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蚶島三面環山,一面靠海,唯有一條上島之路……
此時東蚶島西面沙灘上殺聲四起,由一千五百人組成的搶灘登陸戰已經打響。
東蚶島的阮春雷作戰經驗豐富,自從殲滅八歧大蛇以後,為了防止他們的報復,加強了對於東蚶島的防禦。通過李翔購買了大批的糧食以及東寧士兵退換下來的武器,在海島上修建了各類防禦器械yu與八歧大蛇一戰。
阮春雷與八歧大蛇交惡多年,對於他們的實力有所瞭解,心知海上的那場遭遇戰讓他們損失慘重,實力大損,只要自己以守代攻,完全有這個力量將八歧大蛇擊潰。
他的想法不差,只是未能瞭解八歧大蛇的真正實力。
八歧大蛇的幕後支持者是德川幕府的大老,酒井家的譜代大名酒井忠清。
日本的制度與中國不同,他們就像是古老的周朝。周朝至武王姬發滅商定天下之後,開始以周天為中心,四方諸侯共治天下的方針,統御神州大地。日本亦是如此,他們以大將軍開創的幕府為中心,四方大名各自治理著自己的領地。
酒井忠清的先祖是德川四大天王之首的酒井忠次,酒井家傳了數代,到酒井忠清這裡已經是僅次於德川幕府的第二大名,不但能夠在政治國策上佔據舉足輕重的地位,在酒井家的封地裡,還握有上萬軍隊。
八百損耗,對於他們而言並非是致命的,反而激怒了酒井忠清這位日本權臣,暗自調派了一千五百精銳,攻打東蚶島,奪回火筒之餘,也向海上的群寇證明八歧大蛇無人能惹。
浩浩dandan的日本兵出現在東蚶島外。阮春雷便覺得不妙,對方的兵力遠在他估算之外,他們只有近千戰力,兵力上處在絕對的劣勢。隨著戰鬥的打響,他的一顆心是跌落谷底。
他麾下的千人不弱。在海盜中實力數一數二,但因島上生活艱苦。麾下的這些兵需要從事打漁耕地等勞動以維持生活所需。每天訓練的時間有限。儘管他們當年都是善戰兵卒,但如此數年下來,實力就算不曾退步,也沒有多少精進。
酒井忠清的派來的兵卒卻不一樣,自織田信長改善以往的兵農合一制度,施行兵農分離之後,各大名皆有一隻日夜接受訓練的勁旅日本人xin格殘忍彪悍,接受長時間訓練的他們,論戰鬥力在東蚶島之上。而且還配備了一支百人的火槍隊,精於攻防戰術。
他們一接觸,就吃了暗虧。
八歧大蛇的海盜以步卒充當前部,做攻擊之態,阮春雷命弓箭迎擊。幾輪箭羽下來,對方付出了二十多條xin命。哪知對方狡猾,故意以持盾的步卒吸引火力。讓弓箭手用盡臂力,拉不開弓。
一支百人的火槍隊趁機掃射,那百槍齊發的力量與威懾力,一口氣擊穿了第一道防線,五十多人斃命當場。
對方一千五百人以盾步卒為壁壘,火槍為毒牙,長槍為尖刀,日本刀為利器,向島上發動攻勢。不同的兵種配合默契,完全看不出是各自為戰的海盜,分明是一支訓練有數的軍隊。
阮春雷這醒悟雙方實力差距,不斷壓縮防線,咬著牙硬撐著,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李翔身上:自從與李翔搭上關係,他們之間一直存在著聯繫,這一次八歧大蛇來攻,也是李翔讓人暗中通知的,並且告訴他,適當~~~的時候會前來增援,讓他做出相應的配合,以便將敵人盡數殲滅。
阮春雷初是不以為意,認為自己有實力與八歧大蛇一戰。他怕的不是八歧大蛇來攻,而是擔心他們不來,守著他們,逼他們無法出海,彈盡糧絕。八歧大蛇來攻,反而隨了他的心意。
直到事實擺在眼前,他知實力差距,轉而將希望寄托於李翔的援兵上。
「想想我們身後的家人百姓,當年的慘劇,難道還要讓它再次重演?」阮春雷大聲呼喝著,不斷的激勵部下士氣。
當年八歧大蛇攻上東蚶島,燒殺搶掠,老弱fu孺,一個不剩,正是東蚶島大好男兒心中的痛,讓阮春雷如此揭lu,一個個都紅起了眼睛,發出了陣陣怒嚎。他見士氣可用,一聲忽哨,率領士兵反衝敵陣。他的兵器是一對極短的分水刺,這一寸短,一寸險。他衝在前頭,便如一頭獵豹,切入敵陣,雙刺飛舞,招不容情,左手一撮,短刺直接捅入一人面門,在對方的臉上刺出了一個拳頭大的坑洞,反手由下往上一提,分水刺從一人的下巴刺入,銳利的鋒尖穿透一人的下顎,從他的腦門鑽了出來。短短的分水刺,在他手上如同死神的鐮刀,招招奪人xin命,且異常凶狠。
