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霆等人一路向北,來到一片芳草青翠欲滴的草原上。這片草原上生機勃勃,草青只怕有都有半人高,駿馬踏在上面,馬腳整個都給埋了進去,無影無蹤。司馬霆放眼望去,入眼所見全部是一片翠綠之色。一陣涼爽的清風吹過,青草隨風而倒,露出了無數藏身在青草之中的牛羊,好一片風景別樣好的塞外風光!
司馬霆聞著空氣中青草的芬芳氣息,不由地心曠神怡,不住喃喃道:「風吹草低見牛羊。今天孤總算真的領略到這大草原正真的魅力所在了。」
勃寒吉在一旁陪笑道:「王爺,這片草原乃是西部鮮卑草原上最為肥沃之所,一直都是被乞伏部所佔據。喏!王爺請看,前面不遠處便是乞伏部了。」說著,右手舉起遙遙指向遠方,目光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司馬霆順著勃寒吉所指的方向看去,見到草原深處,有一塊草不過膝的所在,上面密密麻麻鋪著數不清的帳篷,隱隱約約能夠看到有鮮卑勇士負弓躍馬馳騁四方。
終於到了……司馬霆望見那勇士瀟灑的風姿,回神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一眾聖門高手,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一拉韁繩,率領人馬加速向乞伏部而去。
乞伏部營寨門前,進進出出的牧馬川流不息。乞伏小白大婚,西部草原各族有頭有臉的人都是攜帶重禮前來乞伏部祝賀。數十名一身武士打扮的乞伏部大漢,腰間佩刀,站在寨門前神色傲慢地接納著陸續到達的各族族長進入部落。反觀各個族長都是一臉笑意,小心謹慎地應付著。
司馬霆見到乞伏部一些把門的普通的族人都是如此氣焰囂張,也是略微領略到乞伏部在西部鮮卑無與倫比的地位。如此一來,卻是更是堅定了司馬霆拔出乞伏部的決心。
有乞伏部的勇士也是看到了司馬霆一行人,頓時有個領頭人似的乞伏人邁著八字步越眾而出,高高地仰著頭,盛氣凌人地朝司馬霆一行人用鮮卑語喝道:「喂!你們是哪個部落的!」
勃寒吉立刻下馬,一臉笑意地上前對那乞伏人拱了拱手道:「這位兄弟,我是勃寒部落的族長勃寒吉。」
「勃寒部落?」乞伏人皺了眉頭低頭思索起來,這個部落怎麼這麼耳熟啊!忽然乞伏人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乞伏大白少族長要娶的女子不就是來自勃寒部嘛!
乞伏人臉上倨傲的神色立馬退去,換上了一臉笑容,彎著腰對著勃寒吉拱拱手,笑道:「原來是勃寒族長啊!失敬失敬。來人啊!還不快帶勃寒族長進去!」
勃寒吉的女兒要嫁給乞伏小白,那麼勃寒吉日後就是乞伏匹孤的親家,他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可是得罪不起。
勃寒吉看到這個乞伏人前倨後恭的樣子,只是暗暗一笑,挺直起了身子,朝著司馬霆等人招招手,在一個滿臉諂笑的乞伏族人引領下進入了乞伏部的大寨之中。
一路上,勃寒吉遇上幾個相熟之人,都是熱情地打著招呼。在那乞伏族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大寨靠東邊的數頂大帳之中。乞伏族人點頭哈腰地領了勃寒吉的賞銀之後,又是諂媚地朝勃寒吉嘀嘀咕咕說了些賀喜的話,鞠了一躬,倒退出大帳去了。
勃寒吉待得乞伏族人一出帳,就是對著滿臉堆笑地邀著司馬霆等人在帳上坐下,比起剛才的乞伏族人,這份討好之情也是猶有過之:「這幾天就要委屈王爺跟諸位大人們了,分給我們的帳篷只有這幾頂了,還望王爺與諸位大人見諒,見諒。」
司馬霆笑道:「無妨。孤等也不是受不得苦之人。嗯。影鋒,你去吩咐眾人,讓他們沒事的話都呆在帳篷之中,別到處亂晃,我們可都不會鮮卑語,小心點可別露了餡。」
影鋒應聲站起,淡淡地瞥了一眼勃寒吉後,大步也是走出帳去。
司馬霆這才又笑呵呵地對勃寒吉道:「對了。勃寒吉。剛才跟你打招呼的幾人都是哪個部落的?」
勃寒吉俯身道:「回王爺,那幾個人一個是鹿結部族長,鹿結部也是個小部落,部落中人數也不過萬。另外幾個卻是莫侯部的,那個一臉大鬍子的就是莫侯部現在的族長莫侯大。莫侯部可就是個有近十萬人的大部落了,草原上除了乞伏部,可就算是莫侯部最為強大了。若說草原上,還有誰敢跟乞伏匹孤叫板的話,也就是莫侯大了。呵呵,莫侯大乃是屬下幼時的好友,所以一直以來感情都是很好。」
說起莫侯大之時,勃寒吉的臉上不由自主地就是浮現出一陣自豪的神色。好似有莫侯大這麼一個打小玩到大的好友,是一件多麼光榮的事情。
司馬霆輕輕哦了一聲,道:「這麼說,莫侯部與乞伏部之間好像很是有些矛盾啊?」
