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匹孤又與勃寒吉拉了幾句家常,就起身告辭,拍著勃寒吉的肩頭道:「勃寒吉,好好準備準備。明日,我們便舉行大婚!」
勃寒吉聽了驚訝道:「這麼著急?大婚不是定在三天之後嗎?」
乞伏匹孤搖頭歎息道:「大晉有大量軍隊潛入草原的消息想必你也聽說了吧?。這兩天來,他們已經與我們交手數次了,我們可是吃了不小的虧。唉。這次大晉軍來勢洶洶,不好對付啊!這一次除了為小白與勃寒娜舉行大婚,我們還要好好商量一番如何退敵。你也知道,早一日大婚,我們就可以早一天將精力全部投入到對付大晉軍上去。就這樣吧。我走了。」
說著乞伏匹孤有些憂心地又是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勃寒吉的肩旁,轉身要走出帳去。勃寒吉連忙恭敬地為乞伏匹孤掀開帳簾,將其送出大賬之外老遠,這才轉身回到帳中,見到司馬霆幾人已經離開帳門口,重新落座。便搓著手有些慌亂問道:「王爺。你看這……」
方才兩人的對話,司馬霆也是從督絕的翻譯中懂了個明明白白。乞伏匹孤將婚期提前了,這令他倒是始料未及。司馬霆沉吟良久,喚道:「柳長老。」
柳葉彎刀柳如月聽到司馬霆叫自己,立馬從座位上站起,對司馬霆拱手道:「聖子。有何吩咐。」
司馬霆看著柳如月沉聲道:「柳長老。在場的諸位裡面,你的輕功最好。我要柳長老立刻動身,潛出乞伏部落,去找義王子殿下,把大婚日期改變的消息告訴義王子,要他一定要在明晚直撲此地。」
柳如月俯身應諾,身形一閃,忽然便是消失在大帳之中。
司馬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著勃寒吉輕笑道:「勃寒吉長老無需憂心。明晚,一夜依計劃行事!既然乞伏匹孤這麼著急想要趕赴黃泉,那我們便成全他便是了。」
勃寒吉看到司馬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想來想去也覺得這事情十拿九穩,於是也是鎮定下來。臉上露出一陣猙獰之色,垂首應喏。
乞伏部雖是殺機暗藏,至少表面上還是一片祥和之色。乞伏部張燈結綵,熱火朝天地準備著隔日的大婚之事。而向東一百多里,卻是另一副景象。在茫茫一片的草原之上,萬馬奔騰,一副肅殺之氣!
三萬楚軍分成三個萬人方陣,排列在東邊,更有數千楚軍騎士遊走四面,戰意沖天,殺氣騰騰。而在西邊,卻是乞伏部的一萬人馬正緊張地與楚軍對峙著。
雙方中間隔著五十丈空地。忽然乞伏部的陣營中有一名騎兵手持白旗,越眾而出,飛馬來到楚軍陣前,大聲用漢語喊道:「吾乃乞伏部第三勇士乞伏塔拉座下勇士!有請貴軍主將答話!」
楚軍戰陣最前頭,司馬義一身鎧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持槍立馬,面色堅毅。望著面前不遠處的乞伏塔拉,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之色。
這幾天,他率領著三萬楚軍可謂是一路橫掃草原,七戰七捷!一直殺到這裡才遇上了乞伏部稍微像樣點的抵抗。不過,也就是像樣點的抵抗罷了。第三勇士?嘿!在精銳的楚軍面前,第三勇士的這支軍隊雖說不是一觸即潰,但也是在楚軍如潮的攻勢下節節敗退!讓他直覺得這些南下劫掠大晉邊疆時兇惡如虎的鮮卑人,好似一下子被拔掉了虎牙一般,忽然變得非常不堪一擊!
而今天,這支昨天才被打得落花流水的鮮卑軍竟然又敢找上門來。司馬義意外之餘,更多的卻是興奮,立馬點起三軍出動,要與鮮卑人再好好幹上一架了!可眼前的這一幕,卻是令他有些看不懂了。
手持白旗的乞伏勇士看見楚軍的人對其不聞不問,只得再次大聲用漢語喊了一遍:「吾乃乞伏部第三勇士乞伏塔拉座下勇士!有請貴軍主將答話!」
司馬義這才笑著對身旁的楊二狗道:「楊將軍!就由你上前搭話吧!」
「好咧!」楊二狗興奮地應了一聲,雙腿一夾馬腹,騎著駿馬一路小跑來到乞伏勇士對面,揮動著手中巨大的長柄板斧指著乞伏勇士的鼻子,吼道:「喂!那誰誰,老子是楚軍第二勇士楊二狗楊將軍!我說,你們這麼多人過來挑釁,卻又不打戰,在這裡大呼小叫幹什麼?!」
乞伏勇士望著楊二狗一臉橫色,魁梧的身軀騎在一匹難得的高大駿馬之上,卻是令人莫名其妙地感覺楊二狗身下騎的只是一頭小毛驢一般!而楊二狗那比自己大腿還是粗上幾分的胳膊上,抓著一柄超大的戰斧在自己眼前晃啊晃啊,好不嚇人!
