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巴一不做二不休,如此慘敗,豈容鳩摩智活在世上。
他殺心陡起,居然再下戰書,要求鳩摩智比武再戰高下。
他自恃自己武功絕頂,雖然看出鳩摩智也是身懷武功之輩,但是並未將他放在眼裡。
哪知鳩摩智年輕之時,雖然看似頗有得道高僧的摸樣。但是只是一個虛有其表的狠和尚。
其爭雄好勝之心,比之戈爾巴而言,卻是只強不弱。而且下手之狠,也根本不在戈爾巴之下。
他見戈爾巴的才能和天賦之高,幾乎不在自己之下。一場大辯論下來,自己也只不過險勝一場。
因此,鳩摩智也同樣將戈爾巴作為了心腹大患。
此時戈爾巴再下戰書,正中鳩摩智下懷。他立意乘著這次比武,要將戈爾巴一舉搏殺,永除心腹大患。
這二人,都是一般的聰明絕頂之人,對自己的武功又有著絕頂的自負,因此對這一仗全都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戈爾巴自學成才,一身所學深不可測。即便是苯教中的歷代教主,也少有幾人可以與他比肩。
更何況自從戈爾巴出山至今,打遍吐蕃無敵手,更是讓他對自己的武功充滿了信心。
而鳩摩智武功的深淺,世人皆不知曉。
但是鳩摩智自己卻是清楚,他少年之時,在一次偶然的機遇中,獲得了逍遙派的小無相功。
至此武功大進,到得在光明頂之時,又獲當代主持青睞,將其收為衣缽傳人,一番苦練之下,又學得了吐蕃奇學火焰刀法。
如此一來,鳩摩智對自己的武功更是充滿信心。總想找個機會驗證一下自己所學,從此便有了爭雄武林的想法。
這二人都是當代的武學奇才,更是對自己的武功有著極大的信心。希望此戰一舉搏殺對方,為自己永除後患。
二人的想法既然一致,那麼此戰的進行自然就極為順利。
到得約戰當天,二人齊齊登上吐蕃大雪山之巔。二人稍加試探之下,便即展開了生死之戰。
哪知這二人一較上手,卻是立即發現對方的武功果然卓絕。
至此,二人原本的輕視之心立即消除,轉而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搏殺。
這一戰,簡直可以說是吐蕃武林高手之間的巔峰對決來形容。二人此戰,一直從清晨開始打起,一直打了三天三夜,方才分出勝負。
鳩摩智以一招火焰刀法劈斷戈爾巴的衣袖,而戈爾巴趁勢反擊,也是以一招天魔指法,洞穿了鳩摩智的僧袍。
從表面上來看,二人乃是平分秋色的結果。但是從時間上論斷,畢竟還是有先後之分。
鳩摩智領先一招,劈斷對方衣袖。以如此絕頂高手之爭來看,終究是險勝對方一招。
而戈爾巴也是頗有自知之明,知道此番交戰自己卻又落敗。他二話不說之下,拂袖而去,自此回到苯教潛修,數十年未見出山。
而鳩摩智雖然險勝一招,但是卻也贏得極為吃力。他知道想要搏殺對方的想法簡直荒誕,因此也並未阻攔對方,立時便回歸本寺。
鳩摩智知道戈爾巴兩度敗於自己之手,必定視其為奇恥大辱。他必定會捲土重來,進行三度的雪恥之爭。
因此,鳩摩智更增武林爭雄之心,至此拋卻了潛心修佛的本願,轉而四處遊歷,遍訪各處名師,以提高自己武功為人生之目標。
終於,鳩摩智在中原結識到一代大豪慕容博,慕容博將自己手抄的少林七十二項絕技贈送,使得鳩摩智欣喜若狂,回到吐蕃之後立即便進行了修煉。
以鳩摩智的資質,再加上小無相神功的奇妙,十年苦練下來,鳩摩智果然練成了七十二項絕技。
至此,他的武功更近一層,爭雄之心反而日益增加。
直到最後,他強練少林易筋經不成,最後差點走火入魔。若不是段譽吸光了他的內力,鳩摩智必定走火而死。
這樣一來,倒是使得鳩摩智幡然悔悟。他痛定思痛之下,反而潛心修佛,在吐蕃期間,更是翻譯了大量佛教經卷,終成一代高僧大德。
而戈爾巴則不同,他自從兩度敗於鳩摩智之手後,簡直是將此事視為畢生奇恥。
回到苯教總壇之後,他至此閉關不出,日夜苦修苯教各門絕技,發誓要一雪前恥。
如此,戈爾巴閉關苦修,整整有了三十年左右,終於覺得自己武功大進,倘若再戰鳩摩智,也有了必勝的信心。
因此,他立即破關而出,並遣人來到大輪明寺,再度向鳩摩智發出了挑戰。
而此時鳩摩智早已身在中原,又怎知此等之事。
因此,甘丹赤巴雖然知道鳩摩智武功已然盡數恢復。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眼前的危機已然迫在眉睫。
他知道本寺之中,除了鳩摩智之外,無人可抵得住戈爾巴。所以便催促追憶速速離開此處,免得受到牽連。
但是慕容追憶年紀雖幼,卻又天生一副俠義心腸。
慢說鳩摩智與他師徒之間的關係,就是尋常之人受到欺凌,他也是斷然不會袖手旁觀地。
故此,他聽完丹爾巴的講述之後,更是將頭搖得撥浪鼓一般,打死都不願意再挪動半步。
搞得丹爾巴發急,連連催促追憶跟自己離開此處。
哪知追憶抬頭突然說道:「丹爾巴大師,您看弟子的武功如何?」
丹爾巴想起方才追憶以內力逼住香火,使出的那招火焰刀法,不由得略微一呆說道:「端的是極為高明。」
哦!如何高明呢?倘若與大師相比,又是孰高孰低呢?
