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曼奉命從應天府運送一批最新式的大炮前往安慶,同時張雷也率領大軍從松江府前往安慶,準備在安慶協助史可法打敗叛軍。
但是在路上的時候張雷就接到消息說叛軍已經被史可法擊潰了,但是現在路程都已經走過了大半,於是張雷還是打算按照原定計劃前進,反正周圍還有不少山賊什麼的,叛軍打不了還可以去剿匪嘛。
當然,話分兩頭,這羅德曼率領四海鏢局的人正在官道上行走,此時已經到了桐城地界,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到達安慶,那自己這一個階段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他也不由得放鬆了下來。
突然,隊伍最前面的斥候跑過來說道:「大人,前面有一支軍隊正在朝這邊過來。」
「軍隊?」羅德曼乘坐的是馬車,一聽這話他拉開簾子往前面看,就看到前面似乎真的是有人,便說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密切關注他們的動靜,但是不要說咱們這是駙馬要的大炮,最近聽說好多叛軍都想要弄一些我們的大炮過去,這可得千萬小心一些。」
得了吩咐的斥候馬上又跑到前面去了。
馬爌和劉良佐為了掩人耳目,早已經將自己的旗號給收了起來,現在世道這麼亂,他們打的就是冒充叛軍的主意。
靠近了鏢隊之後,雙方都是隊伍龐大,於是誰也不讓誰。四海鏢局後台可是當朝駙馬,自然毫無畏懼。而劉良佐這邊,仗著自己人多勢眾而且還是官兵,自然也十分囂張,劉良佐開口道:「前面的是什麼人?不知道咱們正急著趕路嗎?讓開讓開,否則小心軍爺手上的大刀不聽話。」
這一次運鏢的鏢頭名字叫做武開財,原本自己開了一個小鏢局,招了一些人做一些不大不小的聲音,雖然接不到什麼貴重的鏢,不過維持生計還是綽綽有餘的。後來某一天,一個神秘人物進了家裡面來,說是要將他們的鏢局收編,一次性就給了五千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這神秘人只是要他們加入四海鏢局而已,所有的鏢師都一視同仁享受之前在鏢局裡面的所有待遇,而他可以當上鏢頭,運送大鏢。賺取的利潤是之前的幾倍甚至幾十倍,於是他就答應了下來。
開始的時候武開財還有些擔心,後來在四海鏢局呆的時間長了就算是看明白了,神秘人承諾的事情基本上都做到了,於是他也就放心下來,一心一意地在四海鏢局裡面做事。這一次從應天府運送貨物出來已經是他第十次走鏢了,一切都顯得駕輕就熟。
武開財見前面這些軍爺出言不遜,心中騰地就升起一股怒火來,說道:「好不講道理,路這麼寬,咱們各走一半又有什麼不行的?你就非要把這道給占完?哪有這樣的人。」
「老子就是這樣的人你管得著嗎?讓開讓開,退出去,等軍爺爺們過去了你們再來。」劉良佐囂張地叫道。
武開財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是明目張膽找茬來了,根本就和他們說不通的,於是右手摸向了自己懷中的一把手槍,說道:「咱們浸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如此蠻不講理,看樣子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怎麼會如此野蠻呢?有什麼話就大家好好商量,事情都是商量出來解決的,你們說是不是?」他是開鏢局的,路上總歸會遇見各種各樣的情況,只能好生勸說,是絕對不能夠蠻橫的,有時候還依靠這樣好的態度躲過了幾次劫難。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想用自己的好態度來讓自己順利。
但是劉良佐原本就是想來找茬的,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服軟呢?他冷笑道:「蠻不講理就對了,老子從來就不和別人耍嘴皮子功夫,咱別的沒有,有的就是拳頭,拳頭硬就是道理,叫你們退你們就得給我退。」
面對劉良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鏢師們也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更加上有後台,哪裡能夠受得了這個氣?於是紛紛說道:「吳老大,他們明顯就是來找茬的,跟他們廢話什麼?我們是絕對不會退讓的,讓給他們一半路就已經算是對得住他們了,怎麼還得寸進尺了還,依我看他們要走就走,不走咱們就開打。」
