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顯然是在這兒已經等了一會兒了,他面前的茶几上擺著一個大茶杯,茶杯的蓋子被放到了一邊,裡面的茶水已經被喝得差不多了。舒殢殩獍
這個會客室的設備十分齊全,裡面也有壁掛的液晶電視,所以這位中年男人倒不是坐在那裡乾等,而是打開電話在看著財經新聞,倒是看得全神貫注的。
不過劉文海帶著蘇禾進來的時候,弄出的那點響動,還是驚到了他,他轉過頭來,看到劉文海和蘇禾進來,裡面就笑盈盈地站起身來。
劉文海在看到這個中年男人露出笑意的時候,稍稍鬆了口氣。
他這個動作很細微,其實連站在他對面的中年男人都沒有看到他呼了口氣的動作。、
可是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蘇禾卻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猛然側過頭,恰恰看到他的這個細微的小動作。
蘇禾眸底驟然閃過一抹暗光。
但是劉文海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個朋友,下一句說的話竟然是:「哎,文海,這是你女兒啊?長得挺漂亮的嘛。對了,你說的那位神醫呢?」
「女兒,我不是劉叔叔的女兒啊。你好,我是蘇禾。」蘇禾搶在劉文海面前回答道,不過她的語速不快,一字一句,咬字極為清晰,沒有一點急切的感覺。
結果導致的結果就是,本來準備說話的劉文海並不知道原來自己是被打斷了,只以為他是說慢了一拍,而壓根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被蘇禾搶了話說。
中年男人訝異地看了蘇禾一眼——他注意到這個女孩介紹自己的時候,是用的「我是」而不是「我叫」,說明她對自己挺自信的,提起這個名字就應該知道是誰,可事實上,他並不認識這位女孩。
於是,他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劉文海。
劉文海尷尬一笑,沒有想到他自以為已經混過去的這個問題,竟然還是被提出來了,他的心臟頓時被提到嗓子眼兒!
「呵呵,老錢啊,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神醫,蘇禾啊。」他說完之後,心裡就惴惴不安起來。
就算蘇禾的醫術再神奇堪比國手,但她的年齡還是擺在那兒了不是?她畢竟才只有十八歲,或者看上去的年齡還要小個一兩歲。這樣一個年輕人,甚至還是一個女孩,第一面就能夠讓人信任的可能度實在是太低了。
不用想,他就知道好友肯定要發飆了,他是知道好友的脾氣的,更何況這件事情對於好友來說還是這麼的重要。
果不其然,下一刻這位姓錢的中年男人就憤怒地瞪著劉文海:「這就是你說的神醫?一個小女孩?!老劉,你分明是知道這件事情對我有多麼重要的,可你現在居然!」
他整張臉都憋紅了,顯然是氣的。
劉文海訕訕地笑笑:「我不是說過這位神醫年齡很小的嘛……」
「誰知道會有這麼小!」這位姓錢的中年男人憤怒地喝道,「我以為最多就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醫,可現在她看起來卻和我女兒差不多大,你要讓我相信一個我女兒的同齡人可以治好這麼多名醫都沒看好的我老婆的病嗎?」
這位姓錢的中年男人從昨年開始就為老婆的病開始煩惱了,他一直都和老婆很恩愛,從一貧如洗,到現在國內有名的集團董事長,著名企業家,資產上百億的富豪,他和老婆的感情,都一直未曾變過質。
中間雖然有他的迷失,但是因為老婆的大度和寬容,他還是回到了老婆的身邊,一直恩恩愛愛到現在。
可是昨年,一直都非常健康的老婆突然就得病了,整個人迅速消瘦下去,天天躺在床上連起身都困難,整日都陷入昏睡之中。他心疼不已,卻束手無策,只有迅速請來醫生,為老婆診斷。
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病竟然如此奇怪,這麼多的專家醫師都找不到病因,一家一個說法,到了後來他都聽煩了!也不願意相信那些西醫了!
於是他乾脆找了一位國內有名的老中醫,讓他為自己老婆診斷,可這位老中醫雖然看出來了一些端倪,也開出了一個方子,他老婆吃了之後也漸漸開始好轉。可是好景不長,老婆的病雖然有一定的改善,但也只是限於稍稍能夠起身走走的地步,那蠟黃的臉色和消瘦的身形,仍然沒有一點的改變。
中年男人著急得都快瘋了,終於在人牽橋搭線下,與國內著名的一位老國手搭上了話,那位老國手同意為他老婆診斷,但是因為目前正在國外參加一個交流會,可能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中年男人實在是走投無門,最後還不是只有等!
