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愨沒有開口,倒是他懷裡的嬌弱的女人卻開了口,「你就是禮部尚書索邇宕。」
話一出,眾人倒抽了口氣,話中的不尊重體現的淋漓盡致。
「正是。」索邇宕平靜地答道。
女子笑嗔道:「今日夫君執意不肯帶繡春刀,原是怕刀的寒氣傷了今日的喜氣,看來尚書大人與夫君關係匪淺啊!夫君可是從來不隨意的出席酒宴。」她說的好似莊愨的到來是索邇宕的榮幸。
「來了,來了。」適才的僕人又興沖沖地跑到索邇宕面前。
眾人的目光停留在門檻前,喧鬧的四周頓時浸溢在水底。
「尚書大人別來無恙。」司禮監掌印太監李德息帶來著一幫小太監踏進禮部尚書府。排場恐怕是在場人無法抵過的。
索邇宕朝著莊愨笑了笑,莊愨則是無所謂地步入酒宴去。
「李公公前來為何不通傳下官一聲,好讓下官前去迎接。」索邇宕笑得瞇起眼角。
李德息拿著繡著芙蓉花的手帕擦拭著額角的汗澤,「今日是令公子的大喜日子,咱家怎麼敢有勞尚書大人呢!」他揮了揮手,「略被薄禮,還望尚書大人莫要嫌棄才是。」
「這是……」索邇宕盯著小太監遞來的琉璃瓶,心涼了半截。
李德息勾起嘴角,「鼻煙壺,你可仔細瞧瞧,這是令令公子開竅的絕佳法寶。」蘭花指指向琉璃瓶上勾勒得惟妙惟肖的春宮圖。
「是、是。」索邇宕臉色青了一半,快速地將鼻煙壺擱進方形的盒子內,揮手道:「李公公這邊請。」
「來了,來了。」奴僕氣喘吁吁地在此跑進來。
索邇宕心情極差地責備道:「什麼來了,該來的早就來了,做事總是沒大沒小的。」
僕人委屈地停下步伐,吞吞吐吐地道:「是……是……三爺接新娘子回來了。」
「什麼?」索邇宕一聽是索叔揚回來了,適才不悅的心情消了一半,重重地拍了下僕人的頭顱,呵斥道:「不早說。」
「是老爺……」僕人還想再說些什麼,眼前的索邇宕早就沒了蹤影。
眼前的一幕幕小鬧劇只不過是即將到來的大鬧劇進行對比而已。至始至終夜奴都不動聲色地端坐著。
絲竹樂器敲打聲由遠即近。
在喜婆的安排下,索叔揚踢過轎門,新娘子跨過火盆,終於在眾人的眼底下慢慢地步入大廳。
索叔揚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柳姿虞的身影。
夜奴接受到索叔揚投來的目光,冷著一張臉喝下酒。
「夫君,你帶我來準沒錯,看來又有好戲看了。」依偎在莊愨懷裡的女人剝了一顆葡萄塞進莊愨的嘴裡。
莊愨無視眾人探來的目光逕自享受著美人的服侍。
「將軍。」
夜奴轉過身子,居然看見紀江還在她的身旁落了座。
「你怎麼來了?」夜奴的胳膊蹭了蹭了紀江還的手臂。
紀江還飲下一口酒,回視著夜奴,「將軍不提,就不代表我不來。」
「你……」夜奴恨恨地扳回臉頰,「別忘了,我對你來說是最危險的人物。」
紀江還反笑不語。
莊愨瞥見入座的紀江還,原本極為享受的樣子霎時變得緊繃。
「難得看見夫君上得心的事情。」女子停下為莊愨剝葡萄,乖乖地依偎在莊愨胸膛前。
夜奴注視著周圍環境的變動,源源不絕的對話話題在不斷的改變。
「停。」索叔揚伸手制止住即將宣告禮成的男人,他丟開手中緊握的紅花,轉而向居與正位的索邇宕,毅然地道:「爹,我無法娶沈果果為妻。」
索叔揚的話如同丟下一顆定時炸彈,在場的所有人膛目結舌,沉默的片刻,接而亂哄哄的議論起來,他們的話題再次發生巨大的轉變。
「你說什麼?」索邇宕不穩地站起身子,額頭青筋只爆。
索叔揚一字一句,無比堅定地道:「我索叔揚這輩子娶的女人只有柳姿虞。」他大膽地宣誓。
夜奴沒有料到途中竟然出現這樣匪夷所思的插曲。
「你這逆子,禮成了,容不得你在此胡鬧。」索邇宕重重地拍打著桌子,震得茶杯發出碰撞的聲音。
「索叔揚,那麼我算什麼?」沈果果突然掀開紅蓋頭,亮麗的打扮成為她笑話的證據。
「抱歉。」索叔揚低下頭。
沈果果將紅蓋頭丟下,她顫抖著嘴唇道:「我要的不是你的一句『抱歉』,而是一個交代,女兒家的名聲極為重要,既然如此,當初何必答應呢!」她吸了口氣,「要麼我死,要麼你娶我,任憑你選擇。」
「沈果果,是我索叔揚對不住你。你可以嫁給我的二哥,他同樣能給你父親想要的一切。」索叔揚殘忍地剖開沈果果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