劉良佐眉毛一挑,輕蔑地說道:「喲霍,說了幾句話你還來脾氣了是不是,今天我還就說定了,要麼就給我退走,要麼就打一場,要是我贏了,你們這些東西可都歸我了。」
聽了這話,大家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這可就是赤1u裸的搶劫了,於是都沉默了起來。見到這一幕,劉良佐放肆地大笑:「哈哈,怎麼?都成慫包了?不敢打了?那就直接把這些東西全部都交出來,然後退出去。哈哈……」
「辣塊媽**,是可忍孰不可忍,吳老大,我先行動了。」一名鏢師終於忍不住了,拔出手中的手槍就朝前面開了一槍,一下子將一個劉良佐的士兵打死了。
這一下子事情就大條了,武開財根本就還沒有反應過來呢他就開槍了,現在就算是想制止也沒有辦法了。劉良佐更是沒有想到對米昂居然還會先動手,一下子就打死了自己的一個士兵。這下子他怒火中燒,說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殺我的人,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開戰吧。兄弟們,給我把他們全部殺光!」
大家都動起手來,站在一邊的斥候急急忙忙地就往後面跑,來到羅德曼的馬車前面,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大人不好了,前面咱們的人和對面打起來了。」
突然聽見這個消息,讓羅德曼大吃一驚,他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卻一頭撞在轎子的橫樑上面,痛得齜牙咧嘴,不由得叫了一聲:「臥槽。」這是跟張雷學的,他就經常這麼說。
下了轎子來,斥候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跟羅德曼說了,然後問道:「大人,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給我打他娘的,敢劫駙馬爺的鏢,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啊。」羅德曼聽了,馬上說道。
既然羅德曼都話了,其他的人也就不怠慢了,雖然說這鏢師的人數不算很多,全部加起來也有幾百號人,手中配備的是和張雷手裡面拿的一樣的最新式手槍,手中還纏繞有袖箭等等。
於是一場戰鬥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劉良佐毫不客氣,衝進人群之中就開始殺人,他武功不錯,愣是給他接連砍翻了三人,然後才中了一支袖箭,於是不得不後退出來。士兵們在馬爌的帶領下往鏢隊方向衝擊。而鏢師們則依靠著大箱子的守護進行躲避,同時抽空開槍進行射擊。他們的槍法都十分了得,每一次開槍都能夠打死一個士兵。
看著自己的士兵一個個地倒下,劉良佐眼睛都紅了,他怒不可遏地大聲叫喊道:「殺殺殺,把他們全部都給我殺光!」
羅德曼可不管這些,是他們先挑釁的,這一點兒也沒錯,哪管劉良佐叫喊得再大聲,他們也是照殺不誤。
在人數上面鏢隊並不佔據任何優勢,僅僅依靠著精良而且五花八門的武器在這裡抵抗,羅德曼知道時間一長的話對自己是很不利的,於是派人騎著快馬突出重圍,向安慶廬州的方向求援。
張雷因為沒有攜帶重型裝備,輕裝上陣,因此度很快,比羅德曼要先到安慶,目前正在和史可法討論之前安慶之戰的得失,卻聽到報告說外面有軍情急報,於是史可法便讓士兵進來。
那士兵進來之後便跪倒在地,對張雷說道:「張大人,咱們的鏢車被人打劫了。」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張雷和史可法兩人都同時震驚得站了起來。然後兩人對視了一眼,張雷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不久之前,我來的時候他們還在打,對面人數很多,恐怕我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所以羅大人向安慶求援。」士兵說道。
聽說是正在生的事情,張雷怒不可遏,馬上說道:「趕緊帶我去,讓騎兵營跟著,敢搶我張雷的東西,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史可法也說道:「我也跟著去。」
