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單車終於在市區最繁榮的中心十字街旁邊停下來了。
董以純要告別一身髒兮兮的唐諾時,她嚴肅地看著他,認真道:「我,沒有丈夫,我是單身母親,甚至可笑的是,我連我自己的孩子如何得到的,都不知道,也不清楚。」
一個簡單的問題,用了一個小時的路途,她才回答出來。
卻悲涼得讓人揪心。
生出一堆野種,卻不知道是誰種下的。
說完,騎著單車離去了。
唐諾看著她離去,靜靜地站在街上,眉宇凝滿憂傷,以及對董以純的似曾相識感覺。
這一刻,裴安葉如何的讓人動心,卻比不了董以純短短的幾句話。
如今這個世界,最悲哀的,莫不過於生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寶寶,卻不知道十月懷胎之前,是哪個神秘人種下的種。
在全球幾十億人當中,她最後能否知道她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茫茫大都市的人海中,唐諾的身影,顯得好渺小……
——
t市,z醫院。
109號病房。
英文在病房外,等候半天了。讓他難以預料的是,原以為祖兒只是兩根手指脫臼了而已,沒想到醫生卻不停地對她全身掃瞄,搞得現在都要留院觀察了。
醫生出來,他忙上去問道:「醫生叔叔,我同學她怎麼了?」
「她的家屬呢?」醫生嚴肅地問。
英文搖搖頭,「我不知道她的爹地媽咪在哪,我是她同學,我想幫她,她沒事吧?」
醫生打量他一眼,細語輕聲道:「小朋友,她呢,不止是手指脫臼了,而且……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明白的,回頭我再詢問她的家長。這醫藥費,可是一大筆錢,必需要及時交的。」
「醫生叔叔,我來交。」英文應得很快。
醫生訝異,「你交?」
「對,我交。」
媽咪每天都給一大筆錢,無用處,正好可以用在祖兒身上了。
「嗯,你跟我來!」一個年僅五歲的小男孩,醫生相信了他的話,然後帶他到收費台那裡。
接下來,英文交了錢就離開醫院去為祖兒買東西吃。
剛走不久,連海凡就疾奔進醫院,到收費台來詢問,「有一個叫卡祖兒的病人在這家醫院嗎?」
對方問:「你是她什麼人?」
「這個……」想了半天,連海凡才回答:「他父親的合作夥伴。」
「在109號病房。」
「謝謝。」
隨後,連海凡往109號病房去了。
直到站在病房門口,他沒有立即推開門進去,而是透過透明的小玻璃窗,向裡探了探,那個躺在病床上正玩著手機的小女孩,映入他的眼中,心中劃過一絲溫暖。
推門,走了進去。
見到陌生的他,祖兒滿臉的疑惑,「叔叔,你是……」
「你是卡祖兒嗎?」連海凡走到床沿坐下,態度溫和。
祖兒點了點頭,「我是,叔叔怎麼知道我?」
「你怎麼樣了?」連海凡忽略祖兒的問題,關心著她的病情,「叔叔沒有惡意的,只是你爹地的朋友,他日理萬機,所以讓我來看看你。」
祖兒瞇起半眸,戒備起來,「我沒告訴我爹地我受傷了,他怎麼會知道?」
「這個……」連海凡暗罵自己,一時疏忽,說錯話了。
去買午餐的英文回到醫院了,還高高興興走到109號病房,推開門就亮起盒飯,「祖兒,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