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樓梯而上,每走一步就離冷安騰的房間越近一些,端木木的心跳也開始加速,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那些畫,那些糖果……
真的會是他嗎?
忍不住,端木木側臉看了眼被二媽牽著的大男孩,臉上帶著懵懂無知的表情,如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這一刻,端木木很想叫停,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懷疑他,真的會良心不安。
冷安騰是智障兒,她這樣的懷疑,對他就是一種侮辱,從她進入這個家門的第一天,就是這個誰都看不輕的人卻處處對她好,還救了她的一次命。
「二媽,」在他們站到冷安騰門口時,端木木下了決定,「算了,還是不看了吧,那本來只是我的一個玩笑話。」
二媽一愣,接著淡淡一笑,「既然來了,還是看看,小騰可是為了學畫都不分白天黑夜了,這孩子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對於你的話就像是聖旨一樣言聽計從。」
聽起來心疼又帶著無奈的話,卻更讓端木木心裡不安,就在這時,冷家騰抓住她的手,「姐姐,畫小鳥,好多好多的小鳥……」
房門打開,端木木被冷安騰帶了進去,偌大的臥室裡擺滿了畫紙,但內容都只有一個,都是站在枝丫上的小鳥。
「他天天看,天天畫,畫的像時就會開心的蹦,可是過一會又會搖頭說不像,說如果畫的不像,你就會不開心,就不會教他折青蛙了,」二媽的話如針戳著端木木的心,回頭,她反握住冷安騰的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姐姐,像不像?」冷安騰彷彿看不懂她心裡的難過,滿是期許的問她,一雙乾淨清澈的眸子帶著惶惶不安。
這樣的一雙眼睛,這樣一張臉,怎麼會像有心機的人?
端木木更加為自己無端揣測冷安騰而懊惱,於是重重的點頭,「像,像極了……」
「其實這樣的畫不難,可是對小騰來說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木木你別嫌棄,」說著,二媽將冷安騰畫的畫和原來的那張放到端木木手裡,其實他畫的根本就不像,要說像也只是內容相同罷了,至於筆法什麼的,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這一刻,她對冷安騰的懷疑徹底斬殺,其實她就不該懷疑。
只是,送畫的人不是冷安騰,不是蘇華南,不是冷安宸,那還會有誰會送給她畫和糖呢?
晚飯後。
端木木依在冷安宸懷裡,暖暖的懷抱讓人生出許多脆弱來,端木木發現自己現在都變得矯情了,特別是晚上,要是不這樣依著冷安宸,她都會睡不著,換了個姿勢,她往他懷裡又靠了靠。
「想什麼呢?」冷安宸見她望著窗外,又沉默不語,不禁問道。
濃密的夜色一望無際,充滿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這讓端木木又想起屢屢出現在她身邊的畫和糖果,會是誰送的呢?究竟是何目的?
「喂,我在和你說話?」見她不搭理自己,冷安宸湊到她的耳邊,薄唇含住她的耳珠。
一股酥麻從耳畔蔓延到全身,端木木不舒服的擰了擰身子,「別鬧,我在想事。」
她卻是一副很正經的語氣,冷安宸並不以為然,大手摟著她的身子,低問,「什麼事?說給老公我聽聽。」
不是不想說給他聽,只是有些事不確定,她也不敢亂說。
見她猶豫,好看的眉頭一會收一會松,如擰麻花一般,冷安宸低頭吻住,「還是不信任我?」
在他心裡,她還沒有完全的原諒自己,特別是以前對她的傷害和不信任。
抬眸,端木木對上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如同窗外無邊無際的黑夜,一下子就將她吸了進去,可裡面分明又帶著小心和不安。
這樣的冷安宸很少見的,一剎那,有什麼觸動端木木的心,她咬了咬唇,「不是不想說,而是我也很模糊。」
他沒有接話,似乎在默默的等待著她說,端木木伸手從床頭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出來,裡面放了三張畫和兩顆糖果,因為有一顆糖果被他們倆吃掉了。
想到那次他和她追逐著一顆糖果的吻,端木木的心又怦怦直跳起來,似乎他也想起來了,「老婆,我們再吃一顆怎麼樣?」
說著,冷安宸就要動手去剝,只是這次卻被端木木按住,「不要!」
「不要吃糖,還是不要和我一起吃?」冷安宸故意,唇角分明帶著壞壞的笑……
端木木瞪他一眼,「你別沒正經,我在和你說正事。」