到得此時,追憶說話一點都不謙遜。反而是直指要害,直接向丹爾巴問道。
丹爾巴神色大囧,斯斯艾艾地說道:「小施主天賦神通,小僧自然遠遠不及。」
追憶還不放過丹爾巴,他又更進一步逼道:「那麼與您的恩師甘丹赤巴相比,又是孰強孰弱呢?」
甘丹赤巴乃是丹爾巴的恩師,丹爾巴自幼對其奉若神明。
此時見追憶問話實在有點不敬,當即神色有點不愉道:「小施主這是什麼意思?」
哪知追憶對他的態度視而不見,反而自顧自地說道:「追憶雖然不才,但是若是說句托大的話,還望丹爾巴大師見諒。」
丹爾巴神色更見不愉,他冷冷地問道:「你要說什麼?」
追憶微微一笑道:「我方才見了金殿中所有的高手,對各位高手的武功深淺,也大致有了一定的瞭解。」
說句不客氣的話,在下認為金殿之中,無人可是追憶的敵手。
甚至連甘丹赤巴大師在內,加上你們四兄弟的聯手,也一樣不是在下的對手。
丹爾巴又驚又怒,心想原本一個知書達理的孩子,怎地突然如此咄咄逼人。
丹爾巴怒喝一聲道:「哦?是嗎?如此在下倒要領教一番了。」
說罷,他擺了一個架勢,呼地一掌朝著追憶迎面打來。
追憶微微一笑,輕輕避過來勢,右手如佛智拈花一般,一指徑點對方右腕。
丹爾巴見追憶面帶微笑,出指猶如拈花一般,心中不禁狐疑:「心想這是何等武功?」
他正待沉腕閃躲,哪知追憶那一招看似簡單,實則卻是博大精深。
那一指,飄飄渺渺,彷彿空無一物,茫茫指影之間,卻是已然緩緩地落下……
丹爾巴見那指法雖然緩慢,奈何卻不知如何躲避。正自錯愕之間,追憶一指早就落下。
丹爾巴一聲大叫之下,登時向後魚躍。他左手摀住右腕,更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追憶。
他打死都沒想到,憑著自己的武功,在追憶手下一招落敗。
那麼眼前追憶的武功究竟有多深,卻又如何是自己可以揣度的。
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證明,追憶的武功的的確確要高出自己的師父。
因為丹爾巴相信,甘丹赤巴武功雖然遠遠高於自己,但是絕對無法使自己一招落敗。
心服口服之下,丹爾巴不禁豁然明白。他不禁又驚又喜地問道:「小施主的意思是說,要我再帶你回到金殿,懇求恩師將你留下,助我寺一起抗擊戈爾巴?」
追憶一躬身道:「方纔獻醜,便是讓大師看看在下夠不夠這個資格。如果方才有得罪之處,還望大師海涵。「
這一段時日,丹爾巴日夜思索如何保住大輪明寺。但是他卻又知道自己武功平平,絕非苯教高手的對手。
因此雖然有心護寺,但是卻又實力不足。
而且全寺即便高手盡出,也不是戈爾巴一人之敵。如此必敗的結局,讓戈爾巴委實痛苦不已。
而此時見追憶不但武功高強,還願意與本寺共抗頑敵。
一時之間,丹爾巴委實興奮不已。
他不禁大聲說道:「既如此,我就拼著被師父責罰一番,也要帶你再入金殿,懇求師父將你留下,共抗苯教來犯。「
說罷,他上前一把抓住追憶的手臂,帶著追憶再度步入大殿之中。
此時,甘丹赤巴正自坐在中間的蒲團之上閉目誦經。耳際聽聞外面腳步聲向著自己走來,不禁抬眼向前看去。