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瑜仰天一笑道:「好,夠爽快……」
他話未說完,秦吟雪便道:「就比騎術算了。朱公子騎術一絕,李公子亦是箇中高手,第一次騎白龍便能策之如飛。旗鼓相當,觀賞起來才夠滋味。」
李翔望了秦吟雪一眼,沒有說話。
朱瑜心底一怔,略微打鼓,秦吟雪的白龍可是千里良駒,這類坐騎,沒有一定的騎術功底,沒有的良駒認可,無法駕馭自如,便是他也不敢保證能在短時間內馴服如此良駒,他道:「騎射騎射,不可分家,只騎不射,有什麼意思?李兄覺得呢?」
李翔笑道:「就依朱兄吧。」
朱瑜瞄了秦吟雪一眼,見她臉色微微有些焦急,心底一笑道:「正逢桃花盛開的季節,在蘇州以西,太湖之畔,有座桃林。前日在下抵達蘇州的時候,知府公子請我到桃林一遊,正逢桃花盛開之際,我們就將比賽場地定在那處,一邊賞花,一邊比試,別有一番風味。朱某眼下還有事,先行告辭了,三日後見。」
他心底已經將李翔視為秦吟雪就要找的未婚夫婿,他繼續留在秦府,只能給自己添堵,不如離去,佈置一切,三日後好好教訓教訓李翔,讓秦吟雪知道,誰才真正配的上她的人物。
朱瑜匆匆離去,秦卓銘歡快的大叫道:「朱哥,等等我,我要會說話的鸚鵡。」
朱瑜、秦卓銘先後離去,池塘邊轉眼至於李翔、秦吟雪兩人。
李翔道:「謝過秦姑娘美意,若真讓我跟他比試騎術,那可就丟大臉了。」他以猜到秦吟雪用意,至於成不成功,他不瞭解朱瑜為人,卻是不知,但這番好意,是實在的。
秦吟雪靜靜的看著他,道:「是應該我謝你才對吧,你真的是因為賭一口氣才跟朱瑜比試的?」
李翔還沒說話,秦吟雪便接著道:「我是不信,我知公子受到無故挑釁會有些怒火,但絕不會為了這點事情盲目的與他人爭鋒。」
李翔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話都讓你說去了,我還能說什麼。」無故受到針對挑釁,李翔確實不滿,但這並非是接受挑釁的真正理由。他還不是那種讓人說幾句就掄起拳頭的莽夫,朱瑜的挑釁確實高端,讓他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但作為一個後世人,身懷千年語言詭辯之大成,他有十種以上的方法能夠不受任何影響的避開挑釁,甚至還可以冷嘲熱諷的將朱瑜鄙視一頓,讓他說不出話來。
之所以沒有那麼做是因為他看出來了,秦吟雪對於朱瑜很是反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秦吟雪的性格頗為男子氣,大方好爽,直來直往。若不是因為迫於無奈,她是不可能跟朱瑜往來的。
秦吟雪現在在李翔心中的地位很重,這無關情愛,是感激恩情。李翔在這個世上無親無故,秦吟雪不但救了他一命,還告訴了他許多清朝的知識,又將他帶回家來,讓他不至於流落街頭,盲人摸象的在異世界闖蕩。
秦吟雪所作的一切,並不是要什麼回報,可李翔作為受益人卻不能忘恩。
他看出了朱瑜是一個倨傲要面子的人,只要在秦吟雪面前,狠狠的掃了他的顏面,讓他無地自容,就可幫助秦吟雪擺脫朱瑜。
只是李翔沒有想到,秦吟雪竟然看破了他的用意,還當面說了出來。
秦吟雪歎道:「我知你為我好,但是朱瑜此人好顏面,心胸狹隘,你若讓他下不了台。真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不足為據,但他的父親卻是一條瘋狗,在整個江蘇,就屬他權力最大,最不好惹。」
李翔心道:「難怪……」以清朝的官制,江蘇最大的是巡撫,秦家就算在商界混的再開,也得罪不起地方巡撫。他不以為意的一笑道:「我有分寸的,適可而止就是了。」
李翔說的輕鬆,秦吟雪心底卻很是複雜,欲言又止,李翔如此為她考慮,讓她很是感動,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當晚秦安設宴,款待了李翔,讓秦卓銘拜師。
秦卓銘二話不說,歡歡喜喜的行了拜師禮,給李翔上茶。
秦卓銘的態度讓秦家父女大掉眼鏡,互望了一眼心道:「這小傢伙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秦卓銘悄悄的用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拜了師,就不是外人了,可以傳我絕技了吧……還有,我說話算數哦,你教了我,我在姐姐面前給你說好話……」說著還別有深意的眨了眨眼。
李翔搖頭苦笑,真是人小鬼大。
因為身份不一樣,李翔從客房搬到了專門為秦卓銘師傅準備的上等別院,正好與秦卓銘一個人的院子相鄰。
當天夜裡,秦卓銘偷偷的鑽進了李翔的房間,手中拿著一隻烤的油光發亮的類似於小鳥的動物,嬉皮笑臉的道:「翔哥哥,這是我親自烤的,分你一半,味道可好了。」
李翔看著獻寶似地秦卓銘,笑罵道:「你小子年紀輕輕就當花和尚了,就不怕你爹扒了你的皮?」
秦卓銘嗅了嗅味道,撇了撇嘴道:「我爹才不會怪我呢,別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那老傢伙精明著。他讓我裝和尚,吃素菜,心底早就過意不去了,哪裡會管我偷偷的吃什麼。你不要我可吃了啊,上好的鸚鵡肉,別有味道。」
李翔有著怔怔的看著秦卓銘,這小傢伙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好玩好鬧,指不定是個天才,坐在他前面道:「若是朱瑜的那只會說話的鸚鵡,那我真是要嘗嘗了。」
秦卓銘嘿嘿的笑著:「就是那傻小子的,我姐姐不喜歡他,還死皮賴臉的,討厭死了。不過我倒是喜歡多來幾個像他這樣的。天天有禮物收,玩膩了就丟,又不用做什麼,不拿白不拿。前些天,他還送我了個大珍珠呢,聽說這東西磨成粉,可以美容,我就磨了給小白擦臉,也沒什麼效果嘛,是不是,小白……」他衝著門口叫了一聲,一條毛茸茸全身雪白的小狗跑了進來,親暱的圍著秦卓銘的腳邊轉。
李翔徹底傻了,這富二代的生活,他還真不懂,用珍珠給狗狗敷面膜,這要有多奢侈。
秦卓銘繼續的說著,「我年紀還小,分不清楚好壞。但你是我姐姐的朋友,她的朋友,肯定是好人,我告訴你拉,那壞蛋有個很可惡的爹爹,很壞很壞,是天底下最壞的壞蛋,三天後可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壞蛋的兒子……」他自顧的說著,見李翔已經將鸚鵡肉吃的差不多了,突然改變了說話的語氣,老氣橫秋的道:「古話說吃人嘴軟,你吃了我的東西,可要教我玩彈弓,不許賴皮。」說著,不等給李翔回答的機會,一骨碌的跑走了。
李翔嚼了嚼嘴裡的肉,怎麼感覺讓一個屁點大的小孩給設計了?
算了,反正又不是什麼真的不傳之秘,只是……
秦卓銘的一番話最讓李翔在意的是朱瑜的父親,他並不認為秦卓銘在胡說八道,小孩子或許不懂事,但他們善惡觀是最實在的。記得秦吟雪也說朱瑜的父親是條瘋狗,他很好奇那個江蘇巡撫究竟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