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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什麼都完了。」
在雨香護著眼紅紅的天瑜無言地離去後,李雜務不停喃喃,連罵辛烈的氣力都沒了,他垂頭喪氣地帶著他們逛了一圈,最後進了鐘樓,來到第二層的一個課室前,就算完成職務了。臨走之前,他以一種又怨又恨、又感慨又憐憫的目光看著辛烈,說:「你有錢就全部花掉吧,喝酒找女人……什麼都行,好好享受一把,然後等死。」
「你們怎麼樣,我不知道。」李雜務看了看程磊四人,又看向皺眉的辛烈,歎道:「會有人來殺你的,會有的……最快今晚,最遲,你活不過這周……」
胖子的話讓程磊幾人頗感不安;辛烈卻十分坦然地說「沒事」,其中一大原因在於,他覺得軒轅天瑜雖然幼稚無知了些,活在一個高高在上的世界中,但不像是那種心胸狹隘的糊塗蟲,她不會隨意殺人。
時值下午,偌大的課室裡坐滿了年輕男女,有三、四百人不止,都是平民武者。辛烈他們剛剛學會了辨識身份,衣服的岩石圖案有一個突角,是第一代武者;兩個是第二代;三個則包括了第三代、第四代及以後。他們成年後就會進入父輩曾就讀的武院,與新武者一起學習,當然,不再需要經過考核,正如索塔。
李雜務就是一位二代平民武者,辛烈落座前仔細觀察過,課室裡沒有任何的三代武者,而二代佔了大多數,一代武者似乎只有半百不到。
「你好,我叫辛烈,我想問你一些事情。」座位是隨便坐的,正身處中間一段位置,他望向旁邊木桌的一個二代武者少年,問出心中的疑惑:「為什麼這裡不見三代平民武者?」
「別煩我。」少年的聲音中充滿煩躁,他面容尖削,修長的身段也有些瘦弱,一頭蓬鬆的黑髮,還算生得俊朗的臉龐上滿是懶洋洋,正打著瞌睡呢,卻被人吵擾,他頓時瞪了那人一眼,十分不滿和不耐,隨時出言怒罵。
話音剛落,周圍就有幾道凌厲的目光掃來,一股肅然殺氣立刻籠罩著他,那是真正從生死間錘煉出來的殺氣,令人膽寒!
是那個沒了右手的傢伙,還有左手剩一截的人、被毀容的人,以及那個瘸子……獨臂男冷冷地道:「回答他。」
一代武者了不起麼……少年心裡嘀咕,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好吧好吧。」他翻了翻白眼,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才答道:「他們在其它地方上課啊,和我們學的不同!等會老師來了,你們不就知道啦。」說罷,他換了一邊手肘撐著臉頰,繼續困頓地打瞌睡。
課室裡乃至武院裡的學生們,絕大多數都是黑髮黑瞳的東饒本土人,只有少數一些人是其它的髮色和膚色,他們的祖輩無不是來自外州。
牆壁上掛有一幅大陸九州地圖,辛烈剛才看了很久,地圖上的九州分佈與當初索塔畫的一樣,東饒位於大陸最東邊,往西是東原,兩州並稱「東境」;再往西是中原,即「中境」;中境再往西就是西原,西嶺處於西原的西邊,也正是地圖最左邊,西越則在它們的南邊,三州合稱「西境」。
南境與東原、中原的南方接壤;北境連接著三原的北方,而它與東南面的東饒之間,有一條很近的航線;至於鯷州,遠在東饒以東北面的海外,由無數的大小海島組成。
東饒、東原、中原、西原、西嶺、西越、南境、北境、鯷州。
辛烈曾聽巴魯船長說過,相對東境、中境、北境的黑髮黑瞳,南境和西境的原住民是另一些人種,也正是金髮、紅髮、棕髮等人,女人的身材尤為火爆。隨著文明的接觸、時間的推移,在今天的九州大都城裡,人種多樣並不出奇,而且很多人是混血兒,巴魯身上就有四分之一的西原人血統。
他們的祖輩或是因為打工、闖蕩、被調派駐留,或是成了奴隸、俘虜,被人販販賣,從而移民它鄉。
一人騎馬奔走一年,都不能直線地跑完東饒,但是比駿馬還要快的交通工具多了,比如迅飛鳥;再者每州都有海岸線、都有沿海城市,互相往來可以很難,也可以很容易。
九州的文化文明,亦在互相融合、發展,包括了服飾、飲食、建築、節日與儀式、休閒與娛樂、社交禮儀……等等各個生活方面,當然還有武道和科技。又因為「東中北」三境勢大,有著十足的話語權與主導權,很多東西都因而改變,巴魯船長聽聞過,西境原來把習武之人稱為「騎士」,但是如今,也叫「武者」了。
更別說「東饒語」是九州通用程度最大的通用語言和文字;而西越,在多番遷移、殺戮、權力變更之下,早在幾百年前,掌權者就已經是黑髮黑瞳的人,更替了西境的原住民和原文化。
東饒話的地位自然說明了東饒曾經是這片大陸的王者,然而現在,屬於東境的東原卻由「中境之王」軒轅家一併治理,儘管大陸的勢力錯綜複雜,但任誰都知道,雄據兩州的軒轅家的實力有多麼可怕。
偏偏就在剛剛,有人說在廣場看到新武者辛烈斥責軒轅天瑜,幾乎把她罵哭了,雖然眾人不太相信,認為這是謠言,不過單憑蓋奎那些評語……
「真是他,我不會看錯的。」、「那個黑衣服的。」、「很帥啊!」、「很凶。」……
不管什麼髮色膚色,課室裡眾人皆不時望望他們,每次的眼神都像看到什麼怪胎,這幫人的殺氣真大,相比之下,去年的二十個新武者、前年和大前年的五十個,簡直就是小孩。穿黑衣服的是那個辛烈麼?看起來確實高大威猛,不像其他四人那麼凶,平靜的樣子卻顯得最不好招惹……
唯獨他身上沒有傷殘!「尤以辛烈為最」,到底有多麼勇猛?二代武者們輕聲交談,一代武者們也自覺不如。
正當他們談得火熱,突然間,全場靜了下來,而辛烈五人則驟然握緊拳頭,只見一個老師從門外走進,漠然的臉龐上,只有一隻左眼,右眼眶裝著一個白色瓷球,獨眼考官!