恰逢他的一位好友,也就是劉文海,知道了他的情況,便主動說要介紹一位醫術很了得的神醫給他,據說他的糖尿病也是這位神醫治好的。
中年男人倒是又看到了希望,立馬就讓劉文海來聯繫這位神醫。不過劉文海在聯繫之前,特意跟他說過,語氣還神秘兮兮的——
「我給你說啊,這位神醫呢,可能有點年輕哈……」
「年輕?沒事兒,現在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這位既然能夠治好老劉你的病,看來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他當時倒不是很介意。
因為他當時非常自然地想,就算是年輕,也應該有三四十歲吧,畢竟現在的中醫年齡都比較大,三四十歲的確算是有著好醫術的中醫裡面的年輕人了。
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年輕,竟然已經年輕到了這個地步!
他甚至都懷疑,這個女孩滿十八歲沒有!
他頓時有一種被劉文海欺騙了的感覺,本來最近老婆的病有點惡化,連工作都交給其他人的他,為了這個神醫莫名其妙從上市跑到京城,也難怪會離奇憤怒了。
劉文海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只有拍著胸脯為蘇禾的醫術打包票了:「你相信,小禾的醫術是絕對沒話說的,我當初的病不就是她給治好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啞了。
因為此時蘇禾走近了他,手突然搭上了他的手臂,輕輕一捏,不知怎麼的,劉文海就說不了話了!
劉文海驚疑不定地看著蘇禾,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收到了蘇禾回給他的一個帶著淡淡笑意的眼神。
蘇禾抬起頭來看著這位姓錢的中年男人,說道:「如果你不相信,就走吧。」
她的態度完全說不上好,語氣也很隨意輕慢,眼中帶著淡淡的疏離。
「唔……」劉文海身子一顫,還未來得及動作,就突然被蘇禾的另一隻手給扣住,這一次,他全身都無法動彈了。
「你……好!」這位姓錢的中年男人憤然甩手離開。
而劉文海,也在這人離開之後,終於被蘇禾鬆開來了。
「哎,小禾,你怎麼能夠這麼說呢!」劉文海連連歎氣,轉身就準備去追離去的好友。
可是蘇禾淡漠的聲音叫住了他:「站住。」
劉文海愕然地回過頭,沒有想到一向乖巧可愛的蘇禾為何會有這樣的一面。
蘇禾看也沒看他,直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然後,她抬起頭,眸中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平靜有如一灘死水,和以往那個劉文海印象中,笑起來眼裡好似有陽光在綻放的女孩,截然不同。
劉文海終於察覺到了什麼不對。
「坐。」蘇禾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對面的那張沙發。
劉文海一愣,只覺得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朝著自己壓來,他從成為一個集團董事長到現在,受到的這種壓力屈指可數,而他所感受到的那些壓力來源,身份地位都是需要他仰望的存在。而現在,他卻在一個女孩身上感受到了這樣的壓力?!
劉文海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大概,只能用一個複雜到無以復加來形容。
在這種愕然下,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自然而然地走到了蘇禾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緩過神來的劉文海,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他現在感覺不到一點憤怒,或者說,是在這個女孩面前,他發覺自己原來沒有一點憤怒的資格。
於是,他只有無奈地笑著喊了一聲:「小禾……」
蘇禾抬手打斷他的話。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蘇禾平靜地看著劉文海說道,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強勢。
林玄青在教導蘇禾的時候,就已經屬意要讓蘇禾成為下一代的鬼醫門門主。
江湖鬼醫門門主,是個什麼概念?
不要以為江湖只是存在於那些金庸古龍武俠小說裡面的東西,其實江湖一直都在,只是普通人沒有感覺到而已。可以說,江湖就是社會,社會就是江湖。
曾經名震中國大江南北的洪門青幫,似乎已經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什麼「紅花綠葉白蓮藕,三教原本是一家」似乎已經變成了大家的無聊談資。
但事實上,各大幫派只是由明轉暗,而他們依然存在,悄悄成為了一方勢力。或許某個偌大的集團公司,就是某個大幫的掩飾。
鬼醫門交涉甚廣,因為鬼醫門門人銘記「懸壺濟世」一點,所以朋友很多,也無形中拉起了一面勢力大網。
成為鬼醫門門主,也代表著,蘇禾將會成為江湖上頂級且非常有話語權的大佬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