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內的休息室門前,金泰熙的幾位助理竭盡全力地找著話題大聲聊天,耳朵卻不約而同地凝神傾聽著休息間內的動靜。
裡面隱約不時傳來的慘嚎聲,震的幾人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這小子平時完全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站在這裡的有一個算一個,誰沒在嘴上欺負過他?原來他折騰起來的時候這麼「狂野」。
休息間內,聶子潤單手提著滿嘴血沫,臉腫的像豬頭的韓室長,僅僅五記耳光,他的嘴裡已經再也沒有一顆完好的牙齒了。
一旁的徐少終於開始畏懼了,眼前的人似乎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雙方都已經亮明瞭身份,互相「知根知底」,可聶子潤卻依舊毫不忌諱地動手了,看到韓室長近乎奄奄一息的慘樣,他的腦中竟然連一絲抵抗的意念都提不起來,腳下不自覺地開始向門口移動了。
「想去哪?」
雖然背對著大門,但是聶子潤後腦似乎長了眼睛似的,徐少剛挪動了兩步,就被他注意到了。
像扔一堆垃圾似的,隨手把韓室長扔在一個角落後,聶子潤隨意地抽了幾張桌上的紙巾,一邊抹著手上被濺到的血漬,一邊溫和地笑道:「二姐,徐少要找你喝茶呢,你不表示表示?千萬不能失了咱們的禮儀啊!」
說完,抬步就走向了一邊的飲水機,取出一次性紙杯接了兩杯熱水,一臉輕鬆地道:「徐少,不急著走,我替你們泡茶了!二姐,別傻坐那了,還不趕緊行禮,面前的可是現代汽車的徐少啊!」嘴毒的習慣一如往昔,神色自若的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做似的。
徐少聞言一怔,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轉頭看去,這才發現門前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一位嘻哈打扮的青春女孩,只是因為戴著棒球帽和墨鏡,一時間很難看清她的面目。
金泰熙在三人的注視中緩緩站起身子,揚手脫下了帽子和墨鏡,綻放出一抹媚人的笑容道:「徐少,初次見面。我是金泰熙,請您以後多多關照!」
「嘶!」
看著面前幾乎全韓國男人都熟悉的明媚笑容,徐少整個人登時如遭雷擊,忍不住就倒抽了一口冷氣,尷尬之色迅速湧上了他原本鐵青的臉頰,想起自己剛才的狂言妄語。一時間楞在那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金泰熙自顧自地接過聶子潤手中的水杯,向著徐少遙遙舉杯道:「徐少,喝茶啊?」說著,就要把手中的另一杯水遞過去。
見徐少猶自站在原地沒有反應,聶子潤雙手抱胸,斜倚著門板咂嘴道:「嘖嘖,二姐。看來你的魅力並不像媒體說的那麼誇張啊,還需要好好努力喲!」
金泰熙站在徐少的面前舉著紙杯,聞言突然冷哼了一聲,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轉眼間就成了俏目含煞,左右手先後一揮,兩杯熱水頃刻間就被潑到了徐少的臉上。
五六十的熱水,雖然不至於燙傷人,卻絕對能把人澆得一激靈了。憤怒中的女人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也幸好聶子潤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幕,多替金泰熙考慮了一下。哪怕杯中裝的是沸水,估計此刻的金泰熙也會毫不猶豫地潑上去。至於他為什麼明知會這樣還要把水遞給金泰熙,當然是出於讓她發洩一下心中怒火的目的。
徐少冷不防被連潑了兩杯熱水後,頓時也反應了過來,一邊慌忙抖著衣領中依舊有些灼人的熱水,一邊惱羞成怒地對著金泰熙吼道:「金泰熙。你不要太過分,念你是女人,我不跟你計較!要是再得寸進尺,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著。被熱水淋過後的徐少似乎又重新找回了之前身為大少的自尊心和優越感,雙手有力地拉了拉西裝的前襟,甩開步子就走到了擋住門的聶子潤跟前,氣勢洶洶地道:「聶子潤,不就是個女人嗎?你想要,等我玩膩了自然會讓給你,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爭?」
聶子潤的嘴角驟然抿緊,抬手就抓住他胸前的領帶往下一拽,右膝蓋十分利索地跟上就是一個膝撞,徐少的身體瞬間拱成了一隻大蝦,兩眼猛的翻起了死魚眼,還未等他嘴裡慘呼出聲,聶子潤手中的領帶突然又往上一提,直接把他的慘嚎又堵在了喉嚨間,抬起右腳對著小腹就是一蹬,徐少整個人猶如炮彈般直接被踹飛了出去
「咚」的一聲悶響,整座臨時搭建的板房明顯晃動了一下,徐少整個人從板牆上緩緩滑落,癱坐在了地上,隨之而來的是他口中難受之極的作嘔聲和咳嗽聲。
休息間內瀰漫著淡淡的肅殺氣息,李智友雙手捂著小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微腫的俏目中滿是驚訝,目光在聶子潤和徐少之間來回轉動,不時還會閃過幾道明亮的異彩和興奮之色。
金泰熙秀眉輕皺,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聶子潤,有些擔心地小聲問道:「不會出人命?」
聶子潤聞聲一笑,轉頭看向金泰熙,揚起一抹陽光的笑容道:「放心,最多住兩天醫院,二姐,是不是很出氣?」
