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冷安騰從小到大都是被人當傻子一樣的對待,更沒有女人對他這樣和顏悅色過,他頓時被激的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木木……」他聲音低嘎,如同磨了沙礪一般。
端木木努力壓抑著心頭的噁心,眉頭皺著,甚至還用小手在鼻尖扇了扇,「你身上的味道好難聞!」
她剛才吐了他一身,不難聞才怪!
冷安騰被她這樣一說,倒也覺得難堪起來,緊壓著她的身子微微鬆開一些,看著他已經面色鬆動,端木木又推了推她,面色含羞的指向浴室,「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
此刻的她如沐春風,眼波含笑,直看的冷安騰心神蕩漾,冷安騰哪還有心思多想,就連連點頭,戀戀不捨的在端木木紅唇一啄,便急匆匆的奔向浴室。
看著浴室的門關上,端木木緊繃的身子驀地的鬆懈下來,抬手在被親吻過的唇上用力抹了抹,彷彿上面沾了什麼噁心的細菌,以前她對冷安騰好,哪怕他是個傻子,她也沒有嫌棄,可是在今天徹底揭穿他的真面目後,端木木只覺得他才是全天下最最噁心的人。
她不能讓他碰了自己,絕不!
抬手去尋找自己的手機,現在她需要找個人救她,幾乎本能的就撥出了冷安宸的號碼,可是只撥了一半,她又停下了。
他現在不在這裡,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如果被他知道此事,想必又會鬧大,冷安騰裝瘋賣傻的在冷家這麼多年,目的肯定不只是想要她這麼簡單,為了不打草驚蛇,為了暴露他最終的目的,現在還不能讓冷安宸知道這事。
那她該找誰呢?
蘇華南不行,他對自己的野心也是路人皆知,找他就等於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思索了幾秒,端木木決定還是先逃開這個房間再說,她抬手去整理自己被冷安騰弄亂的衣衫,可是手卻抖的厲害,因為她雖然將酒吐出大半,但是畢竟還有一部分殘存她的身體內。
鎮定,端木木你要鎮定!
端木木深呼吸,一遍遍提醒著自己。
終於,她扣好最後一顆扣子,便快速的下床,結果雙腿不聽使喚的軟了下去,她又摔了一跤。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只喝了一杯酒,怎麼就醉的連路都走不了?
端木木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被下了藥,還以為只是酒的原因,她撐著床邊想要站起來,可是幾次努力都不行,就在這時,她聽到浴室的水流聲停了下來。
他洗的這麼快?
一想到他出來就會侵犯自己,端木木頓時來了股力量,竟一下子站起來,然後直直的向著門口跑去。
她的手剛觸到房門,就聽到身後浴室的門打開了,冷安騰的聲音響起,「你要去哪?」
啊?
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麼快!
端木木回頭,只見冷安騰只繫了一條浴巾在腰間,髮梢還有水珠蜿蜒而下……
「木木……」冷安騰在短暫的失怔後,似乎明白她要幹什麼,大步騰的就奔過來。
與此同時,端木木也驟然拉開了房門,然後拼盡全身的力氣向外跑去。
身後是冷安騰追逐的腳步聲,她能感覺到那步伐的用力,彷彿帶著被耍的怒氣,端木木有種感覺,如果被他追到,自己的下場一定是會被碎屍萬斷。
不能被他抓到,一定要逃開,一定要……
端木木腦海中只有這樣一個念頭,她幾乎忘了所有,僅存的意識就是支撐著她逃。
乘坐電梯一路向下,然後衝出電梯又向酒店外跑……
冷安騰就像是抓捕逃犯的警察,步步緊追——
端木木明顯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短,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力不從心,而且她聽得到身後追逐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了。
完了,難道今晚真的逃不過嗎?
端木木想呼救,畢竟現在大街上,一定會有人幫她,可是當她喊的嗓子都快啞時,才發現這大街寂靜的只有路燈還不眠不休,哪有個人影?
絕望如同海水洶湧而至,端木木張著的嘴如果同塞了苦瓜,澀苦難嚥,喉嚨裡火辣辣的,鼻腔中也像是被灌滿了風,每呼吸一下都痛苦不堪。
她就像是被暴曬在太陽底下的魚,終於要耗盡最後一絲生力……
可是,哪怕還有最後一口氣,她也不能放棄。
端木木閉上眼,仍拚命的跑,忽的,她鼻尖一痛,像撞到了一堵牆,可是這牆怎麼有些軟?