那把曾經沾滿鮮血的長刀就在他背上,他闊步走進這個簡樸的課室,掃視著一排排漸遠漸高的座位,目光最後停在辛烈幾人身上,嘴角翹起了一絲玩味的微笑,嘴巴張動。
「怎麼?看到我,不高興?」獨眼教官聲音沙啞,看著他們繃緊臉、辛烈的肩膀微微顫抖,他冷哼了聲,一邊走向講台,一邊道:「忍著點吧,我看到你們,不也是覺得噁心嗎?我叫余晉,『荒北稿草』余家的子弟,三曜武師。你們應該清楚,由我來當這個老師,是你們的榮幸。」
他的衣服胸襟處,除了巨岩圖案,還繡有一個枯草錯雜的圖騰,草坪上的旗織之一。東饒人崇尚農物、植物,圖騰基本上都是代表收成、朝氣的元素,像這樣的一堆枯草,還真是不多見。
「……」辛烈心緒湧動,青草也好枯草也罷,渾身的熱血沸騰間聚成一個聲音,殺,殺,殺!然而當下不是時機,也沒有力量……旁邊的程磊按了按他的肩膀,喚道:「辛烈。」辛烈沉聲道:「放心,我不是傻子。」
罵了軒轅大小姐一頓還不夠傻麼?慵懶少年往雙耳各塞入一團棉花,乾脆伏在桌子上睡覺,根本對余晉要說什麼毫無興趣,反正又是那些東西,去年的入學年就聽過了,真想走人啊,算了,還是睡吧……
「什麼是武者?」余晉並不在乎有老學生不聽,自顧自地講道:「所謂武者,就是吸收天地之靈氣、日月星辰之精華,以此修習功法,吸、化、增、運天地靈氣,錘煉自身,令人體的營衛、氣血、津液、精髓、臟腑、皮骨、神魂,得到強盛變化,不但激發出全部的潛能,更是探索人體和天地自然的奧妙。」
他頓了頓,左眼中隱有光芒閃過,道:「成百人敵、千人敵、萬人敵,無敵!」
不管辛烈幾人聽不聽得懂那些名詞,余晉沒有多作解釋的打算,繼續道:「也許你們會好奇,這個世界上,除了人類,有沒有其它種族文明?沒有。」
「有沒有什麼懂說人話、智力高上的妖怪?沒有,只有一些天生強橫的凶獸,你們見識過黑山鷹了,呵呵,它們不過是凶獸中最低等的那種;還有一些因為各種原因得了靈氣而變得強盛的異獸,兩者都是一群不成氣候的畜牲,比尋常野獸更為兇猛而已,早晚成為武者刀俎上的魚肉。」
「也許你們還好奇,世上有沒有什麼妖術、法術、巫術、仙術?沒有,那些都是騙無知婦孺的,遇上江湖術士,武者一刀一個。其實很多東西只是天地自然的產物,並無神秘可言,與其愚信術法,不如鑽研科技。」
「不過,人體,本就是一個天地。」余晉話音平淡,拿起一根白土粉筆,一邊往身後黑板上寫字,一邊接著道:「武者有武道六境之分,每一境都有不同的修煉目標和修煉方式,一境比一境難、一境比一境強,強者力氣無窮、椿齡無盡,支配天地的靈氣,掌握宇宙的奧秘……」
儘管憎惡余晉到了極致,辛烈五人仍然聽得入神,這些正是他們一直朝思暮想的知識啊!看著余晉一筆筆地寫出武道六境的名稱,更感到心潮澎湃,噗通、噗通……那是通往武者世界的濤浪聲。
與此同時,除了二代新生還會聽上幾句;課室裡所有老學生們,卻在打瞌睡或者走神,這些話早就聽過了,新生入學課又要他們來聽一遍,誰知道搞什麼,據說多年來的校規都是這樣。
「上下四方謂之宇,往古來今謂之宙。」
白色瓷球轉了轉,粉筆停下,黑板上多了六個名詞,余晉回過身望著眾人,緩緩道:「唯人,唯武道,天下最強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