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霆回轉殿中,剛剛落座,便又圍上來幾個大臣向他溜鬚拍馬。可是想到外面那個不知道是哪個妃子所生的刁蠻公主,卻還是默默忍受著如潮的馬屁。卻不料是怕什麼來什麼,只見那刁蠻公主不知何時出現在殿門之處,輕移蓮步,款款而行,十足一份小家碧玉,賢良淑女的模樣。
司馬霆呆呆地看著外面那只「母老虎」搖身一變成了淑女走進殿中,內心瘋狂地吶喊起來:「不會吧?是她嗎?不會吧?」司馬霆使勁晃了晃腦袋,接著用力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望去,心裡狂吼:「魔祖在上!真的是他!」
楚王瑋發現了他的異常舉動,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便見到正步步生蓮朝著惠帝和賈後行去的清河公主,心裡恍然大悟地一笑,眼帶笑意地點了點頭,輕輕側身向司馬霆道:「子都,這是清河公主,乃是賈後所出。年未及二八,待閨宮中,還尚未許人。」
司馬霆本能地點點頭,忽然發現哪裡不對勁,這個公主乃是賈後所出?不會吧?此女長得也稱的上是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可是那賈後卻是聲名遠揚的醜陋不堪,怎麼會生出這麼如花似玉的女兒?!
司馬霆朝楚王瑋望了望,卻發現楚王瑋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曖昧,便知道自己這個老子想歪了,苦笑一聲道:「父王,兒臣看你是誤會了。」
楚王瑋卻是一甩衣袖:「什麼誤會不誤會!人不風流枉少年!再說這清河公主各方面俱是上上之選,也不算太辱沒了你。」
司馬霆聽得楚王瑋的一番道理,卻是赫赫不作回復。抬頭朝惠帝賈後方面的方向望去,見到那清河公主正親暱地俯在賈後耳邊說著什麼,賈後也是微笑著點者頭。清河公主似乎是發現司馬霆在看他,眼神也看了回來,還偷偷地朝他做了個鬼臉。
司馬霆心裡「疙瘩」一下,馬上移開了目光,心裡大呼不妙,不知道她跟賈後說些什麼,不過怕是十有**跟自己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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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過不不多時,賈後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階前,雙手向前平舉,緩緩地向下一按。殿中音樂慢慢地停了下來,舞姬們也停下了動作,退到一邊。殿中眾人也漸漸發現賈後站起來似乎有話要講,也都慢慢安靜了下來。
賈後得意地一笑,高聲道:「諸位愛卿!清河公主提議由諸位大臣能文的,能武的都來展現一番,為宮宴助興。不知諸位愛卿意下如何?」
投靠了賈後的幾位大臣見賈後都發話了,忙不迭地叫好。
賈後滿意地點點頭,掃了眾臣一眼,點將道:「索靖索大人。素問你書法乃是我大晉一絕,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先來起個頭?」
索靖聽了,站出來道:「皇后娘娘。若說書法一道,本朝第一人當推太保大人。太保大人不僅自身於書法一道登峰造極,更是培養了其子衛恆,孫女衛鑠兩代書法大家。一門三代,皆為國手!微臣比之太保大人乃是螢火比之皓月!不若,就請太保大人揮灑一番,令我等開開眼界?」
衛瓘哈哈一笑,道:「索大人莫要過謙。還是遵皇后娘娘旨意,由索大人出手吧!」
索靖又推讓道:「太保大人在此,下官怎敢班門弄斧!」
兩人相互謙遜一番後,汝南王亮走出來道:「兩人大人曾並稱「一台二秒」!皆得伯英之神韻!如此推來推去,豈非浪費了如此良辰美景。孤有個提議,不若就以我大晉現狀為題,由兩位大人各書一副。」
眾人都是撫掌稱善,兩人也不再推辭。早有幾名侍衛匆匆講早已備下的兩張長桌抬到殿中,桌上文房四寶俱全,更有一張雪白宣紙鋪開。衛瓘索靖兩人各自站在一張桌子後,俯身捉筆,同時揮筆書寫起來。眾人圍在兩人周圍,不時發出一聲聲讚歎。