她驀地的抬頭,在看到眼前的臉時,頓時,所有的堅持在這一剎那崩潰,就像是鼓鼓的汽球突的被人紮了一下。
她跌入那個人懷裡,想張嘴說什麼,可是一個字都沒說出,又昏了過去。
端木木永遠不知道她昏倒後發生了什麼,如果她聽得到,恐怕她寧願再跑,也不要這樣昏倒。
「怎麼是你?」冷安騰在看到突然出現的男人時,眉頭蹙起。
冷振業將懷裡的女人交給身後帶來的人,然後看向夜色中的兒子,「這話該我問你吧?你穿成這樣在大街上追著自己的兄嫂,是瘋病又犯了嗎?」
『瘋病』兩個字如同毒.針直刺冷安騰的神經,宛若深淵的黑眸綻開出一道驟然的光芒,但那光芒轉瞬即失,隨即化成比最初那黑還要濃重的暗沉,「我如果不瘋,恐怕早就轉世投胎了吧?」
似乎沒料到自己這個瘋傻的兒子一開口就是如此犀利,冷振業的老臉僵了幾僵,最後唇角一點點勾了起來,「你既然什麼都明白,就識相一點。」
「冷振業,你根本就是個禽.獸,」自古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血性。
被自己的兒子這樣罵,冷振業沒有半點惱怒,他甚至還哂笑了幾聲,「回去繼續裝你的傻子,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但是以後別想再打你嫂子的主意,她注定不會是你的。」
「那你想據為己有嗎?」冷安騰銳利的雙眸微微瞇了起來,譏諷的笑在唇角放大,「連自己的兒媳都要霸佔,冷振業你真是無恥至極。」
冷振業的神色在暗夜中有一瞬間的黯然,但瞬間消彌無蹤,「我是無恥,但只要我得到一切,你就還能在那個家有吃有喝,但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還有資格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嗎?」
說完,不再給冷安騰開口的機會,冷振業轉身上了車。
汽車嗖的離開,只留下紅色的燈芒在夜色中拉出長線,卻如同一根尖利的硬刺扎進了冷安騰的身體,惹得他連呼吸都抽搐著疼。
*
端木木昏昏的,感覺自己像是掉入了海面上,飄飄浮浮的,讓她覺得不安穩,更奇怪的是夢裡總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而且還在耳邊說著各種奇怪的話,偏偏她又聽不清那人在說什麼。
「好吵……」
她不耐煩了,想揮走那個夢魘般的聲音,可是手一抬,卻聽到空氣中啪的傳來清脆的一聲。
手上的顫麻,還有這無比真實的聲音讓她原本緊閉的雙眸驟然睜開,卻在看到頭頂的那張臉後,嚇的尖叫——
「啊!啊——」
這尖叫只持續了兩聲便嘎然而止,因為冷振業已經用手摀住了她的唇。
端木木無比驚恐的看著他,嘴裡發著唔唔的掙扎聲音……
「不要叫,我不會傷害你,」冷振業慢慢開口,然後才將她一點點鬆開。
想到在冷安騰追逐自己的最後關頭是他救了自己,端木木點了點頭,呼吸得到解放,端木木劇烈的喘息。
「爸,你怎麼在這裡?」端木木四處環顧了一下,她能確定這不是家裡,也不是她平日熟悉的地方,這應該是一個酒店。
冷振業在她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雙腿疊放,黑色的風衣敞開,露出裡面的條紋襯衫,這個男人有著非同一般的俊朗,只是年齡有些大了,其實他長的並不算老,只是神色之間多了歲月的滄桑,這是任何護膚品都抹不去的。
房間裡只有她和冷振業兩個人,聯想到平日他看自己的眼神,端木木有些不自在,起了起身,下意識的拽緊蓋在身上的被子,「爸,你……」
「小騰的事嚇到你了吧?」冷振業打斷她,輕聲開口,柔聲細語之間透著關切。
端木木機械的點點頭,有委屈的淚水漫上眼眶,「我沒想到他會那樣?我把他當弟弟一樣的疼,雖然看起來他傻傻的,可是他充滿了陽光,沒有陰暗,讓我在冷家感覺到了溫暖……他怎麼能這樣利用我的感情來欺騙我,還意圖對我做出那樣違背倫理的事來?」
有些哽咽,幾乎說不下去,被最信任的人欺騙的滋味真的太痛了,痛的她無法呼吸。
之前,她對冷安騰還是震驚,可現在平靜下來,更多的是難過和心痛。
「木木,」冷振業走過來,遞給紙巾,「大概這是他的一種生存法則吧,你既然知道了,以後離他遠點就是了。」
他說的那樣風輕雲淡,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甚至不像是一個父親的口氣,端木木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爸,你……」