於是也就不遲疑,張雷馬上傳令下去,騎兵營五百人一會兒就在城下集結了,張雷跨上自己的戰馬,在那斥候的帶領之下一路往同城的方向去了。
一百多里地,半天的時間就到了,張雷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事地點,這裡的地上還留著許多的屍體,一些人站在旁邊維持秩序,要從官道經過的人都只能從旁邊繞行。看到這個場景,張雷一臉陰霾。
看到他的到來,大家都顯得十分高興,紛紛叫嚷起來,張雷下馬來瞭解了情況之後,問道:「貨呢?還有,羅德曼呢?」
「對手的人數比我們多十倍,雖然我們有手槍,但是還是打他們不過,貨物全部被他們搶走了,羅德曼正在追過去。」那人說。
張雷看了看四周,說道:「他們一定走不了多遠的,咱們追。」
於是留下一些人來打掃戰場,其他的人都跟著張雷往前面追了過去。果然不出所料,只不過一個時辰的樣子,他們就已經和羅德曼匯合了。
羅德曼來到張雷的面前,有些慚愧地說道:「張大人,是我沒有保護好那些大炮。」
張雷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畢竟他們人數實在是太多了,我都聽說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羅德曼說道:「準確的是什麼人我不知道,只是好像是某一個地方軍,他們穿著大明的軍服,而且訓練有素。」
「算了,問也問不出什麼來,趕緊去追吧,等把東西搶回來,我非得將他們全部殺光不可,敢搶我的東西,我要他們付出巨大的代價。」張雷面目有些猙獰。
於是大家就往前面追了過去,現在有了張雷帶來了這麼多人,大家自然是不用再躲躲閃閃的了,於是加快了腳步,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趕上了前面的隊伍。
當看到那些人的時候,史可法心中卻似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對張雷說道:「張大人,前面就是你們的東西了。」
張雷說道:「我自然是知道的,羅德曼,帶著人去給我把東西搶回來。」
羅德曼等的就是這句話,聽張雷這麼一說,他高興地說道:「好勒,你就看我的吧。」
有了這麼多人做後盾和隊友,羅德曼自然是沒有任何害怕的了,他坐在馬上,揮手對大家說道:「跟我來,將他們全部給我殺光,搶回我們的東西。」
張雷和史可法兩人坐在馬上,卻沒有繼續往前面走,而是讓他們去打,張雷扭過頭來對史可法說道:「大人,這事情可是生在你的地盤,不知道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史可法說道:「現在這地方混亂得很,張大人,這可並不是我監管不力,實在是力不從心啊,現在不是正在積極地想辦法嗎?」
張雷點點頭說道:「那就好。」
前面傳來槍聲,張雷他們也就不再說話了。羅德曼率領大軍前來的消息已經被人報告給了劉良佐,劉良佐得了這麼多好處正是洋洋得意的時候,一聽說他們來了,便囂張地說道:「什麼?居然還敢來想把東西搶回去?哈哈,我劉某會把吃下去的東西都再吐出來嗎?門都沒有,兄弟們,什麼話都別說的,跟著我把這些傢伙給打了,東西就是我們的了。」
大家都歡呼起來,也不繼續前進了,而是原地等候,展開了防禦的架勢。
羅德曼看到劉良佐,眼睛裡面都要噴出火來了,他說道:「搶東西也不看看主人是誰,這一次就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就不該得罪。」
劉良佐笑道:「屁話,你真當我是嚇大的啊?幾句話就要我把東西吐出來?門都沒有,有本事的話就自己來拿,否則的話就乖乖回去多吃幾年奶再來和爺爺打過。」
羅德曼卻不和他耍什麼嘴皮子功夫,只是朝後面說了一句:「準備。」
身後的所有的騎兵手中都出現三眼銃,對於集團作戰他們已經有了相當的經驗了,隨著羅德曼的指揮,什麼也不說,先來上一輪齊射。
劉良佐的士兵可從來都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便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去了,劉良佐心中駭然,但是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只聽見槍聲大作,自己的士兵就好像是稻草一樣被奪去了性命。轉眼之間,在場的就只有他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