兩人同一時候又擱筆而止。司馬霆向桌上望去,衛瓘寫的是「政通人和」,索靖寫的是「國泰民安」。這幅字俱是龍蛇競走,大氣磅薄。的確是世間難求的珍品!便情不自禁地驚歎道:「兩位大人書法意境超然,不拘泥於形。若飛若動,若往若來,若臥若起,若愁若喜。令人歎為觀止啊!」
衛瓘聽得司馬霆的一番評價,不由對他多看了幾眼,欣賞道:「想不到王子霆在書法之上也有如此造詣,實屬難得!」
司馬霆卻搖搖頭道:「與兩位大人比起來,我的字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啊!」
眾人也對衛瓘兩人大加恭維了一番。
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年突然站出來,大聲道:「皇上,皇后!司馬宗不才,也願意效仿兩位大人,為皇上皇后及諸位大臣演武助興!」
此人乃是汝南王亮第四子,自武帝時期便仗著身負武功胡作非為,曾是京中惡少的領頭人。後來楊駿掌朝,便隨著汝南王亮去了許昌。可楊駿受誅,汝南王亮回朝輔政,又回京中為害了。他自小便是迷戀於清河公主,現下見清河公主在場,便想在她面前露一把臉。於是便迫不及待地出來請命了。
賈後見了微笑道:「王子宗壯哉!不過,一人演武未免無趣。不如找人切磋一番如何?」
汝南王亮聽了,忙地站出來道:「皇后娘娘,大宴之際動武未免有傷天和。還不如作罷。」說著狠狠地瞪了司馬宗一眼。司馬宗卻是轉過頭去權當未見。
賈後卻是神秘一笑:「無妨。先帝以武立國,統宇內而歸晉。兩人武藝切磋,點到為止,實無大礙。王子宗,你說呢?」
司馬宗大聲道:「娘娘說的極是!」
事已至此,汝南王亮也閉口不語了。
賈後看著眾人道:「不知道哪一位少年郎願意出來與王子宗對練助興?」
殿中眾貴胄子弟都是不吭聲,沒有人願意在汝南王亮權勢滔天的時候跟他兒子過不去。司馬宗見到沒人敢出來應戰,更是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賈後輕笑一聲,朝著眾人看了一圈,見到司馬霆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笑容,道道:「楚王子霆可否出來一起演武?」
司馬霆沒想到賈後竟然認得自己,只得上前道:「皇后娘娘。司馬霆不敢。」
司馬宗聽了輕蔑地哼了一聲,冷聲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司馬霆瞥了司馬宗一眼,又道:「司馬霆不敢,是因為司馬霆練得都是殺人的功夫,怕傷著他!」
此話一出,殿中一片嘩然。
太囂張了!太囂張了!司馬宗聽了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怒吼道:「哼!來吧!不用你手下留情。就怕你沒那個能力!」
賈後聽了「哈哈」一笑:「好!人不輕狂枉少年!既然如此,若是誰贏了,便任命他為翊軍校尉。」
司馬宗聽了拳頭狠狠地捏了捏拳頭,暗自發誓一定要完敗司馬霆。翊軍校尉乃是宮中宿衛軍將領,若是贏了,日後便能有更多的機會接觸清河公主了。
眾侍衛迅速清理出一片空地,將兩人圍成一個大圈,為防兩人交手,傷及他人。
司馬宗看著司馬霆右手豎起大拇指,向前一伸道:「你夠狂!不過要看看你有沒有狂的資格了。」說完便右腳一踏地面,右手成拳直向司馬霆打去。拳風呼嘯,倒是虎虎生威。
有人見了轟然叫好,可下一刻卻見到司馬霆上前一步,抬起一腳閃電一樣踹在司馬宗肚子上,將司馬宗瞬間踢飛了出去。落地的司馬宗很不雅觀地滾了幾圈,半跪在地上捂著肚子,一張臉鐵青,冷汗直流。
一招敗北!
殿中不乏武藝高強的將領,皆都驚訝司馬霆武功之高。那司馬宗平時雖是行事囂張,一身武功卻是實打實的。但卻是一照面,便被司馬霆一腳踹得失去戰力。換作自己上去,怕是也討不了好吧。
賈後呵呵一笑道:「看來是王子霆贏了,王子霆,現在開始你就是翊軍校尉了。」
司馬宗被兩名禁軍扶了下去,汝南王亮走過去稍微察看了下他的傷勢,臉色鐵青。
司馬霆卻是不作理會,朝著賈後拱了拱手,道:「謝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