他怎麼能這樣淡定?難道他就早知道了冷安騰一直在裝傻,天啊,冷家的男人怎麼一個個的都如此可怕,比起那些女人明槍帶棒的挑釁,端木木發現冷家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豺狼。
她忽的怕了,身體向後縮著,突的,猛然從床的另一側跳下,想都沒想就要向外衝,她不能和眼前這個男人呆在一起,她不能確定這個人對自己有什麼樣的企圖。
端木木用力的去拉扯房門,可那門像是被鎖上似的,怎麼都拉不開,心裡的恐懼再次被放大,她轉身看向那個神色巋然不動的男人,「開門,你把門鎖上幹什麼?」
面對她的吼叫,冷振業愈發神色淡然,只是說出的話卻讓端木木如跌冰窖,「別費功夫了,你今天是走不出這個房間的。」
端木木的身子驟然一抖,倒跌在門板上,牙齒都在打顫,她深呼吸,好一會才努力讓自己說出話來,「你什麼意思?」
他沒有回答,而是一步步向她走近,他每走一步過來,端木木的心就緊一分,彷彿她身後是萬丈懸崖,她雖然沒挪動一步,可是隨著他的靠近,她已被逼到邊緣,只稍一步,她就會萬劫不復。
「你是我的公爹,你要幹什麼?」在冷振業離她還有一步之遙時,端木木大吼一聲,似乎想提醒他什麼。
雖然她覺得自己不該有那樣的心思,而且她認為冷振業再怎麼樣也不會對自己這個兒媳做什麼?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她不能不多想。
冷振業在離她半步之遠時站住,暗深的眼眸望不到底,可是精明的光芒卻是讓人心慌,他仿若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一笑,「你不必驚恐,再怎麼著,亂.倫的事我不會做。」
雖然不該相信,可是當冷振業說出這句話時,端木木還是覺得緊壓在胸口的大石閃開了一條縫隙,讓她又能呼吸了。
「那你開門,讓我走!」此刻只有逃開這裡,才是安全的。
可是,下一秒,冷振業的話讓她才看到的一點曙光又灰暗不堪,「不可能!」
端木木倚在門板上的身體不可支的下滑,如果不是她緊握著門把,她幾乎要墜地了,「為什麼?」
三個字透著她聲音的嘶啞,如同被烘乾了水份,乾澀,難聽。
冷振業衝她伸出手,「過來!」
端木木搖頭,特別是他此刻的動作讓她覺得噁心,他是公爹,是她的長輩,怎麼能對她做出如此親暱的動作,簡直讓她覺得這是對這個動作的一種褻瀆!
「你不要過來,不要碰我!」端木木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獸,嘶喊著,似乎只有這樣,她心裡的恐懼才會少一分。
看著她這樣,冷振業抬起的手緩緩放下,「木木,你別激動,我說過不會對你做什麼事,你要相信我。」
她很想相信他,但是她做不到,今晚的她承受的驚悚太多,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魂飛魄散。
「我不要相信,只要你放我走,放我走,」端木木劇烈的拍打著門板,可是那門板就如銅牆鐵壁一般,她根本撼動不了。
「你答應給我一樣東西,我就放你走!」冷振業忽的開口,讓端木木激烈的動作驟然停下。
她回頭,似乎覺得這樣才正常,她嘴唇顫了幾顫,才發出聲,「什麼?」
冷振業重又走回去,坐到了沙發上,此刻他的沉默卻如同暗夜下的海漿,卻是攪的端木木一顆心愈發的狂亂。
「你說啊,」端木木在這種神經緊繃的煎熬中,有些受不住了,「股份嗎?我可以給你……」
「你覺得有這個權利嗎?」冷振業的眼眸瞥過來,淡淡的反問。
端木木愣住,是啊,那0%的股份是在她的身上沒錯,可是她卻沒有任何處置的權利,除非……
冷振業看著她的目光越來越犀利,彷彿要將她洞穿了一般,端木木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本能的揪緊衣領,「你休想!」
「我說的不會做亂.倫之事,」冷振業再次強調,聲音也厲了起來。
「那你放我走,」端木木崩潰了,她所有的戰鬥力已經被消耗殆盡,現在連呼吸都覺得像做苦力般難捱。
冷振業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然後舒了口氣,然後空氣中響起端木木死都無法相信的話語——
「生個我的孩子,把股份給我!」
她如遭雷擊,雙耳嗡嗡亂想,甚至感覺眼前的天地都在旋轉,可是腦海裡卻有一個聲音在說,不可能,不可能!
