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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零三章 舌戰 文 / 青出於藍

    「按聖器宗宗規,殘害同門,其罪視其輕重,可判監禁十年以上,或是死刑。你殺害48人,罪大惡極,理應執行死刑,你可服。」榮復說。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藍奇笑著說。

    真的瘋了?榮復皺眉。

    「那好,我現在正式宣判,葉善殺害48名同門罪名成立,依宗規判處葉善死……。」

    榮復莊嚴地宣判,聽到「死」字,越輝臉色一下變得蒼白無比,身體搖搖欲墜,眼中淚光閃閃。

    「稍等。」藍奇卻在這時候打斷榮復。

    「何時?」榮復有些不悅。

    「可否答應我一個小請求。」藍奇說。

    「說,若合情合理,或可考慮。」榮復說得很官方。

    「我希望在處決我之前,讓我先看看,針對十二位執法長老的死刑。」藍奇微笑著說。

    「放肆!!!」榮復先是一呆,然後雙目瞪圓,怒拍桌子。

    「豎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其他長老紛紛斥罵藍奇。

    底下弟子也一片嘩然,還沒有誰敢對十二位長老如此無禮過。

    「葉善,注意你的言辭。你罪有應得,不應該怨恨他人,更不應該因為自己將死,就無所顧忌的胡言亂語。」越輝也在一旁訓斥。

    「大家安靜,聽我說。」藍奇舉起雙手,示意周圍人安靜。喧嘩的大堂果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藍奇。

    「師傅,您放心,弟子雖無能,死了就死了,絕不會怨恨任何人。還有,我的請求,保證合情合理。」藍奇首先對越輝說。

    「好,且看你如何合情合理,若再胡言亂語,即刻封住你的言語能力,打入監牢。」榮復不愧是領導,早已平靜心神。

    「明白。各位長老認為我有罪,是因為我製作的晶石炸彈,害死了48名同門,是不是?」

    「難道不是嗎?剛才你自己都承認了。」榮復質問。

    「各位長老都是煉器師,都煉出過無數法寶,是不是?」

    「那是自然,這和本案何關?」

    「別著急,且注意聽。你們煉出法寶,不可能全都自己收藏,肯定賣出或是送給別人不少,是不是?」

    「是。」

    「修士拿法寶還能幹什麼,保命、殺人。你們誰能保證,你們製作的法寶,到了別人手中,不會有意、無意間,殺上十幾、二十個無辜。雖然不一定是聖器宗門人,但,我記得,聖器宗也有宗規,濫殺無辜,也是死罪。我說你們都有罪,你們可服?」

    「這……。」十二位長老面面相覷,他們都是煉器大師,一聲煉製的法寶數不勝數,送給、賣給人的不少,造成的殺孽更多,誰能保證其中沒有一兩個無辜亡魂。

    「你們的法寶可是真真正正沾了血的,我的呢?你們沒注意葉平師兄所說?48名弟子全是仿製我的晶石炸彈而死。也就是說,他們全是被自己製作的東西炸死的。如果這都能判我罪,那你們,一個也逃不掉,整個聖器宗的人也逃不掉。」藍奇嘴角揚得高高的,嘲笑之意十分明顯。

    眾長老無言以對,一個個低頭沉默,整個大堂落針可聞。

    「行了,沒我什麼事了吧?那我走了,再見。」藍奇站起身,很隨意地拍拍膝蓋上的塵土,轉身就要往外走。一眾長老相顧無言,無一出聲阻止。

    「等等。也許各位長老製作的法寶確實沾有無辜者鮮血,但,他們從來沒有過殺人之心,反而不希望此類事情發生。反倒是你,法寶雖未殺人,可你心存殺人之意,而48名弟子,就是死在你的殺人之意上,你敢否認。」葉平厲聲問。

    眾長老聞言,全部欣然點頭,心中「殺人」的愧疚也轟然落下:葉平是個好苗子,不錯,不錯,可堪大任。

    「葉平師兄,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呢?」藍奇止住腳步。

    「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葉平正氣凜然。

    「好一句『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想必在師兄心中,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如此,就算我說,我無害人之意,你也是不信的,可對?」

    「公道自在人心,你如何讓我信你?」

    「好,我就拿出證據證明。請看,這是什麼?」藍奇右手一揚,中指和食指伸出,夾著一張紙。

    藍奇右手朝眾長老一揚,真氣夾著紙張飛到長老桌上,榮復拿起來一看,疑惑道:「靈晶炸彈使用說明書?」

    「不錯。請看第六條,是否寫著,本產品適用於荒域對付大型妖獸、大規模群居妖獸、毒蟲……請勿對人使用。還有最後一條,我特地用紅色墨水標注,請勿仿製本產品,否則後果自負。」藍奇說。

    「這是幹什麼?」榮復疑惑,在這一世界,給產品配使用說明書唯有藍奇一人。

    「所有購買我炸彈的人,我都會發一張。你們出售法寶,有誰提醒過不要用來殺人?我提醒了。我明明又提醒他們不要仿製,他們還是去仿製了,最後出事,這又怪誰?」藍奇攤開雙手,無奈聳聳肩,表情像是受了莫大委屈。

