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趙公子體諒。」嚴石微微頷首,然後掃視周圍的徒弟們,「你們也都散了吧。我想跟羅星單獨談談。」
「是。」眾多徒弟們一起答應,擁簇著向外走去。
趙正混入人群中,離開了這間客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沒能直接殺了羅星,多少有些不甘心,可這裡是奇石門的地盤,一切都由奇石門做主,再不甘心也沒辦法,只能等明天嚴石的裁決結果了。
羅星的小命,現在完全被攥在了嚴石的手裡,嚴石的一個念頭,就將決定羅星的生死。
嚴石這個人看上去很明事理,又是一派掌門,如果他確認羅星犯過那些惡行,應該會把羅星交給趙正,畢竟誰也不願意得罪一名厲害的武人。唯一的問題就出在缺乏證據上面,就算憑借剛才那些證詞,也不能說明什麼。
不過,不管嚴石是否答應交出羅星,趙正都不會放過羅星的,就算嚴石要以掌門的身份保護羅星,趙正也會另想辦法。
不為別的,就為馬安的母親,趙正都不能放過羅星,那個死去的老人太無辜了。
當天晚上,趙正再次進入了煉丹房副本,抓緊煉製庚陽金丹。他急於煉出這個丹藥提高修煉速度,這兩天將進入副本的機會都用在了煉丹房副本上,其他副本一次也沒有去。第二天清晨,他第十次進入煉丹房副本,這個副本每次進入能夠呆十二時辰,也就是一整天,十次下來,正好是十天,到了丹成出爐的日子。
趙正手持著巨大的鐵鉗,隔空夾住葫蘆形煉丹爐的蓋子,將其掀了開來,一道金光從中迸發而出,炫耀奪目,將趙正的臉都給照亮了。趙正向前探身查看,一股熱氣噴在他的臉上,髮梢在熱力的烘烤下微微捲曲。
煉丹爐裡,一個圓盤形模子靜靜躺在其中,熱力彌留其上,紅光乍現流轉。在模子上面有許多圓形的凸起,每一個凸起裡面包裹著一粒庚陽金丹。這種模子一共有三個,加在一起共包裹了六十六粒庚陽金丹,大概夠趙正使用半年。
趙正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庚陽金丹,自然是歡喜莫名。他直接選擇了是,模子中光芒閃爍,想必那些庚陽金丹都已經傳送到了倉庫中。
他今天還有兩次進入副本的機會,從煉丹房中退出之後,直接進入了納物靜室,打算實驗一下使用庚陽金丹練功的效果。
庚陽金丹呈現暗金色,其上摻雜著一些彎曲的紋理,看上去就像是個顏色更深一些的金球。這個東西除了可以用來練功之外,還可以直接拿去販賣,其價值大概等同於黃金。不過要是拿去賣的話,就有點暴殄天物了。
趙正將庚陽金丹擺在身前,盤膝坐下,用九脈六元經展開修煉,內力在經脈間遊走,從指尖貫出,落在庚陽金丹上,從中汲取珍貴的金元。他只覺一股澎湃的力量從指尖傳來,其澎湃程度遠超過吸取玲瓏石,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好一些。
假設普通的金銀中的金元是十,玲瓏石中的金元是一百,那庚陽金丹中的金元就是二百!
從普通的金銀中汲取金元需要很久的時間,從庚陽金丹中汲取就快多了,沒多久金元就凝聚成了一團,懸浮在丹田之中,就像是一隻金燦燦的小精靈。
趙正喜上眉梢,在修煉過程中竟然笑了出來,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他將丹田中的金元絞碎,融入到了自身的內力中,得到了顯著的提升。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迅猛的修煉速度了,有這個勢頭,大概花費兩年時間就能到達五重天。
如果將這兩年加以折算,在現實中也就是幾個月的事情,不過彈指一揮間而已,到那時候正好能趕上子初劍的爭奪戰。
一番辛苦的修煉結束了,趙正神清氣爽地退出了納物靜室,他的身體裡有種美妙的充盈感,這種充盈感是由丹田里的內力帶來的。跟以往相比,這種充盈感有些微妙的變化,原來他的內力就像是小橋流水,十分柔和,而現在的內力就像是刀劍相交時碰撞出來的火花,帶著一股銳氣。
吃罷早飯,奇石門的門人找到了趙正,替掌門傳話,叫趙正去客廳一敘,想必是對羅星的處理有了結果。
趙正整理了一下領口衣角,昂然走向了和氏閣的客廳,敲了幾下門之後,推門而入。
客廳裡坐著五人,為首的當然是嚴石,其餘四人都是奇石門中舉足輕重的堂主,羅星不在屋裡。
簡單問候兩句之後,趙正單刀直入,問道:「前輩,一天過去了,不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置羅星?」