他是她的公爹,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不是要與你發生什麼,你不必怕成這樣?」不知何時,冷振業已經站在她的面前,禁錮了她周圍的空氣。
端木木想逃開,可是雙腿卻像被上了枷鎖,她根本挪動不得半分,只有拚命的搖頭,還有一雙大眼裡有恐慌不斷外湧……
「我只要你的卵子,」冷振業的話又如一枚重磅炸彈,將端木木尚存的神智炸的支離破碎。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被拉開門邊的,只是待她再反應過來時,屋裡又多了兩個人,他們手裡拿著冰冷的機械,那些東西,端木並不陌生,曾經她在醫院裡見過。
當初老太太讓她人工受孕的時候,醫生就是拿著這些東西要取她的卵子,不過最後關頭,她逃脫了。
「剩下的事交給你們了,好了以後,給她打一針讓她睡覺,」冷振業這話是對醫生說的。
「是,冷先生,」醫生的表情僵硬而麻木,如同他們手中冰冷的器械。
房門打開又關上,端木木望著面前陌生的兩個醫生,雖然是女人,可是她仍覺得恐怖不已,「你們不要過來,不要!」
她的抗拒和掙扎,甚至沒讓那些醫生看一眼,片刻只見她們整理好一切,便伸出手來,幾乎不費任何力氣就將她按在床上,然後將她固定。
下身的衣物被強行褪掉,雙腿被分開到最羞恥的姿勢,哪怕面對是女人,端木木也覺得承受不了,她想發聲,想說什麼,可是她的喉嚨如被人扼住,她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有眼淚懂的她的心思,汩汩而落。
沾著酒精的冰冷器械終於刺穿她的身體,那一剎那,她閉上眼睛……
痛嗎,她感覺不到了!
只有,無休無止的恥辱在她身體內翻騰,如同那些器械……
也不知過了多久,端木木只聽到兩個女人說到好了,她才被鬆開,可是一針液體又緩緩的被推入到她的手臂之中,她只覺得眼前的人一點點模糊,然後她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
冷安宸下了飛機,就撥打端木木的電話,可是怎麼也撥不通,他皺了皺眉,將電話打到家裡,女傭說端木木一夜沒有回來,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劃過心頭。
「杜汶,我老婆在公司嗎?」這邊掛掉家裡的電話,冷安宸就撥通了杜汶的手機。
「沒有,」杜汶的回答讓冷安宸的心再次下沉,好一會沒有聽到冷安宸的回應,杜汶才小心的問了句,「冷總,總裁夫人怎麼了?」
望著頭頂的天,明明和走時一樣的藍,可是他就是有種感覺,這天已經和他走的時候不一樣了。
深呼吸,他努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沉聲開口,「找到她,馬上!」
與此同時,蘇華南也像是瘋似的滿世界找人,他昨天有應酬回來很晚,直接洗洗就睡了,直到今天早上他才從女傭那裡聽說端木木沒有回來。
一夜未歸,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或許並不代表什麼,可是對於一個女人就不一樣了。
酒店裡。
端木木如只顫抖的小貓,身體瑟瑟抖抖,蘇華南將她抱在懷裡,抱的緊緊的,可還是無法阻止她的顫抖,彷彿她一直被冷藏在冰窟中。
「木木……」蘇華南心疼的喚著她的名字,在看到她的剎那,他已經不止是心疼,幾乎是心碎。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他看得出來,她就像是一朵被摧殘的花,已經殘敗不堪了。
「帶我走,走……」端木木緊閉著雙眼,這個房間的一切,她都不想多看一眼。
蘇華南將她抱起,她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這一刻,她似乎發覺自己還活著。努當來過。
昨天一夜,她失去的不是尊嚴,不是卵子,而是她的生命,她整個人都被冷家的兩個男人能踐踏碎了,她就像是被摔碎的玻璃球,再也拼湊不到一起。
