有感慨完,馬隊卻根本就沒停下來,除了狄雲的馬向著當鋪高挑著郵局旗號的門廊下靠過去,其他15匹馬直奔北嶺城的南門而去
沒等狄雲在當鋪門口拴好馬,就已經看到老鄒頭帶著二虎正甩開大腳丫子往當鋪這邊跑了
「鄒老伯,你這是幹什麼去了,急成這樣?」
狄雲眼瞅著老頭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還有些納悶,但心裡卻有些飄飄然,畢竟自己今後可是有組織的人了,今後當郵差也可以揚眉吐氣了,心情好,話就顯得多
「小子,我問你,通道是不是開了?」
老鄒頭一把抓住狄雲的手,開口就問這麼一句
「我們的馬隊這麼一跑,應該算是開了」狄雲竭力掩飾著自己的自豪
「這匹馬我認得,齊三的對不對?還有馬背上那根旗桿,頂上那個槍尖是不是雙頭怪的一根爪子?」
「您老真是好眼力,您怎麼知道的」
「瞧你這身行頭,要不是你馬屁股上還掛兩個郵袋,哪還有一點郵差的樣子進屋,咱爺倆好好嘮嘮二虎關門,記得把郵袋卸下來拿進來」
盛情難卻的狄雲被老頭抓住胳膊進了當鋪,畢竟這當鋪的一角,也是北嶺城的郵局所在
「說說,自稱戰狼的那個傢伙是不是跟你們在一起?」
老頭親自端過一杯好茶,放在狄雲的桌前,據說不管是誰來收信送信,老鄒頭都熱情招待,一向以摳門著稱的當鋪老闆讓北嶺城很多人都大跌眼鏡
「你說我們局長啊,是啊,他剛護送我們到城外,現在應該在回去的路上」
「什麼,走了?」
老頭一臉的惋惜,頗有些失之交臂的感覺
「這麼說,你們被齊三掠走的人也救回來了」
「那是,我們局長是誰,齊三一夥被我們一窩端了,都在馬屁股後面拖著呢,您進門的時候沒看出來?」
狄雲喝了口茶,有些詫異
「後面拖著的是個人?」老鄒頭這才想起來,自己只顧了問話了,老眼昏花沒分辨出來
「你們把齊三的人,全都這麼弄死了,是不是有點……」二虎忍不住插了句嘴,上下打量了一臉文靜的狄雲三五遍,還是難以置信的搖了搖大腦袋
「這是我們局長決定的,當時也有幾個阿姨和老人不忍心,我們局長就只回答了一句話,他說『他們不死,我們被虜來的姐妹將來還怎麼嫁人』,之後就這樣了」
狄雲撇撇嘴,指了指門外
「那齊三呢?」老鄒頭追問了一句
「門外我那匹馬後面那個就是」狄雲驕傲的答道
「不會,我出去看看」二虎話說完,一拉門出去了,不一會兒又推門進來,一臉的唏噓
「真是狗日的齊三,要不是那傢伙左手被馬啃掉過一個指頭,還真看不出來,屁股都磨得只剩下盆骨了,臉也磨平了嘖嘖………」
「快說說,快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老鄒頭一雙老眼,精神頭十足,而二虎是自己拖過一把椅子,探了腦袋來聽稀奇
而沒過多久,不論是聚居地還是各個基地,只要是馬隊經過的地方,都有人伸長了脖子,急切的等待著從這群驕傲的郵差口中得到這一切的答案
而也是從那一天起,被尊為血蘭八旗之首的血狼旗,正式飄揚在這個多災多難的星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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