看著聶子潤突然討好的表情,金泰熙啞然失笑道:「我看你比我更爽?」說完,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眉目間滿是出完惡氣後的神清氣爽。
「爽,不過還不夠!」聶子潤翹了翹嘴角,活動了一下肩膀後又再次走到了癱倒在地徐少跟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臉頰戲謔道:「呀,別裝死,不然就沒意思了!」
「咳咳」
半晌後,終於緩過一口氣來的徐少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扭曲著臉惡狠狠地反問道:「為了一個女人,值得你向我動手嗎,知道你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嗎?」
聶子潤轉頭看了依舊有些驚恐不安的李智友一眼,微微一笑道:「當然值得,但是付多少代價不是你說了算的!」
說著,抬起手又擼起了雙手的袖子,擺出了要掄耳光的架勢。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問道:「徐大少,是你自己來還是我來?」說完還伸出舌頭舔了舔白的刺眼的牙齒,壞笑著看了一眼牆角處仍舊昏迷不醒的韓室長,似乎在提醒著什麼。
徐少腹部的劇痛還未徹底散去,身體猛地一縮,再也不復剛才氣焰囂張,不可一世的樣子。哆嗦著嘴唇連忙道:「我我自己來!」
休息室內立刻響起了一陣「啪啪」的耳光聲,徐少一邊抽著自己的耳光,看向聶子潤的目光中滿是戾氣,他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但是只要讓他跨出這個房間,他發誓一定要讓聶子潤死無葬身之地——
另一邊。在距離聶子潤等人不遠的一間豪華休息間內,現代汽車集團事業部的徐部長正一臉激動地看著眼前兩鬢斑白的鄭彬英,眼含淚光地哽咽道:「會長,我一定不負您的所托,現代汽車在您的領導下,一定會越來越輝煌的!」
鄭彬英一反平時的嚴肅表情,慈眉善目地擺著手道:「行了。都幾十年過來了,當了理事後就好好努力!」說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突然神色有些激動對著徐部長道:「記住,現代汽車和現代重工永遠都只屬於大小姐,無論是你還是我,都要盡心盡力替她守住這份基業!」
「會長,大小姐」
徐部長沒敢把話問完,疑惑地看著鄭彬英。鄭夢媛不是已經去世了嗎,又有什麼可守護的?驀然間,他的腦中閃過一絲亮光,隨即也是一臉驚喜激動,按耐不住地再次開口問道:「會長,您是說」
鄭彬英強忍著激動,背轉身子沉默了一刻後才開口說道:「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連脾氣都一模一樣啊,還有」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他還是嚥了回去,金世昌的囑咐言猶在耳,歎了口氣後道:「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雖然話還沒有說完。但是徐部長瞬間已經明悟了不少,興奮地在屋子裡不停來回走動,對於他們這些現代汽車的老員工,鄭夢媛無疑就是他們心中的神,是堅定不移的信仰。
很多人都無法理解他們為什麼會如此崇拜一個人,因為他們沒有經歷過那段同甘共苦的動盪歲月,沒有親眼見證過「現代公主」一手締造的神話,更沒有見識過鄭夢媛一往無前的人格魅力。沒有鄭夢媛,就不會有他們現在的一切。
就在兩人各自都沉浸在興奮和喜悅中時,一位鄭彬英的秘書敲門走了進來,遞上手機道:「會長,您的電話!」
鄭彬英揮了揮手,等秘書離開後才接聽起了電話,只是沒過五分鐘,隨著一聲清脆地響聲,摔爛了茶杯的鄭彬英怒氣沖沖地拉開門,對著門外的秘書焦急地吼道:「快,馬上叫五十名保全,給我立即封鎖c展台後台的2區走廊,不許任何人出入,保全也不得擅自入內,還有,全部用我們自己公司的保全,嘴巴都給我閉緊了!」
眼看著幾個秘書急匆匆地分頭散去,退回房間內的鄭彬英眼神狠厲地盯著面前的徐部長,強壓著怒氣沉聲問道:「你的兒子今天是不是也來了?」
徐部長看著眼前突然氣勢凜然的鄭彬英,心中猛地一沉,沒來由地襲來一股不詳的預感,面現懼色道:「會長,他是來了,您先別急,是不是他闖禍了?您放心,這次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唉!」
鄭彬英長歎一聲,閉上雙眼無力地靠在沙發中,擺著手道:「晚了,希望事情沒有壞到不可收拾!」說著,又突然豎起身子,右手猛拍著沙發扶手怒其不爭道:「早就叮囑過你,不要疏忽了對孩子的管教,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啊!」
徐部長聽的心中越來越慌,能讓鄭彬英都如此失態,自己的兒子到底會闖出怎樣的彌天禍事?
「會長,我這就去把他抓回來,隨您怎麼處置!」徐部長冷靜了幾分鐘後,招呼了一聲就急著要衝出門去。
「站住!」還未等徐部長跨出兩步,鄭彬英一聲怒喝隨之而來,看著滿臉擔憂之色的老下屬,心中沒來由地一酸,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啊。
頓了頓後,又放緩語氣道:「還有人要來,等人到齊了再過去,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你兒子最多受點皮肉之苦,事後你再想辦法去請求別人的原諒!」
說著,鄭彬英不禁又頭痛地撫起了額頭,真是多事之秋啊,第一次見面就弄出這種事情,這讓他以後會怎麼看待我們這些人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