看著她嬌嫩嫩的紅唇,冷安宸忍不住悸動,低頭含住重重一吸,才不捨的鬆開,「接吻也是正事。」
「冷安宸……」
她杏眉怒瞪,那一雙翦眸熠熠動人,如同羽毛撩著人的心,冷安宸都不敢再看下去,因為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將她拆吃腹中,他把目光移到她的發頂,吻了吻,「說吧,說你的正事。」
雖然他剛才在她的紅唇上只是吸了一下,可是卻很用力,端木木此刻都感覺到唇上火辣辣的,甚至有種瞬間就腫起來的感覺,她揉了揉被虐待過的小嘴,罵道,「你吸血鬼啊!」。
冷安宸看著她可愛的模樣,「是,只是專吸你的血。」
「你……」
看著她慍怒漸起,冷安宸連忙轉移話題,「老婆,說正事!」
他一提醒,端木木才不再計較,動了動身子,整個人移向他的懷裡,完全一副被他環抱的姿勢,然後將盒子裡的東西一一在被子上攤開,「還記得這個嗎?」
冷安宸點點頭,沉聲低問,「怎麼了?」
「我不知道這是誰送我的,」端木木的話讓冷安宸愣住,似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直到她又說,「已經送我三次了,每次畫的內容不一樣,可是糖果都是一樣的。」
「這不是你的?」冷安宸的聲音裡也帶著驚訝。
端木木搖頭,「我起初以為是蘇華南送的,可是他確認了不是他,自然也不是你,還有小騰,我以為是他,結果也不是,那你說這個家裡還會有誰送我這個?」
冷安宸將畫捏在指尖,眼底的深色更加濃重,這雖然看似是一副關心的畫,可是意義卻大不相同,他絕對不相信這副畫的含義只是關心那麼簡單,一定還別有用心。
暗暗的,冷安宸捏著畫的手指收緊,骨節隱約泛出蒼白色,就連神色都凝重起來,「你最早收到這畫是什麼時候?」二騰會中。
端木木想了想,於是說道,「就是那次我假懷孕被揭穿,就是那天晚上,我在花園的一棵樹上拾到的。」
那是端木木才進入這個家沒多久,那時老太太還沒有逼迫她生孩子,可是已經有人在打她的主意了。
「這些畫都是在冷家收到的?」冷安宸又問。
端木木點頭,「所以一定是冷家的人送我的。」
這樣的說法有道理,冷家的宅子不是誰都能進來的,既然不是外人,既然沒有惡意,那麼究竟安的什麼心思呢?冷安宸也覺得納悶的時候,端木木又問了句,「不會是你爸吧?」
這話一出口,端木木明顯感覺到冷安宸的臉更陰了,她連忙又解釋,「這個家的男人本就不多,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你們幾個,我並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
冷安宸看向她,好看的眉頭微斂,像字母m形狀,「為什麼感覺一定是男人?怎麼不會以為是女人?」
端木木嘟嘴,「女人誰會這麼無聊,再說了,你們家的女人都把我當中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才甘心,還會給我送畫送糖果,給我送硫酸我倒相信。」
大概是心裡積怨太多,結果一開口就說了這麼多,說完,端木木吐了吐舌頭,「我只是實話實說。」
冷安宸用手指勾起她的小臉,讓她的目光直視自己,他知道這番話並不是她挑撥什麼,而是事實確實如此,她在這個家裡真的受到了太多的排擠,如果不是老太太活著的時候護著她,恐怕不用他出手,她也早被趕出了家門。
端木木被強迫審視他的容顏,燈光讓他的臉覆了層暖暈,似乎能暖到人的心,他的目光乾淨而純粹,沒有一絲雜質,特別是專注看著你的時候,能看的人心慌意亂,就如此刻。
「幹嘛這樣看我?」她嚅嚅出聲,聲音也微不可察的顫抖,這個男人太妖孽,幾乎讓她忘記了要說什麼。
冷安宸的臉湊近她,然後是莫名其妙的一記深吻,直吻的她氣喘吁吁才將她鬆開,「老婆,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許離開我。」
以前她的好,他看不到,現在發現了,就完全的陷了進去,有人覬覦她,早已不是因為她身上的股份,原來有人比他更早發現這個女人的魅力,這個認知讓他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怕有一天她會消失,怕有人會把她搶走,讓他再也找不到,讓她再也不屬於自己了。
端木木被吻的大缺氧,眼睛眨了眨,被他莫明的情緒弄的暈乎乎的,「老公,你怎麼了?」
這是第二次她這樣叫他,卻是剎那點起了他心中的火焰,「再叫一遍。」
急切的聲音,近乎霸道。
「什麼?」她傻乎乎的。
「老婆,你叫我什麼,你再叫一遍,」冷安宸摟著她的手收緊,緊的都勒到她,可是這種緊迫正透著他的急切——
ps:今天是除夕,萬萬在此祝所有的寶貝幸福,快樂,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