「趙公子,昨天我單獨審問了羅星多時,他還是那番說辭,聲稱自己沒殺過人,說是你害了他的家人。不過,他的話裡有很多出入,這些大家之前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並不信他的話。」嚴石正色答道。
「前輩目光如炬,羅星那點小伎倆怎能瞞過你,既然你不相信他的話,就將他交給我處置吧。」
「事情沒這麼簡單,羅星畢竟是奇石門的人,就算我不相信他的話,也不能這樣輕易就交給了你,否則外人會以為我奇石門好欺負。我奇石門雖然是個微不足道的小門派,可也得顧忌顏面二字,俗話說得好,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我們身在俗世,自然是免不了俗的。」
「那前輩的意思是?」
「我給你劃下兩條道,一條道是通過官府解決此事,既然你說羅星殺人作惡,那就將他送到官府,由官府定罪。」
「我沒這個時間,另一條道呢?」
「另一條道就是江湖上的道了,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文鬥』?」
「聽說過,文鬥就是雙方各自亮絕活,如果有一方無法完成對方的絕活,那就算輸了。江湖中人經常用這種方法來解決矛盾,分出勝負高低。」
「沒錯,用這種方法解決矛盾不會傷和氣,對大家都好,總比動刀動槍強。」嚴石捋了一下灰白色的鬍子,沉著臉說,「羅星到底做沒做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無法確認,所以姑且不去管他。如果你想將羅星帶走,那就跟我們奇石門來一場文鬥。我奇石門派出三人各自亮出一個絕活,你要是能將三個絕活都做出來,羅星就是你的了,你可以儘管帶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奇石門絕不再追究。」
趙正沒有貿然答應,想了一會兒。奇石門雖然是個小門派,可也不能小覷,尤其是掌門嚴石,甚至能直接用劍雕刻出花朵。如果讓他模仿這種絕活,他是萬萬模仿不來的。
「前輩,就沒有第三條道可走了嗎?」趙正試探問道。
「沒有了,這是我跟堂主們商討多時之後所做的決定。」嚴石搖搖頭道。
「好,既然前輩劃下了道,我也不能不接著,不過我要附加兩個要求。第一,奇石門派出的三人當中,前輩你不可以出場;第二,你們亮出絕活之後,我可以選擇當場模仿,也可以選擇過三天再模仿。如果你們亮出了我模仿不來的絕活,要給我三天的準備時間。」
「好,我們可以答應你這兩個要求。」
趙正目光中多了幾分底氣,如果嚴石不出場的話,他的勝算就是大多了,至於其他門人,並沒有超過四重天的強者。他接著問道:「前輩打算什麼開始文鬥?」
「什麼時候開始都可以,全憑公子你決定。」
「大家都很忙,現在就開始吧。」
「公子果然是爽快人,這邊請。」嚴石大袖一甩,指向門口。
趙正打起精神,率先邁步出屋。
嚴石帶著一眾堂主也出了屋,大家一起來到了一處空曠的院子裡。院子地面上鋪著方石磚,牆邊豎著幾個畫著紅點的靶子,看上去像是個練武場。
眾人站定之後,一名青衫中年人越眾而出,衝著趙正一抱拳,朗聲道:「第一個出場的人是我,獻醜了。」
說完,青衫中年人拔出了腰間佩劍,轉身面向了對面的靶子,他與靶子大概相距百步。只見他翻轉手腕,將劍平舉在臉側,目光與靶心形成一線,並稍稍調高少許。
趙正看這個架勢,猜出了青衫中年人是要露什麼絕活。
「嗖!」
果然不出趙正所料,青衫中年人將手中的劍直接投擲出去,劍身化作一道寒光,畫了個幾不可查的拋物線,正中紅色靶心。
「請!」青衫中年人讓到了一旁,示意趙正出手模仿。
趙正深吸了一口氣,與青山男人並排站立,轉身面向另一個空著的靶子。這種投擲飛劍擊打目標的絕活難不住他,他之前曾經自創過一個名叫「流星逐月」的招式,那招就是將劍投擲出去傷敵。只不過這次的投擲距離較遠,難度大了不少。
「我也獻醜了。」
趙正將一命劍拔了出來,左手握著劍柄,右手捏成指訣搭在劍身上,開始瞄準對面的靶心。這就跟射箭差不了多少,需要考慮到拋物線跟風向,差之毫釐,失之千里。他細心計算了好久,在周圍的風最為平靜的時候,手指猛然用力,將劍身射了出去。
一命劍解體為兩部分,一部分留在趙正的左手上,另一部分飛向了靶子。
「碰!」
劍身正中靶心,末端抖動不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