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瑋面色陰沉地帶著司馬霆、周處、督絕,一行四人走在陰暗潮濕的天牢之中,天牢中燈火暗淡,陰風襲襲,好似鬼域!
天牢的牢監一臉懼色,戰戰兢兢地在楚王瑋身前引路,汝南王與太保及其數子都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天牢之中,他身為天牢牢監難辭其咎,生怕楚王瑋一怒之下,把他來個五馬分屍。
穿過了不知多少道欄門,終於來到了老牢的盡頭。通道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十數名天牢獄卒,胸口有個大洞,死狀淒慘。
右邊兩件牢房中擁擠著坐著近百名身著華麗的老少婦孺,她們正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司馬霆掃了一眼,便發現了坐在人群中頭髮散亂,暗暗抹淚的衛鑠。衛鑠似乎心有所感,抬起頭來向司馬霆望來,那仙女般的模樣,讓他不由心中一痛,連忙轉開了頭。
而左邊兩間牢房卻是躺著一地的死屍,與外面的獄卒一樣,無一不是胸口有個大洞,血還在不停地流出。司馬霆發現汝南王亮與太保衛瓘也是倒在血泊之中,睜大眼睛,滿眼不可置信地望著牢頂。
司馬霆望著這一副慘象,皺眉問道:「當時怎麼回事?」
牢監不認得司馬霆,只以為是楚王的心腹,聲音顫抖道:「這位大人,小的剛才方才在外面,忽然聽到這裡傳出一陣哭聲。連忙率獄卒過來察看,就見到這副場面了。汝南王、衛太保都死了。在這裡看守的獄卒也全部死光了」
司馬霆步入房中,察看了下屍體道:「殺手應該是兩個人,一個用劍,一個用刀。死者都是胸口被一擊而斃命。兩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們進來這天牢,其中穿過了不知道多少道欄門,至少我自認為是沒有辦法全部躲過獄卒,潛入這裡殺光人,然後逃走的。」
督絕聽了點點頭,表示贊同。
司馬霆「咦」了一聲,問道:「衛璪關在哪裡?」
牢監指了指盡頭的牆壁,道:「關在牆後面。」
司馬霆道:「打開!」
牢監忙上前拿鑰匙往牆上一插,只見整座牆壁轟然向右移開,露出了裡面綁在鐵架上的衛璪。衛璪此時**著上身,兩根鐵鏈從他的琵琶骨穿了過去,吊在鐵架上,蓬頭垢面,滿臉血跡,整個人看上去奄奄一息。
司馬霆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督絕忽然出聲道:「是我幹的。衛璪來天牢中很不安分,出手打傷了不少獄卒。後來我跟高公公來了,公公請我出手把他打成重傷,高公公便把他穿了琵琶骨,獨立關了起來。」
司馬霆上前凝視著衛璪,歎息道:「因禍得福啊!殺手來的時候應該匆忙,沒有發現衛璪,更虧了他被打成重傷,不然以他的性格,一定怒吼,也是難逃一死。」伸手扯斷了鐵鏈,把衛璪放了下來。
衛璪迷糊中睜開了眼睛,看清是司馬霆,立馬伸出一雙鮮血淋漓的手一把抓住司馬霆的衣服,瞪大虎眼,聲音沙啞道:「司馬霆……是寒素和董猛!」說完頭一歪,身子一軟,又暈了過去。
司馬霆終於知道賈後意欲何為了!
汝南王亮與衛瓘突然死在天牢中,楚王瑋已經是根本脫不了干係,誰都會認為是楚王瑋殺掉了他們。那麼只要有司馬宗出面遊說,早已對楚王瑋恨之入骨的元老系怕是會全部倒向賈後!如此一來,娘娘系便會取代元老系繼續在朝中與楚系分庭抗禮。
楚王府忙活了這麼久,難道就為了讓元老系和娘娘系徹底合併,歸到賈後麾下,然後一齊對準楚王瑋嗎?!萬一賈後日後起了歹意,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至少現在的主動權還在楚王瑋手中,只要楚王瑋當機立斷率軍逼宮,將賈後逼得交出所有的權利,退回後宮,那麼勝利還是屬於楚王府!