回到了蘇華南的別墅,端木木就連喝了兩杯白酒,現在她只想讓酒精麻醉自己,希望酒精能忘掉昨夜的恥辱。
「不要喝這麼急……」蘇華南抓住她的手,可是端木木卻如觸電般的拂開,她看著蘇華南,這才意識到他也是冷家的男人。
只是蘇華南並沒有感覺到她的排斥,反而更緊的握住她,端木木此時連掙扎也懶得了,她拿起酒杯笑著,「怎麼著,你也想要嗎?那就來吧……」
蘇華南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木木……」
「不就是想讓我懷上孩子嗎?不就是想要那0%的股份嗎?來啊,來啊……」她去撕扯自己的衣服,只是卻被蘇華南制止。
「木木,你瘋了!」蘇華南承認自己確實有那樣的想法,卻從沒想過要強迫她,哪怕他給她吃避孕藥,那也只是不想她懷上冷安宸的孩子。
「瘋了?不是我瘋,瘋的是你們……」她沖蘇華南笑著,可是那笑比哭都讓人難受。
她又連喝了兩杯,清醒的意識終於又混沌起來,似乎之前發生在她身上的那種羞辱之事都只是虛幻的。
「不是真的,怎麼會是真的……」她開始胡言亂想,開始笑,大聲的笑,然後笑著笑著,就用拳頭捶著自己,「為什麼要把我陷入這樣的境地?為什麼?我不要股份,我不要冷家的一分錢,為什麼要這樣害我?」
蘇華南看著她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捶打自己,心疼不已,扯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裡,「木木,別這樣,別傷害自己。」
「華南……」所有的委屈和堅強在這一刻破碎不堪,她反手摟住他的脖子,把所有的呼吸都隱藏在他的衣間,哭的悲傷悲愴。
「你們把我毀了,冷家把我毀了……」端木木有些醉了,呼吸間全是濃重的酒氣,「我不該愛冷安宸,不該愛他的,我好後悔,好後悔……」
她醉了,可是她說愛他!
蘇華南只覺得自己胸腔內的那顆心猶如被車輪轟隆的碾過。
她醉的厲害,最後在哭泣中睡去,蘇華南看著睡夢中的她,伸手撥開她額頭的碎發,她漆黑的長睫上還沾著淚瓣,晶瑩閃爍的像是上好的珍珠,他抬手,為她拭去那顆顆珠花,指腹落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
她昨晚受了怎樣的傷,雖然他不知道,但是從剛才她的低泣中,她似乎猜出了大概,冷家的男人個個精於算計,偏偏老太太臨死又將她置於這樣的風口浪尖上,真是足以要了她的命。
「木木,要我怎樣幫你?怎樣才會讓你擺脫這一切?」蘇華南低喃,可是她聽不到,而他知道自己也幫不了她。
從她口袋裡掏出手機,他輕輕打開,只是想查找一些昨天發生在她身上的蛛絲馬跡,可是手機才打開,就有來電,屏幕上跳躍的『老公』兩個字如針戳著蘇華南的眼睛,他惱火的掛斷,可是不到一秒,她的手機重又響起。
蘇華南的眼眸望著屏幕上的稱呼變暗,最後有亮光一閃,然後接聽,「喂……」
電話接通,只是那端卻沒有聲音,只有讓人神經驟緊的沉默。
蘇華南揚了揚唇角,故意說道,「木木在睡覺,有事你說吧!」
仍舊沒有回音,彷彿電話被中斷一樣,可是通話時間明明還在繼續,蘇華南耐心極好的等待著,好一會,終於聽到那端有聲音傳來,帶著疲憊的沉悶,還有陰寒,「她在你那裡?」
是質問的語氣!
蘇華南似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眼底的笑意綻放到極致,甚至還故意打了個呵欠道,「是啊,她還在睡,有事麼?」
那端又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便傳來嘟嘟的收線聲。
蘇華南看著手機愣了一會,翻了翻她的通話記錄,最後一通電話是賀明蘭打的,其他的也沒有什麼異常,難道是和賀明蘭有關?
蘇華南望著沉睡中的女人,大腦快速轉動著,似乎在理順著這其間的各種聯繫,就在他還沒有想出個頭緒的時候,就聽到了門鈴響了。
來的真快!