乞伏勇士見到來人如此凶狠模樣,氣勢頓時矮了三分,望著楊二狗的巨大戰斧嚥了嚥口水,硬著頭皮喊道:「楊將軍!我們萬夫長讓我問問你們,為什麼要無緣無故侵入我們的草原,殺害我們的子民!若是你們不能給我們滿意的解釋,並給我們相應的賠償!我們草原十幾萬勇士將要讓你們付出沉重的代價!」
楊二狗怒目一瞪,大吼道:「什麼!」隨後好似聽到世界上最為好笑的笑話一般,在馬上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
乞伏勇士見到楊二狗如此模樣,頓時怒上心頭,也顧不得楊二狗手中還聽著巨大的戰斧,怒喝道:「南蠻子!你給我放尊重點!」
楊二狗目光一冷,笑聲戛然而止,雙臂一揮,手中戰斧霍然出手,一斧頭就是將乞伏勇士連人帶馬都是劈成兩半!頓時引得楚軍陣中一陣叫好!
楊二狗雙目欲裂,朝著乞伏軍扯著嗓子怒吼道:「鮮卑狗賊!想知道我們為什麼來草原嗎?!我們是為邊疆慘死的千萬同胞報仇來了!兄弟們殺啊!」說著楊二狗單槍匹馬,便是向乞伏部衝殺過去!
司馬義瞧見,長槍前指,一震韁繩,率領著早就蠢蠢欲動的楚軍將士頓時衝殺過去!
乞伏部的首領們看到自己派出去的信使,被人一斧頭砍死,對面三倍於己的大晉軍隊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吼聲,便是攻了過來,頓時面沉如水,顧不得敵我懸殊,一揮馬刀,率軍攻了上去!
雙方數萬人馬頓時在草原上展開了慘烈的廝殺!過了半個時辰,乞伏部終究是架不住楚軍的瘋狂進攻,開始慢慢後退。司馬義見了,得勢不饒人,立馬率領楚軍掩殺上去。
乞伏部且戰且退,一路上丟下了數不清的屍體,一路向西退卻。雙方又戰了一個時辰,乞伏部已經是順勢慘重,卻好似依舊不能拜託楚軍的追擊。
忽然,草叢中傳來一陣炮響,司馬義吃驚地看見兩邊數尺長的漫漫野草之中,猛地站起來無數乞伏人馬。乞伏人一個個敏捷地翻身上馬,從兩邊朝著楚軍夾攻而來!而原本在逃跑的乞伏軍也是不逃了,反身就是朝楚軍沖了回來!
司馬義望著突然出現乞伏軍,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終於明白過來,這些鮮卑人為什麼自知實力懸殊,卻還是要與楚軍拚命了。原來是想要打自己一個伏擊啊!
司馬義仰天怒吼道:「楊二狗!你給我帶五千人從右邊給我迎上去!王二郎!帶五千人從左邊迎上去!媽的,敢坑老子的,一定要打得他們找不到北!」
上面殺得正歡的楊二狗與王二郎都是大聲應諾,吼叫著率領一支軍隊向左右兩邊的乞伏軍迎了上去!司馬義深深吸了一口氣,冷笑著提著滿是獻血的長槍,冷冷地盯著回軍的那一萬乞伏軍殘兵,大吼著率領剩下的近兩萬人奮力衝了上去,暗自下決心要將其全殲於此!
時間一點點過去,雙方的大戰一直持續到日落,乞伏軍終於還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傷亡,開始慢慢退軍了。他們的心中滿是失落之情,自己一方可是打了楚軍一個伏擊啊!即便是這樣,竟然都沒能打過楚軍!
司馬義也不追擊,任由乞伏軍退卻,望著這片滿是乞伏勇士屍體的草原上無數匹無主戰馬漫無目的地站立在那裡,心中滿是喜悅之情。暗自想道:這一次,乞伏部可是要肉痛了。這一戰,乞伏部保守估計傷亡不會小於一萬人!哈哈!
司馬義開心地放聲大笑,望了一眼漸漸暗淡下來的天色,下令道:「收兵。」
正當此時,楊二狗帶著一個鮮卑武士打扮的騎兵來到司馬義面前。司馬義瞧見,疑惑道:「楊二狗,這是怎麼回事?留著他幹什麼麼?一刀殺了便是了!」
楊二狗苦笑一聲,道:「義王子,你先看看來人是誰吧。剛才我也是這般想的,手到現在還是痛著不行呢。」
只見那鮮卑武士從馬上翻身而下,笑著對司馬義拱手道:「聖門柳如月參見義王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