三軍奮勇,將敵寇的攻勢抵擋了下來。
戰場上命比草踐,敵我雙方不斷的收割著彼此的xin命,拼的就是這一股狠勁。
東蚶島佔據著地利之便,又奮起餘勇,縱然日寇人多凶悍,一時間也奈何不得他們。
戰場陷入了僵持狀態……
隨著時間的消逝,東蚶島的防線有了明顯的鬆動。
阮春雷分水刺翻腕刺出,將一名足輕隊長的腦袋刺了一個窟窿,血混著腦漿飆射出來,他已經渾身浴血,亂戰中也不知受了幾處刀傷,但他全然不在意,只是嚴肅的看著戰場,分析者當前的局面……
形勢並不樂觀,眼前的敵人,不但訓練有素,還異常的凶暴,便如一群野獸一樣,骨裡充滿了嗜殺的殘酷,越打越是興奮,戰鬥力也為之不斷攀升。
多還能堅持一個時辰,如果……
他正要想下去,耳中聽到後面傳來陣陣的金鑼聲,那是撤退的訊號……
阮春雷嚴肅的神情突的大喜,他知道李翔的援兵已經到了,大聲呼喝著,讓麾下的隊伍且戰且退。
僵持了幾個時辰,日軍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此刻見對方堅持不住,激動的大聲吼叫,個個眼中都透露著凶狠貪婪的光芒,打退他們,殺入村中。他們的shi大將在戰前就已表明,只要取勝,村裡的東西,誰搶到就是誰的,不管是人,還是物。
就在他們瘋狂前衝的時候,卻不知道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墓xue。
李翔確實來了,只是沒有出現而已。
他一直信奉謀定而後動,尤其是面對戰場的時候,一個決定關係上千甚至上萬人的生死,必須謹慎而行。
在當初定計的時候,李翔便與桂仲明、李逸風、丘輝三人商議過如何在攻取釣魚島後救援東蚶島。根據東蚶島所在的地理位置,決定用yu敵深入,關門打狗的戰術來對付日寇。
他們利用東蚶島來阻擋日寇的視線,悄悄的將部隊集結在島的另一端。因為東蚶島三面環山,日寇只可能在西面登岸。有著山體的遮掩,他們不用擔心有被發現的危險。
只要日寇盡數上島,李翔他們就能從側翼繞過海島截斷日寇的歸路,並且接收他們的戰艦。
「殿下,狼煙已起!」桂仲明指著直升天際的黑煙,握緊了手中的寶刀。
「出發……」李翔心知戰爭即來,嚴峻的下達了出戰的命令。
統帥日軍的將領是酒井家的shi大將野田純一郎,是酒井家出名的擅攻猛將,勇而無謀,便是因為他擅於攻城略地,酒井忠清將他派遣到此處攻島,見阮春雷抵抗不住,徐徐撤退後,添了一口刀上的鮮血,用著他們的鳥語叫道:「突擊……」當先領著部隊登島殺敵。
因為有搶到歸誰的規定,上千日寇誰也不甘落後,個個卯足了勁衝在前頭,就連被李翔他們悄悄的包抄了後路也不自知。
野田純一郎一刀將一人砍到在地,飆射出來的鮮血,讓他已經發紅的眼睛隱隱成了瘋狂的紫色,腦中別無它念,只有一個字:「殺!」
「殺——!!!」
突然,驚天動地的怒吼在身後響起,彷彿一股掃dan一切的狂風,震動著他的耳膜。
野田純一郎莫名其妙,回頭看去。他們日出時進攻,現在烈日西移,白熾的陽光斜斜射來,眼睛被強烈的光線刺得好一會兒看清東西。只見無數披著衣甲的兵卒佔領了他們的船,從船上蜂擁而下。
他們人數眾多,但衝鋒的時候,隊形毫不凌亂,伴隨著雷霆般的怒吼,一個個雷奔電走,馬如龍,見人便殺,彷彿是從地獄回到人間的復仇鬼神。
死亡的氣息在沙灘上瀰漫,野田純一郎看得怔住,隨即一聲狂叫,叫聲中滿了憤怒,領著部隊放棄了追擊,向後方殺去。
他還沒跑上幾步,背後又傳來陣陣喊殺聲,野田純一郎轉頭一看,覺得心都冷了:原本讓他們打退的東蚶島,這一刻重發動起了猛烈的攻勢,因為援兵的出現,他們士氣大增,吶喊著自背後殺了過來。
野田純一郎再蠢亦意思到中計,當即也顧不得身後,領著隊伍發瘋似得衝向了李翔這支奇兵。
他還沒衝到近前,整個人向後一仰,斃命當場。
野田純一郎在李翔面前大大方方的指揮軍隊,等於是茅廁裡點燈……早死。
戰場似乎停滯了一下,殺紅眼的日寇望著額上中彈的長官,彷彿被一盆冷水淋下。
這一槍讓本來就沒有懸念的勝負,結束的加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