蘇華南在心裡腹誹一句,然後又看了看床上的女人,最後從櫥櫃裡拿了套睡衣給自己換上,才去開門。
如果用這樣的方法能讓他們分開,能讓她回到自己身邊,蘇華南也不介意,至少他敢保證她在自己身邊,他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
如蘇華南料想的那樣,來人正是冷安宸,俊朗依舊,只是臉上帶著疲憊的憔悴,還有濃濃的怒意,尤其是一雙暗沉的眸子裡烏雲密佈,像是要有一場狂風暴雨降臨。
他看著蘇華南身上的睡衣,頭髮是睡覺後未整理的凌亂,腳下一雙淺灰色的棉拖,透著家居男人的慵懶,這樣的他讓冷安宸心裡的恐懼和怒意到了極點,抬手一拳就揮了過去,只是蘇華南像是早就料到了,輕易的躲開。
「想打架另找時間,她還在睡覺,我不想吵到她,」蘇華南開口的話又是提醒,特別是在說睡覺時,彷彿特別加重。
冷安的心早就被煎炸的難受,此刻聽到蘇華南這樣一說,頓時又如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白皙的肌膚騰時如籠了一層霜,寒氣逼人,彷彿整個冬天的寒氣都被他凝在了他的身上。
相比起冷安宸,蘇華南卻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甚至還挑釁的說,「冷秘書如果是有工作匯報,那今天就免了,端總身體不太舒服,還是另找時間吧!」
「蘇華南……」冷安宸死盯著蘇華南,幽暗而深邃的眸光中有毀天滅地的怒火在閃爍。
蘇華南薄而凌厲的唇角浮起一絲嘲諷,「冷秘書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好像神色不太好,是不是出差太累了,那還是回去早點休息吧!」
「滾開!」冷安宸根本不想和他廢話,直接動手推人。
「這是我的家,冷秘書你這樣擅闖,我可以告你!」蘇華南再次攔住冷安宸。
「好啊,」冷安宸唇角陰冷的一斂,「那就讓警察看看是你囚禁我的老婆有罪,還是我擅闖有罪?」
「你現在知道她是你老婆了,她被人傷害的時候,你又在哪?」蘇華南的臉也陰了下來,如黑雲壓頂。
「你說什麼?」冷安宸捕捉到了他話裡的另外含義。
蘇華南現在也不確定,他揉了下鼻尖,「沒什麼,反正你現在不能帶她走。」
「如果我非要呢!」冷安宸心裡越發的不安,左手一勾,重重的打了過去,這次蘇華南沒有設防,被他一下子打倒在地,待他起身時,冷安宸已經直奔他的臥室。
寬大的臥室,滿滿的都是男人的氣息,還有淡淡的酒香,冷安宸的怒火在這氣息中陡然上升。
一張男人的大床上,端木木瘦削的身體在被子底下縮成小小的一團,就像每個他不在她身邊的夜裡,她都會睡成這樣一般,讓人緊緊的心疼。
可是她睡在了別人的房間,睡在了另一個男人的床上……
只是看到這樣的情景,冷安宸就憤怒的想要殺人,那絲疼惜瞬間如遇了水的火星,滋的就滅了。
冷安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睡的很熟,臉頰一片不正常的潮紅,濃密的長髮披散著落了滿枕,如營養豐足的海藻,她睡的極為酣甜,小巧的鼻翼隨著呼吸微微翕合,泛著淡粉色光澤的唇還微微的嘟著,透著憨憨的可愛,這樣的她如同誘人的罌.粟。
此刻,對於冷安宸來說她越美他就越惱火,他甚至討厭極了她這種睡在別人床上,卻極享受的模樣,伸手去掀開被子,可是手落下的瞬間,他突的猶豫起來,甚至是害怕,怕的呼吸都變了頻率……
手落下的瞬間,他竟選擇逃避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有種不願接受什麼事實的逃避。
手觸到她的身子,有衣服隔著,這樣的觸感,讓他才敢將眼睛睜開,直到看到她衣物整整齊齊的,冷安宸才覺心口有什麼東西驟然落地。
門口,蘇華南將冷安宸的樣子盡收眼底,譏諷的哼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不給她,你根本不配愛她。」
冷安宸看著懷裡帶著酒氣,睡的香甜的女人,揚了揚唇角,迎上蘇華南挑釁的眼神,「我沒有不相信她,我信不過的人是你。」
顯然沒料到他會這樣說,蘇華南的眼眸噴火,甚至就在他準備有所動作時,只見冷安宸對他搖搖頭,「要打改天,現在不要吵醒她!」
他這是在關心她嗎?