    荒謬,有誰賣法寶,要求客人不要用來殺人的,還想不想賣了?眾長老苦笑,確是無法辯駁。

    「現在,我更相信你成心害人。你都預料好了,他們絕對會去仿製。你那句毫無威懾力的提醒,根本就不會有用,你都知道,你好陰險。」葉平瞇起眼睛道。

    「證據,師兄,該你了。」藍奇微笑著伸出手。

    葉平也同樣微笑著,把晶石炸彈放在藍奇手中,藍奇看看手上的晶石炸彈,皺眉:

    「這是什麼意思?」

    「還有比這更好的證據嗎?你怎麼解釋裡面多餘的那個陣圖?」

    不愧是聖器宗年輕一輩的第一人,招招催命,厲害。藍奇先是一呆,然後若無其事一笑:

    「我閒著無聊刻上去的,有意見嗎?這證據不行,葉平師兄!」

    「你還真夠無聊的,你能再無聊點嗎?」葉平咬牙道。

    「尊敬的各位長老,你們的意思呢?」藍奇不打算再和葉平多費口舌。

    各個長老皺眉,交頭接耳。原本簡單的事沒想到一波三折,居然演變成這種局勢。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目前來看,藍奇稍勝一籌,想判他有罪?難難難。可不判吧,48條人命,就那麼算了?

    就在眾長老愁眉不展之際,一旁的越輝站了出來,雙目如鷹,緊盯藍奇雙眼,似要將藍奇內心看穿:

    「我問你,你真的沒有害人之意?」

    「沒有?」藍奇雖然不解,但回答的依舊斬釘截鐵。

    「胡扯,你敢發心魔誓嗎?」

    眾長老一聽,樂了。如果藍奇真沒有害人之意,理當放之。如果有,發下心魔誓,必受永世折磨,生不如死,不用他們動手懲罰。

    「對,你敢發嗎?你若發,現在就放了你。」榮復看向藍奇,其他人也看向藍奇,看這個轉眼間顛倒黑白的人如何應對。

    藍奇臉上的隨意蕩然無存,整張臉一下黑了下來,陰沉的可怕:

    「師傅,我是你弟子,用得著那麼絕情嗎?」

    越輝眼中閃過一絲悲哀,隨後決然道:

    「正因為你是我的弟子,我才要求你做人坦坦蕩蕩。做錯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認責任、推卸責任。」

    「承認?承認就是死。」

    「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豈能為苟活而變節。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

    「唉,終於知道您的能力這麼強,宗門為什麼不委以重任。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您永遠不會懂。人心早已不古,您那套早已行不通。您看堂上坐著的,哪個敢發心魔誓,自己一生行得正,坐得直,無愧於天地。」

    「胡說,天地正氣長存,只是你性格陰暗,才會看不到。」

    「罷了,就知道您聽不進去。好吧,做了您這麼久的弟子,也沒有給您一件像樣的禮物。如今,您只想要一件真相,那,我就給您一件真相也無妨。」

    藍奇漫步於大堂上,又恢復了那副淡定隨意、寵辱不驚的樣子,平靜的目光從一張張面孔掃過,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

    「聽好了,我只說一次。剛才,我承認葉平師兄的客觀事實沒有錯,現在,我也承認葉平師兄的主管推測沒有錯。」

    全場嘩然,誰也沒有想到藍奇就這樣承認了。十二位長老吃驚歸吃驚,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就憑藍奇這一句話,完全可以判他死罪,主動權又回到他們手裡。

    「不錯,那個陣圖是我刻意設下的陷阱,為了布下那個陷阱,花了我三天的思考。我布下陷阱的用意,也是要懲罰那些企圖仿製我炸彈的無恥之徒。我痛恨他們不勞而獲的做法,對於他們的死,我——毫無愧意。

    各位長老,以你們的見識,我製作的晶石炸彈技術難嗎?都只是涉及基礎的禁制而已,只要是入門弟子,稍加研究,都會發現,多出的陣圖不但無用,反而有害。

    可是,那群無恥之徒,只想著發財,不肯用心瞭解一下原理,就直接照瓢畫葫蘆,仿製我的炸彈。

    在我的故鄉,有專利保護權一說,只要是我發明的東西,即使再簡單,也是屬於我的,任何人都不得仿製盈利。但,這裡沒有這種保護。所以,我才用我的方法,保護我應得的權利。

    他們若有能力,自己製作出來也就罷了。可若是無能,想無恥的盜取我的智慧果實發財,那就是死了也活該。

    我說完了,你們看著辦吧。」

    所有人都被藍奇一番話雷的裡焦外嫩,沉默不語,暗暗消化。葉平也驚訝地看著藍奇,原來還覺得無辜的48名弟子,現在想想,倒也覺得死得不冤了。

    「你想保護自己的智慧果實無可厚非,可是你的手段未免太偏激了。」葉平悠悠一歎。

    「偏激?」藍奇揚了揚眉毛,「晶石炸彈的原理與威力,葉平師兄早已瞭然於胸了吧。那你應該明白,如果只是放入初、中品靈晶,只會是重傷下場。可是,爆炸威力是和售價成正比的。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們應該想方設法放入威力巨大的元晶吧。貪婪——是最大的原罪。」

    葉平無話可說,唯有搖頭歎息,為48名弟子感到不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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