司馬霆輕輕把衛璪放在地上,站起身來,抬頭向楚王瑋,沉聲道:「父王!」
楚王瑋眼神中寒光一閃,下令道:「周處!傳令中領軍看住游擊軍。集合楚軍,驍騎軍,牙門軍。我們入宮!」說完大步帶著眾人大步向外行去。
司馬霆登時身上爆發出一股殺氣,便是大步追向了楚王瑋。路過衛鑠時,忍不住扭頭望了她一眼,卻發現衛鑠也是正朝他看來,心中就像打翻了無數調料品般,百味俱全。停下腳步抓住站在那裡發呆的牢監,狠聲道:「好好照顧他們,少根毫毛,本王子滅你全家!」
早就已經嚇破膽的牢監此刻一骨碌便是跪在地上,朝著司馬霆磕頭不已,討饒道:「小的遵命!小的遵命!」抬頭一望,卻發現司馬霆早已經不知去向了。
司馬戣,司馬義接到楚王命令後,率領牙門軍與驍騎軍迅速向司馬門開去。司馬門內外的楚軍也大規模地動作了起來,向著皇宮內的方向,擺下了攻擊陣形。
司馬霆換上一身驍騎軍將甲,右手按劍,渾身殺氣飄揚,率領披堅執銳的精銳楚軍穿過司馬門,大步向皇宮內走去。無數鎧甲撞擊聲在夜空中遠遠傳了出去,驚醒了宮中的宿衛六營的將領們。
宮中宿衛軍發現了大量楚軍突然撞宮而入,從黑暗中狂奔出無數將士,神色緊張地攔到楚軍前面。前將軍董毅排眾而出,右手緊緊地握住了腰間佩劍的劍柄,對著楚軍前面的司馬霆,面色凝重,大吼道:「霆王子殿下,你想幹什麼!」
司馬霆一揮手,楚軍止步。淡淡一笑道:「原來是董將軍,本王子奉父王之命,入宮擒拿謀反的叛逆!」
董毅驚怒交加,失聲問道:「宮中怎麼可能有叛逆?會不會是楚王弄錯了?」
司馬霆呵呵一笑道:「董將軍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說我父王老糊塗了麼?」
董毅忍氣吞聲道:「屬下不敢,不知道殿下想要搜查什麼叛逆?」
司馬霆面色一板,道:「前太傅楊駿的黨羽,寒素!」
董毅一驚,強笑道:「殿下在說笑吧?寒素怎麼可能在宮中?」
司馬霆道:「董將軍覺得我像是在說笑嗎?速速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領著楚軍又邁動腳步,向著宮中宿衛軍逼去。
董毅領著宮中宿衛軍緩緩向後退去,神色慌張,大吼道:「殿下!寒素怎麼可能在宮中!」
司馬霆冷哼一聲道:「董將軍!有沒有,你讓我搜上一搜,不就知道了嗎?」
董毅緊緊握住佩劍,又是吼道:「殿下!不要逼我!」
司馬霆哈哈一笑道:「董將軍,你說對了,我就是在逼你。你想怎麼樣?」
董毅一咬牙,終於停住後退的步伐,忍不住拔出佩劍,狠聲道:「殿下!請止步!」
司馬霆一步一步走到董毅面前,無視董毅一劍在手,冷冷道:「董將軍,你對我拔劍?是想要謀殺大晉王子嗎?」
董毅渾身顫抖,不能言語。
司馬霆冷笑一聲,一把推開董毅,率軍繼續向前,宿衛軍都是神色慌張,禁不住司馬霆威逼,又是開始向後退去。
在楚軍無形的壓力下,忽然一名宿衛軍將士禁不住壓力發了狂,怒吼著揮劍向司馬霆劈去。司馬霆長劍出鞘,劍光一閃,宿衛軍將士的腦袋便是離體而走,無頭屍體慣性向前邁了幾步,這才「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短暫的寂靜後,大戰一觸即發!
兩面人牆轟然碰撞在一起,刀劍相接,殺聲震天而起!滾滾煙火直衝夜空,倒映出血色的戰場!
董毅垂著劍站在原地,呆呆望著身邊不斷衝過去的無數楚軍,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