勃寒吉點點頭,苦笑道:「王爺,草原上也不是一直風調雨順,有時候遇上大旱之年,,除了乞伏部這等擁有草青長得最為茂盛的一片土地的部落,其他部落都是沒有足夠的草場用來餵牛羊,就連莫侯部也是如此。莫侯部曾經不止一次想要到乞伏部的地盤放牧,卻是被乞伏部轟了出去,有好幾次兩方都是差點打起來。若不是看到乞伏部過於強大,莫侯部自覺實力不濟,恐怕早就動手搶了。
而乞伏部也是對莫侯部有所顧忌,不敢對莫侯部過分相逼。也不知道後來是誰出了個主意,乞伏匹孤忽然就通告西部鮮卑各部,要大家聯手劫掠大晉邊疆,去搶回足夠的糧食回來。一開始各部落都是礙於乞伏部的命令,勉強出兵。可等到嘗到一兩次甜頭之後,各部落一旦覺得食物不夠,就是由乞伏部牽頭,舉兵南下,搶掠糧食……」
勃寒吉說到這裡,見到司馬霆幾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連忙打住,假意咳嗽了幾聲,繼續道:「有了足夠的糧食之後,莫侯部跟乞伏部的矛盾也是緩和了下來。王爺也看到了,莫侯大都帶著人來乞伏賀喜了,這要是以前,兩人見面哪次不是爭得面紅耳赤的。」
司馬霆聽得冷笑連連,道:「好計謀,好心計!這一招禍水東引,還真是漂亮!只不過卻是害得我大晉不知道有多少只求平安度日的百姓家破人亡!」
勃寒吉見到司馬霆有些怒了,在一旁苦笑著謙卑地躬身不敢言語。過了片刻,等到司馬霆臉上緩和了些才敢接著道:「王爺。剛才聽莫侯大跟屬下說,乞伏部的人馬好像在義王子的手上吃了大虧,現在又是加派了兩萬大軍向東對抗義王子了。現在乞伏部之中,只有一萬精銳勇士在乞伏部之中。不過麼,據屬下估計,來賀喜的各部落的族長卻是帶著不少護衛,加起來起碼也有數千人馬。王爺你看……」
勃寒吉說到這裡,忽然見到司馬霆等人霍然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不由嚇了一跳,不解道:「王爺怎麼了?」
司馬霆看了勃寒吉一眼,輕聲道:「有人來了。」說罷便帶著督絕和四位聖門長老走到帳門兩邊站定,把頭微微垂下。
過了一會兒,便聽到一個爽朗的笑聲傳進帳來,隨後帳簾被一下子掀開,一個威風凜凜的鮮卑老者笑著走了進來,對著勃寒吉道:「勃寒吉!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勃寒吉看清來人,頓時一步搶到門口,惶恐地上前行禮道:「乞伏族長大人,你怎麼來了。」
原來那老者便是乞伏部落的乞伏匹孤!司馬霆經過督絕給自己傳音,也是知道了老者的身份,不由好奇地微微抬起頭,從側面打量起乞伏匹孤來。發現這個乞伏匹孤雖然已經面臉皺紋,卻是身板硬朗,虎虎生威,動作利索,看來也是高手。也難怪,能教出兩個先天之境的兒子,那老子功夫也一定不會差嘍。
乞伏匹孤哈哈大笑著拍了拍勃寒吉的肩旁道:「勃寒族長都把女兒送來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小兒子便一定要拉著我來拜訪勃寒族長。不過,剛才那個小崽子在外面一見到勃寒娜,卻是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卻把我一個人丟下了。哈哈哈哈!」
勃寒吉呵呵陪笑了兩下,應聲道:「小白少族長年少風流,這也是情理之中嘛。」
乞伏匹孤含笑著在勃寒吉帳中掃了一圈,忽然皺眉道:「咦。勃寒吉,你有沒有見到大白?我可是派了他去接你們的。怎麼?他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勃寒吉心中一顫,暗道終於來了。嚥了嚥口水,勃寒吉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道:「什麼?大白少族長竟然是勃寒部了?哎呀。說來也不怕族長大人笑話,我那女兒左等右等沒等來族長大人的迎親,就逼著老夫主動過來了。其間,可是沒有看到過大白少族長。」
乞伏匹孤也不起疑,呵呵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呵呵,不管他了,這一去勃寒部,他可是要錯過自己弟弟的婚禮了。」乞伏匹孤可不會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已經死了,對於自己兒子他可是有絕對的信心,就算是真的碰上了什麼厲害高手,有那三百勇士的保衛,想逃跑還不容易?
勃寒吉見到就這樣把乞伏匹孤忽悠過去了,頓時也是暗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