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是我的棋子,知道太多,只會讓你死得更快。」紀江還先是一頓,語氣驟冷,神色恢復如常,鬆開掐住夜奴白皙脖子的手腕。
夜奴握著喉嚨輕咳了幾聲,「至少我現在不會死。」
「你很聰明,但是你的聰明不該花在這裡。」
「什麼?」
「西域五鬼,我要你利用紀江還來殺了西域五鬼,至於紀江還的命,待西域五鬼死後,我自有安排。」他語氣沉重。
夜奴默然以對閣主的話。
一道銀亮的光線劃破春日載陽,有鳴倉庚。女執懿筐,遵彼微行,愛求柔桑了寂靜的夜空。
明晃晃的光線照亮了在雨中行走的人。
夜奴嘗到從臉頰滑進微啟的唇瓣中雨水的味道。
沒有味道,若是眼前的一切都如雨水般毫無味道,那麼她或許就不會那麼為難。
「我該心狠的。」她喃喃自語地徘徊在街道上。
旋轉著腳步,若是能展翅高飛,她必然義無反顧地離開這紅塵。
夜奴暈眩地踉蹌了兩步。
「柳姿虞。」
以為為了千秋霸業,他紀江還會全然沒有感覺的,可是當他在驃騎將軍府等待著夜奴的歸來時,這才發現原來她只是一位弱女子,似乎也和顏茞若一樣手無縛雞之力,是他逼迫,造就了她。
紀江還緊緊地將夜奴抱在懷裡,「為什麼?」
「你終於想起我了,紀江還。」夜奴濕潤地手指游移在他的臉頰上,「不該由你問我為什麼不是嗎?紀江還,你讓我變得不再是自己,你究竟用得是什麼力量呢!是你這張俊美的臉頰嗎?」輕柔地撫拭轉換為用力的揉捏。
「你瘋了嗎?」紀江還握住夜奴的手腕。
他對她只有愧疚,紀江還努力地提醒著他自己。
「我瘋狂嗎?」夜奴問著自己,脫離開紀江還的懷抱,她就像失去柱子的支撐的茅廬般跌坐在濕噠噠的地板上。
夜奴只想借此機會瘋狂。
過了今夜,她的情愛就徹底地消失,成為原本的夜奴。
雨下得犀利。
紀江還抱著夜奴回到驃騎將軍府時,將軍府的下人早已安然入睡。
「小姐。」寶蓮撐著雨傘急急忙忙地往紀江還身上遮去。
今日,寶蓮採摘桑葉過後,夜奴就消失了無影無蹤,可是把她急壞了,幸而遇見紀江還,才得以放心。
「去燒些熱水,為你家小姐換洗。」紀江還支配著寶蓮離去,他逕自踱步往夜奴的房間。
「紀大哥。」駐足在遊廊上的顏茞若喊住紀江還。
紀江還不聞不問地越過顏茞若的面前。
「你們……」顏茞若攔住紀江還的去路,指著昏睡過去的夜奴,質問道:「紀大哥,她怎麼會和你在一起?莫非這就是你突然改變和我去賽馬的原因嗎?」
「雁郡主,現在不是在討論我為什麼沒有赴你的約,沒有和你去賽馬的時候。」紀江還的語氣顯得僵硬極了,「虞兒才剛剛淋了一身**的回到府裡,這會兒有昏睡著,若是耽擱了,要是得了風寒誰來負責?」
「虞兒?!」顏茞若顯然被眼前的紀江還給嚇住了,他幾時對自家的小姐這般親暱的呼喚了呢?又是幾時對她這個堂堂的顏郡主如此的冷漠了呢?「你莫不是喜歡上自家小姐了?瞧你呼喚得這般親熱,別忘了,她可是你的主。」
「群主你實在誤解了。紀某怎麼會忘記主僕的尊卑之分呢?適才是救人心切罷了,絕無半點的非分之想。」紀江還也不禁暗暗的驚住,他……是真的不該這樣時常的。
「那最好。」顏茞若撇撇嘴,在優質脂粉的點綴下,一張毫無瑕疵的俏臉,完全掩藏不住興奮的好心情。
紀江還抱著夜奴從顏茞若身旁走過,周邊被帶動的氣流將顏茞若的鬢髮吹拂得有些凌亂。而他始終沒有將眼神從夜奴的身上移開過,對於她顏茞若,有著人人都想巴結的王親貴胄的家庭背景,以及高貴的血統,她美麗,開朗。這完全是他懷裡的那個女人永遠也沒有的,不是嗎?
為什麼紀江還總是這樣的忽視她?
顏茞若很想知道,紀江還,你究竟是不是正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