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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劍塚,辭別劍奴,趙正接著前往了下一個要去的地方。今天是他痊癒出門的第一天,有很多地方要去,有很多人要見。事分輕重緩急,當然要按照重要程度,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去,一個人一個人的見。
他最先去的地方是劍塚,最先做的事情是埋葬昔日的兩柄佩劍。在他看來,這是最重要最應該先做的事情,其餘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
他去的第二個地方是賭場,一個臨時設立的賭場。
幾天前,這座賭場還熱鬧非凡,人流不息,可現在卻門庭冷落,罕有人蹤。之所以反差這麼大,只因為擂台賽已經結束了,山莊內的客人離開了九成,而賭帳也已經了結了大半。
這座臨時賭場已經沒有了賭局,沒有了賭局的賭場自然沒人願意來。
趙正來了,他來取錢。
陸友發本來正跟手下們擲色子解悶,賣弄投擲下去便能擲出豹子號的絕藝,一見趙正到來,他連忙放下色子,迎了上去。色子在白色瓷碗中轉了數圈,停下時顯示出二、四五三個並不連串的點數。陸友發手下精準,絕不會出差,只有在他分心的時候才有可能出差。
他能為趙正分心,可見有多麼重視趙正。
「趙少俠,我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之前我本打算登門拜訪,但又恐會打攪你休息養傷,便遲遲沒有動身。現在你自己過來了,實在是再好不過。」陸友發滿面唇風,拱拱手道。幾日不見,他比之前稍稍胖了一些,人逢喜事精神爽,飯量自然也會見漲。
「呵呵,不知陸老闆所說的好到底好在哪裡?」趙正笑著拱手還禮。
「好的地方有兩個,首先,你能走著過來證明你身體已經康復了,我身為你的朋友,當然希望你能康復;其次,你來了,我就能把屬於你的錢給你了,了卻一樁心事。」
「陸老闆如此掛念我的身體,還一門心思地想要往我手裡塞錢,實在教人感激。」
「哈哈,我也是第一次這麼想要把兜裡的錢送給別人,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你樂意將那筆錢給我,只因為我幫你賺了比這筆錢多得多的錢。」
「沒錯!」陸友發露出興奮神色,揮拳擊掌,「托你的福,我這次可是大賺了一筆,就算四百餘萬兩賭金不能如數到賬,也能賺上三百餘萬兩。這可是我這些年來所賺最大的一筆賭金了。」
「三百多萬兩,這可是個令人頭暈的天文數字,那些輸家只怕要哭爹喊娘了。」趙正苦笑道。
「哈哈,是有人要哭了,這次參賭的人當中,有幾個好賭的可是把全身家當都押在孔雲傑身上了,誰承想堂堂的孔雲傑竟然敗在了你的手裡!」陸友發又一次發出大笑,他這些天來經常會笑,這是爽朗的笑,贏家的笑。
「輸掉所有家當,豈不是很慘?」趙正皺起了眉頭。
「賭博一向是願者上鉤,他們再慘也怪不得別人。如果輸的人是我,我也得服輸認栽,乖乖將賭金奉上。」
「話雖如此,可還是讓人覺得可憐。」
「趙少俠真是生了一副熱心腸,竟然還會替那些賭鬼擔心。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並沒有趕盡殺絕,對於那些輸得太慘的賭徒,全都網開一面,少收了一些賭金,不至於讓他們把褲子都輸掉。」
「正該如此,若是把那些賭徒都逼到絕路,對你也沒有好處。」趙正點點頭道。
「沒錯,把賭徒都逼得跳河了,我以後還賺誰的錢,對吧?」陸友發說完,又笑了。
說說笑笑之後,陸友發從身上取出了一沓銀票,雙手奉給趙正,加在一起共有三十萬兩。這些錢中,有十八萬兩是賭金,十萬兩是之前約好的贈金,至於剩下的兩萬兩,是陸友發好意補齊的,為的是湊個整數。他這樣做,一來是因為贏了太多錢心裡高興,二來也是想結交趙正。
趙正本不想多要那兩萬兩,可是幾番推辭不下,只能收下了。
三十萬兩銀子,別說是兌換成真金白銀,就是紙質的銀票都有厚厚一沓,拿在手裡令人格外舒坦。
之前養病期間,趙正早已計劃好了這筆錢的用途,打算一分為三,一部分留著自用,一部分饋贈親友,其餘的統統散掉,該幫人幫人,該賑災賑災。
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
對於趙正來說,能用這筆錢幫到更多的人,遠比揣在兜裡更開心。千金散去還復來,以他如今的實力跟身份,想要賺錢絕非難事,實在沒必要太過吝嗇這點錢。
離開賭場,趙正前往了追風鴛鴦俠一家人的住處,打算登門拜訪道謝。
在擂台賽正式召開之前,李元戰曾經幫過他的大忙,親身指點他劍法,還動員朋友各顯其能,傳授他飛馬劍法以及點通了他身上的穴道。他之所以能夠連戰連勝,與這些人的幫助是分不開的。
做人要知恩圖報,他獲勝之後,當然要來謝謝人家了。只是不知王超、東方初、鮑負這幾位高人有沒有離開鑄劍山莊,若是沒有離開的話,也得前去當面道謝才行。
雖說大恩不言謝,可是連句謝謝都不說的話,就更加說不過去了。
來到熟悉的院門前,趙正敲響了門,沒過多久,門內便有了回應。
「敲門者何人?」李元戰粗獷的聲音傳了出來,聲音猶如沙場戰鼓。
「是我,趙正。」
「哈哈,原來是你來了,我馬上過來給你開門。」」
趙正駐足等了數息,門比想像中開得要快。
開門者正是李元戰,他今天跟往常一樣精神抖擻,頭頂戴著一把抓隨風倒,腰間繫著大帶,腳蹬快靴,背披錦綢英雄氅,腰間懸著鴛鴦劍中的雄劍。他一見趙正,寬大的臉膛上立即笑開了花。
「好小子,你身上的傷總算是好了,等了你這麼多天,我都有點等不及了。」李元戰豪笑道。
「伯父一直在等我?」趙正聽這個口氣,猜測對方似乎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
「正是如此,我一直在等你康復,以便跟你說一件事情,要不是為這個事,我早就起身離開了。」
「伯父要跟我說什麼事情?」
「一件喜事,天大的喜事,你先進來,這裡不是講話之所,我們到裡邊慢慢談。」李元戰說著拉住了趙正的胳膊,一把拉進了院裡,顯得亟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