蘇華南神思偏游,目光落在端木木身上,此刻的她仍舊睡著,臉緊貼著冷安宸的胸口,而她的一隻小手竟揪著他的衣服……
昨晚,她醉後說的那些話,說她愛冷安宸時的傷心,讓蘇華南喉嚨緊澀,再也張不開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從自己的視線裡被冷安宸抱著離開。
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回來的路上,端木木一直都在睡,睡的很安靜,如只睏倦的小貓蜷縮在車椅上,呼吸勻淨,只是呼吸間儘是酒氣……
她又喝酒?
冷安宸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黑眸閃過惱怒。
車子開進了冷家別墅,冷安宸將她抱下來的時候,冷安騰就站在不遠處,只是今天的他似乎很安靜,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看著,冷安宸並沒有多想。
昨晚他讓端木木召集家裡的要宣佈事情,可是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行了,冷安宸對女傭吩咐通知大家都不要來了。
臥室裡,冷安宸將端木木放到大床上,又定定的看了她一會,才準備離開,只是這時才發現她的手指緊摳著他的扣子,彷彿害怕他會離去一樣。
冷安宸心頭驀地的一軟,雖然不知道昨晚她為什麼和蘇華南在一起,而且一夜未歸,可是此刻她對自己的依賴,還是讓他心底複雜的情緒沉澱下來。
他試著想拽開她抓著自己的手,可是試了幾次,都不行,他無奈的搖搖頭,於是和衣躺在了她的身邊。
其實他這一夜幾乎未睡,不知怎麼的,總像是心裡不安,此刻看著她睡的如此沉寂,他也多了倦意。
端木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再加上窗簾緊拉,遮住了外面那幾不可見的光亮,彷彿現在已經是深夜。
動了動身子,只覺得頭像被敲開了一般的痛。
抬手想揉揉疼痛的頭,才發現自己的手臂被壓著,而她的腿和腳都是如此……
昨晚的一切,如漲潮的海水快速漫襲……
嗡!她的大腦一陣轟鳴!
「啊——」她尖叫。
「鬼吼什麼?」冷安宸被吵到,不悅的睜開眼。
看到是他,端木木幾乎不可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四下看了看,當確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時,她哇的哭了出來。
「哭什麼?」她看到他先是尖叫,這會又哭,她是不想看到自己嗎?
一想到她那樣不設防的睡在蘇華南的床上,冷安宸就又怒火升騰。
端木木怔怔的看著冷安宸,可是眼前卻閃過冷安騰和冷振業的臉,他們的行徑讓她害怕,讓她覺得此刻冷安宸也和他們一樣變成了可怕的魔鬼。
冷安宸瞧了她一會,也發現她的狀態不對,他眼睛瞇了瞇,伸手捋遮住她眼睛的那縷頭髮,「你這是怎麼了?」
「不要碰我!」當他的手指從她的臉頰上劃過,她彷彿又看到冷安騰這樣撫摸自己的情形,頓時情緒激動的打掉他的手。
「老婆……」冷安宸低喚。
「不要碰我,你走開,走開……」突然間,她像個受到驚嚇的刺蝟,瞬間張開了身上所有的尖刺,充滿了防禦與攻擊。
冷安宸完全懵了,她這一醒來是怎麼了?怎麼變成了這樣?
「老婆……」他強行將她摟進懷裡,可是她卻如被侵犯似的劇烈掙扎。
這樣的她實在讓冷安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老婆,是我,你怎麼了?」
她捶打了一會,最終停了下來,然後是哇哇的哭!
她感覺到了,這個人不是昨晚的那兩個,可是正是眼前這個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還有熟悉聲音,讓她所有的委屈決堤。
聽到她哭泣的聲音,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冷安宸心中各種疑惑又聚在一起,好一會,他才微微的拉開她,伸手擦著她的眼淚,「老婆,你這是怎麼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便如同揭開了她所有疼痛的傷疤……
一想到昨晚她經歷的種種,端木木就覺得再也無顏躺在他的懷裡,而她知道只要一天她不生下冷家的孩子,那種傷害隨時都還會發生。
那樣可怕夜晚,一輩子,她經歷一次就夠了!
她從他的懷裡退開,一雙滿是淚水的眸子看著他,那樣的眸光如同流沙跌入他的心底,只是還沒聚起,就聽到她聲音乾啞的說,「冷安宸我們離婚吧,我求求你,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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